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3章(1 / 1)
秦燕平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或者背过人去时,流不尽长长短短的泪水湿了衣襟。内心撕心裂肺的疼痛与绝望将她彻底的淹没,她爱秦祖新,很爱很爱,爱到愿意放手,爱到宁愿选择与他擦肩于汹涌的人潮,爱到宁愿辜负。因为爱,他们终于错失了彼此。
谭毅强一直爱恋秦燕平,虽然他知道她并不钟情于她,但是这没有关系,他仰慕着她,这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不好,秦燕苹通过一场婚姻斩断了她和秦祖新之间所有的万千情爱,斩得干脆利落,不留丝缕。她在信中向秦祖新慢慢的诉说着谭毅强这个人,平静的诉说着她的婚礼,好像说着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与事。秦祖新的回信只有秦燕苹的名字,薄薄的信纸有泪痕划过,燕苹两个字下面,却是提笔无字。
秦祖新一直不知道秦燕苹曾经坐了三天的火车几经辗转,找到了他所在的部队,在部队高高的院强外听着整齐的口号回响在周围,看着一个又一个穿着同样军装的人从那扇门里进去,出来。在那些声音与身影中,秦燕苹聆神的听,细细的看,试图辩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形,可是,泪水迷了双眼,再也寻不到让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一如秦祖新不知道秦燕苹来过他的部队,秦燕苹亦不知道,秦祖新曾怎样披星戴月的赶回来阻止她的决定,可是到底还是迟了,秦祖新在屋前的暗处看着谭毅强静静帮秦燕苹整着衣服,他是一个俊郎的年青人,朴实而沉默,看向秦燕苹的时候,眼神热烈而温柔。秦祖新看着秦燕苹脸上有淡淡的笑,没有喜亦没有怒,只有深埋心间的哀伤。秦祖新一直铭记着当时心间那种刻骨的痛,好似被人掐住了心口,不能呼吸,不知道哪里痛,却又觉得哪里都痛,木然的背转了身,只想着离去,离去。至此之后,秦祖新再也没有踏上过归家的路。
谭思齐看着韩琳,一时无法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来,世事背后竟有这样多的不为人知的真相,所有的人都知晓,只有她一味的无知着所以无畏。
“思齐,我知道你是很好的,一直小心翼翼讨我欢心,博我欢喜,很多次,我也想对你笑,就像对秦洁一样。可是一看着你,看着你越长越像你妈妈的脸,我就不甘心,你爷爷终生对妈妈都没有忘情。他重来没有从心里面真正爱过我,他供我富裕的生活,却忽视我内心的需要,他感激我,却从不肯爱我。”
韩琳说着,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声间不自觉间尖锐了许多,连眼神亦变得凌厉,看着谭思齐。“我从见到你爷爷第一见面起,我就喜欢他,明里暗里想着方的靠近他,用尽一切办法帮助他,是我和他一起一步步爬上来的,是我和他一起共经风雨,共对患难。凭什么你妈妈可以占据他的内心让他至死不休。我虽然是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可是我在他的心中,到底算什么。你妈妈有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死了都不肯让他放手。”
“思齐,你说,你叫我怎么喜欢你,你的存在,不过是提醒我你爷爷不爱我的事实。”
谭思齐看着双目含泪的韩琳,眼角有细细的皱纹,眼底有隐隐的不甘,一个女人终其一生,用尽办法,不能被自己的丈夫所爱,是何等的悲哀。而母亲,虽然与秦祖新错失了今生,可是相比较于韩琳,她们到底谁又曾真的幸福。
看着韩琳,谭思齐无言以对。
“秦洁会申请到国外去读书,我也会陪着她一起去。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国,没有了牵挂,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哪里都是一个家。今天,也算是告别吧。”
说完,便拎起包往外走,看着伸手要开门的韩琳,谭思齐突然说道:“叔奶奶,我还会和您还有秦洁再见面吗?”
谭思齐眼神清流澈,静静的看着韩琳,韩琳亦看向她,良久,才开口说道:“见与不见,随缘分吧。”
“这些年,谢谢您!如果您和秦洁有什么事,我希望您联系我。”谭思齐追了两步停住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
韩琳看着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终于转身离去。
听着那一声门响,谭思齐人靠着沙发垮了下来。想着母亲和秦祖新的故事,一时之间,只觉得悲伤。
翻着秦祖新留下来的书,在那本宋词集里翻到母亲的照片,黑白单色的老照片,将秦燕苹最好的年华留在了这张安静的相纸上,相片上的秦燕苹淡淡的笑着,相片背后有秦祖新的笔记,写着燕苹,秦祖新摄于某年某日。
谭思齐可以想像秦祖新曾经无数次的在夜阑人静时轻抚过相画,思念着相中之人,如今两个人到了另一个世界,是否还可能寻得到彼此,少了遗憾,多了美满。
天黑下来,谭思齐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没有归期。留下来的,是她不能也不可以接受的。
谭思齐一直坐着,看天完全黑了下来,看着窗外人家一户一户亮了灯,星星点点。
范承轩进来的时候,谭思齐还是坐着,直到范承轩开了壁灯,传过来幽幽的光,他走到她的跟前,将她揽到怀里,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一如从前。谭思齐觉得累,昏昏沉沉失了力气,失了计较,只想一个依靠。
范承轩的下巴抵着谭思齐的额头,那么近,谭思齐觉得像做梦一般,不愿醒来。范承轩的吻温润而潮湿,落在谭思齐的身上,她起先是麻木的,接着便恍惚起来,慢慢的有了回应,渐渐的呼吸重了,谭思齐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放纵的快感。
空气中涌起某种□□的暗流,年轻的身躯激烈的纠缠,慢慢倒了下去,类锐的刺痛穿透了谭思齐,可是范承轩箍得她那样紧,让她动弹不得。努力抬起头来,看住范承轩如墨的眼底。
“承轩,我疼。”几乎声不可闻,谭思齐满脸悲戚,双目含泪,欲哭又止,只是凄凄的看向范承轩。
范承轩只觉得心如针扎一般,满腹话语,却无从说起,只狠狠抱住她,好似要将她嵌到身体里面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