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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幼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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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一年正月,年还没过完,孝庄忽然凤体抱恙,太医诊视过后建议说沐浴汤泉可缓解太皇太后的病情,康熙即刻便命准备去往宣府镇上北路赤城堡。据说那里的一眼温泉,对寒腿、癣疥等病症都有较好疗效。(话外音:天杀的太医。。。嗯嗯。。。。)

定好正月二十四启程,因孝庄得疾,承祜便被送往阿哥所照看,皇后随太后一起打点安置孝庄和康熙离京所需用度,忙乱间也暂时忽略了孩子。

临走前一晚,康熙正在坤宁宫内看着皇后最后审核出门所需,忽有人报说承祜阿哥有些发热。两人赶忙丢下手中活计,往阿哥所而去。

赶到承祜身边,只见小家伙面色有些潮红,虽已睡着,但皱着眉头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安稳。凝楚伸手往孩子头上摸了摸,抱起承祜,贴在心口,轻轻拍着。

康熙唤来奶娘皱眉问道:“小阿哥发热多久了?怎么早不来报?”

听出康熙话中的谴责和着急,奶娘急忙跪下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小阿哥是刚刚才开始有些发热,奴婢不敢耽搁,就着人请来了太医,并如实禀告。”

虽奶娘如此解释,康熙还是怒道:“老祖宗让你看着祜儿,你是怎么看的?!小阿哥才到阿哥所没几天就病了,你就这么照管的孩子?真是罪该万死!来人!将这奴婢……”

“皇上!”凝楚见康熙发火,忙止住康熙的话头道:“皇上何必动怒。祜儿以前又不是没有发过热,想来是孩子在慈宁宫住惯了,挪了地方一时间不习惯也是有的……”

见康熙略松了眉头,凝楚对奶娘使了下眼色,见她会意磕头离开,方才勉强堆起笑容道:“皇上明日就启程了,老祖宗的病情才是最重要的,祜儿不过一点儿小病,这事儿可千万别闹大了。”

康熙转身看向孩子,心里满满的全是担忧,边思索边道:“祜儿还小,一点儿小病都得防着。要不拖后启程,等孩子病好些了再走。”

“万万不可!”凝楚低头看看孩子,见他咧着嘴似要醒的样子,轻晃着孩子小声道:“行程已定,怎可随意更改。更何况祜儿病了,老祖宗才是最担心的,皇上可万万不可跟老祖宗说此事。若是惹了老祖宗担心病情加重,那可就是祜儿不对了。”

听闻此话,康熙沉默半晌,此时承祜已睁开眼睛,见是父亲站在眼前,便小声开口道:“阿玛,痛……痛……”

承祜年幼,语言表达并不健全,他尚且还不会说诸如“难受”“不舒服”之类的词语,而只会简单的单字。

康熙将孩子从凝楚手中接过,小家伙进了康熙怀抱便死抓着他衣领不放。见儿子如此依赖自己,康熙怜惜道:“祜儿乖,阿玛在,阿玛不走……乖孩子……睡吧……”

见康熙一直轻声安慰承祜,凝楚忽然间莫名的有些伤心,她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孩子如此放不下父亲,求他别走的话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

止住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嘴巴张了若干次,凝楚终于开口道:“皇上明日就启程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孩子有臣妾守着,皇上只管放宽心。”

康熙不理,仍然抱着承祜轻哄着他。眼看儿子终于开始安静下来,他才低声道:“今日我就陪着他。你熬不得夜,还是去歇息吧。”

凝楚尚未答言,只见太医亲自端着一碗药汁走进来,跪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小阿哥这是发热之症,想是前二日突降大雪,小阿哥有些受凉。请准臣为小阿哥服下这碗汤药。”

凝楚走过去接了碗,谢过太医,与康熙合力喂承祜喝下,小家伙许是觉得太苦,开始哭闹。

“好宝贝儿不哭不哭……”康熙抱着孩子,不停轻哄着,见儿子始终不听话,不得已使出杀手锏道:“祜儿,你要是再哭,阿玛可就走了,你可就见不着阿玛了……”

他父子二人虽十分亲密,但承祜并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康熙。因此,往日里若是承祜有些不听话,康熙便会以“要走”来吓唬他。今日这招仍然灵验,承祜听了阿玛要走,便噙着眼泪止住哭声,抽噎着道:“祜祜不哭……阿玛……不走……不……”

“好,阿玛不走,不走。祜儿睡吧,睡吧……”康熙柔声安慰,轻哄着承祜入睡,兴许是药效作用,不一会儿,孩子就在父亲怀里昏昏睡去。

这一晚,夫妻二人谁都没有离开,直到天色发白,凝楚方道:“一会儿就该启程了,皇上还是回乾清宫准备一下吧?”

康熙摸着承祜额头,听着他缓缓地呼吸,答非所问道:“孩子似乎退了烧了。”

凝楚看着孩子,只见他的面色仍然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却也只强笑道:“是啊,皇上去吧。不用担心。”

康熙抬头看看皇后,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仍是无言。转身往外走,临出门时他终是回头道:“孩子若有什么异样,定要及时禀报。朕,总是会守的住承祜。”

看着康熙坚定地眼神,凝楚似乎从中攫取到了无限力量,微笑点头,恭敬福身将康熙送出。

孝庄一行刚离开几日,祜儿的病情时好时坏,发热仍是不止但也并没有加重。到第五日傍晚,孩子身上忽然长起浑身的水泡,因刺痒难忍,不时又哭又闹。

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迅速召集到了阿哥所,前几日认为不过是风寒,可今日一瞧,承祜竟然也得了与承瑞一样的病症。

太后诸人已闻讯前来。凝楚此时已经没有当日照顾承瑞时的镇定,幸好东珠和沁灵都在身边,连平日里与她不对盘的雅若,也暂时跟随太后一起照管后宫。

喂承祜喝下药,东珠对守在一边的凝楚道:“这件事儿,还是向皇上禀报一下吧。祜儿这病,也不是小事儿。”

凝楚紧紧盯着孩子皱成一团的小脸儿,只摇头道:“老祖宗尚在病中,且远在京外,此时禀报上去,不过是让他们白担心罢了。况且太医也说,这孩子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暂时还是别说了……”

东珠叹口气,摇摇头也不再做声。

二月初二,承祜病情急剧恶化,原来还能不时睁开眼睛叫声额娘,可如今,他却一直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第一封承祜病重的奏报在太后的坚持下发了出去,至晚间康熙的回信便到了。其间言辞强烈,严令太医尽全力医治。

此时的承祜高烧不止,凝楚已经没了心思理睬康熙的谕旨,只是抱着孩子不停地轻声哄着。承祜不时抽噎哭泣,他脸上也起了密密的水泡,想要挠,却被凝楚狠心拽着手,因此哭的更大声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些,哭了一晚上的承祜忽然睁开眼睛,对着抱着他的凝楚道:“额娘……要阿玛……阿玛……”

凝楚的心狠狠的被刺痛了,却只能哄着承祜道:“祜儿乖,阿玛……出去了……祜儿要是不哭不闹,阿玛一会儿就回来,阿玛不喜欢爱哭的孩子……”

就这么骗了孩子半日,祜儿果真安静的躺着不闹也不折腾,到了中午,忽而又大哭起来。

“阿玛……阿玛……”

一声声哭喊撕扯着凝楚的心,她只能抱着孩子,泪水不断汹涌而出。

傍晚太医把脉时,承祜放轻了声音,半梦半醒之间却仍然不断轻唤着“阿玛”,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凝楚眼巴巴望向诊脉的太医,期待他能说出些让人安慰的话,却只见已过花甲之年的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止不住颤抖说道:“二阿哥……二阿哥……怕是……”

“什么!你快说啊!”

沁灵着急的呵斥道。

“二阿哥怕是……不好了。请皇后娘娘……早作准备……”

太医的话,在凝楚耳中好似五雷轰顶般震颤人心。她手脚僵硬的坐着,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突然怀里承祜一阵抽动,尖叫着“阿玛”就哭了出来。

凝楚忽而回过神来,放下孩子就往书桌旁冲去。

东珠从床上抱起承祜,哄着孩子看向皇后的方向。

凝楚从桌上抓起一张不知哪里来的笺纸,颤抖着手将其铺开,胡乱蘸了些墨汁,想要下笔,却始终写不成一个字,耳边听着承祜一声声叫着“阿玛”的哭喊,她强迫自己稳定心神,终于提笔写到:赤诚据京半日即还,妾跪求上怜子之将逝,择时还京。妾拜谢,再拜谢。

短短不过几十字,待凝楚写完,已然泪流满面。

沁灵走上前来,看了笺纸内容,忙唤来门外小太监,嘱咐八百里加急将其连夜送往赤诚。

凝楚心神不定的等待,孩子仍是一直昏睡着,若是稍微清醒些,便会不停唤着“阿玛”、“阿玛”。这些年连续经历了玛法、承瑞、承和的病逝,对于承祜,她虽悲痛难耐却已然接受了现实,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让孩子了无遗憾的离开。

玄烨,她的夫,孩子的父,应是能满足她们母子这个最微小的愿望吧……

因为,他也曾说过,他,终要守得住承祜。

二月初四,信已经送出去一日了,却一直没有康熙消息。其间太后重又命人发了封加急奏报,终于,侍卫从赤诚带来了讯息,但康熙,却并没有来。

这次康熙的谕旨,直接送到了皇后手中。

抱着怀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儿子,凝楚盯着东珠手上尚未拆封的手谕,一动不动。等了好久,东珠轻劝道:“许是太皇太后并不大好,皇上难以离身……这手谕,娘娘还是看看吧……”

凝楚红着眼睛抱紧承祜,目光呆滞,好久后,方才看向窗外轻声道:“念吧。”

东珠看了眼赶来的太后,得到其点头许可,打开手谕念到:“朕闻幼子病重,忧愁非常。奈朕侍太皇太后,难以抽身。皇后为后宫表率,严命汝全心照管幼子,不得有失。”

太后听闻康熙如是说,知其已打定主意不会返回,默默长叹口气,走到凝楚跟前道:“皇后啊,玄烨有事在身,祜儿咱们一起照看,他定能……”

凝楚看着年幼的孩子,狠狠摇头。她不信,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这是他的孩子,他说的最爱的孩子,他的孩子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再见父亲一面,他难道就不想看孩子最后一面么?难道,只消挪出半日的时间,就真的这么艰难么?

凝楚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出,怀里的孩子如今连叫“阿玛”的力气都没有,可是他仍是不愿睡去,他每强迫自己睁一次眼,就是为了能够看到母亲许诺过的父亲将来回来能够兑现。

可是……

二月五日子时,年方三岁的二阿哥承祜停止呼吸于皇后的怀抱,他直到临死,也终是没有再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阿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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