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密道(1 / 1)
相信我,女性绝对是伟大的存在,她们永远能化腐朽为神奇,能使朽木再遇春晖。不到5分钟,走在秋日艳阳下的小思,已从一名鬼脸哭妇幻化成了谪仙美女,而那满眼的哀怨自怜也被盈盈笑意所取代。
我在后面跟着,小思和小红双在前面。并非我走的慢,而是她们走的实在太快。然后,在快入大堂之时。小思和小红双极为复杂和为难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小贝,你先回去等我吧。”我说“哦,好。”然后转身就走。
我没有生气……
好吧,就算我有点生气,有点委屈,觉得有点被排挤了,觉得和小思开始有了距离,觉得自己挺可悲的,觉得自己就真那么见不得人吗? 虽然事实是真就见不得人。可心里就那么闷闷的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你不开心吗?”
声如叹息,音如玉石,我茫然抬起头。心口的胎记炙烫疼痛。他站在绵柳下,披着发,我知他是谁。
心跳如鼓的望向他的眉目。然后我发觉,原来男,也当得倾国倾城这四个字,他眼底的哀愁,使他无比颓唐,惹人心揪。然而奇怪的是,当我凝望他的眸的时候,左心的炙烫猛然不见,原本的熟悉感也突然消失。
眼前的男,全然陌生。
“你是?”我凝眉问他。他眼底的凄愁更甚,深垂的眼睑,仿佛要滴下泪来。
“青……莫炎轩。”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她竟然连君怀洛的样都记不得了。他很想问她,是否记得那个叫青轩的丑陋少年,欲语又还休,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原以为莫炎轩是个冷酷的男,因为他如此的冷落小思,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个绝色倾城,满眼黯然的男,他看着自己,温柔如水,甚至有些卑微。
“昨夜是你为我披的袍?”他不敢靠近我,我却走向他,逆着光,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是。”莫炎轩微笑,百世后再见她,没有了绝世容颜,却依然如王者般的傲然,依然让他心动。
“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进去?如此对待一个深爱你的人,不觉得太残酷吗?”也许他表现的太过谦和,我在他面前顾指气使,却觉得理所当然。
如此对待一个深爱你的人,不觉得太残酷吗?
他苦笑,她既知残酷,又为何让他苦等那么久?她走后,他的琴声,又曾唤来过谁?
“你希望我对她好啊~”仿佛叹息,他向大堂走去。
一个如叹息般的男。连背影都如此寂寥。
“色女,人都走远了还如此不舍?”头顶传来磁柔慵懒的声音,我正发愣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色男。”树上的男翩然落下,白衣翻飞,如同神。
沈心之拿玉扇轻敲我头,笑骂“不知是谁色,见人家好看,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然而看清我粉色系的装扮后,立马傻眼喷笑。
他的话语里是分明的宠溺,仿佛真如哥哥一般,然,莫炎轩虽俊美,但只可惜满身萧索,对女人又坏,咱不喜欢。而沈美男面如朗玉,眼含桃花,又宠咱。咱好这口。哼,反正小思不需要自己了,干脆换个人玩。
“再好看也不及我的沈大哥啊!看这玉树临风,飘然若仙的样!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捏?看你爬高爬低的,该不是翻墙偷偷摸摸来的吧!”我蒙着面,闪烁着小鼠眼,巴结的抓着他的袖。
“是啊,我就是来偷人的!”懒懒的语气一脸坏笑。“不过,”沈心之又望了一眼莫炎轩离开的方向,不解皱眉,“为何我有总错觉,觉得那小很爱你呢?”
“啥!!!”我瞠目。只觉好笑。本年度最具幽默感的人非他莫属。
“是啊~~ 非但爱,很爱,而且极爱,爱到辗转难眠,爱到魂牵梦绕。爱到生死相随。”他挑眉看我。“没想到凭您的尊荣能让莫三少失魂如此,在下,佩服,佩服。”
我已笑到抽搐,双眼飙泪。而沈心之依旧说的言辞咄咄,神采飞扬。
“拿我开涮够了啊~ 看把我笑的。说的那么肯定,难道他告诉你他爱我至极?”我望向他眼的桃花深潭,那里仿佛可以倒映出一切。我忽然想到那日秋会之上,他也是这般,一眼便看破我与小思之间的秘密。另我仓皇落跑。
“他虽没未直接告诉我,但他看你的眼神却说了太多太多,比起刚才我所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一队护卫走来,忙拉了我纵身而去。
第一次,我准备细想回忆莫炎轩的眼神,以及他眼底的含义,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生生带过。
“你要带我去哪?偷偷摸摸的?”他拎着我,如同拎着一只瘦弱的小鸡仔。可以出去玩,咱兴致高昂,任由他提着抓着拎着,起起落落。
“还记得我那个朋友么。我带你去见他可好?”他身若游龙,带着我在风自由穿行,双眼直视前方,专注的看着前路却不看我,只留给我仰望他似乎没有毛孔的如玉侧脸,在不该发花痴的时候我发了花痴,于是痴痴傻傻的点了点头。
好啊,去就去吧。还能把咱吃了不成。
出了莫府几条街外,就有一辆久违的,华丽的马车自暗巷驶入眼前。我如见亲人般的迎上前去,嘿咻嘿咻的钻了进去,熟门熟路的打开车内的暗格吃喝起来。等沈大帅哥优雅的掀袍而入的时候,我已经四叉八仰的躺的舒舒服服的了。好家伙,这车,在前世,那可就是劳斯莱斯啊。
沈心之在我对面合衣坐下,微笑着看我穷奢极欲的样儿,羽扇一敲,马车就吱吱的行驶起来。帘紧闭我看不见窗外的景物,不知是有心无心,沈色男侧身靠在帘上闭目微暇,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吃喝,我不管它会去哪,是否会将我卖了,这世上本没有我的家,如今小思也有了归宿,我大可随性而至,一如浮萍,四处飘摇。
当车外由喧闹变为静腻之时,不知为何,我恍恍惚惚的睡着了,也许是车内太过舒服,亦或是那迷离的暖香……
睁开眼睛时,四下是一片昏暗,起初我以为是天色已黑,但当神智清明后才发觉,我只是在一栋黑色的房里。没有马车,没有沈心之。独自一人。
黑色的石头,如墨。泛着水光,我趴在地板上,却不觉冰冷。黑石地板上清晰的映出我的面容,这是何等材质?若非映出的依旧是我这世的丑容,我甚至都要以为,我身处异世。难道我穿了?带身穿?马车上睡个觉也能穿?
历经百世,很多事我已然麻木,麻木的生,麻木的死,这世间很难再有什么会另我惊乍。包括此时,我清楚的看见,我身后出现了一抹男的身影,他拿着一把漂亮的银色利剑直指我的后心。
“你是谁?”
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知道不该用温度去形容一个人的声音,然而,这声音给我的感觉只有冰冷,彻骨的冰冷。冷的另我浑身忍不住的战栗起来。脑开始抽痛,左心的胎记又开始作祟。
我能感觉剑尖又近了一寸,那的确是把好剑,尚未触碰却使我被感压抑。
只是我早已看破了生死,又有何惧? 在他锋利的剑尖下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方才慢条斯理的去看执剑人的面目。
然而,没有面目。在我眼前的,是一张黄金做的没有表情,没有生命的
——————————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