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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星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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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爱执》是《源氏物语千年纪》中的曲子,但是个人认为很适合做星崖的角色曲,所以就加了链接。因为设定的是不自动播放,所以想听的筒子们就点击一下播放键吧星崖跪在地上,脊背被黑衣衬得瘦削,头低垂着,极其温顺的样子。

“为什么?”海王抬手在身周设下隔音的结界,低头看着脚边跪倒在地的柔顺青年,目光中说不出是伤心还是失望,“星崖,朕记得,你一直是个沉静干净的孩子。”

淡淡的幽香在鼻端,若即若离。星崖知道海王便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可以想象到那海蓝色的华服上用金银线绣着繁缛的花纹,被阳光一映,便仿佛笼着层宝气珠光的雾,清华典丽的姿态。

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感觉到那绝世得几近于不祥的美丽,也会情愿醉死在那不祥之中,永远不想醒来。

只可惜,在这次失败之后,他大概再也不能见到这个人了。更可惜的是,明明再见无期,就算清楚这会是最后一面,他却仍然无法完成自己最大的两个心愿。

从很小的时候,星崖便在心底埋下了两个愿望。第一个愿望,让海王只属于他一人。第二个愿望,他想看到海王的脸。

星崖慢慢抬头,想要看清上方之人的脸,却什么一如既往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眨了眨眼,仍旧只能看见无边无际的黑暗,一如他此刻所穿的华服。尽管他是看不见的,也知道那是极为凝丽的黑色,那是他精心选择的色彩。从五十岁起他便穿着黑色的衣衫,这些年来不曾有一天变过。就像那年在蒹葭殿外,听到那人幽染不似尘世之音的箜篌声之后,他便坚持要学习箜篌,纵然被无数次的背琴弦割破手指也不曾叫过一次痛。

只因为他知道,即使海王本人吹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埙,琴技也不俗,但这位清冷帝王最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箜篌。便如这玄黑之色,尽管海王一再说他并不适合这种颜色,但每当他穿着一身玄衣出现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海王落在自己身上的专注的目光。或许海王不知道,那样的专注,近乎给人一种痴迷的错觉。

为了这点错觉,他已经努力了一百九十年。一百九十年,即使对于拥有漫长岁月的鲛人来说也是一段不短的时光,足以让他从懵懂的孩童成长为成熟的男子。他牢牢地抓住海王所给予自己的一切,他想要更多,就算海王无意给他,但也不妨碍他自己去拿。

世人皆传,星崖公子是海王的娈宠,为了这名只勉强算得上美人的男子,海王竟将无数的如花美眷拒之门外。但除了海王外,只有星崖自己心里明白,他和海王永远都不可能是这种关系。事实上,若不是因为他的年岁太大了一些,海王甚至会像认解忧为义女一般收他做养子。

他知道,海王对孩子的喜爱已经到了过执的程度。所以才在解忧的娘亲死后收养了解忧,才会每次看到天欲雪的儿子就抱住舍不得撒手,才会在一百八十九年前收养了五十岁幼童的他。虽然从未明说过,但海王一直将他当孩子一般照顾,即使当时收养星崖时他因体质特殊而有着少年人的外表,但真正的年纪却比星崖还要小上三十岁。

是的,哪怕他比海王整整大了大三十岁,哪怕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但在海王眼中,他却是个比解忧还要让人不省心的孩子。

永远,只是个孩子。

星崖勾起嘴角,突然笑出了声:“到现在,陛下还当星崖是个孩子吗?”他用看不见的眼睛深深的望着海王,声音更大了一些,满是激烈的不甘,“星崖对陛下的心意,难道陛下真的看不出来,哪怕是一丝一点吗?”

海王眸光微动,有些不忍看他脸上的绝望之色,但最终还是冷淡着声音道:“朕一直视你如弟,你却对东皇国的储君下手,可曾替朕想过?你该庆幸今日朕及时赶到,若你当真杀了东皇太子,海国该怎么收场!”

星崖从怀中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凄厉一笑:“我如果真的想要杀东皇顾缨,怎么可能让他逃过?只需挥一挥这把寒星匕,上面附着的咒力便足以让他化为齑粉!”

海王目光落在匕首上,默然不语。

听到海王没有回答自己,星崖的目光黯了下去:“这把寒星匕是六十岁那年陛下送我的生辰礼物,陛下在它身上输了一成灵力,让它来保护星崖。莫愁姑姑说心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星崖一直将寒星匕贴在心口藏着。”

六十岁的鲛人用人类的目光来看也就是个六岁大的小孩,长得再快也是小小软软的一团,而因为先天不足的缘故,星崖比同龄人生得还要瘦小苍白一些。每当看着这个孩子摸索着琴弦弹箜篌时,海王总觉得他就像海上的泡沫,稍一不虞就会被风刮碎。所以在他生辰那日,海王将寒星匕送给了他。

寒星匕是鲨族的传世神兵之一,锋利如冷霜快雪,上嵌一粒宝珠色如寒星,故得此名。海王还在上面附了自己的一成灵力,有这灵力的支持,即使是小小的孩童也能将寒星匕发挥出不小的威力。就算是身为海国数一数二的武士的天欲雪,也绝不敢小觑有寒星匕在手的星崖的战力。

星崖一直记得,那年海王将寒星匕送给他时说的话:“它会陪着你,护你一生顺遂平安。”

他闭上眼睛,细细的抚摸着匕首,神色痴迷。手指很快便被锋利的锋刃割破,苍白的手掌沾满了血,红得刺目。陡然握紧寒星匕,鲜血涌出,他却浑然不觉的大笑:“陛下,你早将它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可我还记着,我忘不了!”

海王望着他鲜血淋漓的手,微微皱眉道:“松手。”

“我不松手!”星崖将寒星匕握的更紧,“我就剩下这一样东西了,陛下还要收回去吗?”

“你还年轻……”海王闻言轻轻皱眉叹息了一声,他蹲下身,试图掰开他的手指,“你还年轻,还有才华,以后还会有值得你爱的人爱你,怎么可能就剩下一样东西?”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沉沦的韵律,星崖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挪开,避开了他的手,冷笑道:“陛下这么说,不就是怕我再去找东皇顾缨的麻烦吗?我知道,他很像那个人,很像很像,像到陛下已经开始分不清两个人的区别了对不对?”

海王身体一滞,海蓝色鲛纱之后的面容似乎白了一下。

星崖继续冷笑:“我根本就没想要杀他……仅仅是一个试探,陛下就怕我威胁到他,就要为了他惩处我了对不对?陛下刚才是打算洗掉我的记忆吗?还真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啊!”他笑着,笑声清脆却渐转悲怆,“陛下,我陪了你整整一百九十年,你为了一个连替身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就要舍弃我吗?!”

海王目光闪了一下,雪色的脸上渐渐浮出悲哀的神情,看着星崖瞪大的淡青色眼睛,低声道:“忘掉一切重新开始,有什么不好?”

星崖松开了握着匕首锋刃的手,用力推开海王,青年的突然爆发的力气不小,海王被推得连连后退了三步,凝眉看着他。星崖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海王的方向:“我才不要忘掉你,更不愿意被你忘掉……”

握住匕首的手慢慢放下,他的脸上满是悲色与无力,心中却敏锐的感觉到海王波动的情绪,此时的海王,已不是头脑清醒到可怕的神了。

就是现在!

手臂迅速抬起,星崖毫无征兆的将寒星匕送入心口,再拔出,凌厉的刀气瞬间切碎了心脏。

海王失神间,星崖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鲜血汩汩的流着,从五十岁起便一直蓄着的黑发已经长得很长,墨色铺展了一地,衬得苍白的脸色白得透明。他的嘴边浮出孩子般的微笑:“与其忘掉一切,我宁可去死!”

“这样的伤势,别说了君无忧,就算是你亲自施法,也救不回来的。”他说,虚弱的声音中满是得意,“这样我就不会忘了你,你也别想忘了我了。”

海王走到他面前,每一步都踩得很轻很稳:“你这是……你明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的,何苦呢?”

身体冷得如同置身冰窖,意识开始游离,星崖的声音虚弱得像飘忽的风:“我就是想让你记住我……虽然知道……你疼我只是因为我的瞳色……很像温雅王君,还有和那人一样……喜欢弹箜篌……穿黑色的衣服……可我不甘心只做一个替身……不甘心……”

“你不是替身……”海王跪坐下来,将星崖拥在怀里,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你是朕的弟弟,朕最心爱的弟弟啊……”

星崖唇角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习惯性的上扬:“可我……也不想当弟弟……”

“五十岁那年,我躲在烂泥里……腐烂的伤口好难闻,我以为自己快死了……是你救了我……那时候我还没有完全失明,看见你……向我伸出手,以为遇上了吉祥天的仙女姐姐……”他奋起余力抓住海王的衣袖,淡青色的眼睛闪烁着光彩,“姐姐……星崖真的很想陪你一辈子……”

海王没有回答,甚至身体也没有颤抖一下,只是被紧紧咬住的下唇渗出了淡淡的血色。

星崖的声音虚弱,目光也暗了下去,随时都会消散一般的惨淡:“我忘记了……你已经成了陛下,不能叫姐姐的……”

“姐姐也愿意,陪星崖一辈子。”海王终于开口,唇色惨白。即使再心如铁石,他也无法拒绝一个弥留之际的孩子。就当是给他一个希望吧……星崖的一辈子,很快就要走完了。

淡青色的眼睛似乎瞬间被点亮,星崖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么?”

“姐姐不会骗你。”海王柔声道,声音温暖,像是在安慰一个不安啼哭着的婴儿。

星崖嘴唇勾起,霍地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语速比先前快了不止一倍,声音也一反之前的虚弱,充彻着恶意的雀跃:“那姐姐就来陪星崖吧!”海王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一百九十年前锻炼出的警觉让他下意识的一掌击出,星崖向后斜着栽倒,寒星匕也被带歪,刺进了海王的腰侧。

之前刺杀顾缨时之所以不用寒星匕,是因为星崖不想让这个人的血弄脏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当然,他并没有想到顾缨身上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存在,所以他失败了。

既然生不能在一处,那么姐姐,就陪我一起死吧……

星崖带着满足的笑,闭上了眼睛。

胸口衣衫被渗出的血液浸得温热,刚才海王虽然及时出手阻住了星崖的那一击,但胸口仍是被寒星匕的刀气所伤。而腰侧伤口附近的血肉被匕首的寒气冻作了寒冰,不觉疼痛,只是冷得厉害。这些足以令常人疼得死去活来的伤,海王却丝毫未曾察觉,只是下意识的拉住星崖倾倒的身体。

适才那一掌虽然是仓促间击出,他也在意识到是星崖出手后硬收回了七分力,但剩下来的三成力道也足以让身受重伤的星崖立时毙命。

海王抱着星崖,心里觉得很冷。

初见星崖时,他正抱着莫言的海沫坛,从一片魔魅的青色海藻上空游过。小小的孩子便蜷缩在一滩海泥里,泥污的小脸,气息微弱。他分了一些食物给他,小孩顾不上噎住的危险用力的吞咽着,腮帮子高高的鼓起,苍白的皮肤脆弱得似乎要被撑炸一般,那样拼命吃东西的样子竟带着几分狠戾。他想,这样柔软幼小的孩子,独自在这乱世之中,怕是活不下来的。

于是他向他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走吗?”

“以前也有人说过这话,可他们都丢下星崖走了。”

“呵呵,那你可以抓住我的手啊,这样我就是想丢你也丢不掉了。”

“星崖抓着姐姐,一辈子都不会再放手的!姐姐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海王手臂一颤,想要抱紧怀中的青年,却又怕惊醒他一般放松了双臂的力道。他的姿势,如同怀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星崖不知道,当年的那场初见之时,海王的眼睛比现在的星崖还要瞎得彻底,即使因为修成了心眼神通而可以看见东西,但也不是没有缺憾——世间的姹紫嫣红,倒映到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黑白二色。直到很久以后海王恢复了目力,才知道自己收养的孩子喜欢上了穿黑色的衣衫,还拥有着一双像玉珠般温润的淡青色眼睛,笑起来桃花眼微弯,漂亮而薄情。

初见之时,海王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亲手了结了这个孩子的性命。那样冰冷与空茫的感觉,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

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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