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密道奇遇(中(1 / 1)
楚妍和花倚石跌进了树洞里,此刻,楚妍正趴在花倚石身上,可是周围一片漆黑,她怯怯的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
之前她刚刚苏醒,迷迷糊糊间只看见一只闪着金橙光芒的飞镖射向自己身边的男子,也没看清那人是谁,不知是否相识,对现在的状况也不甚了解,只得如此问话。花倚石先是一愣,她的声音居然如此的近在咫尺,莫非她趴在自己身上,难怪动弹不得,轻轻开口:“妍妍姑娘,我们跌进了树洞。”
这一下倒是把楚妍吓了一跳,不禁面红耳赤,自己怎么可以与陌生男子如此亲密,下意识的翻身到一边,忽觉眼前一亮,立即闭眼,当再一次睁眼之时才知道是身旁的男子手中拿了一个火折子,打量了他一下,确实不认得,微笑着略带疑惑问道:“小女子似乎不认得公子,可公子为何会……”
“哎!妍妍姑娘当真是不记得我了。对于姑娘,我或许只是蜻蜓点水、水过无痕,可是对于我,姑娘却是刻骨铭心的。”
花倚石先是失望,又情不自禁的表露心迹,一见楚妍脸红不已,便转移话题,四处张望道,“这四处除了前方可通,全都是密不透风,看来想出去定不是易事。”
说着还站起身四处敲敲打打,楚妍免去了尴尬,想要站起身来,却觉脚下疼痛,不禁低吟一声,花倚石看出端倪,走至她身边蹲下,试探的说着:“想必姑娘的脚是之前不小心扭到了。”
楚妍面带苦色的点点头,花倚石想了一想,却也没有别的方法,只有硬着头皮道:“妍妍姑娘,原本这男女授受不亲我也懂,可如今,我们困在这里,找到出路才是当务之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有冒犯,还请姑娘海涵。”
说着便把火折子递与楚妍,右手轻轻抓起她的脚,放到左手上,在用右手慢慢揉按,楚妍咬住下唇,疼痛在所难免,不过也忍住没有出声,脚也下意识的想往回缩,过了一会儿,似乎没那么痛了,花倚石轻轻放下她的脚,微微一笑,楚妍也羞涩的一笑,又要起身,花倚石一把扶住,关心道:“别急,慢一点。”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他们一边缓缓前行,楚妍一边问道。花倚石微笑着说:“在下花倚石。”
“花公子,我叫楚妍。”楚妍缓缓道出,花倚石想说些什么,楚妍却没有注意,还自顾自的继续道,“之前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脑袋)我只记得我遇到一个老婆婆,后来不晓得为什么会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深夜,就看见那飞镖正要飞向公子。”
语音刚落,就看着花倚石,想要听他说明。花倚石将事情经过慢慢跟她说了一遍,正为凌霄的牺牲感到伤心,楚妍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缓缓开解:“花公子不必自责,这天地万物,自有定数,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怎么说,终究是一个缘字,缘起缘灭,谁又能说得清呢?许多事,我们都强求不得。”
花倚石听了这话,仿佛心平静了不少,这些话,他深深地记在了心里。越向前走,楚妍感觉这里的一切越是熟悉,好像自己来过的,可是无论怎么回忆,却记不真切,隐隐约约之中,似曾相识。一路上倒是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突然,前方出现了三条路,左、右、中各一条,花倚石正在思忖,楚妍凭着感觉,不由自主的说:“走中间那一条,(花倚石看向她,她坚定的盯着他)相信我。”
花倚石便扶着楚妍往中间那条路去了,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不禁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很快,他们前方出现了一扇门,周围也没有其它的通道,花倚石正想要折回,身后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却是一道石门挡住了来路,这可谓是进退两难,不由自主的奔向石门,可楚妍似乎并没有发现,只是望着那前方的石门发呆,花倚石走回去一见她的表情,又是担心又是不解,轻轻叫喊:“妍妍姑娘,妍妍姑娘。”
可楚妍完全当他不存在,丝毫反应都没有,依然怔怔出神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身子也渐渐开始颤抖,花倚石想要再说什么,却见她眼眸一闭,泪水滴到地上,口中轻轻低喃:“爹爹,娘亲,小璃想起来了,这里我们是来过的。”
当第三滴眼泪滴落,那石门却自己开了,花倚石正在疑惑惊讶之中,见楚妍走了进去,也只有跟进去,才刚跨入,门又关上了,片刻,花倚石才发现他们身处一个亮堂的石室,除了进来的门,别处也没有出口,一下子心又跌入谷底,暗暗地想:‘哎!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谷主,我……’
“不,为什么?爹爹——”
楚妍的惊呼拉回了花倚石,只见楚妍跌坐在石室中央的一具石棺前哭泣,他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瞅了瞅那石棺,却是空空如也,一想楚妍刚刚的话语,想必这里面原是她父亲的遗体。楚妍低低呢喃:“爹爹,小璃来看您了,小璃来看您了,为什么,为什么您的遗体会不见,明明是我和娘亲亲手把您安置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还在不停地垂泪,花倚石看见她这般模样,心痛不已,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晓得该怎么说话,只得轻轻地关心道:“妍妍姑娘,万事皆缘。你不要这样。”
楚妍却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不停啜泣,心里暗暗地想:‘不可以,我不可以就这么算了,冰帝,仙界,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眼眸之中露出了一丝凶狠与杀意。许久,楚妍离开花倚石的胸怀,站起身来,抹去泪水,眼神变得异常的平静,只见她在石棺上的一个突起上轻轻一按,突起落下,石棺向一旁移去,露出一个地道,向下延伸着阶梯,楚妍向下走去,花倚石也紧紧跟着,此时此刻,他仿佛不敢与她说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担忧与害怕,瞬间,一声清响,光亮消失,抬头一看,原是那石棺再一次挡住入口,正要说些什么,下方却亮了起来,楚妍点燃了火折子,正是他所想的,向下看去,没有尽头,仿佛还很深,过了许久,光线越来越亮,他们才走到底部,映入眼帘的却又是一个石室,布置像极了上面的那个,只是没有石棺,前方有一扇关着的石门。眼看楚妍吹熄火折子,缓缓朝中间石台走去,上面好像放在一只琴盒,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青冥琴三字,心里暗暗地想:‘咦,青冥琴怎么会在这里?它与紫玉笛齐名,魔音仙乐,紫玉青冥。’
却见楚妍打开盒子,亦是空空如也,两人都不免惊讶,不由自主的相视一望,花倚石仔细一看,盒底好像刻着什么字,不禁脱口而出:“妍妍姑娘,你看,盒底好像有字。不过我看不懂。”
楚妍看去,原是梵文,难怪他不懂得,不过楚妍却略懂一二,恰好这些她大多都认识:“在下冒然,借青冥琴一用。地底古城”
最后两个字却不认识,像是取琴之人留下的名号。可是地底古城不禁让她一惊,花倚石看她的表情,不禁问道:“姑娘是看懂了吧?可否告诉在下。”“哦,花公子,其实也没什么,地底古城的人取走了此琴。”楚妍以为花倚石只是一般的凡人,地底古城应该不知,便也没有隐瞒,却不知花倚石失声惊呼:“什么?地底古城。”
“公子,知道地底古城。”这一回,楚妍反倒疑惑,花倚石轻轻点头,不免感到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总之,现在两人都对对方心生疑虑。
上官飞不顾一切的向前走着,满脑子只是蝶儿的安危:‘蝶儿,蝶儿,你千万不能有事,蝶儿,你在哪里,等我,等着阿飞哥,阿飞哥一定会找到你。你放心,蝶儿,阿飞哥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
他正想着,却不知何时触动了机关,前方密密麻麻的箭朝他射了过来,他不慌不忙的扔出弦月刃,又拔出长剑顺着箭矢挥舞,身子也不停闪躲,时而跃起,时而侧身,时而俯下……每一箭都被他打落或是打回,他满脑子只在想:‘我必须活着,必须留着这条命,蝶儿,还在等我。’想着,他势如破竹,无论多么凶险,也全部躲过,很快,箭不再射了,弦月刃稳稳地落回他手上,也不知哪里来了一阵微风,掠起他的发梢,更是玉树临风。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边暗暗地想:‘我必须小心,不可以再触碰机关。躲得过一次,可不一定躲得过二次。蝶儿,等我。’
万万不料,忽然响起一阵隆隆之声,仔细一听,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身后传来,猛然回头,不晓得哪里来的一小一大两块巨石正朝他迅速滚来,来不及多想,立即使出浑身解数,把轻功运用到极致,向前狂奔,可是他不知道前方还会遇到什么,这般奔跑,就算躲过此劫,也定会精力耗尽,不行,他不能如此,灵机一动,取出数枚铜钱,华丽转身,顺着那巨石与墙壁夹缝处直直射去,右手一挥,一股气流也紧紧跟随而去,如此一堵一缓,那大巨石只轻轻一动,生生的停了下来,可是那小的一块还是狂奔而下,只见他毫不畏惧,微微一笑,腾身而起,那巨石居然直接从他身下滚了过去,缓缓降落,轻叹一口气,露出完美一笑,甚是迷人。看了那呆呆不动的巨石一眼,又向密道深处走去,原本越远离密道入口,光线就越来越弱,此刻,他忽觉前方的光线变得强烈,快速飞奔而去,只见到处都是碎石,前方原本应该是一道石门,此刻却是粉碎,身带警惕的闪入,原是一石室,前方隐隐有出路,却好像被石门堵住,仔细一瞧,却是之前的那块巨石,回头看了看那惨不忍睹的石门,不禁恍然大悟,也略带自嘲道:“哎!也不知是福是祸,这放石一招,打开一石门,又堵住一条去路。”
腰间的灵犀铃忽然响起,上官飞顿觉心头大石放下,会心一笑,铃铛会响,就说明蝶儿暂时还没有出事,正要试着能不能对话,却先听见蝶儿的声音:“阿飞哥,你在吗?”
“在,在。”
上官飞更是万分开心,这一下,蝶儿是真的安全了,不过也没有乱了方寸,“蝶儿,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我这里看不见,果果也在,之前我晕过去了,刚刚才醒来。你呢?阿飞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们快出去好不好,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蝶儿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害怕,些许担忧,却还是那么小孩子气。上官飞急急的道:“蝶儿,你不要乱走,阿飞哥很快就来找你,不要害怕,如果有什么事,就叫阿飞哥。知道吗?”
“嗯!我会乖乖的。”蝶儿正说着,听见一声清响,看去,一个陌生老头拿着火折子站在哪里,好像是站在门里,就要惊呼,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上官飞看着灵犀铃会心一笑,继续想着离开的方法,想要如法炮制,从巨石上边飞过,可这一次洞口似乎狭小了很多,只有三厘米的夹缝,他高大的身躯根本过不去,除非练了缩骨功,此刻,他万分悔恨,倘若当初把缩骨功练会,这回不就没问题了吗?只可惜,他年少时认为那没有用,就没有学,反倒是金云端练成了。上下仔细打量了巨石一番,可不可以把它粉碎呢?不过,内力似乎不够,四下看看,却也没有什么工具,忽然目光停在了一块石壁上,缓缓走近,伸手抚摸,心中万分疑惑的想:‘为什么周围的石壁都凹凸不平,而这里却打磨的滑不留手?’
轻轻一敲,似乎也不厚,不禁开心的一笑,运足内力,袭向石壁,轰——石壁被震碎,他正开心万分之时,眼前的一幕又让他略有失望,石壁对面确实是通路没错,可是却不止一条,而是两条,都十分漆黑,深不见底,他真不知道要走哪条,心中暗想:‘不管了,碰碰运气,随便走一条吧!男左女右,蝶儿是女生,走右边。’
正要踏出步子向右走,身后忽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抓,拿到眼前,仔细一看,浑身绿光,怎么这么像蝶儿形容的那个果果,赶紧放开它,微笑而期待的问:“你是果果吗?”
它却不回答,哇——的大哭了起来,泪珠如珍珠般滴落,上官飞便意识到肯定是刚刚自己下手太重,立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只是心急嘛,而且这里机关重重的,我得防着。”
除了那个对不起,果果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停止哭泣,眨巴眨巴眼睛,插起腰,撅起嘴道:“你是阿飞哥?”
上官飞立即使劲儿点头,还满面笑容,果果咧嘴一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果果,很高兴认识你!”
此言一出,再加上它的表情,真是比蝶儿还让人无奈,顿时愣了一下,伸出手:“你好,果果,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蝶儿呢?”
这下子果果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又哇——的哭了出来,支支吾吾道:“蝶儿姐姐,让、让一个老头,弄晕了。”
“什么?你快带我去。”上官飞忍不住惊呼。果果转身朝左边的通道飞去,上官飞立刻跟上,心中暗想:‘还好果果出现,否则我不走错路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石门前,上官飞不禁问道:“果果,你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果果摇摇头,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上官飞又是无奈,心中暗想:‘它到底是不是紫果兽啊?’
就在此时,石门忽然自己打开了,一片亮堂,上官飞忍不住闭眼,果果也躲到上官飞身后,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果果也从他肩头探出脑袋,只见蝶儿晕倒在地上,上官飞想也不想,就朝蝶儿跑了过去,此时此刻,蝶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他抱起蝶儿,眉头深皱,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脸庞,低低喊着:“蝶儿,蝶儿。”
“阿飞哥,有人。”
蝶儿从昏睡中醒来,最后的记忆是还在跟上官飞对话,恍惚中冲口而出,慢悠悠的睁开眼,很久才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不是上官飞还能是谁,立刻扑进他怀里,开心的喊着:“阿飞哥,我好想你,你终于来了。”
“蝶儿,放心,阿飞哥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上官飞也紧紧地拥抱着蝶儿,不由自主的说着。谁知他们身后有一个人正观看着这一幕。声音传来:“飞儿,你怎么会闯进密道?你认识这姑娘?”
那声音上官飞听着再熟悉不过,立刻看向那人,万分开心:“爹,我说到处都找不到您,原来您在密道里。(可又见他精神百倍的站在哪里,不觉又是惊讶又是开心)爹,您的身子……”
“飞儿,爹的身子早已风烛残年,现在是吃了回魂草,来见你母亲最后一面。”说着眼光看向墙上那幅山水画上,画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子的背影,上官飞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中暗想:‘那是母亲的背影?可是那风景好陌生。’
蝶儿也顺着上官飞的目光看去,不知不觉也出来神,那画面竟深深地刻进了脑海里,她对他们的对话似懂非懂,也没去深究,忽然站起来,缓缓地朝那幅画走去,上官飞想要阻止,却被父亲阻止了:“让她去吧!(瞅了瞅果果)她与紫果兽有缘,自然与你娘有缘,(又看了看上官飞)看来也与你缘分不浅。”
最后意味深长的盯着那幅画久久发呆。上官飞看了看果果,又看了看蝶儿,最后也看向那幅画。突然老门主身子晃动,上官飞立即扶住,担心的说:“爹,您还好吧!”
“飞儿,以后上官门和允儿就交给你了,爹,要去了。”
老门主说着声音越来越虚弱,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下跌,上官飞顿时十分难过,想要说什么,却让老门主抢先一步:“飞儿,我死去的消息,先、先不要对外公布,(瞅了瞅那幅画下的石棺)把我放在那里。”
上官飞这才注意到石室里居然还有一副石棺,不禁双手颤抖,快要喘不过气,老门主却目光直直盯着那画,已然去了,上官飞想要大喊,却忍住了,抱起父亲,步履沉重的走向石棺,将父亲轻轻地放进去,用手抚了抚他的双眼,闭上,上官飞眼中噙着泪水,却一直没有掉落,蝶儿似乎感觉到什么,慢慢的走向上官飞,不由自主道:“阿飞哥,你没事吧!”
上官飞转过身看着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把抱紧蝶儿,眼眸一闭,泪水滴进蝶儿的头发里,轻轻低喃:“蝶儿,你放心,阿飞哥还要把你好好的带出去。”
‘爹,我知道,有娘在,您不会孤单。’上官飞心里暗想。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明白了,他是真的爱上蝶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可是却很深很深,他不可以再失去她,没有她,他的生命就再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