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Chapter 2：Authentic（1 / 1）

箴言二：所听所闻所见，未必真实；真实未必，可听可闻可见。

1.

校医院。

昨日Hogwarts的混战带来了伤亡可以在这里被直面揭示。

Harry Riddle又一次把兜帽戴上了，他望着来往匆匆的学生，和Tom以及Potter一同来到校医院门口。

Tom注意到Riddle在校医院门口停住了脚步，“Dad？”

“……”Riddle摇摇头，将兜帽摘了下来，微笑着示意Tom开门。

Tom伸手推开门，目光首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准确地落在了那褐发的身影上，紧接着他天道一声尖叫。

“Tom！”Tom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就被一大堆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完全挡住了——他退后一步，以免仰面摔倒，伸手接住了快步跑来，猛然扑到他身上的褐发女孩，“你没事！哦，感谢Merlin，你真的没事！整整一天都没有看见你，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去哪里了——你吓死我了！真的——感谢Merlin，你没事——”

“……”Tom瞥了一眼身后半步远的Harry Riddle——不出所料地瞥见他嘴角的一抹玩味的愉悦的笑容，绝对是光明正大而不是偷笑——Tom忍住扶额的冲动，“Hermione，你终于证明你是一个Gryffindor，而不是一个Ravenclaw了。”他最终只是抱了抱Hermione，无奈地说。

热情的，Gryffindor——不是吗。

Hermione也意识到她的行为有些——嗯，冲动——她退后一步，放开了Tom，有些脏但依旧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紧接着Hermione注意到了站在Tom身后的人——油墨般乱糟糟的黑色乱发，一双漂亮的碧绿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她。她忍不住惊叫：“Harry！你吃增龄剂了？！”

“嗯……”Riddle凝视着Hermione，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Hermione。”他说。

Hermione一愣，与那双碧绿的眸子对视——那双眼眸安静地仔细的注视着她，愉悦而带着悲伤，忧伤而带着怀念——她猛然捂住嘴巴——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望着这双眼眸，她就有种忍不住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Dad？”Tom的黑眸闪过一瞬间的疑惑。

Hermione眨了眨眼，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Tom，“你说——”

“为什么堵在门口？”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打断了他们。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Hermione猛然扭过头，“Harry！？”

Potter踮起脚，从Riddle肩膀旁探出头——他似乎有些不明白几个人堵在这里的原因——立刻的，他看见Hermione吃惊的神情以及她身后跑出来的几个人——Ron、Luna、Ginny、Tonks（唐克斯——凤凰社成员）、Lupin（卢平）都张大了嘴看着他。

“Harry——你怎么——长出了两个脑袋？”Ron目瞪口呆地说。

“……”在场所有人沉默了一下。

“……Ron，你说什么傻话呢！”Potter从侧开身的Riddle身后走了出来，无语地看着他这位口不择言的哥们儿。

“可是——”Ron张大了嘴，“Harry——他他他——他——”他指着Riddle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Tom呛咳一声——从他的神情看，像是在忍笑，“Well，Well，Well——”——Potter看了Tom一眼，这样的说话方式他很久没有听到了——“Weasley，我想我应该赞美你无边的想象力。”

Harry Riddle也轻声笑了起来，他对Ron伸出手，碧绿色的眸子温和而充满善意，“你好，Ron Weasley先生，我是Harry Riddle——”Ron已经呆愣愣地——就像是中了夺魂咒——伸出手和他握住了，但Riddle下一句话直接把Ron炸了个五雷轰顶，“……Tom Riddle的父亲。”——其效果堪比大脑四分五裂咒，当然，前提是有这个魔咒。

“Harry？”

“父亲？”

四周一圈的人都像是中了统统石化。

“Tom？”Hermione缓慢地回过神，指着Riddle对Tom问道，“他是——你父亲？”那个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么年轻？说他是哥哥还靠谱一些——而且这张脸和Harry也太像了吧！

不，说他是Harry的父亲比什么都要靠谱。

“可爱的姑娘，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突然响起了一个年轻的稚嫩的柔软的声音——像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

众人都扬起脸。

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几个人揉了揉眼睛。

“Harry——”一个身影搂着Riddle的脖子，娇小的身子挂在他身上，“我饿了。”

“……”Riddle淡然地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了一袋曲奇饼干。

Tom再次在他亲爱的Dad脸上看到了这个表情，瞬间觉得非常的怀念。

一个相当年轻的女子——就像个接近二十岁的少女——她笑容满面地一口咬下Riddle递到她嘴边的曲奇饼干。

Tom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袍袖——他偏过头，看见Hermione一脸复杂的神情，正小声问他：“她——是你姐姐，还是你母亲啊？”

虽然小声，但是所有人都听见了。

挂在Riddle身上的蓝琪眨眨眼，对Hermione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除了Riddle和蓝琪，所有人都扭过头去等待Tom的回答。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Ron小声嘀咕。

Tom面色不变的以他Dad的淡然表情说，“母亲。”

Ron的嘴巴张的老大——可以塞进一整桶Hagrid自制的岩皮饼——他的话也被这么硬生生掐断了，噎在喉咙里。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Tom懒洋洋地笑了笑，“但这是真的。”

他们的表情真精彩。

就像是他那群初次来到他家的朋友或者说Hogwarts同学们。

Tom挑挑眉，想起了他那群陪他闹腾了五年的朋友——Abraxas已经去魔法部了么；六年级也结束了，不知道Ravenclaw的新课题是什么，Anderson应该有新的论文了；Robert那个白痴的魔药O.W.Ls的成绩应该有个O吧；Edwards得到的新种子的品性应该不错，五年级考试结束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跑掉的……

“Tom？”Hermione叫唤了一声。

“嗯？”Tom回神，看见了那张有些脏的面孔上满满一脸的担心，他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眼角沾上的污迹。

Hermione腾地脸红了，但她没动弹。

“Boy哦……”咬着饼干的蓝琪发出意味深长地声音。

Tom神色不变地放下手，侧过头，对着他亲爱的Mom假笑，“礼仪，Mom。”

蓝琪似乎做出了一个耸肩的动作，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礼仪，我没准备礼物怎么办？”她把饼干吞下去，认真地说，“我可不知道你在这里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或许忽略蓝琪藏蓝色的眸子里那些狡黠的光芒比较恰当。

“Mom……”小Tom又一次无奈了。

蓝琪转过头，对Hermione露出一个笑容，做了一个口型——脸红了哦。

Hermione下意识地去看Tom的脸，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即使脸上抹了些黑黑的污迹也挡不住那个笑容的明亮——Tom白皙的脸颊上清晰地看见了一抹浅红。

而此时，Harry Riddle却把视线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温和碧绿的眼眸中隐隐闪过担忧。

Ron正盯着Hermione的笑容，神情闪过一丝的呆愣，紧接着是一抹黯然，终究，他侧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昨晚的情况怎么样？我们的人……？”Potter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最好的朋友之间的问题，插话打断了原来的气氛。

昨晚的战场太过混乱，他根本不知道有谁是否伤亡。

气氛陡然一滞，异常压抑。

沉默。

还是沉默。

“……怎么了？”Potter看着他们脸上僵住的笑脸。

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欢乐气氛都一扫而光，那些欢笑不过是幻觉而已。

“谁死了？！”Potter紧张起来，他朝Hermione逼近一步，“Hermione！”

依旧沉默，原本在校医院的几人都垂下头。

蓝琪挂在Riddle身上，偏偏头，和Riddle一样没有说话。

“……”Hermione揪着Tom的袍袖，Tom皱起眉，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什么大问题，Pomfrey夫人安顿了每一位伤员，Neville正在昏睡——”Hermione指了指在床上昏睡的Neville，脸色有点点变白，“……Bill说他遇上了狼人，差点被咬……”

Harry越过众人去看校医院的病床，Pomfrey正在为一个伤员——或许是一个凤凰社成员——用一种刺鼻的绿色药膏擦拭伤口。

“凤凰社的情况也还好……”Lupin轻声说，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

“但是——”Hermione抿了抿唇，说不下去了。

“……”众人又沉默了一阵，像是出现摄魂怪，带走了所有的欢乐氛围。

“……Dumbledore”Ginny垂着眼哀伤而艰难地说，像是再说一个难以接受的谎言，“死了——他死了。”她平静的声音却像是在尖叫。

“死了？”Potter轻声重复。

无法控制的，一种悲伤瞬间笼罩了所有人，Hermione捂着嘴，似乎在努力的阻止自己哭出来。Ron叹息着，Luna和Ginny的嘴唇都在打颤，连Lupin都捂着脸从未有过的失控。

“是食死徒——他们下手——索命咒。”Ginny终究是哭了，“我看见Dumbledore的尸体——”

不远处的Pomfrey夫人握着瓶子的手颤抖了一下，陡然泪如雨下。

望着所有人的悲痛，Potter微微垂下头，咬住唇什么也没说。没有人察觉，他和Tom交换了一个眼神。

“Snape那个叛徒！他带着Malfoy跑了！是Malfoy把食死徒带进学校的！”Ron愤怒地说，来回踱着步，看上去狂怒得想要砸东西，“Harry，你的怀疑是对的！那个油腻腻的混蛋！邪恶的食死徒！要不是Malfoy的阴谋，食死徒根本不能进来！Dumbledore也不会死！”

整整一年，Harry Potter所强调的——那些不被信任的东西。

Potter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

他沉默地低下头，看上去为Dumbledore的死亡而哀痛不已。

Riddle突然伸手拍了拍Potter的肩膀，Potter抬头撞见Riddle笑容——温和而善意——不知为何的信任，“还需要一场葬礼。”Riddle碧绿的眸子温和地注视着他，眸子里写着什么。

Potter点点头，脸上保持着一种面无表情的镇定，或者说空白。

Hogwarts的学期已经结束了。

2.

第二天，Potter一早起来收拾行李。Hogwarts特快列车将在Dumbledore的葬礼结束一小时后出发。他来到楼下，发现礼堂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每个人都穿着礼服长袍，而且似乎谁也没有多少食欲。

Potter注意到Slytherin的餐桌旁不少人在窃窃私语，Tom没有在餐桌旁，而常和两个大块头一起的Draco Malfoy那苍白瘦长的身影不见了。他的注意力在这上面转了几圈——他想起塔楼顶上Malfoy的声音里流露出的恐惧和那慢慢垂落的魔杖。

他想他是有些憎恨Malfoy的，如果不是他，食死徒根本进不了Hogwarts——但是他又不能否认他的这种憎恨相对于对Voldemort来说，简直微不足道，甚至混杂着一些同情。

被Voldemort以杀害他和他的父母相威胁，命令他杀死Dumbledore——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可悲与可怜。

Potter坐在礼堂里，垂着头。

Malfoy应该回到Voldemort那里了吧。

他无法想象，如果Voldemort以他的父母——不，或许是以他身边亲近的任何人要挟，他又是否会妥协——他并不恐惧自己的死亡，但他恐惧他身边的人因为他而陷入死亡境地。

所有学生和教授都走到场地上去，阳光温暖，微风轻抚，鸟叫响亮——夏季一个最美丽宜人的日子——然而他们却要举行一场葬礼，不得不说，这比Slytherin的毒液还要更加讽刺。

来参加的葬礼的人不在少数，或许是对角巷的一位店主，或许是Hogwarts特快上的一位乘务员，或许是魔法部的一位工作人员……终于，全体人员都已经落座——Potter看见了Hermione。旁边是Tom，和他的父母呆在一起，应该是的，即便他的父母戴着兜帽站在树木的阴影里——他的父亲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

Potter和Tom对视一眼，看了看所有在场的人，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

Hagrid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在慢慢往前走。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亮晶晶的泪水，他怀里抱着的是Dumbledore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他把遗体放在小心翼翼地桌子上。

Potter低下头。

突然，几个人尖叫起来。耀眼的白色火焰从Dumbledore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地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邓布利多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Ron的脸缩成一团，似乎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Hermione把脸埋进了Tom的肩膀，Tom垂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Potter发现那张满是亮晶晶的泪痕的脸上那双褐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把飞快地把眼睛闭上了——整张脸的神情都看不见了。

Potter垂着头，闭上眼。

清空意识——Dumbledore的死亡——天文塔楼——绿光。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碧绿的眸子一片空白。

葬礼结束了，人群开始散开。

他的余光瞄见了Tom的手指动了动。

魔法部部长。

Potter马上回过头，看见Rufus Scrimgeour（鲁弗斯•斯克林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绕着湖岸快步朝他走来，看起来活像一头老狮子。

“我一直想跟你谈谈……我陪你走走，你不反对吧？”Scrimgeour（斯克林杰）问。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Potter淡淡地说，抬脚又往前走去。但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似乎是冷淡的向四周看了看，目光随意的瞥过Hermione 和Tom站的地方，Tom的父母都已经离开了。

Tom的指尖又动了动。

“Harry，我知道——”Scrimgeour追了上来。

“你想说什么？”Potter依旧是神色冷淡地说。

Scrimgeour也站住了，身体倚在拐杖上，眼睛盯着Potter，表情变得严厉了。“Dumbledore去世的前夜，他去哪里了。”

“你凭什么知道我知道。”Potter冷静地看着Scrimgeour。

Scrimgeour迟疑着，然后用故作矜持的口吻说：“你的忠诚值得敬佩，但现在Dumbledore已经死了，部里可以给你提供各种保护，Harry。我很愿意安排我的两个傲罗为你服务——”

“这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Potter端详了他片刻，轻蔑地说，“比起这个，我倒宁愿你把Stan Shunpike（斯坦•桑帕克）放出来。”

“你——”Scrimgeour脸色变成了绛紫色，他努力冷静，“为了提高大家的士气——人们需要你，Harry。”

“你只是把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推到前台，这就是你们魔法部做的事吗！”Potter冷笑。

Scrimgeour退后一步就像Potter给了他一巴掌。

Potter垂下头，余光瞥见Tom的手指再次动了动，他抬起头，直视Scrimgeour ，“在你不能保证你确实不是为了Voldemort工作之前，你最好不要再出现。”

“看得出来，你——”Scrimgeour的怒气几乎不可遏制。

“彻头彻尾是Dumbledore的人。”Potter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树荫下，Tom伸手牵住Hermione的手，对她做了个口型，Hermione垂着眼，看不出神色，她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风中似有呢喃。

——“记得，假象未必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