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入不进心(1 / 1)
“为什么,偏偏是我。”沈罂双手捧着杯壁,身形有些僵硬。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都有些摇晃。“为什么?”
“你的这个问题,自古以来就没人找得到答案。”李千机缓缓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站定。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实在不愿做一个为了讨好情人而摇尾的家伙,也不会这样做。所以,如果你要是迷恋被人呵护着追求的感觉,就要懂得必受的代价。”
沈罂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筋骨都透着苍白。
对方轻佻和不屑的语气,以及那句
情人。
他抬头正视着她,红唇抿了抿,有些肿,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清冷:“这、就是你本来面目了么。”
李千机冷笑,“宝贝儿说是就是,”她把沈罂拥在怀里,轻抚着他紧致的纤腰,但眼神却是寒意渗人。
天很快的黑了下来,犹如黑云压境。
窗外猛地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四周的树影。风呼呼的吹进屋里,把深蓝色落地窗帘高高吹起。
竟是有种悲伤地情绪蔓延,让人烦闷不堪,堵得心里难受。
怀里的人并不放抗,似乎今天开始,他就不曾反抗。
审时度势,很好。李千机眯着眼缓缓的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
天,开始变了。
疼意由左肩蔓延至左臂,像是隐形人正在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剜肉一般。李千机将怀里人拥的更紧,如喝血般舔舐-着沈罂的雪颈,试图用那温软的触感来代替毛躁的刺痛。
沈罂偏着脖子,被迫承受那人狂热却没有任何感情的亲吻,渐渐闭上了眼,关上那两扇清明。
“入不进心,你也要么?”说是疑问,但实则是肯定。
李千机听闻怀里传来的声音,终是冷哼一声。她转而力道放浅,将含有半分猥-亵的亲吻注入了些许的怜惜。
直至沈罂的优美倔强的脖颈变得湿漉漉,或许是吻够了,她用唇轻轻摩擦着他的精致面容,感受着主人那不可多得的冰肌玉肤。
“就算是尸体、我也照收不误。只不过,怕是从那以后整个星工坊都不好过。”她用鼻尖感受着对方浓密挺翘的睫毛,满意的叹息一声,只是脸上的阴狠一闪而逝,“所以,永远也不要奢望、逃脱。”声音平静无比,却是最有力的警告。
说走就走,是最灿烂的自由。可你,早就没了享受它的权利。
手机在这时刺耳的想起,打破了一室的压抑。
“什么事?”李千机放开沈罂,踱步走到窗外观赏远处的座座华丽的建筑。
“昨日那些记者,在咱本市名不见经传的报社编撰稿子。那些小鸡子真是不经打,还没挥拳头就招了。董事您看下一步...”
小报社...
那就是背后有人撑腰了。
“你看着办。”李千机轻描淡写,“自己把握分寸。”
“是...”电话那头有些惊讶于她的信赖,或许,这是对他办事能力的一种隐喻的肯定?
明明那人没有失宠,却是被人在家门口围堵偷-拍,这不是撞枪口是什么?
果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记者和背后的报社,还是缺少拾掇修理。
只是自家董事的的那句‘分寸’...
是绝不放过的意思罢。
缠绕手臂的阵疼像火烧,搅得李千机心中一阵翻涌的烦躁。
她狞着脸转身,却是看到沈罂一动不动的静静站在原地面,正皱眉望着她。
“你的胳膊怎么了。”清凉低沉的声音泠泠入耳。“风湿又犯了?”
李千机紧紧盯住他的脸,望进他的眸子。
“是啊,风湿犯了..”一脸深意。
“看你骨子里就不老实...”他别着脸,冷声念着,“又不长教训,沾花惹草,额头留疤也是活该。”
李千机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宝贝儿也不是像我想的那般冷漠。”她说。
“如果对李总您不热情点,星工坊可是不得善终。”他转身走进卧室,“那毕竟可是我一手置办起来的心血。”
李千机面情冷了冷,还是一步一步的跟了进去。
“这才是上午,李总是打算让我陪睡么。”昏暗的房间内,窗帘拢的严严实实。沈罂静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望她。
那瞄着眼线的清冷眸子里,满是讥讽。
“我的唯一要求是、呆在我身边而已。”李千机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向上滑至他的脸颊,流连般不肯离去。“你大可不必这样。”
何必硬要摆出生疏情谊,搞的两人伤痕累累。
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禁锢用在他身上,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宛如凤凰被装进金丝笼,生生断了希望。
这最后,他是否泣血也要逃脱?
其实她怎么会不明白,若是最终选择走了这条路,有些东西,就会回不去。
鱼死网破?
玉石俱焚?
可若是这些代价能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那么,那些可有可无又可笑的东西,回不去又何妨。
李千机的手指轻轻揉捏着静坐不动之人的莹色双唇,然后它们慢慢探入唇中,粗鲁的捕捉那条柔软躲闪的舌。
沈罂对于她来讲,活着要人,死了要尸。
这不是贪婪。
是彻底的
占有。
李千机和沈罂都一言不发的望着镜中的二人,镜中的景象像是一幅奢侈的油画。
纵是华丽,却没有半分温度。
灰暗的世界,是谁的眼中含着绝望,
却得不到半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