30 是我，害了你（1 / 1）

不出意外，各女均露出疑惑之色。

“使人至哑的毒药，为什么不是眼瞎、耳聋、穿肠化肚、烂肤生疮的毒药？可见，下毒之人，是在怪若兰说错了话。这两天若兰说了什么话，让人恨到要她从此说不出话？”小美娘亲噙着一抹冷笑，见众女沉下脸，渐成青。

大夫人！莲心第一个念头闪过。

“大……？”若云发出单个音节，忙双手捂住发声处，制止剩下的两个音发出。可已经说出的一个音，足够引起卫嬷嬷的共鸣。

只见卫嬷嬷煞白了脸，抓起若兰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压抑不住的恐惧夹着一丝哭腔，问：“是么？”话是问受毒害之人，眼却从若兰的手再次移向挑起话的五夫人，见后者退至门口处，将半掩的门完全敞开，向外张望。

刚夫人说“不只是为了若兰准备的”，照夫人的意思，这毒药不仅仅要毒哑了若兰，还要毒害别的人？是谁那么倒霉？若云，若琴，自己，或者，小姐，夫人？

卫嬷嬷身子僵住。

忽的，卫嬷嬷感到掌中若兰的手剧烈地晃动，不由地松开握住的五指，转头看向若兰。

见若兰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口，不断做出“不是”两字的口型，头也跟拨浪鼓似的摇得松散的头发更加乱了。

小美娘亲倾身向外查看了一圈院内附近的动静，见无人，回身见若兰极力否认的动作，心中一怒，关上门，快走几步，在若兰面前站定，俯视低喝到：“那人都这般对你？你还想替她掩饰？”

若兰一惊，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替谁掩饰？大夫人么？杏眼惊睁，五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大夫人极可能是昨夜向水钵中投致命毒药的幕后黑手，我怎么会想替要害自己性命的黑心人掩饰？

可若兰这般的惊讶，在美妇眼中，却是被猜中心事的表现。

“从四年多前，你进了莲院，便每隔几天要向大夫人汇报莲院的情况。有时是跟着我早间请安，乘我在大夫人屋内，你在屋外向墨香阁的大丫鬟汇报。有时连着几天我没让你跟着，你会在去大厨房取吃食的时候，偷偷去墨香阁。大夫人以你家人做要挟，让你做这探子的事，本夫人不怪你。毕竟你受人所迫，而且这莲院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若兰听到这，惊叹不已，夫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么？四年多！从自己开始服侍夫人小姐开始，不长，还不到五年。进莲院前，被大夫人定成一起进莲院的一位嬷嬷三个丫鬟中的探子，天知道心中有多不解，自己年纪最小，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不应该长得聪明的人去做么？至少不是进府时瘦巴巴的自己。

“新进府的夫人性子看着糯，又怀着孕，就算发现你是个传小话的，看你年纪小，也会放你一把。”大夫人递上两片银叶子，解释道。

当时的自己竟然感激得磕了三个响头，发誓一定好好听从大夫人的安排。

只是自己一见到被称为“糯米团子”的夫人，就被深深吸引了。

美！仅会的几个词语，在小小的自己心中汇集成这一个字。

看着天仙一般的夫人在将军府偏僻的一角安静地产子、养子，无时不刻地散发着母性诱人的光辉，自己渴望亲近的心完全不受控制。抢着陪夫人出门请安、逛花园，这样就能多多看到夫人优美的走路姿势，争着到大厨房取吃食，自己走远一点的路，会比在屋里打扫的活儿看起来更费劲些吧，夫人在赏下人们小银豆的时候，会不会多赞自己一句：若兰很勤快？

这些努力，现在在夫人眼中，恐怕只是自己为了向墨香阁递消息的假象。

若兰的眸光暗淡了下去。

小美娘亲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道：“只因为昨日二夫人要你说真话，而你什么都不敢说，那人便要毒害你！你还想着替她遮掩！本夫人又没有拉你去墨香阁当堂对质，只关着门，问你那喂你毒药的人是不是墨香阁的？”

只因为昨日二夫人要你说真话。

二夫人要你说真话。

二夫人……

不，是我！是我不惜自残，也要一个证人，一句真相。

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