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动红鸾(1 / 1)
阴暗的地牢内,摆放着一排排面目狰狞的刑具,被绑在柱子上的凌霜面无表情的扫过这些刑具后,冷冷一笑
“这,就是你报复的方法?”
独孤月伸手抽出一把长鞭,‘啪’的凌空一挥,恨恨道:“自然。”
“也不过如此。”凌霜讽刺道。
“你也莫嘴硬。”独孤月握着长鞭,来回打量着凌霜的后背,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嘛。”
她娇笑着,满意的看着凌霜因听到这句话而瞬间握紧的粉拳。
“喂,如果你要打,就快些,若是待我后悔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凌霜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的墙壁,恨恨道。
“哼!”独孤月冷哼一声,玉手一样,“啪”的一鞭便无情的落在了凌霜消瘦的背上。
登时一道血红渗透了她雪白的衣衫,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心扉,凌霜握紧双手,紧咬贝齿,竟硬是没有痛呼出声。
见她没有出声,独孤月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口中冷笑,手中长鞭不依不饶的打了下去。
“贱人!敢拿左护法来压本小姐,害的本小姐娘亲受辱,你真该死!”
“哼,一个未涉世事的毛丫头,你可真了不起啊。”
独孤月怒极反笑,手中长鞭一鞭狠过一鞭,不消片刻,凌霜的背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想来定时皮开肉绽了。
但她竟硬生生忍住了所有痛苦,一声*都没有发出,任由无情的长鞭在背上留下一道道钻心的疼痛,一道道鲜艳的血痕,她毕竟没有出声。
意识,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渐渐模糊,凌霜仍不服输的握着双拳,咬牙承受着一次比一次剧烈的痛苦,而后,终于在意识支撑不下去的最后,仍旧冷笑了一声
“你,也,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只见凌霜的手一松,昏了过去。
为什么,她最近,可是经常会昏倒呢,好奇怪,但,没有人给她解答,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
她,仍是一个人………
见凌霜昏了过去,独孤月似是不屑一般冷哼一声,一把抛开手中的长鞭,瞟了一眼凌霜血肉模糊的后背,冷冷道:“废物,这样便昏了。”
报了仇,心里畅快许多的独孤月得意一笑,转过身刚要呼唤门外的侍女,却在看清了牢门口站着的人后,身形瞬间僵硬。
仍是那张刻有奇异花纹的面具,仍是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仍是那袭紫黑相间的华丽锦衣,左护法,静静的站在牢门口,凝视着她,静静的,将方才的鞭打过程,尽收眼底。
仍是那般的左护法,只是,不同的是,那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阴森与寒冷,是独孤月不曾体会过的恐惧寒意。
“左……左护法……”独孤月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同时,心头竟不由自主的冒起了丝丝惧意。
左护法很平静的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依旧波澜不惊的注视着独孤月,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人,只是这平淡的目光,却令独孤月有那一刹那间致命的窒息。
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似古井无波:“月小姐,可是惩处过了?”
独孤月被左护法此刻甚是骇人的气势压迫的不敢回答,只是点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那么,在下是否可以带她回去了呢?”
独孤月面含恐惧的盯着左护法,然后,悄悄移开了身子,仿佛左护法的恭敬更令她心生畏惧。
左护法没有再和她客套,走上前解开了绑缚凌霜双手的麻绳,将失去意识的凌霜抱在怀里,道声:“在下告辞。”便不疾不徐的离开了牢房,留下独孤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牢房里。
自己,似乎又闯祸了。
独孤月呆在原地,心中不安的想着。
左护法在教中的身份地位,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尽管无名无姓,甚至连真面目都无法显露,为人也淡然冷漠,无任何喜好,行踪飘忽,堪称神秘之极。但他在教中的威望,却仅次于自己的父亲,堂堂玄天教教主!
父亲曾三番四次提醒自己,不要去冒犯他,甚至在凌霜将自己打成重伤后,竟不闻不问,还将前去讨要说法而冲撞了左护法的母亲责备了一番。
父亲对他,便是宠信至此!
而他对这个凌霜,又是关怀至此!
独孤月知道,左护法之所以被父亲如此信任,十有八九是左护法参与的一件大事的调查。这件事是父亲多年来的心病,他只交给最信任的人去查,且至今没有结果。
而左护法便是这些被信任的人其中之一,他修为盖世,对事情又守口如瓶,对父亲也是忠心耿耿。
这样的手下,谁又如何不重视?
如今,若他向父亲告状,自己只怕又少不了被一顿臭骂。
独孤月想着,有些委屈的叹了口气。
暗香苑 霜阁
连翘为凌霜的伤口上了药,然后换罢衣服后,退了下去。
左护法来到床前坐下,深邃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凌霜的背影。她背上的伤很重,所以只能趴着睡。
那张小脸儿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想来是充满了委屈痛苦的。
左护法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伸出手,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竟是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了凌霜柔软的长发。
入手处,冰凉丝滑。
其实,从独孤月抽下的第一鞭起,他就已经来到了牢房里,眼睁睁看着那一鞭殷红了凌霜的后背。
但他没有出声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强迫自己,静静看着。
他不是没有见过受刑的女孩子,比凌霜更惨烈的多得是。只是,他忽然发现,近日来,自己的情绪,竟然不自觉的被凌霜牵引了过去。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屑,生气,开心,埋怨,腹诽……总是不经意的被自己尽收眼底,然后,深深凝固在心中。
是怎样的情怀,在心底柔柔的荡漾开去,从不曾体会过的情感扰乱了他一向清明冷静的理智。
于是,理智强迫他清醒过来,强迫他站在牢房处,一言不发的看着牢内的酷刑,那一鞭又一鞭,无情的抽打在凌霜的身上,仿佛,也无情的抽打在他的心房,钻心的痛,在心扉蔓延。
修长的指,在衣袖中,掐出了血。心,还未痛到麻木,凌霜,已经昏了过去。这仿佛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方止。
并不是没有能力阻止,只是他明白,这女孩儿日后的路比起今日要更为艰辛,倘若这般苦楚自己都看不下去,日后,又该如何是好?
只是,这样便苦了她,生受这皮肉之苦。
轻轻地揉了揉凌霜的长发,左护法无奈的在心中轻声叹气,对这少女,他终究是狠不下心肠了。
正想着,床上的人儿一声轻轻地痛呼,消瘦的身子动了动,脸一侧,露出了埋在枕头中的面容。
她睁开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左护法,也不说话,苍白的小脸儿上也不见委屈或者赌气,就是这样直直的看着左护法。
“唉……”左护法轻轻地叹了声:“吃苦头了吧?”
那一瞬间,真的只是那一瞬间,凌霜憔悴的面容上的平静彻底决堤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大滴大滴的眼泪溢了出来。她咬着下唇,强忍着满脸的委屈没有哭出声,晶莹的泪珠却滑过她的脸颊,落在柔软的枕头上。
然后,她忽然又将脸埋进了枕头里,徒留那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左护法的手,安慰似的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哄她。在这个世上,太倔强的人,总免不了苦头吃。
只是乍见一向倔强的她也免不了委屈的落泪,心中难免一阵心痛,可是,这又怪的了谁呢?
左护法就这样坐在床头,静静的陪着凌霜,待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后,方有些犹豫的说道
“教主,要你去血衣会学规矩。”
“嗯。”凌霜的脸还埋在枕头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伤好后,到了千岁红那里,不要在耍脾气了。”
“嗯。”凌霜还是闷哼了一声,片刻后,强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来。
“嗯?”左护法不解她的意思,只听凌霜闷声道
“手给我。”
左护法更是不解,但还是依言将手递了过去。凌霜抓着左护法的手,拉到埋在枕头下的小脸旁。
然后,在左护法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张开小嘴,狠狠地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