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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君子大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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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奇怪的江湖。

你很可能在在客栈遇到侠士,一身劲装,虎背蜂腰,双臂粗壮,桌上平放的巨剑和右手虎口粗糙的老茧暗示着这必定是位用剑高手。然而他却不会用筷子,只能用勺子笨拙地将食物送进嘴里。

你很可能在湖边看到一位美丽的倩影,天光云影,杨柳依依。佳人玉手斜横,红唇轻启,箫声如梦似幻、如泣如诉。清风拂过,影影绰绰,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西去。然而佳人回眸,却是个伪娘,一笑,还森然没有牙齿。

你很可能打马经过一条路,箭头上写着“不归”二字,尽头却是坦荡的官道;或者翻过一座山,却只见一块木牌上云“原路返回”,牌后是涛声轰鸣的怒江;亦或是终于在大漠中寻得幢建筑,却是个荒芜的厕所,牌匾上写着“香洲”。

你可能不知道,行走江湖,如果用自己的碗筷,会被人看做胆小如鼠;如果用店家的碗筷,会被人看做江湖新手;只有你根本不吃饭,别人才会摸不清你的来路。

……

是的,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江湖。

如果已经对江湖有了些了解,那么再听说这个“君子大会”,或许也不觉为奇了。

君子大会兴于三十年前,相传是被逐出唐门的武林传奇苏子言创办。他之所以将如此毒辣的比会取名为文绉绉的“君子”,是取自“小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本意取“不男人”大会,却觉得此名除了有性别歧视之外,还影射某些武侠的生理缺陷,实在有伤大雅,遂改名为“君子”,暗示着参会者,都是温润君子。

会上无刀光剑影,各路豪杰相聚一堂,只是客客气气地品茶论酒、桑拿针灸,却也依然有死有伤。为何?因为“君子大会”是一场下毒的大会。会上比的就是谁比谁更会下毒,谁比谁更会解毒。

这个大会既不针对白道黑道,也无所谓什么公平正义——比得就是狠毒,还谈什么公道。如有死伤,实属巧合;举办单位,概不负责。

当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君子大会也不是任人胡来的地方,毕竟□□危险,人命关天,除了白字黑字写明“大会有风险,参会须谨慎之外”,也设定了很多繁琐的规定。

比如同种类型的□□才能相比,液体的□□就不能和固体的比,哪怕是液体蒸发成的固体,也不行——状态不同,药性可能差十万八千里。

又比如不接受超过五年才显露的□□参赛,时间太长,不可能跟梢,中途发生什么变故,说不清到底是毒死的还是怎么死的。

据说,类似的繁文缛节有一百零八条,每次开会之前,会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主持者,举着一叠厚厚的文书,一一将规则告昭天下。

由于文字太多,又大多是一个老人在念书,语速低沉,口齿含糊,往往念到一半,底下已鼾声如雷。

江湖上很少有人醒着挺过去,所以,一百零八条规则只能是“据说”和“听说”,当然也不排除,念书的人在独孤寂寞地朗诵过程中,偷工减料。

但惟独有一条,是江湖上尽人皆知的。

这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是大会每年都会五令三申的——原则上,不以活人为试药媒介。每年的冠名赞助单位都会赞助大量饲养场的动物。若真有勇士愿意以身试毒,必先签订一纸协议,强调自己是自愿的,与主办单位、施毒者均无关,并附加一张已经拟好的遗嘱,以避免身后很多麻烦。

因为,即便解毒也是比试的内容,即便是会上高手如林,也不能保证所有的毒都能被安全解去。

生前白纸黑字一切说明,生后才能走得安稳,你好、他好、大家好。

但看似已经做到了百密无一疏,每年大会上还是会出现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苏子言只办了一届君子大会,便去世了。唐门先前抛弃了他,却居然堂而皇之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火把,把君子大会改成每五年一届,且一届比一届办得风光,成为了江湖上仅次于武林大会的盛事。

而慕瑄,此次前去君子大会,目的就是获得解药。即便是没有确定的解药,会上藏龙卧虎,至少也能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慕瑄没有将这些琐碎的江湖背景一一介绍给苏柳,他只是捡着重要的信息,简练而又精准地将君子大会的情况告诉了苏柳。

而即便是如此,苏柳也一时愣在那里。

明月已悄然爬上山巅,今夜的星星稀疏,三两颗淡淡地点缀在天幕。慕瑄一只手横搭在靠椅上,修长的腿伸展开来,正对着苏柳,沉静安然。他的眼睛如一片泛着微微波浪的大海,深沉中时而闪亮着细碎的星光。说话时嗓音清朗如山间化雪的清流,一字一句淌过苏柳的心,她有些沉迷。

苏柳活了十七年,生活单调而平静,范围狭小而固定。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能从镇子东头正正直直地走到西头,哪里的石板是空的,哪里的台阶有多少步,哪家的竿子伸出屋外要避开,她都烂熟于心。她偶尔会想想镇子外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可苏之退都告诉她,每个镇子都这样,甲地重复着乙地,大同小异。

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外面的世界会有是这样,居然还有这样奇怪的大会。

她当然也不知道,苏之退苦心为她经营了十七年的生活,终于在这个平静地夜晚,偏离了预想的轨道。

苏之退想她过一个平淡的生活,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怕是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相夫教子,也是好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命运强大的齿轮,注定要把她推向另一个更广阔的空间。

江湖,这个充满神秘感的地方,终于开始向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姑娘露出了冰山一角。它就像一个深深地黑洞,看不透,却有着无形的巨大引力。但苏柳,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兀自愣着,浓密的睫毛似乎因微风而轻轻颤抖,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半天,她抬眸,问了一个问题:“君子大会现在是由唐门举办?”

“是的。”慕瑄回答。

“那是在蜀地?”

“恩,离唐家堡不远,一个叫云唐镇的地方。”

“哦。”苏柳若有所思的应了一下。

苏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告别的,只想着匆匆赶回家。她一路小跑,都忘了运着轻功而行,撞倒了李大娘家的外面的晾衣杆,大黄汪汪地叫起来。李大娘探出头来问了两声,苏柳也没有回头,一把推开大门,急急奔回了苏之退的卧室。

她一骨碌将苏之退桌上的东西都搬到地上,双手扣住了桌沿,开始向外移动桌子。这张桌子看似是普通的木桌,却出奇的沉。苏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吭哧吭哧地往外拖,边拖边瞅着西墙的书架。可是,桌子都移动了将近三尺,鼻尖都渗出了细汗,西墙却无半点动静。

她奇怪又失望,抹了抹汗,走上前去,仔细地打量这个书架。

七乘七的格子,书籍摆放整齐,犹如当初。她伸手顺着书架的格子抚摸,却摸不着丝毫缝隙。她索性扯下面纱,在书架中间往里推了推,纹丝不动,仿佛书架后面真是一堵厚实的土墙。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疑惑地光芒,她双眉微蹙,环顾一周,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忽然,她的目光锁定在地上的一摞东西上。

这里有问题。

上次苏柳移动桌子的时候,桌上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保持着苏之退走时的样子。而今天,苏柳为了减轻重量,把桌上的砚台、书籍、单子等东西都挪到了地上。

难道机关和桌子的重量有关?

她顿时醒悟过来,忙蹲下身子,三下五除二地,按着记忆,将东西按照爷爷的习惯,放回书桌原处。这一次,她再次往回推桌子,终于,在移动了两尺的距离后,“丁匡”一声,桌角猛然一沉,她听到了预期的声音——木块移动的声音。

她眼里闪着兴奋地光芒,转眼朝西墙望去,很快,光芒便熄灭了。

——没有洞口,密室没有打开。

可是她明明听见了木块移动的声音,她疑惑地扫视着书架,终于发现,在每个书架格子的右面,都显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暗格,像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在夜色中,睁开了四十九只黑色的眼睛。

苏柳的心跳猛然加速起来。

她举起桌上的油灯,走到一个最近的格子前。

格子并不大,巴掌见方,中间端正地立着一个古朴的琉璃瓶子,莹莹火光下,瓶身光洁,光华流转。

其他暗格间,都各放置着一瓶大小、体量类似的小瓶子。

苏柳将瓶子取出来,研究地观察,瓶口用梨木塞住,轻轻一摇,里面似乎装有固体的东西。她放下油灯,稍稍将瓶子拿远一点,拔出瓶塞,瓶口淡淡地飘出一股青烟。

苏柳用手扇了扇,没有味道。

她胆子大了一些,凑近瓶子往下看,里面装了大半瓶白色的粉末状的固体。她倒出少许,摊在手心上,用手指细细摩挲,却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经意中,她摸到瓶底有凹凸的感觉,举高一看,瓶底用小楷写着两个字“三日”。

秀美开郎,俊逸端庄,她认得,这是爷爷的字体。

她退后两步,心中充满了无数的问号和惊叹号。

为什么密室不见了?

为什么书架后面有暗格?

这些小瓶子里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爷爷的么?为什么爷爷从来都没有提过?

万籁俱静,苏柳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音,仿佛要从左边的胸膛中,搏击而出。

这一夜,苏柳的睡眠极浅。草丛中蛐蛐的叫声在耳边仿佛被无限的扩大,她好不容易进入了睡眠,又似乎一下被什么惊醒,只得睁开眼睛,清辉冷冷,窗外还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纷纷扰扰地飘过很多思绪,如同天边上的浮云,仿佛是在想着很多事,但都是些零碎的片段,东一下西一下,最终也串联不起来。

今天她的脑子里容纳了太多的东西,客栈里慕瑄的唇、灯影下暗格的瓶,交织叠影着,让她脑子发胀。

而她更多的,是想着与爷爷在一起的日子,走街串巷、听诊看病,生活是那么普通而自在,爷俩相依为命,像极了周边的每一家的居民。

也是在这样的夜晚,爷爷常常在院子里摆好两张躺椅,一大一小,摇摇扇子,摇摇椅子,泡一壶决明子,仰望着星空,开始给苏柳讲故事。他的口中,有苏柳向往的大漠孤烟的塞北,有峰回路转的蜀地,有怪石嶙峋的南粤。

月明星疏,天幕朗朗。今夜,爷爷和我在同一星空下么?

爷爷教苏柳认字识草,教她医术,带她上山采药。小小的苏柳总是有很多奇怪的问题,但是爷爷似乎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解答。

苏柳很好奇,爷爷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苏之退总是笑笑,指指书架,告诉苏柳,读万卷书。

或许,还要行万里路。

后来,苏之退渐渐开始教苏柳一些□□方面的知识。其实苏柳不知,苏之退之前从未想过教她毒术。某一天,苏柳本去李大娘家买鸡蛋,回来早了些,见着后院熬着一个小炉子,她好奇地上前瞅瞅,忽然大声呼喊苏之退:“爷爷,这是什么,怎么不对劲?”

苏之退从书房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他快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苏柳本能地往后退退,道:“这味好奇怪,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还抬起好奇的眼睛,疑惑地看向苏之退:“这是您煮的么?”

这当然不是好东西。

苏之退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苏柳。苏柳一蹦一跳地走开,苏之退却久久愣在那里,眼中是喜忧半参的情绪。

这一年,苏柳五岁,刚识草木。

第二天,苏之退在苏柳医术的教学中,开始参杂一些用毒的知识。谁知苏柳悟性极高,往往苏之退只需抛砖,苏柳顺着思路就能明白。

除此之外,苏之退还发现,苏柳对气味很敏感,气味过鼻不忘,就像记忆力好的读书人,对文字过目不忘一样。若再让她细细斟酌一会儿,居然还能出味道中已知的药材。

苏之退在教她识药材的时候,开始有意识的避开一些草药。

他的内心是犹豫而挣扎的,他不知道,教会苏柳毒术是不是一件好事,但他又害怕百年之后,失去自己的保护,苏柳的生活会不会出现转折。

姑且半教半留吧,权当做一种防身之术。

打更的人懒着步伐、敲着锣鼓,近了又远了,来回中,一声变成了五声,苏柳蜷在床上,看着夜幕的蓝色淡了下去,天边渐渐开始吐露白肚。

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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