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为她选婿（1 / 1）
“>福晋听来，那内容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也就是说你之前是对豫亲王说你叫诺敏了？”三福晋突然跑到托娅面前，“嫡福晋，你可要好好让茉雅奇看清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多大了，可别让我们王爷带了绿帽子，替别人养孩子！”
036：暧昧不清
“扎尔莽，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其他人么？”多铎一听到三福晋把跟哥哥划开，心里就恼火，可是，却不曾想过自己此话一出口，竟让原本暧昧不清的他和熙贞，变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看看你看看？他说的这是什么话？”三福晋仿佛是找到了证据一般地跳起来，更加理直气壮了。
“我跟多铎总共才见过两次！”熙贞从床上下来，大家只顾着吵，没有人管她的伤，思莲只好在她身上拿了她常备的药来涂上，这药才刚涂好，她就下床来，对嫡福晋道，“我那天出门的时候，二福晋也看见的，就是在那天我碰到了豫亲王，然后是今天，我和思莲回来，碰到杀手，他救了我！不信你们问问玉录玳，她现在不管白天黑夜都跟着我，我做什么她都知道！”
托娅一听到“杀手”二字，心中咯噔的想到了被多铎绑着的绍布，别不是绍布去刺杀这个李妾吧，若是真的被多铎当场救下，那多铎就是人证……
“你们这些女人……”多铎听到大家的矛头指向了他和熙贞，顿时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女人，不仅是要陷害熙贞跟他有染而已，还要控告熙贞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而不是哥哥的！
这样一来，不仅是熙贞个人的问题，恐怕连朝鲜都会被殃及。
“李夫人的孩子已经两个半月了！”茉雅奇在多铎意识到他哥哥那些福晋们的心思的时候，已经抓住了熙贞的手，从新替她诊脉，而后才把消息宣布出去。
孩子两个多月，而距离多尔衮离开盛京还不到两个月，熙贞是在多尔衮离开盛京之后的一个月才出门的，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多铎的，从时间上算，但凡是个女人，都会知道熙贞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多尔衮的，跟多铎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扎尔莽，你看看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让李妾多委屈！”二福晋素来为人和善，立刻去拉熙贞的手，“你别怪她，她自小就在草原长大，那心性就是这样的，直来直去，没有恶意！”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可也不能这样对我，夫君多希望我有个孩子，她偏要说是多铎的，我跟多铎总共才见过两次，这怎么可能……”熙贞听到了佟佳氏的软话，心里有些委屈。
“嫡福晋，现在该来说说你的手下了吧！”多铎一看事情已经澄清了，立刻就对自己的手下做了收拾，绍布裂开就被手下的人给带了进来，被多铎一脚踢在了托娅面前。
“绍布，究竟是怎么回事？”托娅先朝扎尔莾看去一眼，才问绍布。
绍布顺着托娅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扎尔莾之后立刻会议，追悔莫及道：“奴才该死，奴才被三福晋教唆，才带人去刺杀李妾的，请嫡福晋责罚！”
绍布话才说完，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扎尔莾看去，她因为绍布的话，瞬间有些愣住，而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她，还是一场指控，说她唆使绍布去刺杀李妾，刚好在今日下午，被多铎救下，人赃并获。
“绍布先是嫡福晋的人，后来给了巴特玛，现在又回到了嫡福晋那儿，他刺杀李妾，与我何干！”三福晋面对这样的指控有些慌张了，“绍布是血口喷人！你嫁祸给我！”
“三福晋，如今东窗事发，你不能不护着奴才啊，奴才虽然是嫡福晋的人，可是领的却是你的命令，你若不护着奴才，莫不是想要嫡福晋替你背黑锅么？”绍布转身面对三福晋，“嫡福晋已经卧床月余……”而后又觉得跟三福晋解释没什么作用，立刻就转对熙贞，“李夫人，你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嫡福晋对你可不差！”
熙贞立刻点点头，嫡福晋对她是不错的，至少嫡福晋没有像五福晋那样对伤害她。
“豫亲王，嫡福晋也从来都没有针对过李夫人！”绍布又跪到了多铎面前，“她卧病在床，可没出过自己的院子！三福晋见我忧心，便告诉我嫡福晋的病是被李夫人气出来的，李夫人不除，嫡福晋的病不会好！三福晋是在暗示奴才除了李夫人！”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嫡福晋一手打翻了手旁的茶杯，“绍布，你可知道李妾腹中已有王爷骨血，倘若没有豫亲王相救，你可是犯了杀头的罪！”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请福晋责罚，请豫亲王责罚！”绍布一个劲的磕头，一副知错认罚的样子。
“这是哥哥王府里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既然与嫡福晋无关，那就让嫡福晋和二福晋处理好了，不过……”多铎言罢朝熙贞看去，“李妾既然怀了哥哥的骨血，不管是对哥哥还是两白旗，那都是件天大的喜事，今后这永宁园之外由两白旗将士保护，永宁园之内，由玉录玳保护，你们若是要进永宁园，还是等哥哥回来再说！”
“那跟把我锁起来有什么不同？”熙贞被茉雅奇按在床上包后肩的伤口，多铎说要派人保护她的永宁园，立刻就想起了被锁起来巴特玛，她可不要那样！
“是哇，夫人可不是静得下的人！”玉录玳这些时日对熙贞算是很了解了，这位李夫人对盛京尤为感兴趣，不出门还好，这出过门之后，哪里还能乖乖的呆在永宁园？
“豫亲王对王爷骨血的关心，我们都能理解！”佟佳氏刻意避开了多铎对熙贞的关心，只当他是关心多尔衮的孩子，“豫亲王若是信得过我这个嫂嫂，就把李妾和她腹中的孩子交给我来照顾，我保证在王爷回来之前，保证他们母子平安！”
多铎沉思了半会儿，想到佟佳氏的为人，又是建州女真正白旗出身，便点头应下了，“哥哥对嫂嫂也是很信任的，既然如此，哥哥的孩子，就拜托给嫂嫂了！”
“那今后就麻烦二福晋了！”熙贞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院子被一群两白旗士兵看着，还不如由佟佳氏负责，这位佟佳氏几次替她解围，也呵责过其他要欺负她的福晋，她对二福晋的印象是好的，多尔衮离开的前一夜，也跟她说，若是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二福晋！
永宁园的事情，算是就这么解决了，众人散去，苏茉儿上前来对熙贞说了些注意身体的之类的关心话，便也回了宫。
永宁园恢复了平静，熙贞却发现多铎没有走，茉雅奇让熙贞半靠在软枕上，因为平躺着会压伤伤口，趴躺着会伤到腹中胎儿，只能就这么靠着。
“你们出去，我跟嫂子说点话！”多铎毫不避嫌地把所有人都给支退出去。
他到底是王爷，他一开口，大家就算是不愿意，也还是离开了。
“多铎……你该回去了！”熙贞靠在软枕上，担心多铎又如今日下午他救她时那般霸道的非要把她带回他的王府。
“诺敏……你真的是我哥哥的妾？”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多铎似乎还不能接受诺敏就是朝鲜郡主李熙贞的事实，她那模样，明明就跟没有出阁的姑娘一般，怎的就是已经怀有他哥哥骨血的妾室了。
“嗯！”熙贞点点头，“你刚才叫我嫂子，我就是你嫂子了！”
“……”多铎沉默良久，最后极艰难道，“好！”
“多……”熙贞起身，想说什么，却看到多铎转身出了门，并没有因为她出了声而停下，或者转身回过头来，走得很决绝。
熙贞有些愧疚，觉得对不住多铎，可是，他能这样决绝，又何尝不是好事，对她，对他，都是好的！
多铎走出熙贞的永宁园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而后，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睿王府。
同个王府里的朝霞院，托娅有些疲倦得坐在椅子上，眼神努力的凌厉起来，看着跪在屋子中央的绍布。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想着要去刺杀她了！”托娅质问着，“难道不知道你是我护卫，你去刺杀她，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是我的命令么？”
“这是五福晋的命令！”绍布既委屈道，“五福晋非要李妾死！”
“巴特玛……”托娅瞬间后背窜起一丝冰凉，这才想起来，巴特玛果然是心狠手辣，她这一招是一石双鸟啊，别人不了解多尔衮，托娅是了解的，李妾现在就是多尔衮的心头肉，这件事多尔衮就算不是亲眼目睹，可一旦他回来，听了这件事，就算矛头是指着三福晋，托娅和巴特玛，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毕竟，正常点的人都知道，三福晋何德何能，能唆使得了嫡福晋和宠惯一时的五福晋的人？
多尔衮一番四辆下来，三福晋和嫡福晋，都被连累，而巴特玛，本就已经被锁住，再悲惨，也不过是被锁住，多尔衮，是断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是！”绍布点点头。
“绍布！你带着你的妻儿，回科尔沁去吧！盛京，你是不能再呆了！”托娅沉思了良久，最终开了口，这盛京，绍布是不能再呆了，他对她忠心耿耿，杀，她下不了手，她没有巴特玛那么心狠手辣！
“是！”绍布立刻领命，立刻收拾收拾，领着自己的妻儿离开了盛京。
037：强劲情敌
盛京皇宫里，永福宫内一片其乐融融，皇后自九阿哥福临出生之后，每日都会到永福宫来，庄妃也经常抱着福临到清宁宫去。现下，皇后正抱着福临在怀中哄着，几个月大的婴儿还很嗜睡，被皇后逗着，砸吧了下嘴巴，又睡去了。
“回来了！”庄妃在旁边缝着福临的一只小鞋子，眼尖的发现了进门来的苏茉儿，“托娅姐姐身体可好！”
“还是之前那般无力，却已经能下地了！”苏茉儿老实回复，而后才道出了睿王府的喜事来，“此次去睿王府，终于听到了一件喜事！”
“哦……十四弟府中有了什么喜事？”皇后抱着福临，到是很赶兴趣，也不做他想，只等着苏茉儿把喜事道来。
“朝鲜来的那位姓李的妾室有喜了，睿王府的大夫反复诊过，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是真的么？”皇后抱着福临，却还是很激动，站起身，朝苏茉儿走来，再此跟她确认，“你说十四弟的妾室有喜了！”
“是！”苏茉儿点点头，又朝庄妃看去，“是朝鲜来的李妾！”
“听说他对这位李妾宠爱有加，比之前的五福晋还宠得狠，向来她会怀孕，也不是什么奇事，若是没动静，那才奇怪！”庄妃的语气酸酸的，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是好事，好事啊！”多尔衮已经二十又五了，王府中曾经五个福晋，三个妾室，没有一个能有喜讯的，今年这位朝鲜来的郡主虽然是第四个妾，却终于有了喜讯，怎不算是好事！？
“什么好事？”从外面进来的皇太极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的姑侄二人谈论着一件好事，便想知道他们究竟谈论的究竟是什么好事。
“说的是十四弟新纳的妾室有了身孕一事，是那位从朝鲜来的妾室吧？听说还是位郡主！”皇后话到此处，有点不确定，便跟苏茉儿求证问，“是朝鲜的郡主吧！”
“是朝鲜的郡主，却不是皇室的公主！只是个宗亲而已！”
“即是宗亲也算是朝鲜王族，跟十四弟的身份也算般配，皇上怎么让她做了妾了！”皇后心思细腻，之前听说多尔衮对这位朝鲜来的妾室宠爱有加，已经超过了科尔沁来的五福晋，他肯定是想把这位妾室提升为福晋的，肯定是皇上没同意，要给朝鲜一个教训，才没让这位朝鲜郡主做正妻吧！
“朝鲜比不上蒙古和建州本部，她的身份不够当十四弟的侧福晋！”皇太极从皇后怀中抱走了九阿哥，坐在了主位之上，“可是十四弟喜欢她喜欢地紧……若是她真能为十四弟生个小阿哥，他要提升她做侧福晋我也不说话，托娅那个嫡福晋的位置，可是父汗定下的，她只能做个侧福晋！”
“臣妾可要替十四弟谢过皇上了！”皇后心中大喜，多尔衮年纪小，大福晋生殉之后，她这个嫂子可没少操心，这些年睿王府一直没有喜讯，她和东果格格一样的着急。
“你到是疼他！”皇太极的眼神有些异样，而后低头开始逗着被他弄醒得福临！
“皇上打算什么时候让睿亲王回来，到底他此刻该在府中！”庄妃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问了这么一句，她替多尔衮高兴，却替自己难过，这矛盾的心情，外人难以理解，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苦涩！
“是要让他回来了，河道也修得还差不多了！”皇太极沉思着，“到底他是打仗的料，没有他，伐明就少了一股力量！”
多尔衮在战场上是难得的奇才，皇太极对他是有顾及的，可此刻，却很是需要他！
“哎……”皇太极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多尔衮还是他的十四弟，如果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还是那个由他亲自调教出来跟着他东征西讨的十四弟，那该多好！
可，偏偏，他知道了那件事，知道了大福晋生殉的事……
“皇上叹什么气，九阿哥不乖？”庄妃走过来，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温顺可人，皇太极这一叹气，让她担心皇太极这口气是不是因为她的福临叹的！
若是，这可不是好事！
“福临很怪！”怀中是乖巧的儿子，皇太极又想起了那已经夭折的八阿哥，心又飞到了关雎宫去，起身把福临交给他额娘，移步朝门边走去，“朕去关雎宫看看，你们歇息吧！”
“恭送皇上！”永福宫内众人跪下，皇太极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皇后和庄妃道，“你们抽个时间去睿王府看看吧，我听说托娅病了，现在李妾怀有身孕，睿王府此刻恐怕有些乱！你们去看看，别出什么乱子来！”
“是！”永福宫内，又是齐齐的一声应声，皇太极才离开。
“毕竟福临是你生的，他还是会再来你这儿的！”皇后先起身，再转身对身边抱着福临的庄妃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你姐姐身体弱，皇上在乎你姐姐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嗯！”庄妃点点头，心中却酸苦着，自从海兰珠来了之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若不是有福临，皇上恐怕是不会踏进永福宫吧！
翌日大早，用过早膳之后，皇后和庄妃乘着凤辇去了睿王府，宫中的皇后和庄妃驾到，托娅就算是病着，也携着府中的福晋去门口迎着。
熙贞只是个妾，没有资格去迎接皇宫来的皇后和妃子，却不知道皇后和庄妃此番前来，目的地就是她的永宁园。
“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多礼！”皇后由自己的近身侍婢搀扶着下了凤辇，先让多尔衮的四个福晋起身，再问托娅道，“托娅，你身体可好？”
“劳烦皇后操心，托娅身体还撑得住！”托娅起身，朝皇后走去，她自幼就跟皇后亲近，此刻又不在皇宫之中，自然是少了些规矩了。
“我和庄妃听说你们扶上有了喜讯，又想到你近日社你不适，故而今日过来看看！”皇后朝睿王府内走去，边走边问，“那朝鲜来的郡主住在那个院子呢？”
“她住永宁园，我这就带皇后过去！”托娅领着宫中来的皇后和庄妃去了永宁园。
永宁园内，熙贞今日很乖，因为昨晚是斜靠在软枕上睡着的，故而睡得不安稳，用过早膳之后，也是一副极疲倦的样子，靠在软枕上，懒懒的逼着眼睛将睡未睡。
“夫人，宫中的皇后和庄妃驾到！”玉录玳远远就看到了朝永宁园来的队伍，仔细看为首的人之后，立刻就进了永宁园通知床上的熙贞。
“什么皇后和庄妃？”熙贞正开眼睛，睡眼朦胧，“为什么要来看我，我不认识她们！”
“皇后是皇上的中宫娘娘，庄妃是永福宫娘娘，九阿哥的额娘！”玉录玳解释着，“她们和嫡福晋都是科尔沁来的，对我们睿王府很是关照，想必是昨日苏茉儿姑姑把您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两位娘娘，她们今日就来看了你！”
毕竟是宗亲出身，熙贞自然知道宫中的妃子来看请亲王的家眷是什么意思，立刻也就起了身，让思莲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到屋外迎接去了。
第一个进门的不是皇后，而是皇后的近身侍婢，紧接着进来的是一身华服的哲哲，熙贞第一次见这样的打扮，哲哲穿的是一身黄色气旗袍，旗袍上绣着金色凤凰图文，头上梳着旗头，珠钗是凤头的珠钗，熙贞去过明国，知道唯有皇后才能用跟凤凰有关的服饰饰物，故而这一眼便认出这位就是玉录玳口中所说的皇后，立刻就跪了下来，行了大清国的礼，迎了进门的皇后，至于庄妃，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
“你就是十四弟新纳的李妾！”皇后走过来，亲自把熙贞扶起来，看着熙贞的小脸，“长得就跟汉人画中的花仙一般，难怪十四弟这么喜欢你！”
“多谢皇后夸奖！”熙贞极有礼谢道，而后说了句奉承的话，“熙贞只是小小花仙，皇后的仪态，却是天上的女声，熙贞看着，心中就生出了敬重之感！”
“你这张嘴真会说话！”好听的话，是人都爱听，更何况同是女人的皇后，这下便拉着熙贞的手，“虽说天气回暖，这屋外还是冷的，我们进屋去，别在外面呆太久！”
“好！”熙贞笑着任由皇后拉着自己的手，跟着皇后进门去了。
“我听苏茉儿说你昨天受了伤！伤在哪儿？”皇后坐在了熙贞身边，仔细得在熙贞身上寻找受伤的地方。
“在肩膀后面，大夫给上了药，已经不疼了！”熙贞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那今后可得小心！”皇后道，“我和庄妃也没什么好东西，看你柔弱，给你带了些东西来，让厨房给你时不时做点了吃，别委屈了自己！”
“多谢皇后！”熙贞还是那副有礼矜持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位大家闺秀，即便是端庄矜贵的布木布泰也比不上！
这一日，皇后和庄妃，熙贞陪着她们闲聊，午膳也是在永宁园里用的。
饭后，大家都有些疲累，托娅要回自己的院子去，皇后也有些累，便跟着托娅和二福晋去了。
“布木布泰，你是已经为人母的人，就留下里跟李妾聊聊吧，我和托娅过去，看看这府中还却些什么！”临走前，皇后对庄妃道。
“嗯！”庄妃应了一声，目送皇后和托娅离去，二福晋等人也跟着离开了。
整个永宁园，就生下庄妃和熙贞两位主子！
038：夫君归来
“你叫熙贞？”庄妃在皇后和托娅离去之后，转身问身边的熙贞，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洒在熙贞身上，仿佛镶上了一圈无形的光彩，看不见，却存在着，刺了庄妃的眼。
“嗯！”熙贞点点头，庄妃是宫中来的，熙贞知道，她必须尊重庄妃。
“熙贞……贞……”庄妃喃喃念着熙贞的名字，听着，竟有一种无法介怀的情绪，多少次，她在皇上和多尔衮谈政事休息之时，听到他走到屋外，抬头望着一方蓝天，轻轻唤着：“贞儿……”那样淡淡的轻唤，嘴角是微微上扬的，眼角也是上扬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被悲惨的命运摧残过无数次的男人那样笑，那样浅浅的一笑，竟然在他的脸上，在一个男人的脸上，从嘴角，淡淡的绽放到眼角，仿佛他终于找了能让他今后的生活不再孤单凄凉的人，那个人……就是面前的朝鲜国女子么？她声声轻唤的贞儿，就是这个李氏熙贞么？
睿王府那么多的妻妾，唯独她怀了他的孩子，该是怎样的宠爱，才能让她受孕……
庄妃的双拳竟缓缓攥紧，攥得越来越紧！
“庄妃娘娘，您累了么？还是不舒服？”熙贞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是一种本能，尤其是喜欢观察宫中妃子的表情，这个庄妃，她能感觉得出来，庄妃不喜欢她，还有一点点恨，说恨，可能重了点，但是熙贞可以肯定，庄妃对她，那一定是介于不喜欢和恨之间的。
为什么？熙贞想不明白，她还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因何而起，因何而生？
熙贞不明白，却提高了警惕，然后猛然想到她和多尔衮初遇的那一天，他被暗杀，暗杀他的人，也是清国的皇族，即是皇族，就是兄弟……可是，这跟眼前的庄妃，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熙贞抬眼小心翼翼得看了眼前端庄得宜的庄妃，却在触及庄妃视线的瞬间，低下了头，没有从庄妃脸上，看出任何想要的信息来。
熙贞有些慌张，她还太小了，她比多尔衮小上九岁，而庄妃，只比多尔衮小两岁，她从小在朝鲜金陵君府在父母的呵护下过着简单无比的生活，庄妃却在十二岁那年起，就在盛京血雨腥风的后宫里沉浮了十三年，相对年幼的熙贞，是无法自庄妃的脸上和眼里，看出任何她想要的信息的！
庄妃是什么人？熙贞此刻还不知道，庄妃其实是皇太极的助手，皇太宠她，绝对不只是一个男人宠着一个女人，皇太极全部的爱，给了宸妃，可庄妃却由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类似于知己的角色，这样的后妃，对被国事所累的皇太极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皇太极只会对宸妃说他们两人的八阿哥，只会对皇后说各个亲王贝勒之间家事，通过他们的后院，了解那些尊称他为皇上的臣子、兄弟和叔侄。而庄妃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一些皇太极在对国事犹豫时的抱怨，她扮演着这样的一个绝色，在政治上，牢牢地拴住他的男人，在他把全部男人对女人的爱都给她的姐姐的时候，她，在政事上帮助了他，让他离不开她！
熙贞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多尔衮在政事上的所有阻碍，面前的庄妃就算没有参与，她也是了解的，她知道任何跟多尔衮有关的事情，他母亲的死，他被暗杀背后的阴谋，以及他的丈夫对多尔衮的杀心，她都一清二楚！
庄妃看着熙贞，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啊，听说在朝鲜是被当作掌上明珠一样的郡主，是不是跟她被送到沈阳来之前一样的无忧无虑呢？
熙贞？熙贞？我从来都没有嫉妒过谁，就算姐姐把皇上的整颗心都夺去，我都没有嫉妒过她，可我却在听到你怀有了多尔衮的孩子之后，开始嫉妒你了，我嫉妒你，嫉妒得我恨不得我就是你，嫉妒得我很不得福临其实就是多尔衮的孩子。
可是，终究他都没有睁眼看过我一眼，我却已经注意了他十三年，十三年前，你在哪里？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吧！
凭什么你就能怀上他的孩子了，凭什么了？凭什么……
“庄妃娘娘……”得不到庄妃的回应，熙贞出声再问了一声。
“我想九阿哥可能要睡了……”庄妃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中暗潮澎湃的情绪，“他要睡的时候，都是要找额娘的……”
“既然如此，庄妃还是回去吧！”熙贞是即将为人母的人，昨夜扶着自己的肚子，竟慢慢地就对孩子起了莫名的喜爱，听说这位九阿哥是今年正月才出生的，如今也不过几个月大，正是需要娘亲的时候。
“那……那我还是回宫去！若是姑姑和姐姐问起，劳烦你替我说一声！”庄妃如释负重，话有些说得结巴了。
“好！”熙贞亲自把庄妃送出永宁园，一直看着庄妃的身影消失，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这位庄妃穿了那么多年的花盆底鞋，怎就跟她一样的把路走得摇摇晃晃的？
“格格！”走出了睿王府，苏茉儿扶住了因为踏下最后一个台阶而差一点跌倒的庄妃，“格格要小心啊……”
“苏茉儿……”庄妃紧紧抓着苏茉儿的手，整个人有些颤抖，“她……她……真的有孕了是么？”
“是！奴才亲自听到大夫说的！”苏茉儿老实回答着，虽知道这消息会让自家格格崩溃，却还是要让她清醒起来，“按时间算，是十四爷去修河道之前受的孕……”
“到底……他终究是有了这样的一个人……终究……我是这般的不幸！”庄妃放开了苏茉儿的手，一步一摇地朝自己的车辇走去，“我怎就这般的不幸……终究成不了一个男人的女人……成不了他的……”声音喃喃，细如蚊蚋，没有人听得到，连庄妃自己都听的不大清楚，更何况是她此刻所埋怨的老天爷，更是听不到的，亦不会为她改变已经注定的命运！
“格格……”苏茉儿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格格这般模样，仿佛一朵一直想要开得最灿烂的花儿，猛地就被狂风吹残了，苏茉儿知道，让她家格格这般崩溃的，正是着睿王府内的朝鲜郡主……
“回宫！”苏茉儿上了车，对赶车的公公道。
“喳！”
庄妃的车辇缓缓得朝皇宫开去，也带走了庄妃从十三年前存于心中的痴心妄想！
半月之后，多尔衮被召回，还没被召回的前十天，睿王府有喜的消息就传到了工地，他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到永宁园，却不敢违皇命，一直等到皇太极招他回来，才策马归京，骏马被他赶得飞快，早一日回到了睿王府。
“王爷回来了！”深夜被叫醒来开门的小斯看清了门外风尘仆仆的男人之后，惊喜叫到。
“别扰了其他人，我回永宁园！”多尔衮把缰绳丢到小斯手中，“好好喂喂！”
“是！”小斯拽紧缰绳，看了外面的一眼，却发现他们家王爷是自己一个人归来的，哎哟，这胆子，就不怕途中被人劫杀么？好歹待几个护卫才是啊！
永宁园里，熙贞后肩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因为怀孕的关系，近来比较嗜睡，用完晚膳之后，头一触到枕头就睡得特别香，许是怀孕的关系，人就特别敏感容易被惊醒，夜里要是被吵醒了，第二天就懒懒的不想下床！
“王爷！”玉录玳自从领了多尔衮的命令之后，就一直睡在熙贞房里新铺的一张床上，她耳朵尖，听到多尔衮脚步的时候，人就醒了，多尔衮推开熙贞房门的时候，她立刻坐起身，这才发现进门而来的人是多尔衮，立刻下床行礼去。
“贞儿睡了？”多尔衮先看玉录玳一眼，而后朝床铺走去，罗帐垂着，他看不见床上的人。
“王爷别扰了夫人，她近日嗜睡得狠，夜里若是睡不好的话，白日里可是没有精神！”玉录玳在多尔衮撩开窗帘的时候提醒道。
“我就看着她，不会吵醒她的！”多尔衮在床沿坐下，看着睡得沉沉的熙贞，她的手，还抚着自己的小腹，她本就瘦小，虽然腹中孩子已有三个多月，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是，奴才告退！”既然多尔衮已经回来，玉录玳便不该呆在熙贞房中，禀告一声之后，在多尔衮的挥手手势中退了出去。
昏暗烛火在玉录玳关门之时摇曳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平静，多尔衮的手轻触着熙贞的白嫩姣好的脸颊，都说女人有孕回显胖，怎的她就还是跟她去修河道前一个模样，没多一点肉呢？
翌日熙贞是被身边的动静给吵醒的，翻了个身，抱怨道：“玉录玳……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早上别那么早起……”嘟嘟哝哝的，仿佛是再抱怨。
正小心翼翼下床的多尔衮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玉录玳的手脚他是知道的，有时候就连是他也没听见玉录玳走路的声音，她竟然能听到玉录玳起床的声音，看来真的是很嗜睡，还是那种不喜欢被人打扰的嗜睡！
可一夜的时间早就睡够了，熙贞抱怨之后便再也没了睡意，缓缓睁开眼睛，而后又闭上，再睁开，再闭上，再睁开……
“啊……”熙贞猛然坐起身，指着面前的多尔衮，“夫君你回来了！”
039：心病难医
“嗯，回来了！”多尔衮原本是要走的，不想打扰她，却没想到她还是醒了，便在她身边坐下，扬臂揽她入怀，“贞儿，我回来了！”
“那还走么？”熙贞脱口就问，也最想知道她的夫君这次回来之后还会不会走！
“会！”多尔衮自是知道皇上把他叫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八阿哥去世之后，皇上悲痛欲绝，可九阿哥的降生让他逐渐自悲痛中走出来，如今，该是伐明的时候了，而伐明，少不了他！
“就不能不走么？”熙贞委屈地靠在多尔衮肩头，“怎么回来了也不让我高兴高兴！”
“难道是要我说假话？”多尔衮亲亲熙贞额头，“贞儿，我不想骗你，我总是要走的，但是，我会回来！”
“嗯！一定要回来！”熙贞记着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总有一天，他们不是蛮夷！
熙贞知道那句话代表着什么，那是他的愿望，他这一生最想要做的事情！
“怎会不回来！？”多尔衮有些好笑，“这里有你，有我们的孩子，不管我走到哪儿，都是会回来的！”
“嗯！我记着呢！”熙贞又是点点头，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玉录玳和思莲。
“郡主，该涂药了！”思莲个子娇小，走在玉录玳后面，没注意到已经回来的多尔衮，待她把水盆放好之后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多尔衮。
“涂药？什么药？”多尔衮别的没听到，只抓住了“药”这个字！
“是小伤而已，不碍事的！”熙贞受伤一事已经尘埃落定，她不希望多尔衮再去追究，并且，他若追究，怕是要把她和多铎的误会也给牵引出来，到时候就更加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伤在哪儿了？”多尔衮说着就拉过熙贞要仔细检查一番。
“在肩膀后面，就要掉痂了！”熙贞推开了多尔衮的手，“好多人看着呢，你别动手动脚！”
“多少人？就她们两人而已！”多尔衮知道她脸皮薄，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跟他有亲热的举动，便也听了手，而后对思莲和玉录玳道，“思莲，你照顾你们家郡主，玉录玳，你跟我出来！”
“喳！”玉录玳应了一声，跟着多尔衮后脚出门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也会有疏漏？”走到外面的大厅，多尔衮坐在了主位上，问站在面前的玉录玳。
“是奴才疏忽……”玉录玳把多尔衮走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跟多尔衮叙述了一遍，“豫亲王交给了嫡福晋和二福晋处理，第二日皇后和庄妃到府中看望嫡福晋和夫人，就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怎么个处理法！”多尔衮只想知道结果，他锁了巴特玛，扎尔莾却不知道引以为鉴，居然敢唆使杀手刺杀熙贞，他只是不在府中，她们都他也已经死了么？
“王爷……”玉录玳欲言又止。
“绍布不是一般人！”玉录玳提醒。
“……”多尔衮沉思，而后是长久的沉默，知道熙贞熟悉之后走出来，他才站起来，领着熙贞到一旁去用早膳。
“贞儿，嫡福晋病了？”早膳之后，多尔衮把熙贞带到院子外面随意走走。
“嗯！现在还没好！大夫说是心有郁结，这个病不是一般的药能治好的！”熙贞走在多尔衮身边，心中欢喜得恨，记得还在朝鲜的时候，她就是和她爹她娘这样在汉陵府里散步的！
“心有郁结？”多尔衮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病，想着该是心病吧！怎的托娅也有心病，真是奇了！
“是心病吧，嗯……最近我也学明国的文字，有一句话叫做心病还得心药医！”熙贞煞有其事道，“我去看过她，嫡福晋瘦了很多，宝音说她最近吃得少，睡也不安稳，都是心病害的！”
“傻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心病么？”多尔衮只觉得熙贞的分析有点幼稚，却又不无道理，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就是心事呗！”熙贞脱口回答，让多尔衮很意外。
“哦？”
“可不就是么？之前在朝鲜的时候，我就看到过有人得心病的，那时候我们清国还没跟朝鲜和好，皇上为此事很烦恼，他一烦恼就吃不好睡不好，他吃不好睡不好，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跟着就睡不好，这心病，也是会传染的！”熙贞依旧解释地煞有其事，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而且啊，我之前听过一个故事，叫化蝶，梁山伯后来知道祝英台是个女人并且祝英台必须嫁给马文才的时候，他就病了，那也是心病，还病死了……这心病啊，可真难医，你走之后，我也病了，刚开始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难怪有了身孕还是跟之前一样！”多尔衮把她揽入怀中，搂着，听到她因为他离开之后跟他一样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即是心疼又是欢喜！
“可是后来我吃多了，朝鲜的腌菜很开胃，我吃了很多，吃完之后也不闲着，出去听说书了！”
“没良心的！”多尔衮捏了捏她的鼻子，他在外面可都是想着她，真的就跟托娅一样吃不好睡不好了，这小妮子居然在家过得悠闲自在。
“那我有孩子了么！我娘说有孩子了就要多吃！”熙贞素来不是自寻烦恼的人，虽然说多尔衮走了之后，她想念她想念得紧，可也不能跟托娅一样想念得病恹恹的不是，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孩子呢！
“你娘说得对！”多尔衮无奈，而后想到了托娅，绍布的事情，也得好好问问托娅究竟怎么回事，“我们，去瞧瞧嫡福晋吧！”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熙贞从多尔衮身上离开，“你自己去看她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还会把病给治好！”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他才刚回来，就是为了见她，片刻的分离也受不了，她若不跟他去，他可不想离开永宁园。
“夫君！”熙贞又靠近了多尔衮一点，音量变小，“她们都说嫡福晋的病是被我气的！我想了很久，可能也真的是我把她给气病了，所以我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怕她见了病会加重！”
熙贞在听到三福晋说嫡福晋是被她给气病了之后，想了很久才知道原因，嫡福晋可能身体没其他福晋好，见不得多尔衮对她好，所以这才病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多尔衮实在是无法理解她的那点小心思，“她的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
“哎呀你是男人你自然不懂！”熙贞说着就把多尔衮往门口推去，“你去看看她吧，真的，你一个人去看她，她的病一定会好！你要是不去，就别进我的院子了！”
“这是赶我走呢！”多尔衮纹风不动站在原地，看着熙贞还在推，又不忍心，“别推了，小心孩子！”
“怎么跟座山似的！推都推不动！”熙贞听到孩子就不推了，站在多尔衮身边，“你去看看她吧！”
“好，我去看看，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多尔衮无奈，朝不远处的大门走去。
“郡主，你怎么把王爷推给嫡福晋啊！”思莲走过来，很气恼地问。
“我不过是希望她的病能好！”熙贞望着多尔衮身影消失的地方道。
“她的病跟你没有关系的！”思莲不明白！
“有的！”熙贞无奈转身，朝一旁的大树走去，那里放着一把椅子，是她乘凉用的，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大树下，梳着头顶数也数不完的叶子，等着她的夫君归来。
熙贞坐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听到了皇后和庄妃来看她那一天，皇后离去的时候，嫡福晋和皇后的对话：
“我知道你这病是跟李妾有关，你说十四弟宠她就跟皇上宠海兰珠一样，所以你无法释怀！可是托娅，我们无能为力，我知道你对十四弟的心……”
“我对他，就跟皇上对海兰珠一样，就跟他对那个李妾一样，可是偏偏他就不这样对我……”托娅说着竟在自己姑姑面前流了泪，“姑姑，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一想到他会跟李妾在厨房里做菜吃，我的心就定不下来……他在做小阿哥的时候，就是父汗最宠爱的孩子，这些年皇上对他这个弟弟也是相当的照顾，什么时候需要他这样一个身份的人下厨房了……我介意的不是他没有曾经为我做过什么，而是那个能让他放下所有身段的人已经出现了！她出现了，我怎么办？我做不到你和布木布泰那样！我做不来！我每天想着这件事……想着都觉得自己要疯掉了……有时候我真的就想跟巴特玛和扎尔莾一样的对她做点什么，否则我会疯掉，一定会疯掉……”
“可怜的孩子！”皇后抱住了托娅，很怜惜地抱着她，“我知道你难受，可是男人的心就是这样的，偏巧我们命苦，成不了自己丈夫心尖上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能对你说什么，想想我们科尔沁，想想父母。托娅，我知道，你纵然做不到布木布泰那样，你也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永宁园里，一直白色的兔子，带着几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朝熙贞蹦来，站在熙贞旁边的是留恋率先发现，指着兔子对熙贞道：“郡主！你看捣药又来了！”
“捣药……”熙贞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大团小团蹦到自己脚边，随手抱起一只，放在手中把玩，逗弄了一下，又放走了它们，而后，看着那些兔子不解道，“为什么她们不是折磨我，就是折磨她们自己呢？”
“郡主说什么你呢？”思莲听不明白。
“思莲，我不想折磨我自己！”熙贞拿出从未离身的银妆刀，精致的妆刀三雀是金陵郡公亲自为女儿做的，“爹说，银妆刀是用来刺自己的。娘却说，任何时候，都不能伤害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活着，好好活着！如果有一天，夫君不要我了，我沦落到跟那几个福晋一样的下场的话，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喜欢他，我走就是了！”
040：结发夫妻
“九王爷是不会不喜欢郡主的！”思莲只觉得自家郡主想太多了，九王对郡主这般宠爱，真个王府所有的福晋妾室都嫉妒得要发疯了，怎么会不要她呢！
“思莲你说，夫君之前会不会很宠爱嫡福晋！”熙贞把玩着银妆刀看着远处，幻想着曾经多尔衮和托娅的婚礼，“我觉得我们两人刚成亲的时候，一定也是很要好的！”
“可是现在不好了……”思莲不再言语，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清晨的阳光下，一主一仆呆在一颗大树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某个方向，心，似乎是明白的，又似乎不明白……
朝霞院
多尔衮还没进门，出门来的宝音就看到了他的身影，立刻又折回屋内对正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描眉的托娅道：“格格……格格……王爷回来了！一回来就来看你！”
宝音不知道，多尔衮在昨夜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奔永宁园去，今天早上才出永宁园的门，想到绍布一事，才要来看托娅的！
“真的回来了么？”托娅起身，抓住了宝音的手，“你没看错？确定是他？”
“是王爷，这个时辰怕是刚刚从回到府上，这就来看你了！”宝音往好处想，只希望王爷的归来，能让她们家格格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我想着也就这几天会到，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托娅喜笑颜开地出门，脸上的病容因为听到了多尔衮回来消息而消去了几分，少了些往日的憔悴，总算有了点生机。
“托娅……”多尔衮甫进门就看到了比他出门前憔悴了很多的托娅，“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宝音，你是怎么当差的？”
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多尔衮见到托娅这幅模样，也心生怜惜，绍布一事，怎么也开不了口质问。
“你别怪宝音，是我自己的问题！”托娅领着多尔衮进门，话家常一般道，“你才回来，还没用过早膳吧，让宝音……”
“我……”多尔衮正想跟托娅说自己在永宁园已经吃过了，却又想到自己以往回来，都是先到托娅这里的，她病得如此憔悴，还是别再让她难过才好，立刻对宝音道，“宝音，去把早膳端上来吧！”
“喳！”宝音应声离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众厨房的侍女把膳食端了上来。
“我知道你刚回来一定很累，但是也要用过膳之后再休息……”托娅缓缓起身，在多尔衮去扶她的时候，对多尔衮道，“休息好了再去看李妾吧！她有喜了你知道了吧！”
“嗯！”多尔衮应声，茉雅奇一诊出喜脉就给他书信通知他了！
“那就好，用过膳之后，我再跟你说绍布的事！”托娅点点头，在多尔衮对面坐下。
“好！”这到让多尔衮有些意外，但是，托娅本就该如此不是么？她这些年，一直都只这么做的！
因为已经在永宁园用过膳，所以多尔衮并没有吃太多，托娅病中，胃口自然也不是很好，早膳很快就结束了。
“你去修河道之后，我便病了！”用了点膳食，托娅比先前更加有了些生气，不再不病恹恹的。
“我知道你累了，这些年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再管，能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多多尔衮也是听到托娅病倒的消息的，只是不知道她这一病就从他离开病到他回来也不见好转，“！放宽点心才好，要是忙不过来，就交给吉兰！”
吉兰，即是二福晋佟佳氏·吉兰。
“她在我病着的时日里，已经揽下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否则我这病也没有今日的光景！”托娅到是很羡慕佟佳氏，却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佟佳氏就能这般的豁达，不管多尔衮娶谁进门，她都能想宫中的皇后一样态度！
“她从来就未曾让我们操过心！”多尔衮想到佟佳氏，心中是宽慰的。
“只是绍布一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比较好！”托娅朝多尔衮看了一眼，开始步入正题，“多尔衮，你可相信我！”
“我……”多尔衮未曾想到托娅会问他这个问题，瞬间回答不上来了，他信任托娅么？
他是相信她的，至少在熙贞进门之前，他是相信托娅的，可是，此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尤其在玉录玳提醒他绍布不是一般人，不会轻易听别人的命令的时候，他怀疑托娅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了！”托娅笑得有些凄凉，想起了海兰珠曾经对布木布泰的指控。
那是九阿哥福临才出世没几天，海兰珠思儿成疾，发疯一般的冲进了永福宫，抓起福临就要摔在地上，硬是要说福临命太硬，克死了八阿哥……
皇上匆匆赶来，真的就相信了海兰珠的话，真就觉得八阿哥是福临克死的！
可是，这些玄乎的东西，没有人是完全相信的，大家都觉得福临是福星，八阿哥才去，皇上为此痛不欲生，福临就来了，大家都觉得福临是为了安慰他的父皇才出世的。
可，皇上却信了海兰珠的话，以至于布木布泰心灰意冷……
“我相信你！托娅，你是父汗为我选的福晋，我相信父汗的眼光！你跟她们那几个年幼的福晋不一样！”多尔衮不是安慰托娅，而是相信自己的父汗，相信他的四婶，布木布泰和托娅自小就跟皇后亲近，皇后为人如何，全大清的人有目共睹！
“有你这句话，也不白费了病了这么久！”托娅宽慰的笑了，“绍布是我的人，可是，后来他也听巴特玛的命令！多尔衮，我也有错，我终究没有布木布泰的肚量，李妾进门没过久，我是故意进宫去的，我还让府里的侍女教唆巴特玛的侍女，让她们劝她们巴特玛到永宁园跪着等你回来……你把她锁起来，其实是我的计谋！”
“……”多尔衮无言，那个时候，他一点也没想过他一直尊敬又信任的托娅，竟也会使这样的小手段。
“我也是个女人，但凡是个女人，都想成为自己丈夫心尖上的人！”托娅依旧笑得很凄凉，“可是多尔衮你不知道，也许你自己现在都还不明白，我却已经看透了，你心尖上的那个人，就是李妾！”
多尔衮无言，他怎会不清楚自己对熙贞的感情，整个大清国的人都以为他是在江华岛初识她的。可有谁知他们早就相识，还在同一屋檐下共处了一个月之久。
并且，熙贞根本不知道，其实那天早上他根本就没有走，仍旧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直到她安全回到汉陵府。
后来听到了很多对她不利的流言，全汉城的人都传言汉陵府的淑华郡主被女真人掳走，如今已经不洁……
多尔衮深知那样的流言蜚语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而言，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多少次，他就徘徊在汉陵府门口，几次三番的想冲进去告诉她的爹娘，这一个月来跟他们的女儿在一起的人是他，他愿意娶她！
但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想到了她的顾及，以及他的身份，她若真的愿意跟他走，早在之前他要求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他了！
后来，朝鲜王为了替她澄清，命皇后于汉城皇宫之外当着全程百姓的面为她做金丝未断的测试，她不知道他当时也在人群之中，直到看到她手肘上散不开的鹦鹉血的时候才离开！
在回盛京的路上，他满心满脑都是她，想着她要顶着多少有压力才能承担她救了他又照顾了他那么久的流言蜚语……
后来再次攻打朝鲜，他领兵去江华岛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定，不管她愿意与否，都要把她带回来，朝鲜那个国家，是庇护不了她的！唯有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他才能安心！
却没成想，他的王府，也如此的不安全！
“托娅！”多尔衮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对托娅的话会很残忍，可是，却不得不说，他舍不得让托娅难过，但他更舍不得让熙贞处在危险中，“你既然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只希望你能对她好，别为难她！你对我的情意我自然知道，这么多年，我们都这样过来了。可我觉得，我之前的几年过得很没意思，直到她进了门，我才觉得自己有了盼头！”
“正因为这样，我才病了……”托娅垂眸，“现在向来，我真感谢这场病！多尔衮……”
托娅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多尔衮述说自己的感受，当巴特玛进门的时候，多尔衮那么宠巴特玛，所以她恨，等她逮到机会的时候，就立刻好好惩治了巴特玛，若不是这场病，说不定她真的就对李妾做了什么了……
如果她真的做了，伤害了李妾，今日多尔衮回来，还会来看她么？
怕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了吧！
“托娅，你是聪明人，我想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我这一次相信你，我就当绍布是领了巴特玛的命去刺伤贞儿的，巴特玛人不笨，我就当这是她要出去你和扎尔莾的一石二鸟计谋……今后我希望你好好待贞儿，你在这儿还有姑姑和妹妹，她在这儿却只有我……她没错的，她只是跟你一样的爱我……”
托娅的泪因为多尔衮的话流得一塌糊涂，原本上的胭脂，也被染开，她哽咽道：“王爷，我知道知道怎么做了！我现在懂了！”即便是做不到，也要做！因为李妾和巴特玛不一样，李妾是她动不了的人！设计谁都不能设计了自己丈夫心尖上的人，否则就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
041：临盆产女
“我只希望你跟四婶一样！”多尔衮亲手逝去了的托娅脸上的泪水，“托娅，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可……我跟她，就跟命中定好了一般无法改变！你是我的嫡福晋，是父汗亲自为我选的，所以……你永远都是我的嫡福晋！”
这算是承诺了吧，多尔衮起身，俯视着身前的托娅，她也抬头看她。
“我昨夜就回来了，今早是从永宁园来看你的！”多尔衮淡淡道，“她让我来看你，她希望你病快些好！托娅，我也希望你能快些好，跟之前一样！”
“……”托娅仰头看着自己的韩服，他说他昨夜就回来，并且一回来就去永宁园直到今天早上才来看她？托娅有些受不住，闭上了双眼，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醋意，脑中瞬间想起了曾经被她放在永宁园熙贞床上的一件外衣，那代表着熙贞和多铎之间的暧昧……
若多尔夫知道了熙贞与多铎的暧昧，会如何？
多尔衮眉头锁了锁，看着逼着双眼的托娅眉头蹙得深深的，她这是在想什么，闭上了眼睛，他看不出来，她此刻，究竟想贵她说什么，又想做什么？
“我一定会跟以前一样的！”托娅缓缓睁开眼睛，坦然得看着面前的丈夫，“王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跟以前一样的！”
“这就好！”多尔衮点点头，托娅眼中的坦然，让他放了心，“我回永宁园！”
“嗯！”托娅起身，跟在多尔衮身边，亲自讲她送出去。
“好好照顾嫡福晋！”离开之前，多尔衮对宝音道。
“喳！”宝音应着，低着头，许久之后才抬头，转身朝自家格格看去，托娅还在望着多尔衮的背影。
“宝音！把药端来，我要好好的！”托娅看了宝音一眼，继续盯着多尔衮的背影。
“喳！”宝音应声离去，回来的时候，多尔衮的背影已经消失。
托娅拿着药碗，一口气把黑乎乎的药汁咽下去，而后把碗交给宝音，转身了进了屋，坐在刚才做的椅子里，屋外，晨曦洒下，穿过朝霞院里的树叶，一束一束的，这是一天的开始，托娅却只觉得，这是自己死亡的开始，从今往后，这一生，便没了盼头！因为她所盼的，不过是自己的丈夫有朝一日能待她如她爱他，可，终究，他心尖上的人，不是她……
这日子，怕是要结束了，今后活着，怕是跟屋外那被阳光照的树木一般，没了感觉了吧！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可我的心还没死，却也一样的，没了盼头了……”宝音自厨房回来的时候，听到自家格格讷讷地说了这么一句让她实在是听不明白的话！
永宁园，多尔衮一进门就看到熙贞坐在大树下，闭着眼睛休息，她的身边，是捣药和它的其他孩子，也懒洋洋的在她身边晒太阳。
她睡得不熟，他没走到她身边，她就睁开了双眼。
“怎么这么快就胡来了！”熙贞没有起身，继续躺椅子上。
“我这次回来没能呆太久，所以想留在你和孩子身边！”多尔衮蹲在熙贞身边，“贞儿，你要好好的！”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熙贞点点头，抓着多尔衮身来抚着她小腹的手，无奈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分开呢！”
“不会太久的！”多尔衮笑了笑，皇上已经开始伐明了，不会太久了！
“我信你！”熙贞点点头，对多尔衮，除了相信，已经不能再有别的，她从来都未曾怀疑过他。
“你临盆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她没问，他也要给她这个承诺，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出世，他一定要在！
“孩子听得到的！”熙贞抚着自己的小腹，“夫君，你可不是说给我听的，你要是不回来，他可是要赌气不出来的！”
“呵……”多尔衮被她的言语逗得笑起来，“我一定会回来！”
“嗯！”熙贞点点头！
后来，多尔衮没有食言，在熙贞临盆的前一月，他随皇太极伐明凯旋归来！
随后，栋鄂部的东果格格回盛京省亲，皇太极亲自领后妃设宴招待长姐，宫中宴席结束之后，东果格格执意要随多尔衮回睿王府。
“东果姐姐！”自东果格格回来之后，多铎就没离开过她身边，现在听到她要去睿王府，便略微有些埋怨道，“为何住我的豫王府？”
“我听说你哥哥的妾室有喜了，想去看看她！”东果格格这些年虽然人在栋鄂部，可心中时时挂念着两位幼弟，多铎如今有儿有女，政绩也好，她到是不担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多尔衮，他的政绩虽是目前这些同年纪的亲王当中最高的，可府中那么多的福晋妾室，却没有一个肚子里有消息，好容易有一个妾室即将临盆，她这个做长姐的，自然要去看看才行！
“哦……”多铎一听到东果格格说的是熙贞，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多铎，今夜东果姐姐住我府上，明日住你府上！”多尔衮看不忍自己的弟弟失落，宽慰道，却不知道多铎的失落并非东果格格不住他的豫王府。
“好！”多铎点点头，表示听了哥哥的话，东果格格这才放心，跟着多尔衮回府了。
永宁园里，熙贞还没睡，挺着大肚子坐在屋里，伴着明亮的烛火等着多尔衮回来，听到了脚步声之后，立刻就生起身迎上去，却看到多尔衮和一位老妇人走来，妇人雍容华贵，眉宇间跟她见过几次的礼亲王有些像。
“贞儿！”多尔衮见熙贞出来，立刻就过来签她的手，跟东果格格介绍道，“东果姐姐，她就是贞儿，朝鲜的淑华郡主！李氏熙贞！”
“原来就是她啊，长得很是标志，跟满蒙的女孩儿一点也不一样，我看啊，到是有点像大明的女子！”东果格格一边打量着熙贞一边道，“来来来，进屋坐，在外面站着像什么话！”
“你是东果姐姐？”熙贞跟上去，坐在了多尔衮身边，看着这位多尔衮身陷绝境之时呼喊的人，“我听夫君说过你的！”
“哦……”东果格格笑了笑，“他都说我什么了啊？”
“贞儿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东果姐姐了！”多尔衮记得很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跟熙贞说过东果格格。
“你当然不记得！那是在朝鲜，你受伤昏迷了，昏迷的时候……”熙贞想到多尔衮曾经陷入那样的绝境，心中有些酸涩，“那时候你就叫这东果姐姐，我之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学了满文，就知道你叫的是东果姐姐……”
“原来是那时候！”多尔衮跟东果格格解释道，“我在朝鲜曾经受过伤，是贞儿救了我，我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叫姐姐！”
“你受伤的事我也听说了，所以这一次你们凯旋归来，我便来看看你们，人老了，怕是没多少时间了，能见一面是一面！”东果格格闲聊一般得跟多尔衮和熙贞聊着近日发生的事情，人也在睿王府住下了。
夜里熙贞睡得很不安稳，时常在梦中喊着肚子疼，多尔衮被惊醒无数次，却没发现她有什么大碍，知道天蒙蒙亮之际，熙贞被疼醒了！
“很疼么？”多尔衮起身，这几日她总是觉得肚子疼，稳婆看过之后却又说还没到临盆的时候，可是这么个疼法也不是回事，多尔衮不敢怠慢，起身让思莲去把稳婆叫来。
“夫君！这次疼得很厉害！”熙贞在多尔衮的帮助下坐起来，蹙着眉问，“是不是要生了？”
“等稳婆来看看再说！你别担心！”多尔衮可不懂生孩子的事，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不知道生孩子的时候，身为父亲该做些什么！
“王爷，夫人怕是要生了，您先出去！”稳婆过来之后现在熙贞的肚子上摸了摸，而后起身对多尔衮恭敬道。
“她是第一次生孩子，你帮着点，别让她疼太久……”多尔衮什么也不想，只听说女人生孩很疼，他不希望她因此遭太多的罪！
“奴才知道怎么做，王爷请到屋外等候！”稳婆应着，待多尔衮出去之后，立刻开始命令其他的侍女，烧水的烧水，那剪刀备着的去准备剪刀！
多尔衮站在外面，天边只有一点点微白，往日看着能让他静下心来的景色，今晨却一点也无法安静下来，整颗心都悬着，忍不住抬头看天，跟老天爷祈求，让他们母子平安！
耳边除了侍女的匆匆的脚步声之外，还有她自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听得出她在隐忍，不敢喊出声来。
“夫人，您要是疼就喊出来，喊出来的力气才打，你这样忍着孩子生不出来……”稳婆的声音传来，而后，她的喊声也跟着传来。
在她一阵又一阵的喊声和稳婆助威的“用力”声中，外面的多尔衮终于听到了新生儿落地的啼哭，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恭喜王爷，是位小格格！”多尔衮焦急得等在外面，知道稳婆把门打开，把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小婴儿抱到多尔衮面前。
042：升小福晋
多尔衮看着稳婆怀中抱着的小婴儿，小小软软的，忍让他不知道怎么去抱。
稳婆抱着婴儿，见多尔衮没有来抱，心中立刻就觉得睿王看来是不喜欢女儿，这位妾室今后怕是又要失宠了！
“孩子你先抱着！”多尔衮可不管稳婆的心思，越过了她，走到床边去。
熙贞是头一次生孩子，加上早上又未能进食，先下生完孩子之后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软软地躺在被褥里，听着周围的动静。
“是女儿对么？”熙贞在多尔衮出现在她所能看到的范围内之时，有气无力问道。
“对，是个女儿！”多尔衮坐在了她床边，拿起她的手，“贞儿，我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这般辛苦！”
“只是很累！”熙贞眼眸微眯，却又不想睡下，“让我看看她！”
“好！”多尔衮立刻示意稳婆把孩子抱来。
“夫人，是个小格格！”稳婆把孩子放在熙贞身边，立在了一旁。
“这么小！”熙贞努力坐起了一点，侧身看着身边紧闭着双眼的娇小婴儿。
“太小了，我都不敢抱！”多尔衮也俯过身来，看着自己女儿那张通红又只跟巴掌大小的一张小脸，“这么一个小小的婴儿，我生怕自己力道太大，伤了她！”
这就是初为人父的心情，记得多铎的孩子出世的时候，他这个做伯父的，也都有去包过那几个侄儿的，可是，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很满月了，没有初生时那般娇嫩，他抱着也算得心应手些。现下这个是她的女儿，又这么的娇嫩，他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去抱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了她，那此生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不会的！”熙贞抬头去看多尔衮，伸手缓缓的把女儿抱在了怀中，动作轻柔，眼神锁在女儿身上，很是宠爱，“你看，我不也是第一次抱！跟抱别人的孩子很不一样的！”
“那……让我抱抱！”这到底是他的女儿，期待了将近十来个月，他也是很想抱一抱的。
“嗯！”熙贞把孩子交给多尔衮。
“哎哟……”多尔衮才刚刚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门口就站了一个人，雍容华贵，和蔼可亲，正是闻讯早起赶来的东果格格，“已经生了！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啊！？”
“是小格格，我的女儿！”多尔衮抱着女儿起身，因为顾及着怀中的女儿，动作有些僵硬。
“是小格格好，小格格贴心！”东果格格略微失望，却不忍心让眼前这对小夫妻难过，便说了安慰的话，“第一胎是女儿很好，女儿贴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尔衮虽然一心想要个儿子，可是又想到自己长年在外，若第一胎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儿子，怕熙贞管不了他，现在先生了个女儿，便不用担心女儿会让他的贞儿费神。何况她还年轻，今后等大清伐明成功，入住中原，他便可以好好歇下来，到时候生几个儿子，他和她一起带，也不会担心儿子们淘气，把她给累坏了！
东果格格走到熙贞身边，侍女搬了张椅子给她，她坐下之后对熙贞道：“这女人生孩子之后，月子很重要，你放心养着，凡是都还有多尔衮在呢，向来皇上短期内是不会派他到前线去了！”
“嗯！”熙贞点点头。
“对了，多尔衮！”东果格格在多尔衮把孩子放在熙贞身边之时问道，“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没？”
“想过了！”多尔衮自从知晓熙贞有孕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惦记着孩子的名字，心中早就想好了无数个小阿哥小格格的名字，刚才东果格格进门，那些名字就全部被否决了。
“叫什么？”熙贞和东果格格都很想知道，尤其是熙贞，这些日子他可是从来没跟她说过孩子名字的事情的！
“叫东莪！以栋鄂部的名字命名，姐姐觉得可好？”多尔衮询问了长姐的意见，长姐是父汗最宠爱的女儿，额娘死后，一直照顾他和多铎的人也是长姐，如今他有了第一个女儿，便只想以姐姐嫁娶的栋鄂部给女儿命名，也算是对姐姐的早年对他们兄弟二人的照顾。
“好哇，这名字我觉得好，这孩子看来跟我有缘！”东果格格笑呵呵得，把东莪从床上抱起来，她还在襁褓里睡着，浑然不知道大人世界里的那些事情。
“那就叫东莪吧！”熙贞去牵多尔衮的手，名字是多尔衮取的，自然有他的一番用心，她听他的便好。
“明天我去跟皇上提，熙贞既然已经生了女儿，成了这王府里唯一给你添了孩子的人，自然是不能再做妾室，给把她扶为侧福晋才好！”东果格格知道多尔衮的心思，熙贞在朝鲜好歹也是个郡主，现如今在多尔衮王府里当个妾室，着实是委屈了她。奈何之前朝鲜对大清的态度实在是大大的触怒了皇太极，多尔衮有心要将熙贞扶为侧福晋，却又担心触怒了龙颜，不敢提出口，现在东果格格来了，皇太极该是给东果格格几分面子才是！
“那要多谢姐姐了！”多尔衮感激道。
“不用谢，皇上也该这么做的！”东果格格说着把东莪放下，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还嗜睡得很，即便是逗着她，她也会张嘴对你笑，不如就然她睡着，等大些了，自然好逗些！
“是要好好谢谢姐姐的！”熙贞很感激，当初朝鲜王知道她是个妾的时候，还觉得对不起她，她也觉得对不起朝鲜，自己如今在大清，可不只是代表着她自己和她爹娘，还有整个朝鲜，大清的皇上不看重她，那就是不看重朝鲜，如此两国的关系如何能好？
名分这东西，她觉得，有总比没有来的强。她爹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其他几个妾室没有孩子，所以，她们汉陵府是不存在什么嫡出庶出的。可是来了盛京之后，她略略了解了一些。在盛京，嫡出的孩子是要比庶出的孩子身份高贵的，嫡出的孩子说话的时候，庶出的孩子不能插嘴，嫡出的孩子教训庶出的孩子的时候，庶出的孩子不能回嘴。她自己一个人到是没什么，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前面几个嫡福晋和侧福晋目前是没孩子，若是今后她们也有孩子了，会不会欺负了东莪，而东莪又不能再欺负回去？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到希望自己也是个福晋，这样对她，对东莪，还有对朝鲜，都是好的！
“我以为以你的性子，是当不当福晋都无所谓的！”多尔衮把熙贞放平，“既然累，就休息吧！”
“我自己确实是无所谓，可是不能让东莪委屈！”熙贞乖乖躺好。
“哪一个当额娘的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这都是女人的心思！你们男人不懂！”东果格格很有同感道。
熙贞浅浅一笑不做应答，听着东果格格和多尔衮聊天，渐渐的，眼皮就重了，耳边只有他们两人轻微的交谈声，最后似乎是思莲进来了。
“厨房的鸡汤已经炖好了，先让郡主喝一点吧！”思莲的声音伴着浓香的鸡汤传来，熙贞虽然想起来，却又因为太累而懒得动，直到有人把她扶起来，她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我知道你累了，可也是要吃点东西再睡！”多尔衮一手抱着熙贞一手拿着汤碗就到熙贞嘴边。
熙贞张口想应一声，岂知碗的边沿在她张口的同时就送进了她嘴里，紧接着便是浓郁的暖汤入口，一直喝到见了碗底才停下。
“油死我了！”熙贞在多尔衮替她擦干净嘴巴之后才有机会开口。
“好了，睡吧！”多尔衮把杯子交给思莲，把熙贞放平，让她躺好，这一趟，就一直睡到下午才行，因为生产耗了太多体力，一连几日，都是只能躺在床上，能下地的时候，东果格格从宫中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只是，没有他们所期待的那般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皇上说了，熙贞若是替十四弟生了小阿哥，便封她做个侧福晋，可如今生了小格格，自然是不能封做侧福晋的，否则今后熙贞生了儿子，到时候就不知道再封她什么了，总不能把托娅降为侧福晋，让她做嫡福晋，这在蒙古那边不好交待！所以庄妃提了个建议，说之前皇上还是天聪汗时，海兰珠进宫，封的就是东宫大福晋，不如就让熙贞做了小福晋，地位比侧福晋稍微低一些，却又脱离妾室的地位，皇上觉得甚好，所以便允了！”东果格格当着多尔衮和熙贞的面，把皇太极的意思转达了一遍。
“嗯！”多尔衮点点头，他怎会不了解皇太极这么做的目的。
其实允了他把熙贞扶做侧福晋，对大清对皇太极都没什么影响，偏偏那个朝鲜王李倧不识好歹，一直没有安心降于大清，李倧不做大反抗，却也不及蒙古各部那般的讨好，大大触怒皇太极，自然也就迁怒了熙贞！
“熙贞你别介意！”东果格格宽慰熙贞，“你还年轻，今后一定能为十四弟添个小阿哥，到时候你自然是侧福晋！”
043：谈娃娃亲
“不打紧，我才进门没多久，能做一个小福晋也是很好的！”熙贞知道多尔衮为难，他若能去替她争取，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弃，所以她唯有听从皇上的安排才好，小福晋就小福晋，好歹也是个福晋，至少能让东莪脱离妾室所出的身份！
“能这样想最好！”东果格格继续宽慰，“我也是父汗的第一个孩子，可见得我跟东莪这孩子多有缘，我们都是阿玛的第一个孩子，我知道十四弟一定会想父汗一样有一番作为的！”
“嗯，我知道，他一直是个心怀雄才大略的人！”熙贞点点头，多尔衮的心思她懂，也盼望着他能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
“十四弟有你这样的一位妻子，我也放心了！”东果格格点点头，此后便在睿王府住到了东莪满月吃了满月酒才回栋鄂部。而多尔衮，也在过完年之后又被派出去打仗。
“夫君，我和东莪在家等你回来！”熙贞抱着小小的东莪，才一个多月大的孩子，裹在厚厚的襁褓中，睡得无知无觉，浑然不知每天都抱着她舍不得放下的阿玛就要离开她和她的额娘远征。
“好，有什么事就去找吉兰知道么！”多尔衮依依不舍得叮嘱，而后才上马，视线却一直锁定在熙贞的脸上，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任由他骑着的白马把他们分离。
“嗯！我知道！”熙贞点点头，先去看一眼吉兰，吉兰看多尔衮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平淡，多尔衮回来，她不似其他人那般高兴，多尔衮离开，她也不见悲伤。
“那我走了！”多尔衮朝吉兰点点头，这才上马，一直看着熙贞，缓缓驾着马离开。
“这一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四福晋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已经转身离开的托娅一块儿离开了。
“很快的！”吉兰道，走到熙贞身边，“熙贞，回府吧，东莪还小，别让她着了凉！”
“嗯！”熙贞点点头，跟吉兰一块儿进了门。
几日之后，宫中来的马车停在了睿王府门口，下来的人，是庄妃的近身侍婢苏茉儿。
苏茉儿来睿王府，找的都是嫡福晋托娅，把她请进宫，与中宫皇后和庄妃一起话家常。
“皇后很想看看东莪这孩子！”待托娅准比妥当之后，才道，“奴才去请请小福晋！”
“只怕她不想去！”托娅之前进宫有好几次都找熙贞一块的，多尔衮也劝她多到宫中走动，她却每次都回绝，也不说个原因。
“之前是睿亲王在府中，她怕是舍不得，如今睿亲王远在前线，她应该也是闷的！”苏茉儿略微能猜测出小福晋不想进宫去的原因，可是今天不仅是皇后想看看东莪格格，连庄妃也想看看。
“你去永宁园看看吧，我在这儿等着！”托娅点点头，让苏茉儿一人前去，因为她若是跟着去，熙贞可能更会胡思乱想！
“喳！”苏茉儿应声，待托娅先上了轿之后才移开脚步，去永宁园。
“思莲，东莪会笑了……”苏茉儿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无奈传来的声音。
“小福晋，宫中的苏茉儿姑姑来了！”一名侍女见到苏茉儿之后，进屋去禀报了。
“苏茉儿？”熙贞把苏茉儿的名字在脑中过了一边，而后才想起来，苏茉儿就是庄妃的近身侍婢，只是，她来找他做什么？
“奴才参见小福晋！”苏茉儿在得到熙贞的同意之后，急了们，献给熙贞行礼，而后才道明来意，“中宫娘娘思念东莪格格，请小福晋进宫！”
“可是东莪还小，现在天气这么冷！”才过完年，盛京的气候还很寒冷，熙贞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出门。
“福晋不用担心，皇后已经有所准备，冻不着东莪格格！”苏茉儿笑得很亲切，劝说着熙贞。
“福晋还是去吧！”玉录玳上前来小声提醒，“您多到宫中走动，跟庄妃亲近些，对我们王爷好！”
熙贞看了玉录玳，又看了看笑得很亲切的苏茉儿，不大明白玉录玳为何要说她跟庄妃亲近对多尔衮会好，可是宫中派人来请，她也该是去的……
“好，你等一下！”熙贞让思莲拿来了自己的披风，又找来了一章厚实的襁褓把东莪裹好，这才跟着出门，玉录玳和思莲也跟着，一直走到大门上了马车才知道，车内还有托娅。
“嫡福晋！”熙贞先行了礼，得到托娅的同意之后才在一旁坐下，东莪到是不哭闹，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转啊转的很是灵动。
熙贞是第一次来盛京皇宫，苏茉儿和托娅走在前面，她抱着东莪走在后面，玉录玳走在她身边，小声地用只有她们才听得到的声音解释：“皇上之前一直有让庄妃帮忙处理些政事，虽然现在不用她处理了，却也会跟她谈论一些，所以嫡福晋这些年经常到宫中走动！”
“哦！”熙贞总算是明白了，脑中回想着上次见庄妃的样子，这才想起来，庄妃眉宇间确实是有一种一般盛京贵妇不会有的神采，庄妃比一般人多了一分聪慧，那是用在政事上的睿智！这就是为什么多尔衮要求托娅多跟庄妃走动的原因吧！因为可能知道一些多尔衮想知道的关于皇太极的事情！
苏茉儿把她们领到了中宫清宁宫，托娅和熙贞赶到的时候，清宁宫内已经很是热闹了，茶香四溢，笑声不断。
“娘娘，睿亲王嫡福晋和小福晋到了！”苏茉儿的声音响在一片欢笑声中，清宁宫内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
“哦，小东莪可来了！”皇后朝熙贞看来，视线落在了她怀中抱着的东莪身上，“怎么是你一路抱来，让奶娘闲着！？”
“奴才……”东莪身边的奶娘听出皇后话中责骂的意思，立刻就要奴才有错奴才该死一番。
“东莪这孩子认人，只有我和她阿玛抱她，她才安分，别人抱她，她会大哭大闹很不安宁！”熙贞解释道，抱着熙贞朝皇后走去，正准备行礼，被皇后起身拉住了。
“都是一家人话话家常，没那么多规矩，更何况你还抱着孩子呢！”皇后把熙贞安排在她身边的位子上，“让我抱抱看……”
熙贞有些为难，可皇后毕竟是皇后，皇后要抱你的女儿，那是莫大的荣幸，她虽为难，却无法拒绝！
“哇哇……”东莪才被皇后抱去没一会儿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哭。
“这孩子还真的认人的！”皇后最听不得孩子哭闹，让她很是心疼，立刻就把东莪还给了她额娘。
“奶娘说每个孩子都会自己自己亲近的人身上的味道，味道不对就没了安全感！”熙贞抱着女儿，小小的东莪一回到她怀中就止住了哭声，小拳头乱挥个不停。
“瞧瞧这小格格，不愧是睿亲王的孩子，现在就开始对人挥舞拳头了！”庄妃也抱着九阿哥过来，在熙贞身边原本就空给她的位子坐下，“不过这孩子啊，也不能太惯着她，府里那么多人，该给别人替你带带，否则将来大了黏着额娘可不好！”
“嗯，夫君出门前也跟我说过这事，可是东莪就只给我和她阿玛抱，我又听不得她哭闹，这还得等一段时间，夫君说孩子小时候不能哭太久，很伤身！”
“睿亲王可真疼东莪格格！”清宁宫内的福晋们早就听闻了多尔衮对熙贞的宠爱，原本听说她生了小格格，都断定这位朝鲜郡主怕是要失宠了，却没想到即便她生的是小格格，也一点不减多尔衮对他的宠爱，反而还要把她宠上了天，听说她永宁园里的吃穿用度，每一样都是跟嫡福晋托娅一样的！
“也很疼小福晋！”托娅忍着心中酸涩的感觉，笑得极为淡然。
熙贞只是笑笑，没有去看托娅，她对托娅，有一种不深却消不去的歉意，因而她对托娅是能坦然，唯独对庄妃，她做不到坦然，不知道只她想太多，还是其他，总觉得庄妃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点针对性！
“额娘……”庄妃怀中的九阿哥已经会开口叫额娘了，此刻看到这里有一个比他还小的人儿，立刻就张开了双臂想去抱抱。
“哎哟……福临怕是很喜欢东莪格格吧！”皇后对福临很是宠爱，她自己没有儿子，起初便把八阿哥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爱，后来八阿哥没了，庄妃生了九阿哥，福临便填补了她心中失去八阿哥痛。
“我看这福临是看上东莪格格了！”一个福晋打趣道。
“若真是这样才好呢！”庄妃闻言竟很是高兴，她的儿子，和多尔衮的女儿，这到是不错的一桩姻缘。
“确实不错！”皇后也想到了这一处，觉得这注意不错，“若他们将来真的能成就一段姻缘，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等他们再大点的时候，姑姑您跟皇上和睿亲王提一提，真的定下一门娃娃亲也很好的！”庄妃对此事到是相当的乐观！
“九阿哥贵为皇子，将来怕是不会喜欢我们家东莪！”熙贞自谦道，可心中却当自己的女儿是宝贝的！
044：抗旨归来
“这可不一定，自古英雄爱美人！”托娅终于也有机会逗一逗自己丈夫很是宠爱的长女，她伸出自己的食指让东莪抓着，笑道，“东莪这模样长得可像她额娘了，九阿哥怕是已经看上了我们东莪了！”
“我也觉得东莪长得像她额娘！”其他的福晋也凑过来，看了看熙贞，再看东莪，道，“隐约有睿亲王的影子，可是像她额娘多一些！”
“眉毛像睿亲王……”又一个福晋道，引来了一片认同。
“女孩儿想阿玛多一点好，男孩儿像额娘也才好！”门口进来一个人，一身华富，雍容华贵，年纪比庄妃和嫡福晋都要大上几岁，一边进门来，一边酸酸道。
熙贞顿时一愣，看着这位这般年纪却依然风韵不减的妃子，脑中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宠冠后宫的宸妃！
“侄女见过姑姑！”在这里，唯有皇后的地位在宸妃之上，她的眼中，也只有皇后一人。
“你身子不大好，我派鹦哥去关雎宫请你的时候，宝珠说你睡下了……”皇后让人给宸妃添了把椅子，还在上面垫上了一张厚厚的绒毯。
“原本是睡了一会儿，醒来宝珠跟侄女说了，又说睿亲王的小福晋会带着小格格进宫来，姑姑知道我喜欢小孩子，自然是要来看看的！”说罢便要去抱东莪。
“姐姐别抱她，会哭个不停的！”熙贞身边的庄妃提醒道。
“怎么我抱她就哭了？”宸妃闻言原本还很含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以为哪个孩子都跟你的福临一样么？”
“她不是那个意思！”皇后立刻打圆场道，“东莪这孩子被睿亲王和小福晋给宠坏了，她记住了她阿玛额娘身上的味道，要是抱她的人味道不对啊，就会哭闹不停……”
“原来是这样啊！”宸妃不屑地应了一声，仿佛根本就没听到皇后的话一般的，硬是要抱东莪。
熙贞知道她的身份，也就不反抗，把女儿交给了她，她不敢跟别人挣孩子，怕一个小心把孩子掉地上伤着了。
而且宸妃也是当过额娘的人，想必爱孩子的心不会有假，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你看，她对我笑呢！”宸妃抱着东莪，屋内竟有东莪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很稚嫩，听着让人爱怜不已，宸妃不免得意，仿佛刚才庄妃的话给了她深深的打击，而东莪咿咿呀呀的回应，又给她长了底气，“瞧见了没？但凡是个孩子，都是喜欢我的！”
熙贞无奈，她的女儿，倒成了宸妃攻击庄妃的武器了……
“嫡福晋，今后我能不进宫么？”熙贞在回到睿王府之后对跟她一起进门的托娅道。
“今天的局面怕是让你为难了！”托娅自然是知道熙贞今日的心情的，“既然如此，今后若非必要，我就一人进宫吧！你好好照顾东莪便好！”
“谢谢嫡福晋！”熙贞很感激。
“不用谢！”托娅笑了笑，心中竟有一种难得的释然，这跟做了坏事之后一定会有的愧疚与自责相反！
熙贞在托娅的笑中，生出了一丝钦佩，是的，这是钦佩，因为她感觉得出来，托娅对她，已经没有恨了！
而换做是她的话，她绝对做不到不恨的……
时光在东莪的一天天长大中流逝，转眼原本还裹在襁褓中的小女婴便长到了三岁，已经学会满王府的跑了，每次用膳之时，熙贞总是要在偌大的王府里找她，今日在大额娘嫡福晋处找到她，明天又会在她二额娘的院子里找到她，这一日，当熙贞在各个院落都找不到她的时候，开始着急了……
“小福晋小福晋……”玉录玳突然从大门处冲回来。
“玉录玳，东莪在哪儿？”熙贞见玉录玳这幅急冲冲的样子，还以为东莪惹了什么祸。
“王爷回来了！”玉录玳没有找到东莪，反而收到消息说已经离家三年的多尔衮回来了。
“你说什么？”熙贞一愣，因为玉录玳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而以为自己听错了，“夫君回来了？”
“是……听说已经进城了！这会儿怕是要到王府了！”玉录玳还在喘气，点点头道。
“玉录玳，你说我阿玛回来了么？”东莪稚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熙贞转身，立刻看到自己的女儿拿着她的小碗，嘴巴边上还沾着几粒白色米饭，和辣椒，原来她跑到永宁园的厨房自己找泡菜和米饭吃了，害得她额娘满王府的一顿好找！
“小格格，王爷回来了……”玉录玳这次气息稳了些。
“东莪，你怎么能端着饭碗走到外面吃饭！谁教你的！”熙贞对自己这个调皮捣蛋的女儿实在是没办法了。
“额娘，我看到小蚂蚁在搬家……”东莪说着拿着筷子指着路边一处大树下。
熙贞更是无奈，原来东莪躲在大树后面看蚂蚁搬家，难怪她找遍了王府各个院子也找不到她。
“东莪……你听到玉录玳刚才说什么了么？你阿玛就要回来了！”熙贞朝东莪走去，“你知道自己要受什么惩罚了吧！”
“小蚂蚁搬家搬了很久，我看得肚子都饿了就去厨房……”东莪左手拿着小碗右手拿着筷子，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声音越来越小，“东莪以后会帮小蚂蚁搬家，让他们帮快点，就不用等到自己肚子饿了……”说着，小丫头还趁着赶过来的思莲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把碗和筷子交给思莲，“额娘，东莪知道错了……阿玛回来了，你别不让东莪见阿玛……”说着还伸出白嫩嫩肉嘟嘟的小手指，一根一根地数，“思莲说东莪三岁了，那东莪就是三年没见到阿玛了……额娘别不让东莪见阿玛……”
东莪说罢，那小脸就开始酝酿哭意，准备在熙贞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嚎啕大哭一场，却在熙贞还没走到她跟面前的时候大叫了一声，“阿玛……”
熙贞猛然回头，立刻就看到了正从马背上下来的多尔衮，跟往常一般的身着白色戎装，头上也带着正白旗旗主的白色盔帽，只是胡子被蓄得有些长，人也消瘦了些，看在熙贞眼里，好一阵心疼！
多尔衮人还在马背上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府邸里传出的嫩嫩同音，正是那个正从熙贞身后跑出来，脸上还带着米粒的小丫头发出来的。
她叫了声阿玛，她对他叫了声阿玛……
多尔衮心中一片柔软，那就是他的女儿了，他离开她的时候，她还裹在厚厚的襁褓中，如今却已经长这么大了！
“东莪……”多尔衮冲进睿王府，一把抱住了朝他奔来的胖胖小丫头，才三岁的小丫头，身体软软的，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紧紧搂着。
“呜呜呜……”东莪竟然哭出来，紧紧搂着多尔衮的脖子不放，“阿玛真坏，东莪长这么大了，都三岁了，阿玛才回来看东莪……阿玛说话不算数，阿玛每次都跟额娘说过年的时候一定会回来，可是东莪都过了三个年了，阿玛才回来……阿玛骗了东莪三次……”
“呃……”多尔衮有些傻了，这是她的女儿么？他捧着东莪的脸看了又看，嗯，眉毛是他的眉毛，眼睛是贞儿的眼睛，鼻子是贞儿的鼻子，嘴巴却是他的嘴巴，整体长得偏像贞儿多一点，可整张脸却透着他的面部轮廓，可不就是他和贞儿生的女儿么？
可他离开也不过三年，女儿也不过三岁，怎么说出了这样一番一个三岁孩子不可能说得出的话来？
多尔衮朝熙贞看去，她竟然站在思莲和玉录玳身边，早就泪流满面，这一别，竟是三年，三年啊！东莪都会跑会跳会捉捣药的重孙的重孙玩了……
“贞儿……”多尔衮抱着东莪走到熙贞面前，很是愧疚道，“我回来了！”
“夫君，你总算是回来了！”熙贞再也忍不住，扑在多尔衮怀中，“我以为今年又要骗东莪你要等到过年才回来……去年东莪还问我，皇上都回来了，为什么阿玛还没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早点回来……”多尔衮连连道歉，更觉得这次他回来是正确的，要再不回来，恐怕东莪就要赌气不见他这个她没有任何印象的阿玛了！
托娅携宝音站在不远处，因为听到小福晋找小格格找不到，她便也跟着出来找，却没想到会在大门口看到回来的多尔衮，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相拥的画面，自己竟然也落泪了！落泪的同时，却又很疑惑，皇上说此刻清军与明军僵持着，身为主将，多尔衮怎么可以回来，又是怎么回来的！
可是托娅管不了太多，多尔衮回来便好，她也期待着他能回来。
这一夜，睿王府便跟过年一般的，几个福晋都在大厅里用膳，坐在多尔衮左边的人是托娅，右边的是王府长女东莪格格，熙贞则做在了她身边。
“东莪，阿玛抱着你吃饭如何？”多尔衮希望熙贞离他近一些，便扬臂把小小的东莪给抱到了膝盖上。
“好！这样高了很多！”东莪坐在多尔衮的膝盖上，兴奋不已。
045：怔忡之症
“今日不上朝么？”翌日，熙贞在用过遭早膳之后也未见多尔衮换装，更无出门的打算，便好奇走过去问道。
“再等等！”站在窗边沉思的多尔衮转身，见到熙贞，便回到椅子里坐下，而后想到什么，又站起身，“贞儿，替我更衣吧！”
“好！”熙贞闻言立刻叫来了思莲，把多尔衮的朝服送了进来，熙贞一一替多尔衮换上，再把帽子交给他，“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有心事！莫不是前线出了什么事？”
“不是！”多尔衮接过帽子戴好，而后牵着熙贞的手一块儿出门去。
“那就好！”熙贞任由多尔衮牵着，才踏出房门，立刻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多尔衮的双脚。
“阿玛，你又要去哪里？把东莪带上好不好！？”多尔衮抓着东莪的手臂把她拧起抱在怀中，“阿玛是要上朝，东莪可不能跟着！”
“那是要进宫么？”东莪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阿玛可以把东莪带去的，福临哥哥会跟东莪玩！他一定给东莪存了好多好吃的，东莪最喜欢他了！”
“东莪，你福临哥哥现在怕是要上课，没时间跟你玩，等阿玛下朝回来，带你去骑马如何！”多尔衮一手抱着东莪，一手牵着熙贞，这三年他不在府中，若不是熙贞时时刻刻跟东莪提他这个阿玛，东莪怕是要把他给忘记了，更不可能在他一回来就认出他就是她的阿玛，每每想到昨晚熙贞跟她说这三年来东莪的趣事，他就不后悔这次回来。
“真的么？”东莪兴奋地张开双臂搂住多尔衮的脖子，“阿玛最好了！”
“东莪这么小，哪里能骑马！只是抱着她一起骑，那到是可以的！”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熙贞把东莪从多尔衮怀中抱回来，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随了她的坐不住的性子，如今当了娘，才能明白她娘曾经对她的无奈。
闻言，熙贞怀中的东莪不高兴了，挣扎着要跟阿玛走。
“满族的孩子怎能不骑马，等她再大些了，我亲自教她！”多尔衮摸摸女人白嫩嫩的脸，而后道，“东莪在家听额娘的话，阿玛很快就回来，好不好！？你乖的话阿玛回来就带你骑马！”
“可要说话算数！”东莪抓着多尔衮摸着她小脸的手不放。
“算数，这次一定算数！”多尔衮保证着，东莪这才放开她的手。
崇政殿里，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睿亲王回来的消息，之前也知晓两白旗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但是皇上都睁一只闭一只眼，如今多尔衮自己也回来了。今日在皇上面前，怕是不好交待了。
“睿亲王！”果然，皇太极以上朝，便点了多尔衮的封号。
“臣在！”多尔衮出列，站在正中间，心中知晓自己此番回来必定要受罚，却不知道皇太极会如何罚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担心皇太极会借这个机会打压他……
“这整整一月来，你私遣甲兵归家，违抗军令，如今你未得朕旨意，竟也返回盛京，今日朕便削去你亲王封号，降为郡王，罚银万两！”皇太极坐在龙椅里，眉宇间的怒意明显，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尤其像多尔衮这般聪明睿智的人，一旦不听话，他将很难掌控，更何况，多尔衮的身份还很特别，今日多尔衮不听他的话返回盛京，明日是不是也会不听他的话，将他取而代之……
这样的人，皇太极如今留着，是因为伐明还需要多尔衮，一旦多尔衮没用了，他必定会再次起杀心！而那一日，便是大清将中原大明取代之日！
“谢主隆恩！”多尔衮跪下，心中很是不服，如今前线正是僵持局面，两白旗士兵已经三年未回盛京，早就思念家中妻儿父母，他实在是不忍心自己手下士兵受此煎熬，才分批让他们交替归家，期限一到便立刻返回前线，换其他士兵归家，根本就对前线没有任何影响。
却没想到他体恤手下士兵的举动在皇太极看来却成了罪行了……
怕只怕皇太极是不希望他回来，才这样罚他的吧！居然把他由亲王将为郡王……这是不是有点过了些……并且，此番同样在锦州驻守的豪格也曾经秘密返京数次，他不相信皇太极就不知道了！
“范先生……”皇太极示意多尔衮退下之后把范文程叫了出来，却未成想到多尔衮并未退下去，仍旧站在了原地。
“臣在！”范文程走出来，站在了多尔衮身后。
“多尔衮！”皇太极不满地朝多尔衮看去，“还不退下……”
“皇上，此番得将领同意返家的士兵并非是有正白旗，正蓝旗的士兵同样有返家……”多尔衮原本也是恪守军令的，奈何他已经三年没见熙贞了，他出征之前，东莪还在襁褓中，三年之后，怕是有会跑了，他若不回来看看，心中实在是定不下来。
“多尔衮……”皇太极愤怒站起，气的并非多尔衮说出豪格也同样私谴正蓝旗士兵归家，而是多尔衮说出这件事的态度，多尔衮定是不服他对多尔衮的惩罚，才会出此言抗议的。
崇政殿内，顿时有些僵持住了，大臣们一个也不敢出声，已经出列的范文程也规规矩矩站着，不敢发言。
“皇上若以私谴甲兵归家治臣之罪，臣定然不服！”多尔衮索性道出自己谴甲兵归家的原因，“锦州难攻，两军僵持将近三年，士兵早已困乏，我朝自太祖在位起就未成有过如此长的时间与敌方僵持，士兵早已无法承受！臣只是适当允许一些甲兵归家，三日之后立刻反回营地，并不影响局势……”
“够了……”皇太极大怒。
“皇上息怒！”范文程闻言立刻跪下，口呼皇上息怒，崇政殿内文武大臣立刻跟着跪下，随他高呼，唯独多尔衮站着，很是碍眼！
“豪格今在何处？”皇太极的眼睛扫过崇政殿内的文武大臣，并为看到豪格的身影。
“启禀皇上，肃亲王此刻在锦州营地！”大臣中有人回答，“给真查清楚，究竟正蓝旗有多少甲兵私自返回盛京！范先生，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喳！”范文程应声，却未见起来。
“都起来！”皇太极转身回到龙椅上坐下，“多尔衮，你退回去！”
“喳！”多尔衮应了一声，这才退下，听着皇太极与众大臣商讨锦州一战之事。
下了朝堂之后，多尔衮心中烧着一股怒火，慢慢走在大臣之后，浓黑的剑眉锁得极深。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熙贞和东莪竟然已经等在门口了，东莪远远地就看到多尔衮的身影，立刻挣脱了她额娘的束缚，朝她阿玛奔去。
“阿玛，你不高兴！是不是被欺负了？”东莪在被多尔衮抱到怀中之后，圈着他的脖子问。
“是被欺负了！”多尔衮苦笑，自父汗死后，他不是一直被欺负的么在，只是今天，更加的觉得愤愤不平而已。
“嫡福晋说皇上并没有下旨让你归来，你昨晚回来，今早上朝怕是要受到处罚！”熙贞走过来，多尔衮一出现，她首先看到的，便是他锁得极深的眉头，加上嫡福晋在今早多尔衮离开之后说的话，熙贞大抵能猜到今日多尔衮在朝堂之上经历了什么。
“贞儿，我们去骑马吧！”多尔衮把东莪放下来牵着，让她去抓熙贞的手，两人牵着东莪往睿王府走。
“好，不过，也得等你用过午膳之后再去！”熙贞知道多尔衮此刻心情抑郁，需要散散心中的郁闷。
睿王府的马场里，熙贞的曾经的小红马已经长大，而她骑马的技术也比刚嫁给多尔衮那时高了许多，这些年，她也经常带着东莪一起来骑马的，不过都是她抱着东莪在马背上走几圈而已。
然而这一次多尔衮却没跟之前陪她骑马那般的慢慢骑着马儿走，他的速度逐渐的变快，渐渐的就把熙贞摔在了后面。
“夫君！你等等我！”熙贞身前还坐着东莪，不敢让马跑太快，只能眼睁睁看着多尔衮阴着一张脸，把他身下的白马驱赶得越来越快。
“额娘，阿玛要去哪里，怎么不等我们！”东莪牢牢抓着熙贞的衣服，抬起头不解得问着。
“东莪，你阿玛心情不好！”熙贞苦笑，看着越来越远的多尔衮，无奈地摇着头。
前线的僵持，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伐明不仅是皇上的愿望，也是多尔衮的愿望，如今锦州一战一直僵持未果，这并非好事，不仅会让士兵没了信心，更让敌军士气大振，八旗将士从努尔哈赤开始，就未成遇到过这么长时间的僵持……所以多尔衮今日会有这样的心情，熙贞是能理解的。
在前方策马狂奔多尔衮心中仍旧抑郁，即便是策马疯一般的狂奔，也无法缓解他心中的抑郁。
突然，心脏猛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当年在朝鲜，被济尔哈朗亲手射了一箭一般，头也有了晕眩，多尔衮甩甩头，却未见缓解，反而愈来愈晕，心脏处的疼痛，也逐渐持久……
“夫君！”身后突然传来了熙贞焦急万分的声音，多尔衮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倒……
046：心生不满
“夫君！”熙贞策马赶到多尔衮身边的时候，他已经趴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阿玛……阿玛……”东莪害怕得哭了起来，跑过去摇着多尔衮，立刻被熙贞止住了。
“夫君，夫君……”熙贞把多尔衮慢慢翻过来，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唇色紫黑，着实把熙贞吓得不轻。她给他掐人中，没反应，给她把脉，却只感觉得出脉象微弱，她并非精通岐黄之术，只知道这并非好的现象
可是她到底是个女人，搬不动多尔衮那么告状的身体，只得把他平放在地上，用他的披风垫着，再解开自己的披风盖住她，起身对东莪道：“东莪乖，你在这儿看着阿玛，别摇他知道么？额娘去找人来，马上就回来！”
“嗯！”东莪的脸上挂着泪水，不停的点头，跌坐在自己阿玛身边，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疼。
“地上凉，别坐地上！”熙贞翻身上马，把坐在地上的东莪给叫了起来，那孩子估计是被他阿玛的事吓到了，也不顶嘴，乖乖得站起来，守在多尔衮身边！熙贞这才放心调转马头回去把人给叫来。
好在他们今日没有出府去，熙贞很快就叫来了府中的奴才，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多尔衮抬回来，大夫早被托娅叫来，正替多尔衮把脉。
大夫给多尔衮把过脉之后，又看了看多尔衮的眼睛，甚至撬开了他的嘴，看了里面的舌头，最后才起身多托娅道：“王爷脉象，艰涩不畅，脉象不均，舌紫，有瘀斑，此乃……此乃……”
大夫话到后面的时候没胆子把结果说出来了！
“是什么病？”熙贞抱着东莪，心中焦虑万分。
“此乃怔忡之症！”大夫垂着脑袋道。
“怔忡？”屋内的大小福晋对这么名字不甚了解，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病！
“福晋们莫担心，此乃初犯，并不严重……”
“那还不快治，还在这里支支吾吾说什么！”托娅怒斥大夫，他立刻提笔写了方子，让人去抓药煎好，自己则才让徒弟拿出银针来，替多尔衮针灸！
这番折腾下来，便又过了一两个时辰，多尔衮已经吃过药，直到夜幕四合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未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完全忘记自己今日发生过什么事，直到看到熙贞焦急的小脸，这才想起自己午膳之后跟她一起骑马之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贞儿，我怎么了？”多尔衮想起来，却被熙贞阻止了。
“大夫说你这是怔忡之症，得好好养着，夫君，你这些年太累了……”熙贞压住了要起身的多尔衮，“大夫说你这病是因为身体太虚了才会犯的……”
“嗯！”多尔衮点点头，却病未往心里去。
“大夫还说，你心有郁结……”熙贞自然知道多尔衮为何心中会有郁结。
“贞儿……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我隐姓埋名入赘你们汉陵府，其实也不错！”多尔衮曾经是有过这样的念头的，可是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夫君，若是那样的话，还没有现在好！”熙贞摇摇头，“若是还未嫁给你，我也会跟你那样想的一样，我们一起在朝鲜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也很好，可是嫁给了你之后，我听吉兰姐姐说了很多跟你有关的事情，夫君，我知道你很苦，这些年你一个人压抑着，从十四岁到如今，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太多，我若是自私的让你跟我在朝鲜生活，怎么对得起你父汗对你的期待，又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额娘……”
“贞儿，对不起……”多尔衮只觉得对不起熙贞，他本要好好待她的，却把她一个人丢在王府里三年，如今回来一起还被降为郡王，心中很是憋屈，又因为皇太极没有惩罚豪格，而心中郁结更深，这才病倒。
“没有对不起，夫君，只要你好过来便好，只要你今后打仗的时候，记得我和东莪还在家里等你就好！”
“我会记住了！”多尔衮点点头，缓缓伸手把熙贞的柔荑握在掌中，每每牵起她的手，总会想起在朝鲜那一夜，她握着他的手一整夜，以便驱赶心中的恐惧，他便想主动握着她的手，给他安全感，让她依靠，“今后我不会倒下，不会让你害怕！”
“嗯！”熙贞点点头，她的夫君说什么她都信他！
多尔衮的病在当夜便传到了皇宫里，皇后闻讯之后竟然在皇太极到清宁宫的时候，埋怨起皇太极来。
“十四弟都三年没回来了，你怎么处罚得这么重，况且你也知道他素来与豪格不和，你明知道豪格也私自归来却不处罚，他一回来看看妻子女儿，你就要罚得这么重……”
“哲哲！听到他病了我很也心疼，倒地他也是我弟弟，况且我待他，难道会比豪格差？”皇太极也很是自责，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也觉得自己对多尔衮确实也是太过严格了些，他一来是怕多尔衮有忤逆之心，二来，却是真真实实的不希望多尔衮令他失望，有多少次，在他对多尔衮动杀心的时候，都在埋怨上天为何让他这个优秀的弟弟是阿巴亥的儿子，倘若是父汗其他福晋的儿子，他定会更加喜欢多尔衮……
可偏巧，多尔衮就是阿巴亥的孩子，是父汗曾经默认的汗位继承人……这么尴尬的一个身份，如今已经改元称帝的皇太极想不防着他都不行！
“我自然知道你对这个弟弟很照顾，可是自从他从察哈尔回来之后，你对他就没有之前好了！”哲哲道出事实来，这些年，也隐约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的，总觉得自己的丈夫对年幼便丧父失母的小叔子关系没有之前那么要好了！
“哲哲，我有我的顾虑……”皇太极坐在皇后身边，揉了揉眉心，而后才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政事我也不想问！你颁布的旨意我知道。”哲哲道，前阵子皇太极下过一道旨令，任何王公大臣，都不可对家中女眷讲述朝中大事，这一来是要他自己防着聪慧贤淑的庄妃，二来也是不希望亲王贵族们利用自家福晋到宫中走动的时机套取什么秘密信息。
皇太极早就想下这样的旨意来，因为当初多尔衮就是通过托娅从庄妃哪儿得到了信息，才让他抓不到多尔顿想将传国玉玺据为己有的证据的。
若是没有那件事，皇他和庄妃，还有他和多尔衮，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间隙……
没有人知道，他同样是很心疼这个年幼却睿智的十四弟的！
“范先生已经查了出来，此番自己返京，并且私谴甲兵返京的人，都会受到处罚，豪格也同样被降为郡王！”皇太极靠在椅背上缓缓道，“我降他们也只是暂时的，今后还会升的……”
“这场仗，确实也是久了点……”哲哲话未说完，却只听到皇太极口中无奈地吐出了三个字：“袁崇焕……”
哲哲许久都不开口，这么多年的夫妻，她自是知道皇太极现在是为了什么烦恼，而这些事，他只愿意跟一个人谈论，那就是布木布泰。
许久之后，皇太极才想起什么来，问皇后道：“东果姐姐是不是已经在来盛京的路上了！”
“嗯，怕是后天就要到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十四弟病倒的事情传到栋鄂部，她一得消息就上了马车要赶来！拦都拦不住！”
“我们这几个兄弟当中，她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多尔衮和多铎了！”皇太极又靠回椅子上去，“准备准备迎接她吧！”
然而，哲哲的准备并没有能及时的迎来东果格格，她的车辇才进入盛京就直奔多尔衮的府邸，当时熙贞正扶着多尔衮在永宁园里走着路，一个抬头，就看到急冲冲进院子来的东果格格，可怜她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操心她这个弟弟。
“东果姐姐……”多尔衮一抬头就看东果格格正朝她走来，步履有些蹒跚，脸上全市关切的神情。
“我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就一病不起，可把姐姐我给吓坏了！”东果格格走来，握着多尔衮双肩仔细打量他的脸，略微放心道，“如今见你能下地了，我也就放心了！”说罢又转头去问熙贞，“大夫怎么说，是什么病啊！”
“大夫说是怔忡之症！”熙贞每每想到多尔衮这病就忧心忡忡，这是个需要细养的病，而多尔衮却不会安下心来养身体。
“怎么就患了这样的病了？”东果格格眉头蹙了蹙。
“外头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去吧！”一阵风刮来，熙贞担忧多尔衮的身体，提醒大家进屋去。
屋内的东莪恰逢午睡醒来，正揉着眼睛看着一一进门来的人。
“额娘，这老奶奶是谁啊？”熙贞在是思莲给她穿好鞋子之后爬上炕头，窝入了熙贞怀中，仰着脸问着。
“这就是东莪吧……已经长这么大了！”东果格格满是宠爱，柔声道，“东莪啊……我是你姑妈……”
“姑妈……老姑妈……”东莪好奇地问，“姑妈是什么人？”
“姑妈就是阿玛的姐姐。”熙贞解释道。
“哦……那阿玛的姐姐可真多！”东莪哦了一声，嘴巴远远的，去问多尔衮，“为什么东莪没有姐姐，也没有哥哥……”
047：剔除芥蒂
“因为东莪将来是要做姐姐的啊！”东果格格笑答，对东莪伸出手来，“东莪啊，让老姑妈抱抱好不好！”
“老姑妈这么老了，能抱得动东莪么？代善伯父都抱不了东莪了！”东莪往熙贞怀中缩了缩。
“哦，你代善伯父啊，他是老姑妈的弟弟，弟弟自然是没有姐姐厉害的……”东果格格可有些等不及了，起身过去，把东莪给抱起来，这辈子一直养尊处优的东果格格抱起熙贞来，一点也不费力。
“当姐姐真厉害！”东莪睁着大眼睛很惊奇，又很自豪，对熙贞道，“额娘，东莪也要当姐姐……想老姑妈一样的姐姐……”
童言无忌，满屋子里的大人都因为东莪的话笑出了声，尤其是东果格格。
“再等等，你阿玛回来了，你额娘一定能让你当成姐姐的！”
逗弄过东莪之后，大人们开始闲聊，东果格格还没进宫，可这一路上，已经听了太多多尔衮私谴甲兵返京受处罚的事情。
“豪格也被降为了郡王！”东果格格道，“可见皇上并非只针对你一人，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豪格私自返京！”
“豪格是他儿子，豪格回来，他岂会不知道！”
“多尔衮……”东果格格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心中压着太多的事情，可是有一点你必须记着，他待你是比豪格还要好的！最初那些年，他带着你打仗，让你累计战功，加封亲王的时候，也是先封的你，后封的豪格，哪一次作战，不是你做主帅，豪格为副，你自己数数看，但凡是有你和豪格的，那一次不是豪格在你之下……”
“可是姐姐……”多尔衮之前对皇太极也并没有芥蒂的，皇太极继任汗位之后，他一心追随着皇太极，只有在出征察哈尔之前，托娅跟他说了一件庄妃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一件事。
原来当年苏茉儿曾经亲眼目睹四大贝勒闯入大福晋阿巴亥的房中，此后大福晋便生殉虽大汗而去，四大贝勒出来的时候，皇太极的衣襟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苏茉儿当时被吓得不清，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找庄妃，庄妃便知道了这件事，多尔衮后来并不知道庄妃为何要把这件事告诉托娅，如今向来，估计是想提醒他提防这皇太极。
可是，庄妃为何要提醒他提防她的丈夫？
这一点，多尔衮是一直都想不明白的！
“跟我你还有什么不愿说出口的么？”东果格格等着多尔衮的话，他却只叫了她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弟弟我只想问姐姐一件事！”多尔衮回过神来，却还是等了许久才问，“姐姐可知道我额娘生殉的事！”
“你额娘是父汗下旨要求带去照顾他的人……”
“可父汗为何在重病之时亲自叮嘱代善哥哥照顾额娘和我们兄弟三人……”
“多尔衮！”东果格格并不想跟这个弟弟谈论这样事情，大福晋和代善的事情当年传得沸沸扬扬，“那是一个儿子与自己父亲的妻子有不轨感情的一件事，你认为父汗就能做到宽容大度，若是你的福晋跟你的儿子暧昧不清，你能坦然以对，还要自己的儿子今后照顾你的福晋？多尔衮，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东莪也三岁了，这件事你该明白的……但凡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人别人暧昧……不管那个人是谁！”
“但是父汗的叮嘱，我是亲耳听到了……”多尔衮只相信自己亲耳所闻，当年他的父汗，却是有说过要代善照顾他们母子四人的，父汗不可能要额娘生殉。
“多尔衮……你不该对皇上有猜忌……”
“姐姐！我只知道一点，当年父汗在清河温泉，只有额娘在他身边，唯一知道父汗生前最后说了什么的人只有我额娘，父汗若是真有旨意要额娘生殉，额娘必定不会有一丝拒绝生殉的念头，可是，她后来，是被四大贝勒给逼死的，他的身上，沾着我额娘的血……”
“多尔衮！”东果格格慌慌张张站起来，“这些话，如今你还能说么？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我看过你额娘的遗容，她是完整无缺的……身上没有一处受伤……血又从何而来……”
“这恐怕要问他才知道了！”多尔衮回想着额娘生殉的同时，他做得一个梦，梦中的额娘被人自背后用弓弦绞断了脖子，额娘死之前，还叫着他的名字……他被吓得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多铎跑进他房中来，哭着喊着说额娘死了……
“想必你这心结是种下了！”东果格格无奈坐下。
“我们之间的心结，并非我种下的，而是他先种下的！朝鲜一战，他让济尔哈朗暗杀我，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多尔衮……”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济尔哈朗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想到要暗杀我，他们自小住在一起，关系比亲兄弟还好，我就不相信济尔哈朗是单纯的自己想要杀我……”
“别不是什么误会吧！”
“不是误会！”熙贞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亲眼看见的，他被很多支箭射在身体上，像个刺猬一样的……”
东果格格闻言朝熙贞看去，原来她们在朝鲜就已经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了！
“多尔衮，你心中有芥蒂，外人是除不去的，也只有你自己想得开才行，你自己想一想，这些年他待你如何，他又待豪格如何，便自会明了！”东果格格仍旧是语重心长，“当年父汗连年在外征战，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宁远和宁锦两站之后，更是大不如从前，一直教你读书写字，教你骑马射箭的人，可是他，为何你那么多哥哥，教你的却偏偏是他，为何他那么多的弟弟，他教的，却偏偏是你……这其中的缘由与情分，想必亲身体会过的你应该比我们外人都要清楚的！”
“嗯！”多尔衮点点头，回想着东果格格的这番话，一直沉默了很久。
“你们自个儿想想吧，我进宫去瞧瞧！”东果格格站起来，对在一旁玩着的东莪道，“东莪啊，跟老姑妈进宫好不好！”
东莪先朝沉思中的多尔衮看去，再看了看正盯着多尔衮看的熙贞看去，最后点点头：“好，我去找福临哥哥玩！
“那就走吧！”东果格格抱起东莪，看了一眼炕上沉思的两人，领着跟着她来的众人离开了。
“夫君！”熙贞再屋内生下他们两人时候，朝多尔衮身边挪了挪，“当年的事情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你一直揪着以前的事情，只会让自己疲倦，为何不放下！”
“贞儿，要怎么放下？”多尔衮扬臂把熙贞揽入怀中，搂着，“你懂我的心么？那……”
那皇位本是我的，我的额娘，原本也可以不用死！
我不相信父汗临终前什么也没有留下……
可是这些话，多尔衮没有说出口，也不想让熙贞知道，有些事情，她知道了，今后对她并不好！
“我懂……”她岂会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那一夜再朝鲜，她听他昏迷时候的喃喃自语听了一夜，这几晚他也同样睡得不安稳，几次她都被他梦中的话语惊醒，有时叫的是额娘，有时叫的是多铎，有时只质问，质问他的四个，和代善……有时候，他也会叫她的名字，说他们当初在朝鲜生活也不错……
她知道他很累，心中压着那么多的愤愤不平之事，即便是神仙也会觉得疲倦，更何况是他。
“懂什么！？”多尔衮低头看她，觉得她又怎么会懂，他极少跟她说那些事情的！
“我懂的！”熙贞的手缓缓伸到多尔衮的背后，一笔一划的在他的后背写字，一个字一个字写得极慢，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可是，却不代表她不能用别的方式告诉他！
多尔衮仔细得感受着熙贞在他背后写了什么字，表情随之也一点一点缓了下来。
“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最后，熙贞手困了，仰头看他，叫的是他的名字，“多尔衮，这样也很好的，不要去想那些遥远的事情，你有我，有东莪，这样还不足够么？”
多尔衮低头看他，而后才道：“好，我们就这样吧！”
“其实他对东莪也很好的，我虽然不喜欢进宫，可是这三年你不在盛京，每次过节过年，宫中都会有车子来把我们接过去……”
多尔衮连日来的压抑，在这个下午一点一点的消散，其实这样又何尝不好，他有熙贞，有东莪，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东果格格离开没多久，玉录玳就敲门来报称宫中的车辇已经等在门口，邀多尔衮和熙贞一块儿进宫赴宴！
宴，是皇后设来迎接东果格格的宴，因为东果格格身份特殊，因而所有的亲王贝勒都参加了。
因为是长姐，所以坐上了最尊贵的位置，被东果格格抱着的东莪也沾了光。
福临对东莪这个妹妹很是疼爱，一看到东莪也来了，立刻就挣脱了庄妃的怀抱，去跟东莪坐在一块了。
“瞧这两孩子！”东果格格打趣道，“皇上啊，你看看九阿哥，看来是喜欢东莪喜欢得紧啊！”
048：为臣之道
“可不是么？只要听到东莪要来，福临就开心的不得了！”坐在皇后身边的庄妃看着正亲昵坐在一块的两个小孩儿，脸上全是宠溺的表情，然后眼睛移向了紧跟着东果格格一起来的多尔衮，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小福晋，她同样是以宠溺的眼光看着她的女儿。
而坐在主位上的皇太极，也因为女眷们的这一话题，朝福临和东莪看去，两孩子果然是处地得很好，尤其是福临，多东莪这个妹妹是很照顾，他那双小小的嫩手，正在替东莪拨花生呢！
最近又刚刚因为私谴甲兵一事将了多尔衮的封号，以至于让他生病，皇太极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歉意，这份歉意，从他登基开始就没少过。
“如今福临也已经满四岁了，这两孩子既然这么喜欢一块儿玩，不如就把这门亲事定下！十四弟，你看怎么样？”皇太极说着朝多尔衮看去，他之前降了他的封号，现在让东莪嫁入皇家，算是在安抚多尔衮。
“多谢皇上，只时东莪还小，性子也比较皮，怕是……”
“皇上你怎么比庄妃还急！”皇后出现打断了多尔衮的话，皇太极要给福临和东莪订亲，是想安抚多尔衮，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可是多尔衮却当着这么多亲王贝勒的面拒绝，皇后只怕两兄弟有吵起来，立刻打断了多尔衮，对皇太极道，“都说三岁定终身，福临虽然已经四岁，今后喜欢东莪，怕是一直会喜欢，可是，东莪还没定性呢，她要是不喜欢福临，可不委屈了东莪格格，这门亲事，我看还是等等好！”
“那就听你的，这做媒人，我们男人自然不比你们有经验的！”皇太极点点头，转去跟东果格格聊天，东果格格是努尔哈赤长女，在盛京的亲王贝勒当中，辈分是最高的，大伙儿的话题便围着她开始畅聊。
东果格格难得来一次，这一住就住了七八天，临别时，去了趟多尔衮的府邸。
“姐姐您就放心吧！这大清国并非是我们兄弟任何中的谁的，是有我们阿玛一兵一卒慢慢建立起来的！我定会好好护着阿玛的心血！”多尔衮在送东果格格上马车之时，宣誓一般道。
“嗯，阿玛当年果然是没白白宠了你！”东果格格欣慰得点点头，“多尔衮，你可知道，当初阿玛有十五个儿子，为何他偏偏就喜欢你，因为你的性子最像他，也最像你额娘……你额娘，她是个凡事都大局为重的人！只是女人的大局和男人的大局不一样，你好好好体会姐姐的这句话！做臣子的，忠字为第一，任何时候，都不可忘记你如今是臣，你要做的，就是对皇上忠心！你跟我们阿玛一样的聪明睿智，我知道你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我知道怎么做！姐姐您放心！弟弟不会再让你操心了！”多尔衮点点头，岂会听不出东果格格的忠告！
是的，如今他是臣，皇太极是君，为君的道理，他无须去懂，但是，为臣之道，他必须懂，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都不可忘记一个字，那便是忠！
“好，那我回去了！你若是有空啊，就带着贞儿和东莪到栋鄂部来看看我！若是没空的话，那也就算了！”东果格格这才放心的上了马车，车门一关，车轮一转，缓缓朝栋鄂部开去了……
“老姑妈再见啊！”熙贞怀中的东莪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舍，其实，老姑妈对她最好了，怎么就不多住几天呢，东莪不解的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额娘，额娘也在看着老姑妈的马车！
“夫君！姐姐真的是个好姐姐，我们只要做到像他一样就好！”熙贞朝多尔衮看去。
“是，只要能做到像她一样，那就足够了！”多尔衮点点头，脑中只有东果格格刚才的话：你额娘，她是个凡事都大局为重的人！只是女人的大局和男人的大局不一样，你好好好体会姐姐的这句话！
女人的大局是什么，男人的大局又是什么？多尔衮似乎是明白的，又似乎不明白！
盛京的春天一直来得晚，可是因为有罪在身，他也不能留在盛京太久，身体才稍微恢复，就连同豪格等人一起被派去前线替换朕亲王。
多尔衮此去前线一直呆到了九月，皇太极也早一前往松山战场，清明两国战争一触即发！
然而，盛京皇宫里，却突发一件让皇后和庄妃揪心的事情。
关雎宫内，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大好，尤其是的皇后，看着床榻上吐了一口鲜血之后就昏迷不醒的海兰珠，心中焦急万分年，拿不定注意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身在前线的皇太极。
“姑姑！此刻前线战事紧迫，不该让皇上分心！”庄妃以国事为重，提醒着皇后，伐明是皇上的心愿，若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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