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蜕变美人蛇（1 / 1）
不知过了多久，牡丹拭去泪水，双眸通红，眼中弥漫着一层氤氲水汽，惹人怜爱。她看着镆弦胸前一片湿润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镆弦毫不介意，让牡丹坐着休息，自己找店小二搬来上好的木桶，注满热水，洒满了艳丽的牡丹花瓣，屏风一挡，美人入浴，暧昧的灯光将牡丹的魅影映在屏风上，很是诱人。镆弦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换上另一套衣裙，她用紫色的火焰将沾染牡丹泪水的衣衫烧成灰烬，嘴角浮现出阴冷的笑。凡是被所恨之人玷污过的东西都没有存在的价值，除了夜哥哥。
牡丹没有察觉到屏风外发生的事，她闭上眼回想今日所得知的一切。牡丹花的浓郁香气使牡丹有了温暖的感觉，就好像她们代替了琉璃将牡丹拥在怀中，安慰着牡丹即将枯竭的心。娘的身上就散发着这种香气吗？真的好香啊，这就是娘的香味啊。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笛声从屏风外传来，是镆弦在吹奏。牡丹内心泛起一阵厌恶，她很想阻止镆弦，忽然心如刀绞，眼前出现了令她痛苦的回忆：几乎所有的神仙都用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内心有个阴冷的声音告诉牡丹：“你本来有一个温柔的爹，有一个善良的娘，你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可是这幸福的一切都被玉帝毁了，都被那些可恶的神仙毁了。他们对你隐瞒你的身世，从心底里看不起你是半魔半仙，你的不幸都是他们造成的，你该恨他们，你该为你死去的爹娘报仇啊！”
“我该恨他们？”牡丹机械地重复着。许多神仙狰狞地对着牡丹笑，刺耳的笑声仿若一根根毒针深深扎进牡丹的心里，一点一点麻痹牡丹最后的善良。灵魂堕入黑暗，冰冷的潭水包裹着灵魂，不会再受伤，不会再如此脆弱，因为心已经变得如此冰冷如此坚硬。镆弦的笛声变得悦耳起来，将牡丹内心的疼痛一点一点蚕食掉，心底有什么在萌芽，那是浓浓的恨意。那些神仙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让他们痛不欲生！牡丹陷入了昏迷，那浓浓的恨意却一直映在她的脑海中。漂浮在水面上的牡丹花瓣渐渐枯萎。
镆弦为了避免牡丹对自己起疑，便轻轻擦拭去牡丹身上的水滴，替她穿上新的衣衫，将她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忽然她想到了那个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了轻蔑，怎么可能会像那个女人？我只不过是为了博取利用工具的信任罢了，将来可以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镆弦阴冷地笑着。
牡丹渐渐苏醒，黑幕低垂，见自己躺在床上，心下明白了镆弦对自己的温柔，双眼蒙上了一层淡紫色的水汽。内心的恨意愈加浓烈，她要为自己死去的爹娘报仇，为此无论付出多少她都毫不在意，只要与镆弦联手，报仇定有希望！
镆弦见她醒来，便坐在床边，似乎知道牡丹在想什么，正等着牡丹开口。
“姑姑，我想为爹娘报仇，你有何计策？”牡丹的声音再无原先的天真，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
“我原先想回魔界一统魔界，没想到竟找到了你。几千年前你爹灰飞烟灭，魔界便动荡不安，有实力的魔族都觊觎着魔尊的宝座，到如今魔界仍是四分五裂的状态。你是我的侄女，也算是魔界中人，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吧。你爹与我皆是魔王一族的血脉，也就是魔界的皇室血脉，统一魔界只是时间的问题，待魔界恢复以往的兴盛，我们便一举攻上天庭，将那些可恶的神仙一网打尽！”
牡丹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好计策。魔界的力量总比两个人的力量来得强大，但神界真的是这么容易被攻破的吗？她对魔界的力量产生了质疑，越觉有些不妥。
“魔族中人虽然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但是神仙一向是魔族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魔族对神仙的仇恨经过万年早已刻在每个魔族人的心中，攻上天庭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只要他们聚集在一起，力量不容小觑！”镆弦似乎看出了牡丹的担忧，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事实，凭什么玉帝就是六界之王？为何魔尊就不能做六界之王？夜哥哥，我要为你一统六界，然后与你幸福地在一起，镆弦心中这样想着。
“姑姑，我随你回魔界。”牡丹倾城的面容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丹儿，可你毕竟是半魔半仙，即使你的魔性已基本复苏，但你身上仍有仙气，魔族中人定会对你不利。”
“那就将我的仙力封印吧！”
“丹儿，你真的决定了吗？”镆弦故作不忍，心里却高兴得很，她等牡丹的这句话等了很久。
“我决定了，我要让那些神仙尝一尝灰飞烟灭的滋味！”牡丹眼底燃着淡紫色的火焰。
“好，过程会有些痛苦，你要忍耐。”镆弦示意牡丹坐在床上，凝神运功，一股阴冷的深紫色气流注入牡丹的体内，所存无几的仙力被深紫色气流冲散，气流行至眉心受到了金黄色印记的阻碍。镆弦皱了一下眉，随即心生一计。她将气流化为锋利的剑状，一次又一次对金黄色印记发动冲击。在“剑”的猛烈攻击下，金黄色印记出现了几条裂缝，被封印的魔性一丝丝渗出来，金黄色印记腹背受敌，渐渐有些抵挡不住。被封印的魔性与深紫气流汇合在一起，将金黄色印记与仙力逼到牡丹体内一个角落，金黄色印记迫于形势，化为一张网覆盖在仙力表面，封印住了仙力。王母啊王母，你没有想到吧？我用你的封印封印住了牡丹的仙力，哼！
牡丹全身散发着紫光。当镆弦封印住了她体内的仙力之后，她只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她体内乱窜，一双雪白的腿粘合在一起，紫色的鳞片蠕动着。“啊！”牡丹的腿变成了一条紫色的蛇尾，她的额上冒着冷汗，那种痛痒的感觉让她难以忍受，不禁叫出声来。
镆弦将一股略柔和的淡紫气流注入牡丹体内，安抚着牡丹体内紊乱的气流。一切都归于平静，除了在地上摆动的蛇尾。
牡丹恢复意识之后，便呆呆看着自己的蛇尾，略微动了一下，蛇尾不听话地扫过圆桌，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看来还不能好好驾驭这条不听话的尾巴。镆弦看着牡丹有所改变的容貌愣了一下，那张脸像极了自己，还有牡丹对蛇尾的好奇，与年幼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可一想到牡丹的娘，那浓浓的恨意涌上心头。又爱又恨吗？对她的娘越是如此。
牡丹见镆弦望着自己，眼神古怪，便问：“我的脸怎么了？”她见镆弦不语，似乎在沉思什么便决定自己去看个究竟。可她看着自己的不听话的尾巴顿时满面愁容，现在连起身也是个问题了呢！更不要说行走了。
“你的魔性刚刚复苏，魔力不够稳定，这条尾巴还不能变回双腿，你要试着用尾巴行走。”镆弦回过神来看着牡丹一脸愁云，心里暗笑，真是与年幼的我一模一样。
牡丹暗道一声苦，可一想到自己的报仇大业，便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若是连这么简单的行走都不想下功夫，那么我又有什么能力替父母报仇那？牡丹摇摇晃晃地向前移动，蛇尾在地上摆动着。好几次重心不稳，险些摔倒。铜镜明明近在眼前，却像远在天边似的。
当牡丹好不容易坐在铜镜前打量自己时，她愣住了，虽然容貌并无明显的改变，但她可以看出现在与过去的不同。眼神少了几分清澈，多了几分幽深，让人想要看透，不知不觉中已深陷在那幽紫的魅惑陷阱之中。牡丹笑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好骗的小女孩了，变得幽深吧！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得了我了。那笑竟像极了镆弦。你可知，那便是她们的羁绊，爱恨交织，命运相连。
美人的气质决定了美人的神韵，美人的神韵或是为绝美容貌锦上添花或是让人叹息白白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最美的是灵魂。
接下来的几天，镆弦与牡丹过得鸡犬不宁。牡丹不听话的尾巴不是将茶杯打碎，就是将一盆开的正艳的花折磨得花叶败落，牡丹有些无奈。镆弦似乎见惯了这些事，每日让牡丹在房中行走几个时辰。若是店小二来送小菜或是热水，镆弦便让牡丹躲在门后，将尾巴藏起来，自己将房中的乱摊子收拾干净。几日下来，牡丹的尾巴变得听话起来，这多亏了镆弦的*。
牡丹看着镆弦，心里一阵暖意，这就是亲人啊，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没有原因地待我好，她不会离弃我。虽然在天庭时，鸾凤也待自己好，可牡丹就是觉得少了什么，也许就是这无法割舍的血脉之情吧。而小景......牡丹想到了景澈，内心又是一阵痛楚。不，他不再是小景，他是我仇人的儿子——景澈！
“我们回魔界吧！得赶快开始我们的计划！”镆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