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找到自己的知觉,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小叔。
“魏显……”她困难的挣扎着要坐起来。
“你就安静的躺着吧。”魏显把她按倒在床上。他在这家医院实习,嫂子被急救车送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在门口遇见。
“我在什么地方?”这里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
“医院。”他没好气的看着她。用手环着胸。“大嫂,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玩。”
“我怎么了?”她只记得她在星巴克遇见一个女人,和她穿着一样的白色洋装,荷包里有一张照片,灼伤了她的心。
“怎么了?你在我们酒店门口昏倒了,送到医院抢救呢,你知不知道,你有低血压,医生说那么低的血压,足够随时要你的命。”他快被这个糊涂的大嫂气死了,好在她是昏倒在酒店门口,被保安看到,抢救及时。要是在别的地方,他怕是要到敛房去看她了,想想都毛骨悚然。
“你哥呢?”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看见魏呈。
“哥还没回呢,怎么都联系不到他,手机也关了,我通知爸妈,他们一会就来。”
“哦。”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把泪卡在眼睛里,不让它掉下来。
“大嫂,你没事吧?”他再怎么粗枝大叶也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她翻过身子去,不让他看见她湿润的眼。
公婆来看过她了,陪她到深夜才回去,她没敢哭,她一直微笑着,不让老人看出她的不对劲。他们责备她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单薄的身子怎么能撑得住,要多吃东西,要睡好觉。她就微笑着说以后一定注意。
直到深夜他们要回去了,魏呈也没有出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办公室的人说他下午接了个电话,交代了一句就出去了。
陈菲站在医院房间的阳台上,抬头看着月亮。好远,却那么亮。
轻微的开门声。
她没有转身,也知道是谁来了。
“还不睡觉?”他站在她身边。
她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站着,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无声胜有声。
“我……”
她冰冷的手点住他的唇,阻挡他要说出口的话。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滑下了,她低下头,没让他看见。
她只知道,自己爱他,这就够了,她要考验她的爱情,重到什么地步。别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就这样他们站了很久,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让无声代替了一切。
他抱着她,躺在病房里那张小小的床上,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让她睡在他的胸口,让她知道,被人拥抱的感觉是这么的好。她想她会上瘾的。像个初尝爱恋的小女生。这一夜她睡得出奇的好,因为这个温暖的怀抱吧。或者他只是出于愧疚给她的一个补偿,但她对这小小的改变甘之如饴。
她在医院住了几天,医生要她多吃点东西,这样瘦弱可不行,房间里堆满了公婆送来的各种食物,几乎可以开一个小店了。
医院里住着很无聊,她让魏显给她随便买几本书回来看。
魏呈下午抽了个空来医院看她,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房间阳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小说。
“你看,这本书上写的故事真是奇巧呢,女主角和男主角相遇相爱,却各自怀念着自己年少时遇见的那个初恋情人,分开很多年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竟然是对方。”她眼泪班驳的跟魏呈说着书里的情节。
“那是小说,不现实。”
“会吗?现实中应该也有这样的感人爱情吧。”嗟叹着。
魏呈没有说话。看着她在太阳下闪动的泪光。这个女人,居然看小说也能看到流泪,让他不禁莞尔。
这以后她再没有穿过那件白色的套装,她借口不再要他给她买的衣服了,她总是把它们束之高阁,她开始自己打理自己的衣橱。她害怕再在路上遇见和她穿一样衣服的女人,她总是刻意花高价去买全市只有一件的衣服,这样就不怕撞衫了。
她从没开口问过那个女人是谁,她逼着自己忘记那个荷包里有她丈夫照片的女人。仿佛那个下午她从没去过那家咖啡店。
魏呈现在每天都会和她抱着睡,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反而显得比较亲密了,她可以趴在他胸口睡觉,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叫醒他们。但愿她的选择是对的,用沉默来对抗秘密。等着秘密有分崩瓦解的一天。
三月的一天,今天是班清雨去非洲的日子。
班清雨的父母刚刚接了个考古任务,要到非洲去,于是推荐考古队,聘请了自己的女儿做随行的拍摄记录工作。
清雨兴奋极了,她老早就想去非洲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不用自己出钱,还能有钱赚,在机场里,她几乎是一刻钟都等不了了。
“你真的不去吗?”她拉着陈菲的手。她们本来是计划大学一毕业就一起去非洲拍个记录片的,可是最后居然是她一个人去。
“不去。”她淡淡的微笑着。
“都叫你别那么快结婚啦,你看,现在梦想都没了。”她嘟起嘴。
陈菲笑着,现在她的梦想轨道变换了方向。她不再那么需要自由了,心被锁在了一个人身上。
送完清雨,她走在熙熙攘攘的机场里。
突然,她的眼睛晃了一下。
她迅速的夺到机场的大柱子后面。
那是一对璧人,男的俊逸不凡,女的气质高雅,他们十指交握,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打眼。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她想走,可是奈何挪不动脚步。
她看着他们拥抱,看着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小洋装,长发飘逸,是三个月前她在咖啡厅里遇见的那个女人。白衣服女人在低头哭泣,她的丈夫,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温和表情。手轻轻的顺着她的长发滑下,埋进那如瀑布的发丝里。温柔安抚着那个情绪激动的女人。
她就那么木纳的站在那里,看着那对男女,看着她进了登机口,看着他回头走出机场。
她又遇见了她不该遇见的秘密。为什么就不能让秘密都成为秘密呢。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秘密就曝露了出来,让她猝不急防。
她走出机场的大厅,为什么?太阳照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一点温度?
她的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魏显,你哥以前有女朋友吗?”她坐在球场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让正在往嘴里送水的魏显喷了自己一身。他猛拍着自己的胸口,怕被呛死。
她没人可以倾诉,她有很多话要跟人说,她需要一个了解她周围的人跟她谈谈,而魏显无疑是最适合的人。结婚刚刚六个月,他们甚至还没有同房过,就发现自己丈夫的外遇,这真是件难堪的事情,这样的秘密,不是对谁都能说的。
“她很漂亮吧?喜欢穿白色的小洋装,有一头像瀑布一样的长发。抹着迷人的香水,看上去安静又优雅。”陈菲仰着头,不让泪水掉出来,有人说只要拼命昂着头,泪水就出不来。可是太阳的光,照在眼睛的泪水里,是那么的七彩斑斓。“我今天在机场遇见了。”
“嫂子。”他幽幽的喊着她,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觉得很不好受。
“你哥和我结婚半年了呢。我们还不是夫妻。”她笑了笑,满是无奈。假装是在对他说一个笑话。
“什么?!”魏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记得你心理医生的操守,要帮我保守秘密。”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下午她还要带公公去医院检查身体呢。
“你又没有给心理咨询费。”他嘟囔着。
陈菲指指他手里剩半瓶的矿泉水,示意他的报酬。笑开了。
“嫂子,你要懂得给自己和我哥定一个界限,要拉近,很容易,可是分开的时候会很艰难,把握住度才能如鱼得水,在这个界限里,睡着的是你们的秘密,醒着的是你们的自由,懂吗?婚姻的艺术是忽视秘密。别太靠近,太靠近就没有美感了。”他管不了自己是不是太鸡婆,只知道要帮助她。不忍心看她一个人痛苦。
“知道了。”她冲他微笑。“你最后的这段话才说得像个心理医生。”
今天很累,早上的会议,他的几个决策都被董事们否定了,魏呈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他每天做到深夜,可是谁又会说一句好话呢,突然很想回家,决定给自己放一个小假。不到下班时间他就潜回了自己25楼的家。
陈菲晚上到家时,魏呈就坐在书房里查资料,他今天居然回来得比她还早。是那个女人走了吧?那她可以怀疑他以前回来得很晚,是因为去了别的地方吗?陈菲啊陈菲,你何必和过去较真呢,真苦。就让那成为秘密吧。
“吃饭了吗?”她走进书房问他。
“没有。”
“那我给你做吃的吧。”她很高兴。想到可以给他做饭。
“好。”他没抬头,但语气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那你等等。”她欢呼雀跃着。
陈菲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子,给他做了一桌子的菜,进书房喊他的时候,发现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子上放了两只空了的红酒瓶。他喝酒了?为了恋人的远去吗?还是为了她这个占着魏太太这个位置不放的讨厌鬼。
从没在灯光下仔细看过他的睡脸,他睡觉的时候样子少了几分唳气,像个大孩子一般的安静沉稳。
她忍不住伸手抚过他的面颊。很好的触感。
“知道我爱你吗?”她叹了口气。
滑下他脸庞的手被他一把抓住。
“别走!”
他一用力,陈菲就掉进了他的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欺了上来。这是个热切的吻,他的手摸到她脑后,松了她的发束,让那头为他而留的长发披了下来,手指深深的放进她柔软的头发里。
“真好。”他低喃着,沉醉于自己双手的触感。
陈菲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成了别人,那个长发女人的替身了。
任由他松开她的衣服,褪去她的衣物。她没有反抗,即使明明知道他要的不是她,她还是顺水推舟,让自己成了他的女人。或者是酒精帮了她的忙,让她的婚姻终于开始走向正轨了。即使这是她偷来的幸福,她也要握住。
激情过后,他又背过身子睡去,她只看得见他那光裸的背部,她趴在他的背上,几乎要掉下泪来。为什么爱过后,她会觉得这么孤单,仿佛世界安静得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她旁边的这个人,是另外一个世界的。
人毕竟是感伤的动物,可以迅速接受拉近的距离,却忍受不了在一度天意无缝的密合后,渐轻渐远。
半夜,她爬起床。裹着一床毯子,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落地玻璃外的城市陷入了午夜的宁静。
她拿起酒吧台里的一瓶芝华士,仰头狠狠的喝了一口,真苦~~~~谁说酒好喝的,一定是疯了,可是这样的夜晚,不喝点酒实在不够应景的。
魏呈在刚刚一定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吧,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压住的是哪个女人,对不?至少,他为她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希望,没有在和她一起的时候,喊别的女人的名字,让她有借口来说服自己,相信还有明天可以努力。
无论如何,她终于成了魏呈的妻子了,名副其实!
应该干杯的!
又是一口,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烧起来了,这酒真是这样喝的吗?那些酒客们是如何把它们吞下去的,怎么她觉得胃里的苦水只往外冒。
陈菲!你是笨蛋吗?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吗?
和自己的老公睡觉,怎么会有一种犯罪的感觉呢?活象是自己□□了这个男人。
她觉得酒象是烈火一样,通过她的血管蔓延到她全身开来。
“咚”一声,她就倒下了。
再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我怎么了?”她只觉得头有万斤重一般,浑身象被车子碾过一样的疼。
魏呈把冰袋按在她的额头上,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减了几分火烧火燎的感觉。
“你喝了两瓶芝华士,能活着算是万幸了。”他气愤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找的老婆是个酒鬼。他早晨起来看见她仰面躺在客厅的地毯上,以为她又犯低血压的病了。
她吐了吐那粉红色的小舌头。“对不起,我以为喝一点没事。”她是真的没想到那酒那么足的后劲。
他点点头,算是表示接受了她的抱歉。出门去上班去了。
坐在车里,他颓废的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清楚知道,即使当初他是被逼着和她结婚的,现在他和陈菲也是不可能再获得自由了。他不是完全不清醒的,他当然知道那个趴在他身上的女人是谁。他吻着她,滑腻的肌肤触感,淡淡的幽香,都让他几乎疯狂,所以他最后还是忠于了自己的生理反应,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的妻子守着活寡了,何况是如此懂事,从未抱怨过一句的她,他给了她美好的一夜,也是给自己的美好一夜。
她今天开了他送的新婚礼物,那辆白色甲壳虫汽车出门,十八岁时她就有驾照了,可是她一直没怎么开过车,因为她有些路盲,知道大的方向,但是,对小街小巷,她就犯迷糊。幸好从家里到魏呈的酒店是一条直路,她把车开到酒店,老远就看见停车坪里,他的那辆凯迪拉克,把自己的车子停在他的车子旁边。兴奋的想着,这样也算是相依相伴。
一路高兴的蹦跳着,她穿了件蓝色的汗衫,和LEVI‘S的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女高中生。
她偷偷的跑到魏呈的办公室。
“小姐,你找谁?”门口的秘书拦住了她。
“我找魏呈。”陈菲手里提着做好的便当。一大早,他走后,她就起来给他准备午饭,她用爱心型的小锅给他煎了个桃心形状的鸡蛋,配了很多营养丰富的菜肴。
“魏总在开会,请问您是?”秘书小姐看着这个像个高中生的女生,一直摸不清她的身份,但看她直呼总经理的名字,又觉得不可以怠慢。
“是吗?”他在开会,来得真不是时候。“他要开到什么时候?”她沮丧的样子写在脸上。
“那不一定的。您要等他吗?”
“不了。”她中午约好要和公公去花市买花。“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她把手上的便当盒递到秘书手里。
“哦,好的,能告诉我您是哪位吗?我好一会转告他。”
“我是他太太。”她微笑着对秘书小姐说。
“哦,原来是总裁夫人。”秘书小姐愉悦的对她笑得更深了。
魏呈开会到下午两点才散,他给主管们一个小时去吃饭,他知道他太赶了一点,没照顾到下属的感受,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想在最短的时候内让酒店回到正规上,让自己还上陈墨白的那笔钱。
人都散去后,他疲惫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一大堆的文件和计划等着他看,他忘记了自己也没吃饭,他现在常常是吃不下饭,工作让他忙得都忘记这些生理需求了。
秘书走进来,挂着微笑。
“总裁还没吃饭吧?”她拿起手上的饭盒,递过去。“这是您夫人给您送来的。”她有些羡慕这对新婚夫妻的恩爱。
“夫人?”陈菲吗?她来过?早上她还因为宿醉难受着,这会就跑到他公司来了?他打开饭盒,一个漂亮的鸡蛋煎的桃心跳入眼帘。秘书的笑声传来,他盖上饭盒,吩咐她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他夹了一口饭菜送到嘴里,是他喜欢的味道。
魏呈走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那一片景色。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吗?从这一刻起,他决定好好喜欢她,要什么他都会尽量去满足她,除了他给不起的爱情。
陪着公婆去买花,魏显却硬要跟着来。开着他那辆红色的莲花跑车招摇过市。
“你也对花感兴趣?”她没好气的问。陈菲在前面走着,他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问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花。
公婆已经走得很远了,落下他们两个在花丛间。
“没兴趣。不过骗女人的时候,用花语是最有效果的。”他假装一本正经的说着。“嫂子,你和哥昨天出事了?”
他突然的这一句,让走在前面的陈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被我说中了?”他讶异的看着她。
“你是算八字的先生吗?”
“不是,是你脖子上的草莓显了原形。”
陈菲赶忙捂了捂脖子。
“哈哈,嫂子,你真好骗。”他又露出那顽皮的笑容来。
“无聊。”她闷闷的为自己每次都被她作弄报不平。
“本来还担心你们会成为这个世纪的怪物呢,现在哪还有无性婚姻存在啊,再说你们又都不是有障碍人士。”他嬉闹着。“怎么做的啊?莫非你晚上兽性大发,把我哥给吃了?”
“魏显。”她生气的踮起脚来,狠狠敲了他脑门一记。
“干吗这么大力啦,人家好奇啊。”他抱着自己的头,疼得蹲了下去。最后干脆赖皮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魏显,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的爱吗?”她也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迎面吹来的风撩起她耳旁的几缕头发,搔动着她的心湖。
“不相信。”
“为什么?”
“那是你们女人骗自己的心理暗示。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永恒的爱。事物都是在变化的,怎么可能存在永恒呢。”他不屑的说。
“那我比你要快乐,因为我相信有永恒的爱。人,只有相信美好的事物存在,才能有动力去快乐活着每一天,期待明天更美好。”
“你错了,只有不相信有永恒的爱,才能不去指望明天,而是每天都珍惜此刻把拥有的东西仔细珍惜。”
“你一定成不了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她生气的说。
“为什么?”
“因为心理医生永远不会说自己病人是错的,那只会让病人心里更加的反叛,愈加要往偏颇的方向走。”
“你是我的病人吗?小姐,你好象没交诊疗费吧?”他把手摊开放到她面前。
“你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因为你对自己的家人都如此计较。建议你换专业吧。”她扭头。
“那是啊,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帐’快点,把你欠我的诊疗费拿来。”
“不给!就不给!”她跳了起来,一路小跑着。阳光下,那生气蓬勃的脸,像是春日里的霞光一样绚丽夺目。
晚上,魏呈回来得很晚。
“把这个服下。”他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片白色的小药丸。
“什么?”她纳闷的看着他。
“避孕药。”他定定的看着她。
“又不会怀孕。”他不会以为一次就能有了吧。再说有了又如何,法律规定结婚就可以有小孩啊。
“我不想这么早有小孩。”他丢下一句话,就回房了。
陈菲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手里拿着那颗药,差点夺口而出“你不想要的是我的孩子吧。”可是她忍下了。她说服自己,她是乖的,是懂事的,自己帮他编了一套说辞,他太忙了,他太年轻了,还没有为做一个爸爸,准备好自己。
在厨房里倒了一杯温开水,她喝了一口,把药吞下了。那不过是一颗小药丸,却苦得她麻了整个舌头的味蕾。
一晚上,她安静得如同陶瓷娃娃。她坐在客厅里,本来要告诉他,她把屋顶的玻璃花屋里种满了他喜欢的百合,等到来年的四,五月,就能开花了。她把家里的窗帘换了,她不喜欢白色,她喜欢蓝色,她给他做了丰盛的晚餐等他回来吃,她还想问他,中午给他送去的午餐他吃完了没有,可是一切的一切,她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了。她拿了一颗橄榄牌的巧克力放进嘴里,想要融化掉那苦涩的味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故意弓着身子,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魏呈没碰她,他走到她身边,给她拉好被子,安静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睡下了。
陈菲一夜没睡,她忘了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了有他的胸膛当枕头了,没有他的胸膛,这床陌生得象是另外一个人的似的。她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安稳。她生气,这样做,虐待的,究竟是他,还是自己?
最后,早上她又向他求和了,她早早起来,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一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可是,今天魏呈坐下来吃了才走,这也算是一种和解的信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