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节 平息(1 / 1)
这次的接触,让华蓝意识到再也不能逃避李贤燃的感情了,无论金泽那边有多痛,她也得了断和他的一切。
她找了时间打电话他出来办理最后的手续,金泽出现时依旧淡漠,再见金泽,华蓝心仍然深深的悸痛,但她时刻提醒自己是李贤燃的妻子,不能再对金泽抱有任何幻想,这样下来,她的表现也看起来平静如水。
办完手续,金泽大踏步的走出来,连声招呼都没跟华蓝打,当金泽的车从华蓝身边绝尘而去时,华蓝再也坚持不住了,只想倒下。来的时候,李贤燃要送她,她不愿意,她不想金泽误会他们的分手是李贤燃从中作梗,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从这儿到家很远,她想慢慢走一段,但是每一步都好艰难,胸口压抑,懦弱得连哭的力量都没有。
拿结婚证的时候,她甩开他独自走了,拿离婚证时,他扔下她飞驰而去,中间相隔六年多,等到相爱时才发现了浪费六年多的光阴,现在就此分离,再也找不回来。
华蓝停下脚步,不得不让自己缓过这口气,直至她终于可以抱着路边的一棵树失声痛哭,金泽曾说:“你就把我当做那棵树。”以后,她抱着树再也不可能变做金泽。
华蓝回到家时,天已蒙蒙黑,这条远远的路她走了一半,实在无力前行了,才乘车回来。
李贤燃正和华母正在客厅边商议着婚礼,边等着她回来,桌上的饭菜是李贤燃做的,原封未动,看见她回来,华母焦虑地问道:“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贤燃都在这里等大半天,电话也不接一个。”她不太清楚她和金泽的一些事。
李贤燃却是知道的,他仔细打量着华蓝,只见她疲软得连步伐都迈不动,齐整的头发也松懈脸颊两边,眼睛微红,双目无神,心里暗暗生疼,每次见过金泽,华蓝的灵魂就像被抽空一般失神无主,他过去扶住她,爱怜道:“你回来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害我好找。”
华蓝充耳未闻,呆呆地坐下,眼睛茫然的环视了一下客厅,“菁儿呢?”她好似醒过来般,问道。
“在房间里看图书呢。”再过一年,她也要读书了。华蓝跑进房间,双臂扶着菁儿,痴痴地望着她,这是他们的女儿,她和金泽的女儿,华蓝的眼泪又止不住潸潸下落。
华母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了?”她问站在房间门口的李贤燃。李贤燃低着头,若有所思。
眼看距离婚期仅剩两个多星期时间,华蓝比以前变得更淡泊,自和金泽离婚后,她的心就好像失却航向的小船随着时间任意漂流,一切都已成定局,无论她是想与不想,爱与不爱,所有的一切好似老天自有安排,她不再有任何发言权。
她现在的生活,最热衷的就是菁儿,她待菁儿比以前更好更疼爱,呵护备至;每每看着菁儿说话和笑的时候,她的眼睛变得明亮,神采炯然,容颜也因此生动,散发活力。
华蓝的宁静让李贤燃放心了许多,虽然他比以往寡言少语,但至少不会再有什么扰乱她的生活。
李贤燃下午只要有空就会去接华蓝下班,华蓝家离学校比较近,他把车停在校附近,然后走着送她回家。
入冬的季节,天带点暗暗的深沉,李贤燃送着她,“华蓝,注册登记的事,是不是该去办了?”华蓝因为金泽心情一直低迷,他不好催她。
华蓝点了点头,这件事总是要办的。
李贤燃心头一喜,没有和华蓝注册,他总感到不踏实,现在华蓝答应了,就只等吉日良时迎娶进门,真可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什么时候?”他不放心的追问一句。
华蓝思忖着,“下个星期怎么样?学校这几天有点忙。下周一就去办了。”
听说又要推一个星期,李贤燃有点失落,但见华蓝这么郑重其事的答复,欣喜之心远远覆盖了遗憾,看来金泽的伤痛正在华蓝心里慢慢复原,同意注册等于说正式应允了他们的婚姻。
李贤燃心里甜蜜,一阵冷风袭过,衣着单薄的华蓝不禁将前襟拉了拉,李贤燃赶紧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华蓝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抿,没有拒绝,两人在温和的气氛中慢慢前行。
李贤燃更快乐了,他很了解华蓝的矜持内敛,上次约会,寒冬腊月的天气,她冻病了都不愿接受他递过来的大衣,现在这么安静地披上,俨然表示打算接受他。
李贤燃的心情欢悦得就像就像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鸟,临近华蓝家门口,李贤燃将华蓝的手臂轻轻一拉,带到侧墙的巷边,此时寂静得空无一人,他注视着她,情深似海,即便天际暗暗有点灰,华蓝依然能感受到李贤燃柔意绵绵的目光,她的心又一次慌乱地跳动不已,无所适从,却是没有回避。
李贤燃温情抱住她,放开,又轻搂她的腰际,仔细凝视,她的颜净透靓丽,她的眼清澈明净,她的唇娇俏嫩泽,李贤燃再也忍不住,俯首吻上了她的唇,华蓝脑海霎那间一片混乱,唯有双目紧闭,动也不敢动,这冷风季节,李贤燃的唇略带冰凉,却非常的温柔轻巧,如夏日里清风徐徐,如冬天里旭日暖阳,不温不火,含蓄渊源。他的吻不似周博文那般温暖,也不似金泽那般疯狂,华蓝的娇唇在他嘴里就像一粒甜蜜又害怕融化的珍珠,轻巧吸吮却又倍加呵护着,华蓝慌乱的心随着他的呵护一点点安定下来。
忽的一声响动,华蓝不由自主扭头去看那发出声响的梧桐树,生生带离了李贤燃的吻。
那棵伫立在华蓝家门前的梧桐树也正对着这条小巷,她感到惊慌和疑惑。“怎么了?”李贤燃问。
“不知道,”华蓝莫名不安,不是因为李贤燃,而是因为那声响。
李贤燃却什么也没注意到,他还意犹未尽,未从幸福中醒过来,华蓝的心不在焉,也让他无法再继续,但是今天的进展,他很满足了,于是略略一笑,“天凉起风,你还是早点进屋吧,我就不上去了。”
李贤燃把她送到楼梯口,和她道别,又情深意长看了看她,才转身离去。
华蓝刚上几步,却听见梧桐树后又发出细微的响动,她心一惊瑟,对着那棵树问道:“谁,谁在那儿?”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