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节 拖延(1 / 1)
华蓝欲离去,又听周博文道:“你知道那个楼盘为什么叫兰亭小苑?兰亭即是‘蓝停’,是我对你的回忆止于那里,蓝,我一直没有忘记。好不容易见面了,一定又要分别了吗?”
华蓝的思绪一片翻涌,回头瞧了他一眼,声音沙哑而低沉,“博文,生活好像一盘棋,有时候一个棋子的变动,就改变了整个格局。你我根本就没缘分,我最美丽的回忆是认识你,那两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但,那只是过去。”
“对,再怎么快乐,也是过去,我不喜欢看过去,我喜欢着眼未来,为什么不让未来也快乐呢?”周博文不愿接受。
可以吗?还能回到过去?但是一切都不同了啊,几年过来,他们相隔的岂止是时间,空间?还有太多变化了的人和事,华蓝凄凄一笑,依然转身,走了。
周博文回到车前,站立,依依不舍仰望着华蓝居住的二楼小窗,他真的就这样放弃吗?正待打开车门离开,“博文,”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他。
周博文闻声而望,华母不知什么时候下楼来,站在楼梯口,她上前来,带着几分怜爱的打量着他,“博文,没想到还能够看到你,”语气中有欢喜有悲凉。
“伯母,”周博文不失礼节的叫了声,带着深深的遗憾。
华母望了望四周,深秋的黄昏,天际有点暗,有点凉,这个时候的人们都习惯呆在家里,忙于做晚饭,吃晚餐,周边没人。“博文,我想跟你谈谈。”华母低声说。
“哦,”周博文意识到华母有话跟他说。
“我希望你不要责怪蓝蓝,她并不是想背叛你,她有她的苦衷,”华母说着,于是将当年为什么忍气吞声,一走了之的缘由告诉了他。
周博文忿得一拳直向旁边那棵梧桐树干击去,把那为数不多的树叶震得簌簌直落,“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敢这么做?”再怎么也没想到被一个无耻小人破坏了他和华蓝的前景,更难受的是华蓝竟抱着屈辱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不起,当初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下去澳洲。”周博文深深自责。
“算了,”华母已经坦然,“我只知道那个人叫金泽,但是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想蓝蓝好好生活。我此来告诉你的目的,就是蓝蓝好不容易要结婚了,我不想再生什么周折。”
周博文明白了,作为母亲,华母心细如发,担心他的到来会给华蓝带来不必要的风波,意思不要他来打扰她。
周博文默思,他确实没死心,但头脑比刚才冷静了些,就算华母不求他,他也开始意识和华蓝进行地下情不是时候,和华盛的合作很顺利,互利互惠,他的公司还需对方的支持,一旦事情暴露,林诗彤倒也罢了,他哥哥林嗣凯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只怕最终吃亏的还是华蓝;他现在还不能破坏了这层关系。虽然有点心痛,他还是答应了:“伯母,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找她。”
法拉利奔驰而去,也带走了华蓝曾经拥有的梦。
日子,又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半月,李贤燃确定买了间三居室的150平米左右的房子,并请装修公司按照现代简约风格装修,他差不多有空就呆在新房子里面,然后时时给华蓝打电话报告进度,华蓝对于装修一点兴趣都没有,李贤燃很会干事,有没她过问,事情都会办好,但李贤燃喜欢时时刻刻让华蓝了解,因为那是他们共有的家,而且距离家的脚步越来越近。
华蓝只觉时间太快,对她来说还是尤其快,三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不管她再怎么想停留,时间依然沿着它的轨迹行走。
每次下班回家,她都会仰望一下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天,走过家门口,那棵梧桐树也越来越萧瑟,飘落了树叶,那般的寂寥。
她有些后悔答应了李贤燃,没准备好,真的没准备好做他的妻子,原以为三个月会很长,没料到时间就这么润物细无声地过去了。
她的感情还在原地踏步,工作和生活中的细琐事务减少了想念金泽的机会。但是想起来的时候却是一点征兆没有,吃饭,走路,甚至一个小小的物件,都可以想起他,然后是无以节制的成倍的痛苦,她心口焦结,无法喘息,好似利刃穿心,总是不得不停下脚步缓解这份心伤。
她不能不想,他过得好不好?有钟丽娜在他身边,真的万事皆备?紫枫呢?早就该上学了,金泽真的能照顾好他吗?种种的疑问牵肠挂肚。
离别的时间越来越长,与金泽就好像越来越遥远。
李贤燃自从上次问过有关她和金泽离婚的事后,就再也没提及,他相信华蓝,她说可以做到就应该没问题。
华蓝感到惴惴不安,担心再次提到注册会令双方都尴尬,幸好李贤燃近段时间把精力花在了新房上,注册一事就耽搁了。
思来想去,华蓝决定发短信,她其实很想听听金泽的声音,但此种情形,无声胜过有声。
“关于办离婚的事,想和你谈谈。”她发过去,然后捏着手机,一直等在那儿,半天却没有回音。
她的心逐渐焦躁,一直心系电话,连教课,也把它调成振动,放在贴身的兜里。
过了几小时,短信回了,“什么时间?”
华蓝:“你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又是长长的沉默,下午才回复,“随你。”
华蓝思量片刻,“到时候通知你。”发过去。
那头就沉寂无声了。
华蓝稍稍安了心,金泽的回复让她觉得他还好。这样,李贤燃问起来,她也有个交待,现在离婚进行时,只是还未落实。
金泽回复的两条短信都很简短,没什么内容,华蓝却是翻了又翻地看,不停得对着姓名“金泽”两个字发呆,不舍删。
正在这时,手中的电话响起来,是李贤燃,“华蓝,你说我们床头的墙面上挂什么好?”
华蓝寻思了一会儿,她无意中进过一次李贤燃的房间,他床头挂的是他和前妻的结婚照,一般情形,结婚新房,当然该挂结婚照,“呃,,,我们上次看的广告图片上,挂的是装饰画吧,挂一组装饰画挺好看的。”她道,心里明白李贤燃其实意在提出结婚照一事。可是她暂时无法答应,仅仅几个月前她还和金泽柔情蜜意的在摄影店两两相望,现在却换作另一个人情深意长的牵着手,她做不到。
“哦,,,好吧。”李贤燃的语气明显失望。
挂掉电话,华蓝又是愧疚,她在做什么?好像越来越对不起李贤燃,她得尽快整理与金泽的关系。等到这个周末就约他出来。
周末,李贤燃又要华蓝一起去看新装修的房子,暂未完工,但李贤燃喜欢华蓝参与新房的意见。华蓝便将金泽的事推延,不想李贤燃知道,尽管这件事光明正大。
又一个星期,她终于发短信约金泽见面,金泽这次很快回复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