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将心比心,如果有人是这样向他道歉,他可能会干脆一掌劈死那个人。
“吾又错了。”
怒气全都不翼而飞,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生气的资格,飞燕才有。
“吾再去跟她道歉。”有错就要改,槐月马上转身欲离开。
“再等等,”皇帝喊道:“你打算如何跟二皇姑道歉?”
槐月被问得一头雾水,“怎么道歉?不就是走到她的面前说对不起……”
“然后再跟二皇姑吵?吵到最后她大怒你冒火,她还是不会跟你返回西枭国。”皇帝闲闲的支着下巴道。
槐月一愣,想了又想,最后决定不耻下问。“那该怎么做才好?”
“这个嘛……”搓搓下巴,皇帝嘿嘿一笑。
槐月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
飞燕气呼呼地坐在房里,不肯用膳,也不愿让人在一旁服侍。
“什么啊……可恶,你觉得那样就算是向本宫道歉?向本宫道歉至少应该、至少应该……”至少应该怎么样呢?飞燕一肚子的气,却又不知如何宣泄才是。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才纳闷地转过头,门已然洞开,一列训练有素的宫女,在毛公公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你们……”她眼尖地注意到宫女们手中捧着大红的新人喜服,立即回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出嫁”的。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毛公公已一声令下。
“替公主更衣,动作快!”说着,他便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是!”
“你们……啊,快住手!”由于她们人太多,如同之前她出嫁时般令她无从抵挡,几番折腾,她终究被迫换上嫁衣。
怎么回事?啊!莫非是皇上“好心”为她做主,许她和槐月离缘后再嫁?
不不不,除了槐月,她谁都不愿嫁!
“大胆!你们竟敢擅自替本宫换上、换上……”咦,他们替她换上的是什么衣裳啊?
飞燕这么一愣,给了宫女们大好良机,迅速替她将衣裳穿妥。
“准备好了没?将二公主请出来吧,不然要赶不上良辰吉时了。”毛公公扯着嗓门道。
“谁的良辰吉时?”飞燕被簇拥着步出房门,耳边尽是敲锣打鼓的乐声,声声催促着她。
催促着身穿大红蟒袍的她。
没错,她被迫换上的,并非新娘子的大红嫁衣,而是属于新郎官,宽襟长袖,显得意气风发的大红蟒袍。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身蟒袍的飞燕显得格外娇弱,惊疑不定的被毛公公带往喜堂。
喜堂中红烛高烧,剪纸高贴,装饰着大红绸幔,皇帝一身隆重的装扮,对她笑道:“恭喜二皇姑今日大婚。”
“本宫要大婚?”这句在她意料之中,却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话,让她一脸茫然,“本宫是要跟谁大婚?而且,就算本宫要大婚,你们也替本宫换错衣裳了吧?”
“哈哈,没换错、没换错,二皇姑穿得一点都没错。”皇帝笑眯眯地再三保证道。
“皇上是说笑吧?本宫穿新郎官的蟒袍?那么谁穿嫁衣?”
“他啰!”皇帝示意她转身看去。
一转身,飞燕就见到高大的槐月,他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头盖红巾,正僵硬无比的走进来。
“这是朕想出来的,让槐月弥补二皇姑,向二皇姑道歉的法=子。当初槐月为了恶作剧,低调‘嫁’给二皇姑,所以朕告诉他,既然要嫁嘛,就要风风光光的嫁,缩头缩尾的太不像话,而且要办个盛大的成亲礼昭告天下,槐月,西枭国之王,‘嫁’给你,飞燕,金氏皇朝最最特别的公主。”
掩袖捂唇,泪光闪烁。飞燕其实在看见槐月时,心中就已明白了一切。
是的,没错,这就是她想要的道歉,不是随口一句抱歉,而是放下身段、摆低姿态、充满诚意的致歉。
她本来还以为槐月做不到,怎知相反的,他的“道歉”已经超乎她想像太多、太多,多到让她感动,泫然欲泣。
她一哭,原本僵在原地的槐月一凛,一把扯下红巾,紧张地大步向前,“你怎么哭了?哪儿不舒服吗?快传御医来啊!”
“免传了。”旁观一切,皇帝倒是看得很清楚。“二皇姑是太感动了,高兴得掉泪啦。”
“是吗?”槐月仍是不太相信。“但是吾不希望你哭,你可不可以少高兴些?”
“啊?”皇帝傻眼,“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飞燕破涕为笑,又马上笑中含泪。“不行啊,本宫就是这么高兴,喜极而泣呀,你终于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是,吾明白了。”槐月紧紧握住她的手,专注地凝视着她。
饶是一身嫁衣看起来不伦不类,可是飞燕却觉得此刻的槐月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英俊出色。
“小燕子,原谅吾先前的口笨舌钝,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但吾是真心爱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此外,吾希望这次的大婚之礼能补偿先前吾等成亲的仓卒简略,若你仍然不满意,吾等返回西枭国后,可以再举行一场更为盛大的成亲礼,让全国百姓观礼。若你还是……”
“嘘。”一根柔指轻轻地点上他说得急切的嘴,“别再说了。”
“小燕子?”槐月一愣,她还是不打算原谅他吗?
她含笑说下去,“现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错过吉时可就不好了。皇上,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快准备行礼了。”
够了,真的够多了,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为了向妻子赔罪,甘愿换上女子的嫁衣“嫁”给她?他道歉的诚意她己收到,这就够了。
“喔。”皇帝总算闭上嘴,松了口气。看来飞燕已经原谅槐月啰?太好了。
槐月呆呆的看着飞燕接过宫女递来的红巾,踮起脚尖为他重新覆上。
“走吧,拜堂了,‘新娘子’。”飞燕贴在他耳边低声笑道。
她真的原谅他了!如释重负的感动是如此强烈,撼动着槐月的四肢百骸,好半晌才能平复心中的激动。
万般温柔的,他握住她的手。“走吧,拜堂了,‘新郎官’。”
这一生,他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尾声
风和日丽,宜出门远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纵使飞燕公主……不,如今应改称为飞燕王后,再舍不得离开金氏皇朝这个娘家,终究得随着槐月返回西枭国。
队伍相当长,除了西枭国的使节们,还有金氏皇朝的送嫁车马;一辆辆的车子载满了飞燕的嫁妆,上头插着金氏皇室的徽帜,在蔚蓝的苍穹下飘扬。
“凡事小心。”话别时,皇帝简单的叮咛道,但这旬简单的叮咛远胜过千言万语。
“本宫会的。”将脸探出马车车窗,一身绫罗宫装,飞燕脸上盈满喜悦的笑意。“还有,本宫要好好谢谢皇上才是。”
“谢朕什么?”皇帝一愣。
“谢谢皇上这些年来对本宫的包容,谢谢皇上指派槐月担任本宫的侍卫长,谢谢皇上为本宫及槐月所出的点子以及举行的大婚,否则本宫可能现下还不打算原谅他呢!”
“哎呀,那不算什么。”被她赞得有些困窘,摆摆手,皇帝看向骑在马上的槐月,脸色一整,“喏,西枭王,朕现下可是将二皇姑交给你了,你若敢负她……”
“吾会不得好死。”槐月立即接口。
“不止!朕除了确定你会不得好死之外,还会挖你的坟鞭尸喔,你小心了。”
“你知道吗?”槐月瞟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吾真的觉得你愈来愈不像是小燕子的侄儿。”
“不然像什么?”
“像她的父皇!叨念个没完,愈念愈老。你还是快点立后生下子嗣吧!要念就念你的皇女去。”语毕,不待皇帝因他这几句嘲弄而傻住,槐月便高声喊道:“起程!”
“是!”一呼百诺,轰轰然的声音恰巧掩盖了不少噗哧的笑声。
飞燕抿着嘴儿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不断向皇帝挥手道别,直到整队车马远离皇帝的视线。
“毛公公。”皇帝忽然唤了声。
“奴才在。”
“朕……真的老了吗?朕摸摸下巴,觉得还挺光滑的,应该还好吧?而且,朕有叨念到像太上皇的地步吗?”
“这个……皇上,您还是赶紧立后吧。”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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