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考核（1 / 1）

第三十六章考核

机场。

林沐呈正将包抱在怀里，歪在候机厅的座椅上闭目休息。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

不久便无奈地睁开眼睛。

飞机因为大雾晚点，她本来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小睡一会儿，可是即将飞去的地方让她忧虑。

人没办法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见自己喜欢的人，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而完全避开那些琐碎的、厌恶的、或者畏惧的，这一点林沐呈非常清楚。可是，面对不愿面对的时候，她还是会头疼。像是准备一场艰难的战役，让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希望飞机能够一直晚点，一直延误下去，同时她也希望可以早去早回，不要再无谓的等待。

最近几天休息都不好，她的偏头痛牵扯得神经一跳一跳地在她后脑上起舞，舞姿好不好林沐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它们跳得很起劲。

她决定控制一下自己焦躁的情绪，想一想叶濛恬。

她爱她如今常住的这个城市，爱她经营的LS咖啡厅，喜欢去黯夜里坐一坐，或者去书吧转转，看看那些认真而干净的阅读者；她爱她写的文字，也爱她背后的公司，她爱画画、爱音乐、爱她很多的事业和很多的爱好。可是，如果有一天，需要的话，她想她会考虑用这一切，去换叶濛恬。

当然，这件事情需要考虑。但是，它至少值得她考虑。

叶濛恬对她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一直以来，林沐呈身边不乏工作狂、女强人、各个领域的精英等等，但是像叶濛恬这种，好，却又不好的过分；忙，却又忙的专一的人，确实给她一种很难言说的感觉。叶濛恬脾气像个坏情绪的小孩儿一样一点就着，却有一种专注而安逸的气息若隐若现，林沐呈曾经自己想过这个问题，她想，或者是因为叶濛恬的生活没有那么复杂，她爱她律师的职业，便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拼命的努力，不像自己，用手围起偌大一个又一个圈子，看似什么都有，实际上可能什么都没有。

想到叶濛恬的时候，林沐呈终于不自知的在嘴边挂起一个微笑，面容温暖起来。

骆译把试题交还给叶濛恬叶老师的时候，只完成了两页。

倒不是知识的不扎实或者题目的难度，而是他颤抖的手已经无法按照常速去写字。经过休息，他的手甚至用不了力，就连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

叶濛恬沉默地接过试卷去看，那段沉默的时间里，叶濛恬很专注，骆译很忐忑。

终于，叶濛恬抬起眼睛看向骆译，“五分之一。”

骆译低下头，闷闷地说“对不起。”声音里有压抑的委屈。

叶濛恬捕捉到，便问，“觉得我为难你，委屈了？”

骆译摇摇头，

“那这样吧，你的嘴和脑子是好的吧，剩下的题目，口述答案给我。”叶濛恬说。

骆译抬起头，眼睛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这是老师给他的机会，但同样也是挑战。如果是落笔去写的话，脑子里会有相对长的一个思考和整理语言的时间，但是口述就不一样了，能思考的时间缩短很多。但是，除了迎接挑战，他还能怎么样？

于是，骆译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老师办公桌对面，低头看着试题，然后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也就是题目的答案说给老师听。

叶濛恬整个过程都很认真。这种认真地态度是对骆译的负责任。她很开心地看到，骆译由最开始的紧张，渐渐越说越坦然，越说越自信。他比着手势，与自己目光相对侃侃而谈，见解明确，思路清晰，语言流畅而富有说服力，与平日里那个木讷的男孩儿有天壤之别。

不知不觉，这场测试就变成针对题目中某一些有争议地方的讨论。通常，在讨论的时候，骆译都不会因为叶濛恬是自己的老师而让着她，他们的观点时不时会碰撞出火花，在意见相左的时候，骆译虽然不敢跟叶濛恬吵，但也互不相让的坚持自己的观点，同时也愿意吸纳别人的看法。

这场讨论在测试题翻到最后一页纸之后终于结束，他将试题纸整理好，重新看向叶濛恬的时候，悲哀的发现，不讨论的时候，他总是怕她，那个自己明明一拳就可以击倒的人，尽管他感觉得到他答得大部分，这个人是满意的。

没想到，叶濛恬给了骆译真切的笑容，是那种真的温暖而鼓励的笑容。这笑容，非常完美地安抚了骆译颤抖的手臂，疲惫的身体和紧张的意志。骆译听到面前的老师笑着对他说，“这次考核不错，小子，不许放松，再接再厉。”

这竟然不是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