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回家日(1 / 1)
第二天一早,成均馆的杂役小孩们又敲响了一天的起床钟。李相宇听到钟声睁开眼睛,突然感觉怀里有个人,低头一看,啊。。。怎么是桀骜啊。。。他吓得赶紧爬起来。起身时看到,立夏到是跑到桀骜的那个位置了,头冲着门口睡着。他轻轻的点点桀骜:“师兄。。。师兄”
桀骜被他吵醒,睁开眼睛也没反应过来,突然看见和老论贴这么近,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立夏也被吵醒了,坐起来看见自己躺在另一边,奇怪的问:“诶。。。师兄,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桀骜看见她起来了,想起昨天为了不让她和老论贴在一起,他轻轻的将她抱到他那边睡,自己则躺在中间贴着老论睡的,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没。。没什么,就是我可能生病了,要离你远一点。”
立夏一听,马上想要用手去摸他额头烧不烧,谁知还没碰到,就被桀骜一把闪开了。桀骜现在就是怕她碰自己了。
立夏着急的说:“生病了,那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丁博士看一下啊”
桀骜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李相宇虽然也想做临危不乱的君子,可是咋一听说他生病了,刚才还和他那样贴着睡的,冷不丁也吓了一跳,悄悄的往后挪了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好像没事才放心了下来。
今天是回家日,在成均馆里每个月15号和30号是回家日,在这一天里儒生们都可以回到家中,但是所有的儒生在家不得沉溺于酒色娱乐,而且回到成均馆不得携带私人物品,一经查出会马上没收的,最后,就是这一天也是发薪日,每个儒生会领到固定的零花钱,但是这个零花钱都是百姓的血汗钱,所以是不能用来浪费和糟蹋的,如果被发现以后的零花钱都是没有的。
大家一早起来就穿戴好自己的衣服,依次排序到门口的杂役那里登记出门的时辰和领取零花钱。立夏也早早的就排着队领东西了,她拿着领到手的钱,开心的往外走着,金宇卓,裴海源和安在贤走了过来,笑着问立夏:“大物啊。。是这钱好呢,还是这回家好啊。。”
立夏笑笑说:“我觉得啊,我拿着钱回家最好呵呵”
安在贤他们都笑了:“偶哟,大物不愧是大物啊。。真厉害啊”边说边逗她玩,打打闹闹的向前走。桀骜站在一边看他们打闹,心里感觉特别别扭:这个家伙,都在干什么啊,不知道避嫌吗。。。。
立夏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李相宇在门口,她想起昨晚的尴尬感觉,不自觉的板着脸走了过去。
李相宇看到她出来时,还一直看着钱袋开心的笑,就说:“看来成为成均馆的儒生,也没有让你改变多少啊,你的心思都在那钱袋上了吗,真正重要的事情都不想的吗?”
立夏还是板着脸说“我和你没什么话说”
李相宇抬起手,将手里的东西晃了晃:“不是说,家里有生病的弟弟吗,带些药材回去不是更好”原来他早早的就买好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想让立夏带回去。
立夏愣了愣,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唉:“还记得这个啊。。。那。。既然拿来了我就拿走吧,谢谢了”说完就越过他准备走。
谁知迎面听到一个声音“哟。。看来我是来晚了一步啊”立夏和李相宇抬头看过去,又是夏仁秀一帮人。
夏仁秀走上前说:“金昀智,也拿着这个吧”他一说完,后面的朴根寿和柳昌义,就将手里的药材包和一个包裹,扔到立夏面前的地上“诺。。拿去吧”
立夏看着地上的东西,问:“掌议,请问这是干什么?”这时大家看到这个情况纷纷聚过来看热闹了,桀骜和具龙河也正好从门口走了出来。
夏仁秀笑着说:“这是我的礼物啊。我看大家都要回家,成均馆里没有人,这些食物就会坏掉,如果坏掉的话就要扔过牛猪吃了,可是金昀智你也知道吧,这些可都是百姓的血汗啊,扔掉岂不是太可惜了。金昀智家不是正需要这些东西吗,干脆就拿过来给你了,你不会是为了自尊而不管家里生计的人吧”
立夏被他这种侮辱人的动作,气的咬紧了牙关,低着头不说话,夏仁秀接着说:“你不是说,射箭比赛赢了的话,就要我承认你是成均馆儒生吗?诺。。这就是我的回答”
李相宇生气走上前说:“这个不需要你来为金昀智做。”
夏仁秀笑笑:“怎么?只能你做而不能我来做吗”李相宇被他的话顶住了。
立夏明白,他就是故意以这个理由,来侮辱她。桀骜看不过去了,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夏仁秀的衣领,狠狠的说:“你在干什么?!”
朴根寿他们看着桀骜,取笑的说:“哟。。。为了金昀智,看来李相宇和桀骜全体出动了啊,金昀智,你好大的面子啊”
立夏努力的忍着,她知道虽然这些东西是夏仁秀故意拿来侮辱自己的,可是她也知道,如果她将东西带回去,家里可以省很多天的花销了,人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何况这些东西家里真的用的着,我何苦为了面子不要里子了呢,拿就拿呗。。有什么了不起。
她对桀骜说:“师兄,我没事的,你放开他吧”说完低下头将东西捡起来,对夏仁秀说:“你的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虽然心里做好准备,但是立夏从地上捡起东西时,还是倍感屈辱,忍不住微红了眼眶,李相宇看她转身就走,一把拉住她,但是看见她红红眼眶,又不忍的放手让她走了。
夏仁秀得意看着金昀智拿着东西走来,转过来对着李相宇他们说:“李相宇,文在信,你们不是一直和金昀智是好朋友吗,你们好的仿佛是一体的样子,可是你们不可能和金昀智真正成为一体的,不管是老论还是少论,你们都是从出生就没担心过生计问题的人,你们都是世家公子,是不可能体会到金昀智的感受的”
桀骜一听更生气了,忍不住挥拳向夏仁秀,可是被他旁边的崔新墨挡住了,夏仁秀依旧笑着说:“以后我们都好好相处,怎么样?毕竟,大家都是相同的出身嘛”
桀骜生气的说:“闭上你的嘴巴,臭气太大了”说完一甩手就追着立夏去了。
桀骜走了一会就看到立夏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他本来想喊她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刚才她受了那么大的羞辱,肯定现在不想看到我们。他就悄悄的跟在立夏的身后。
立夏闷闷的朝前走,心里还真的是憋屈,这些二班官员家的少爷们真难伺候啊,怎么尽能想这些招数啊,讨厌啊。。。
不过走着走着,看到热闹的市集,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前面还有一家卖小吃的,卖的东西看起来就很诱人,之前没有钱很少买这个零嘴了,今天正好发零花钱,立夏决定多买点回去给母亲和弟弟吃。
立夏买好一大包,回身正准备走时,看到在身后站着两个穿着简陋的小孩,姐姐带着弟弟眼馋的看着那些吃的,渴望的眼神让立夏想起,家里弟弟昀智的样子,之前昀智也一直想吃,可是他们没有钱买,同样的渴望眼神不禁让立夏触景生情,她马上从袋子里拿了一些给姐弟俩,让她们吃的开开心心的。
立夏接着向前走,路过首饰摊,看到一个银簪子,觉得很好看就买给母亲,看到旁边还有那些漂亮的丝带,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让我再戴这些了,
她付好钱就直接走了,桀骜在她走后也来到摊子上,看着立夏摸过的那条丝带,心想:她这么辛苦的女扮男装进成均馆到底是为什么呢,一个女孩子成天扮成男人,肯定很痛苦吧,不然看到这些女孩子的饰品,就不会表现的那么不舍了。
本来桀骜就想将这条丝带买下来,可是突然从摊子上的梳妆镜里看见,后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偷看,他快步离开,那些人也跟着过来了,桀骜躲在一个转角,等他们过来时,一把就将前面领头的那个人扣住脖子,逼问说:“你们是什么人,干吗跟着我?”
那个人被桀骜掐的脸红脖子粗,不能呼吸的说:“不是。。。我们没有在跟踪你”
桀骜更加的用力,接着问:“快点说,不然我不客气了”
那个人挣扎道:“真的,我们不是跟踪你的,我们在跟踪那个长的像女人的儒生”
“是谁让你们跟踪的”
“是。。。。是。。兵判大人”
桀骜慢慢的松开他:“快点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说完就放他们走了,可是一耽搁,等他回头想找立夏的时候,立夏已经没有踪影了,桀骜轻声说:“唉。。。金昀智,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啊”
立夏这边继续向前走,但是还没有回家,她来到了黄老板的书店,想在家的这一天可以再赚点钱,黄老板看她来了,想让她帮他赶一份情书的活,但是立夏不想接,自己没收过情书,也没给谁写过情书,这个事情怎么做啊,虽然现代有很多的情话可以借鉴,但是她又把握不好这个世界的尺寸,如果写的太肉麻了可不太好,还是不要接了。
黄老板郁闷的说:“你就接了吧,那个小姐脾气可不好惹啊”其实就是夏家小姐来这,要来买情书送给李相宇的。
立夏摇摇头说:“算了,我不会写这个,还是换别的吧,你给我做什么我都能在回成均馆之前给你解决的”
黄老板苦着脸说:“哎呀,给你接多少活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赚钱”
“什么意思啊,黄老板”
“还不是右相儿子,之前的活全是他给的,钱也是他给的,也不让跟你说,我能有什么赚头啊”
立夏一愣“什么,右相儿子”
“啊。。。怎么说漏了嘴啊,哎呦我真该死”黄老板自知说错话了,一个劲的拍着自己的嘴。
可是立夏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心里想:我之前赚钱努力干活都是他的施舍吗?我还很开心的以为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呢,原来一直都是他在施舍我啊,我真傻,他肯定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吧,
像夏仁秀这种在明面上的羞辱我可以忍受,可是这样施舍实在不能接受。她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她将东西都扔在黄老板那里,转身就朝着李相宇家跑去。
具龙河正在和牡丹阁的貂蝉,芊芊盈盈在一个茶馆里喝着茶,正好看到夏仁秀的妹妹夏孝恩正在找一个神巫算命,具龙河笑着说:“是纯真还是傻啊,她还真相信光靠几张纸牌就能得到人心吗?”
芊芊说:“哎呀你不知道这个神巫有多灵,好多人都冲他来的呢”
盈盈也在旁边说:“是啊,是啊,光靠他我们的茶馆生意不要太好哦,都挤垮了好多家茶馆了”
具龙河一听感兴趣了:“哦,那这样我也要去看看了”
芊芊盈盈一把拉住他:“少爷你也要去吗,那你想要得到谁的心啊”
具龙河笑着说:“谁的心,当然是我自己的心啦,女人都挺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腻了,要是能有不腻的出现该多好啊”具龙河说着说着,突然心里出现一个人影,金昀智站在阳光里微笑的样子,射箭比赛时的辛苦模样,手都受伤了还咬牙坚持的样子,她赢得胜利之后灿烂微笑的样子。
他一愣,怎么会想起她呢,呵呵一定是我太好奇她的身份了,非常好奇到现在都想着她了,所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在心中说服自己。
貂蝉在一旁看到具龙河难得的认真的沉思表情,笑着说:“真要出现那么美好的爱情,少爷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还真想知道,那个伟大的女人到底是谁,能得到少爷你的心,让你不腻”
具龙河笑笑,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脸色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变得有些苍白。
夏孝恩听完神巫的话,回到家里还在想,神巫告诉她,公子并不知道女子的身份,一定要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去找他,然后给他戴上那个符,就可以美梦成真了。她越想越开心,恨不得马上就去公子家。
而在隔壁,兵判正在骂着手下的侍卫队长:“叫你把那个小子抓来,怎么办事的,现在还没搞定?”
侍卫队长跪着说:“对不起大人,可是那个儒生不是红壁书啊,他写的字体和红壁书也不一样啊。”
兵判接着敲他的头骂道:“谁让你分析这个的,我让你把他抓来你就抓来啊”兵判骂的正起劲,夏仁秀进来了,只见他拎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父亲,我回来了”
兵判让侍卫队长退下,点头说:“嗯,带了什么过来啊?”
夏仁秀打开包袱说:“听说你要到右相大人家去贺寿啊,这是清朝的瓷器,你正好可以带去。”
“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怎么突然摆起宴席来了,往年送礼都不让”
“是不是想显摆一下呢”
“啊。。。为什么,给谁看啊”
“虽说挑选儒生是殿下的事情,可是带领这个朝鲜的不是王族,而是他右相大人啊,他是不是想显摆给人看这个呢。。”
兵判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啊:“对了,成均馆里有个叫金昀智的儒生,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你先告诉我,调查他的原因是什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吝啬啊?”
“成均馆里一定不能发生我不知道的事情”
“咳咳。。。我欠了他父亲的债,行了吧”
“哦,那你是怕他找你要回那个债是吗?”
“也差不多吧”
“那就不用担心了,他不是那块料”
“可是圣上很看重他啊,还要搞那个什么无党派的融合什么的”
“相信我,父亲,那个已经结束了,而且,我打算把李相宇变成我的人”
兵判看着他:“有什么办法吗?”
夏仁秀笑着点点隔壁:“孝恩。。。”兵判怀疑的看着儿子,我的女儿有办法吗。。。
李相宇回到家,从门口进来就堆了好多的盆景植物,他奇怪的问顺石:“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顺石瞄了他一眼:“哎呦,我说少爷,老爷将你养这么大,今天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吗?”
李相宇没理他:“我知道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可是往年这些礼物都不收的,不是吗?”
这时,李相宇母亲走了出来,看到儿子回来了很高兴,拉着儿子的手说:“哎呦,我的儿子回来了,看着俊俏的模样啊,真是好啊,”
李相宇笑着回答:“母亲,你辛苦了”
李母笑笑说:“今天你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宴请,是让我忙活了半天啊。。”
“那父亲在哪里啊?”
“在书房呢。。。你去找他吧”
“好的”李相宇来到书房,右相正在独自下棋,他来到棋盘边坐下陪父亲下棋:“父亲,我回来了”
右相停下手看着儿子欣慰的笑:“恩恩,看来射箭的技术又进步了啊”
“想要到达父亲那样还早的很呢”
“圣上好像很满意你们的那个无党派言论啊。。。做得好”李相宇捏着棋子的手停住了
右相接着说:“圣上当你是敌人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李相宇小心翼翼的说:“总有一天要和圣上成为敌人是吗?”
“你害怕了吗?”
“我只是怕那条路会不会是错的呢”
右相将手里的棋子一扔:“这个国家是士大夫的国家,当年的两次动乱,作为君主的王只会逃跑出去避难,或者跪在胡人的脚下,这个国家是士大夫们撑下来的,而无党派的言论意思就是,士大夫不能有权利,所有的权力只能归属王,你知道吗?我相信你不会被事情的外表所蒙蔽,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做出让世人误会你的事情来。”
“让世人误会的事?父亲指的是什么?”
“就是与贫穷的南人出身的金昀智,以及少论的文在信这些同房生很要好的事。”
“对我来说,没有那样的同房生,我有的是,虽然贫穷但是能屈能伸的儒生金昀智,和虽然粗鲁但是很讲义气的少论文在信,我现在在他们那里也学到了更多东西“
“这是父亲的命令,你还要反驳吗?”
李相宇没法争辩,只能告辞了父亲回到房间里看起书来。可是虽然书已经打开很久了,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金昀智的模样。
刚才受到夏仁秀的羞辱气红了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含着满满的委屈,他真的很想好好安慰他,但是又怕他不高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和他分开还不到半日,可是这半日内除了想他,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李相宇无力的用手按按脑袋,只觉得心中有股冲动,好像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他有点害怕,又有点激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顺石在门外说:“少爷,有客人找”
李相宇奇怪会是谁来找他,刚走出门口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男装,他心中的喜悦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他笑着去拍他肩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谁知回过头来的竟然是夏孝恩,他的喜悦没有了,只剩深深的落寞,原来不是他呀,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小姐,怎么来了。。?为什么这副装扮啊”李相宇有礼的问道
这穿着一身男装的就是夏家小姐,她听了神巫的话,就立刻来做,所以就换了男装来到了右相家:“对不起公子,我怎么也是两班官员的女儿啊,有好多人在看着呢,不过呢,我觉得公子家的门槛比成均馆的还要高呢”
李相宇说:“小姐,请以后不要再来了,以后还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实在有违男女有别的自然法度,对我也不礼貌,以后要有什么事的话,就差个下人来就好。”
正说着,夏孝恩突然一把搂住李相宇的脖子,李相宇一把将她的手拉下来,看见她手心有个纸条,用力一扯变成了两半,夏小姐着急的说:“哎呀,少爷,你就握住它一刻钟,就一刻钟就行了,哎呀坏了,怎么办啊??。。。”
李相宇看着她焦急的样子问:“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我?”
夏孝恩听他这么直白的一说,害羞了,可是李相宇接着厉声的说:“如果真的是,那还是算了吧,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符咒可以得到人心,而且我也很讨厌小姐这种顽皮的行为,所以我不想和你做情人,也不想做什么朋友,还是请你回去吧,还有以后也不想再相遇了”
夏孝恩被他说得眼泪直掉,她轻轻的说:“可是,我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什么办法都会试的,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还是这么做了。。我知道,少爷没有和我一样,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少爷就好了。”
李相宇听到她的告白,回过头来看她,还是想劝劝她不要这样,可是夏孝恩转头就走,脸上还挂满泪痕,走路也没看清前面,刚走到转角,就碰的一声和端着菜的丫鬟撞到一起了,饭菜全撒了,而旁边亭子里做的人全部被声响吸引,朝这边看了过来。
上面的亭子里正好是右相在宴请大臣们,兵判也在其中,他看见自己的女人从右相家出现,感到非常惊讶,
“啊。。。孝恩呐。。。你在干什么。。”兵判大声的问。而在座的其他大臣都在窃窃私语了。而夏孝恩还没有在那失恋的打击中回过神,依然站在原地哭泣。
李相宇在旁边看到这种情况,只好走出来,将夏孝恩拉到一边,如果就任由她一直站在那里,不出半个时辰,明天整个京城就知道了,夏家小姐私自出入男人的家里,看到这种情况,李相宇还是不忍心的救了她,虽然他知道,他这一救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而亭子内的大人们都各怀心思喝着酒,谁也没提这个事。
李相宇拉着夏孝恩来到转角处说:“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话还没说完,夏孝恩突然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轻轻的说:“这么善良的少爷,让我怎么放弃呢?”李相宇呆呆的没有说话,他叫来顺石,要他送夏小姐回去。
他送她出门口,回头吩咐顺石:“你将小姐安全的送回去吧”
顺石突然一指后面说:“啊。。少爷,那不是大物少爷吗?”
李相宇马上回头一看,这次真的是金昀智了,只见立夏急急忙忙从那边走过来,可是在走进的时候,却看到李相宇和夏小姐在一起,她愣了一下,马上停住,掉头就跑。
李相宇本来想等她走过来的,可是看见她掉头走了,赶紧几步追过去,连道别都忘记和夏小姐说。
李相宇追上立夏,可是立夏不理他,他一把拉住立夏的手,将她转过来说:“怎么了,你不是过来找我的吗?金昀智”
立夏停住了,回身盯着他说:“这段时间觉得好玩吗?看着一无所知的我,因为进入成均馆而高兴,你在背后该怎么嘲笑我呢。。”
李相宇奇怪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立夏眨了眨好像进了沙子似的眼睛说:“我刚才去黄老板的书店了,他都告诉我了,那些钱都是你给的,那些活也是你施舍给我的不是吗?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见你的脸了”
立夏艰难的说完,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她转过身接着走,李相宇又拦住她:“请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欠这么多债,受这么多的恩,如果。。如果开始知道,至少会对你说的话言听计从啊”
李相宇打断她说“别那么孩子气,只是当时的你需要钱,而我正好有,仅此而已,现在开始慢慢还也可以啊。”立夏摇头说:“那应该告诉我啊,告诉我,我是肯定不会接受的,哪怕再去借高利贷,我都不会接受这个的。”
“你太幼稚了”
“幼稚。。?!呵呵这种幼稚的事情,叫做自尊心,知道吗?你拼死都要守住的伟大自尊心,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呢?呵呵,你是在同情我是吗,原来一直以来,你都认为我只是一个贫困无力的可怜人吗,只要是谁,施舍点什么,我都会无比感恩的报答他是吗?”
立夏努力的将自己眼泪往下吞,轻轻的接着说:“你不能去指责掌议,不。。。你比他更坏,起码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个坏人”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李相宇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解释,也没有去阻拦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远离自己的视线,他从听到他说再也不想见到他时,他的心好像慢了一拍,再看到金昀智那留着泪水的眼睛,说着指责自己的话,他空洞的心仿佛被什么砍了一刀般的疼痛。。。,我只是想帮他呀。。。为什么他能那么淡定接受夏仁秀的侮辱,却不能接受我这善意的帮助你。。。难道我做错了吗。。
他呆呆的走回房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如果真的再也不能见金昀智,自己会怎么样,他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只知道,那个结果肯定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立夏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大声哭了起来,仿佛要将所有来这个世界所受的委屈和辛苦,全部哭出。她其实也想过,这个施舍钱物,对于世家公子来说,不是个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忍受不了,李相宇的同情。
她面对他仅剩的就只有自尊了,可是如果连自尊都失去了,她不知道还在他面前能保留什么。。
在立夏的身后,有一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陪看着她,这人是具龙河,刚才在茶馆里自己突然的心思,让他发现最近怎么眼前都是金昀智的身影。从开始的好奇,到想要揭晓秘密的迫切,再看到她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坚持,那股精神仿佛会从体内反射出光芒一样,导致他在哪里都只能看见她。
他需要证明,证明这只是对大物金昀智的好奇心,证明自己只要弄清楚她的身份,肯定会马上对她失去兴趣。所以看到立夏去找李相宇,他就一直跟随着。
她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看着立夏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好像非常缺乏安全感似的紧紧抱着自己身体哭泣的模样,具龙河感觉到心中好像有块角落正在快速融化,因融化而露出的地方渐渐的被印上了一个名字。。。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以为一切只是好奇心作祟,等好奇的外衣被剥离之后,剩给他自己的是有什么呢。。。谁也不知道。
天快黑了,立夏回到了黄老板的书院,将累计的一些活一起带着,想趁有空再多赚点钱,既然知道是李相宇帮的自己,怎么也要快点还钱给他,为了赚钱,她连那个一直推辞不想写的情书也接了过来。然后拎着东西回到了家,来到门口,看到母亲还在院子里洗衣服,她轻轻放下东西,来到母亲身后,一把抱住她:“母亲,我回来了”
母亲猛的回头,开心笑了,她摸摸立夏的头,轻柔的说:“嗯,回来了就好,走,快点进去吧”
到了屋里,立夏将东西都拿了出来,等全部整理好,母亲也烧好了饭菜,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着饭。立夏和母亲弟弟说着在成均馆碰到的趣事,一边说一边笑,特别开心。
吃好饭,立夏将买给母亲的簪子拿出来,轻轻将母亲拉到梳妆镜前:“母亲,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母亲开心的带着簪子,左右照着镜子,突然她停住了动作,伸手将簪子拿下来:“我这么没用的母亲,自己女儿连头发都不能留长,我这么老了却还戴着漂亮的首饰,这怎么行啊”
母亲红着眼眶轻泣:“可怜的女儿,为了我们你受苦了。。射箭比赛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很辛苦吧”
昀智也是,拉起姐姐的手,看着那些疤痕,不忍的说:“是啊,姐姐,让你那么辛苦,真不应该,本来这些苦都应该我来吃的。。。对不起姐姐”
立夏看着母亲和弟弟关心的眼神,心里非常感动,她握着母亲和弟弟的手说:“没关系的,这点苦不算什么,如果不是你们就没有我,我能为你们做一些事情,我感觉非常的开心。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如果没有他们,立夏真的不知道怎么生活在这个世界,在这里,他们就是她的支柱,她的生活目标啊。。
母亲含泪点点头:“恩恩,是啊,我们一家人以后都要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啊”立夏笑着拉起昀智又聊了起来,看到昀智经常看的书,她拿起来翻了翻,看到第一页上写着金承宪三个字,就问:“昀智看的是父亲之前留下来的书吗。。”
昀智看着书点点头:“是啊,父亲之前留下来很多的书,这就是其中的一本,”边说边露出怀念的神情,“我还记得父亲小时候教我读书的样子。。。可惜啊。。。”
立夏问:“那父亲怎么去世的啊。。。”
母亲想起当时的情形,轻轻的说:“唉。。。好好的就有人来报,说是在书院内染了病,通知我们的时候,已经去了,我们只是将他接回来安葬。。”她暗自垂泪。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立夏,丈夫其实之前就是成均馆的博士,但是当年死的那么蹊跷,肯定后面有他们无法抵挡的秘密,所有她也不想告诉立夏,省的这个孩子又要被卷入什么可怕的事情当中。
立夏看到母亲又伤心了,上前搂住她,轻轻的拍拍:“没事的,母亲,都过去了,现在我们都会好好的。”
母亲笑着点点头,是啊,只要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就行了。一家人开开心的说了好久的话,到了很晚才各自睡下了。
立夏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心里一直想起之前和李相宇说的话,自己不希望是被人同情,自己希望和他是在同一个高度,突然发现是他这么帮助自己,自己实在很难受。。可是。。自己有自尊的本钱吗。。现在这样的情况,人家能帮你就很不错了,你还在矫情什么呢。。。
而在桀骜家,桀骜正准备打开纱布将伤口重新包裹一下,他父亲端着一盒药走了进来,他将药放在桀骜面前:“你以为这样裹着,伤口就能好了吗?我和御医说你在射箭比赛时受了点伤,他就拿了这个药给我,你快点敷上吧”
桀骜没和他说话,只是拿过药接着敷药。左领相痛心疾首的说:“你不能再这样放荡下去了,你就不为你死去的哥哥想想吗”
桀骜就是不能听到这样的话,他大吼:“就是为了哥哥我才这样,你这个和老论狼狈为奸的人,没资格来说我”
左领相痛苦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和杀死我儿子的老论们一起吗?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他们吗?我恨不得杀了那个害死我儿子的人,但是,在信啊,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我们要等待机会啊。”
“什么机会。。你都等待这么多年了,什么动作都没有,你不行我就自己来”
“你不要乱来,为父现在已经有些头绪了,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对了,你不要和金昀智走的太近了”
桀骜奇怪的回头“关金昀智什么事啊。。?”
“他的父亲就是和你哥哥一起牺牲的金承宪,现在不知道老论们知不知道,但是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就会被识破了,所以你不要和他太接近了。”
桀骜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原来金昀智的父亲就是金承宪啊,那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她父亲的事,然后来到成均馆寻找线索的呢,如果能早点揭发事实,哥哥的仇就可以报了。桀骜想着这个事情一整晚都没睡,只想着早上回到成均馆好好的问问金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