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生存竞争(1 / 1)
这个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我。我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又是个大雪纷飞的年月。和每一个满十二周岁的北大公养子那样,我按家规参加了决定生死的重大淘汰赛——生存竞争。这与平时的淘汰比试不同,失败者必死无疑,可以说是北大公家族中最严苛的家规之一。
生存竞争的游戏规则非常简单。
我与其他九十九个同龄的兄弟们被一起送进茫茫雪地中挖开的一个大坑中,身着单衣的我们连续三天三夜没有任何饮食,只能靠天上飘下的雪花解渴充饥。等到三天过后,我们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时,生存竞争的游戏便开始了。
老爸开始命人向坑内投放食物,但食物只有五十个人的份量,而且规定不许互相分享。理所当然,一场为了生存而争夺食物的竞争就上演了。武器是禁止使用的,我们便用手、脚、牙齿以及身体的一切部位作为武器互相厮杀。
我与这九十九个同龄的兄弟们一样,都是在六岁左右的时候被老爸挑选收养、在之前六年岁月的严格训导中生存下来的孩子。从入门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开始修行基础的格斗技和剑术作为扎实的基本功。大家平时的基本功都练得差不多,于是在这场生存竞争中更着重于谁的生存意志更强、更能把握生存机会。
一百个兄弟中,为更好地通过残酷的试炼,很多人组成了几个或十几个一伙的小团队。他们在每次竞争中总是互相配合,尽可能地牺牲别人、保全自己。对于这一点,老爸也不干涉,因为在他看来如何组织团队也是能力之一。而在这次的生存竞争中,他们更是首先联合起来打倒被孤立的个人,然后较大的团队再打倒较小的团队。
这种策略很有效,无法融入各个团队中被孤立的孩子,最早被打死了,而几个人的较小团队当然也打不过十几个人的较大团队。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最后活下来的是最团结而人数又最多的团队。
问题是,我属于不正常的情况。
长年与狼群生活的我,被老爸收入家门时连话都不会说,自然受到兄弟们的共同排挤。更何况,谁都知道在这个家族,多一个兄弟就意味着多一个竞争对手。所以,我和那些被孤立的孩子一样,一开始便受到了所有团队的围攻。
如果单讲实力,我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差不多,以一敌二也很勉强,更别说要面对那么一大帮人了。就算我要拼命,也拼不过那么多代表着大多数的人。
我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大多数人代表着真理,少数应该服从多数。
这句话被很多人当成民主典范,但可惜在我看来简直滑稽得可笑。照这种说法,少数人为了多数人的利益就活该被牺牲掉,那么,如果你恰好是少数人中一部分,你会心甘情愿地被牺牲掉吗?是有些富有牺牲精神的人会为多数人牺牲自己,但我相信绝大数人都和我一样没有那么伟大。
我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所以我不会就这样被牺牲掉,无论是什么人、代表着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真理,只要不让我活下去,那么我也不让他们活下去。
但我并没有盲目地拼命,因为那样还是难逃一死。我冲了上去,却只盯死了一个人——最团结而人数又最多的团队的队长。这个比我大半岁左右的白人少年生得牛高马大,个子要比我们这些同龄人高出一个头,狡猾的眼睛里时常闪着残忍的光芒。靠着过人的体魄和凶狠卑鄙,他常常不用亲自动手就可以整治甚至清除掉对他构成威胁的兄弟。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他那种阴险的心智就是在成年人中也不多见。
我从来没被他看在眼里。在他看来,我只是个有点蛮力的狼孩,被收养后花了一年时间才学会说话,平时受了欺负也一声不吭,他随时都可以把我踩在脚下当垫脚石。
我却盯死了他,还主动冲了过去。在忍受无数拳打脚踢的同时,用胳膊死死地抱住他,一口便咬断了他的喉管!当他带着不敢相信的惊诧眼神断气的时候,围攻我的人都恐惧地住手闪退在一旁,而□□的我则乘机抢先吃到了丢进坑中的食物。
干冷的硬面包上溅满了那白人少年还滚烫的鲜血,乘着热气吃下肚,好暖!好痛快!
想要生存,就要看准时机。就是拼命,也要选择好正确的对象,面对人多势众的敌人更是要达到杀一儆百的震慑效果才行。否则一个一个地拼命,死得只能是自己。
“这小子,有前途。”
冷冷地站在坑边观察着一切的老爸、用冷冷的视线望着我、冷冷地做了评价。
我不想责难老爸什么,这个男人当初也是和我们一样如此成长过来的。据说,他被爷爷收养的时候,因为年龄已经较大,所以爷爷挑了群成年亡命之徒和他进行生存竞争。当年,他也和我今天一样先下手为强杀了为首的亡命之徒才逐个击破了对手。
五十个人份量的食物只能活五十个人的性命。又过了三天三夜,老爸命人投进了二十五人份量的食物,于是以上一幕再次上演。然后是十人、五人、最后是一人。
最后活下来的,才能作为未来的北大公家族继承人,接受老爸更为严酷的正式教导。如果发现此人仍不够达标,那么就将遭到清理、然后家里会另招一批义子培养。
这个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