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要挟（1 / 1）
应了去苏梓夜那讨那套玻璃骨牌，送走冯嬷嬷。楼小雨这才懒懒的往椅塌上一靠，舒了一口气。闭上眼想着苏梓夜在亭阁里对她说的话，竟让她隐隐有所期待。可是，又想起在现代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想到四年前的那个雨夜，心又渐渐冷了下来。是谁说过，爱情会让人成长，而成长的代价，就是一颗封闭的心。她不想，也不敢和苏梓夜重新来过。他对她的伤害是彻人心骨的，如果再来一次，她只怕自己最终会成为一副行尸走肉。这就是一场爱的赌博，而她已没有去赌的勇气。
心中烦躁，只觉得头晕目眩。紧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双眼，灵动的双眸中清晰澈亮，只是眼底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如云里雾里，让人看不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正打算出门溜溜，却听门外夏露的声音响起。
“二姨奶奶，苏总管来了。”夏露说着话就进了屋，身后跟着苏总管。他先是对楼小雨一揖，接着拿上来一张纸道：“二姨奶奶，建温泉庄子的地已经选好了，这是地契文书。老爷命我送过来让您签上名。明个我再去府衙公证一下备档就可以了。”
楼小雨点点头，接过夏露递上来的笔在地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可不知她娘家大嫂叫什么，只知道是世家大族秦家的小姐，于是写了“楼秦氏”。刚要还给苏总管，突然又改了主意，在地契上又多加了一个名字，递给苏总管。他接过地契一看，不解的问：“二姨奶奶这……”
楼小雨不予多说，只是道：“明天你去府衙把这地契备档后，再抄两份，麻烦府衙老爷一起在那两份上盖上章。”
苏总管明白楼小雨不想解释，也觉得这是内宅主子们之间的事，于是就点点头，应承下去。
待苏总管走后，夏露走进楼小雨，俯身在她耳边说：“奴婢方才在艺姑姑那里，正好听艺姑姑说秋霜方才求了夫人让三少爷以前身边的丫头墨儿的妹妹进府做丫鬟。”
“哦？”楼小雨一听来了精神，好奇道：“她为何要这样做?”
“奴婢听艺姑姑说是为了帮七娘补贴家用。七娘家两个大的都是姑娘，就个小儿子才六岁大，墨儿被送出府，七娘家一下子就少了笔收入，光靠他们两口子哪够养家的。所以秋霜求夫人让墨儿的妹妹进府当丫头。夫人听了很是高兴，当下就允了。还送给七娘几匹锦缎和二十两银子。”
“这个秋霜倒是会做人。听说当初给二少爷选通房时，夫人一心想让春香上位，而老太太选了秋霜。所以夫人对她比对咱们院另两位冷淡多了。如今，秋霜不但得了夫人的眼，更是笼络了七娘，嗯，不一般，不一般啊。”
夏露白了一眼二姨奶奶，恨铁不成钢的道：“二姨奶奶，这点谁都知道。这不是重点！”
楼小雨眨了眨眼，一脸傻气的问：“重点是啥？”
夏露望了望天，无奈的对楼小雨说：“秋霜跟墨儿又没什么交情，怎么会无缘无故让她妹妹来府里当丫头？秋霜这么做，十之八九是为了让这丫头进墨园。”
“难道她想让那丫头伺候二少爷？不会吧？她自己也才只是个通房而已。而且……她有那么傻么？”
夏露摇了摇头，“用意如何，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丫头必是要来墨园的。不信，您且看着。”说完又一脸正色的道：“不行，我要敲打敲打灵儿那几个丫头，尤其是鱼儿，到时候别因动些小心思而被人利用了。”
楼小雨也想了想，说：“灵儿从小长在乡间，心思单纯。不如这样，等庄子建好，就让她去那里吧。到时候从庄子管事里寻个年轻稳重的，先和灵儿定了亲。将来嫁了人，就成了管事媳妇。到时候庄子上的事就让她管着好了。至于鱼儿么……”她倒是挺摸不透这丫头。聪明伶俐，心思活跃。本来以为她也是想着麻雀变凤凰的主，可一段时间下来却瞧着不像这么回事。
夏露看到楼小雨捉摸不定的样子，咬了咬唇，才在楼小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楼小雨瞪大眼睛，苦笑了几声，道：“她，她相上了二少身边的小谷？那个精猴子？”夏露脸色发红的点点头。楼小雨瞧了她一眼，“她喜欢上了小谷，你脸红什么？莫不成你也……嗯？”她一听这话，脸色更红了。更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奴婢愿侍奉主子一辈子，永不嫁人。”
楼小雨张大嘴巴，结巴道：“该，该不是我……我说中了吧？你还真的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夏露已经站起身，啐了一口，“谁喜欢那泼皮了？明明是他老缠着奴婢。打都打不走的混人！”
“哦……原来是这样。”楼小雨一脸戏谑的看着夏露，故意拖长话音，一副了然的样子。夏露见楼小雨故意羞她，真是又气又恼又是羞的不行。只想赶紧躲开，又看了一眼楼小雨，看她还刚才似笑非笑的样子。羞的她一下子夺门而出。刚打开门却看到鱼儿正在门口，头贴着门板。夏露一见她，绯红的脸变的煞白。瞪了她一眼“没规矩的丫头，敢听主子墙角！”
鱼儿被夏露揭了疤，心中气愤，剜了眼夏露，不屑道：“不知夏露姐姐算哪门子主子？”她紧咬着牙，刚要反驳，却听屋里一声淡淡的声音：“夏露，去厨房给我拿几份糕点。”夏露这才狠狠看了一眼鱼儿，转身走开。
鱼儿见夏露离开，二话不说进屋跪在地下，哀哀的说道：“奴婢求主子恩典！”楼小雨眨眨眼，心里想今天突然这么人都一个个的赶着给她下跪，不知道会不会折寿啊。不过又想又不是自己逼他们的，于是也坦然接受了。
“鱼儿，虽你我主仆一场，但你才来府里没几个月，不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恩典？”
鱼儿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端坐着的楼小雨。咬咬牙，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根黑色绣着银线带子，“就凭这个。”
“这个是……”难道是什么传家之宝？还是前朝遗物？难不成还价值千金？
鱼儿抬头望着楼小雨，竟没想到她不知道这是何物。这可叫她如可开口。
“快说，这到底是什么！”楼小雨不耐烦的一拍桌子。
鱼儿见楼小雨神情不似作为，才羞涩的开口道：“这，这是二少爷的……发带。”
楼小雨这才明白了点什么，却又不是很明白，于是接着问：“然后呢？”鱼儿呆了呆，她又不是冬荷秋霜是二少爷身边伺候的，但却有二少爷的发带，这么明显的问题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让她难堪？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管不了了，索性把话说开了。她抬起头，一脸坚定并有些许骄傲的说：“奴婢不敢瞒主子。前几日二少爷在主子屋里小憩，后来奴婢去叫二少爷起床。却不想，却不想……”鱼儿抬头看了一眼楼小雨，看她看是平静的样子，一咬唇，接着说：“却不想一把被二少爷拉入怀里。奴婢，奴婢当时吓坏了，好不容易挣扎着跑出来，等最后才发现手里攥着二少爷的发带。”鱼儿颤颤的把话说完，低着头跪了好久也不见楼小雨有反应。刚要偷偷看一眼，却听她道：“你所求的恩典是……让少爷抬你当姨娘？”
鱼儿一下子抬起头，摇着头道：“不，奴婢不想当二少爷的姨娘。奴婢坦白的说出来，只是想让主子明白，奴婢对二少爷没，没男女之情。”
话说到这，楼小雨也明白了七八分，淡淡说道：“夏露喜欢小谷，你也喜欢小谷。你怕我把夏露指给小谷，所以才说出少爷对你非礼之事，是想让我知道少爷对你有意，好赶快打发你嫁人？而你所求的就是嫁给小谷，是吧？”
鱼儿忙磕头道：“奴婢和小谷是真心相爱的，请主子成全。”
“如果我不成全呢？”
鱼儿浑身一颤，手上攥紧了发带，狠下心道：“主子不知，最近奴婢总能无意碰到二少爷，还经常对奴婢动手动脚。奴婢怕，奴婢怕…….万一二少爷……”
楼小雨啧啧的摇了摇头，她跟苏小哲认识了十几年。说他勾搭漂亮小丫头，她也信。但他决不会用强硬手段，更不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这事我自有定论。等回头，我会和二少爷商量的。”看她脸色发白，又故意激上一激，“如果少爷非要把你收房，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挥挥手叫她退下。鱼儿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楼小雨已经靠在椅塌上闭上了眼，还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