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Chapter 12：Immortal（1 / 1）

登上石阶，穿过两扇橡木大门，经过大理石楼梯，来到三楼空空的走廊，那中央竖着一个石头怪兽。

Harry对着石头怪兽喊了一句：“酸味汽水。”

石头怪兽突然动了起来，跳到一边，露出了后面的秘密楼梯。

他们踩上活动的螺旋楼梯，楼梯上生，带着他们来到Dumbledore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亮着，历任校长的肖像在相框里轻轻打着鼾。一个冥想盆摆在了桌上，Dumbledore双手扶着盆沿，看到他们的到来抬头露出了一个笑容，又紧接着对Tom说：“好久不久，Tom。”

“好久不见，Dumbledore教授。”Tom看了一眼Dumbledore身上紫色的有着银色星星的袍子——再次为他古怪的品味感到无语。“听说您找我。”

“是这样的，我给Harry上课的时候，给他布置了一些课堂作业。”Dumbledore双手搭在一起，手肘压在桌上，藏在半月形眼镜下的蓝眼睛似锐利似温和，“但是我意外的知道，他已经提前完成了这个作业。”

“是么。”Tom还没有弄清楚Dumbledore的意图，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而Harry则是随意的站在一边，不知是在看那个又破又旧的分院帽还是在看那些校长打盹的肖像。

“是的，Tom，这令我非常意外——当Harry告诉我，你取得了我所最需要的最重要的一份记忆。”Dumbledore轻快地说。

Tom立刻明白了，“Slughom教授的记忆？魂器？”

“是的是的，我试图从他身上要到那份记忆，但他给了我一份修改过的。”Dumbledore朗声说，“我很惊讶，Harry告诉我他看过完整的记忆，从你这儿，就在不久之前。”

“是的，不久之前，圣诞节。”Tom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装着记忆的瓶子，放在桌子上。

他想起Slughom曾说他是Dumbledore派来的——因为Dumbledore也在找这个记忆——只是Tom也很意外——Dumbledore竟然没有成功。

不过那修改过的记忆应该是在圣诞之前的事。

“魂器，从记忆里看，Voldemort准备制作七个——但是并不能保证这个七个究竟是指包括Voldemort本身的七个，还是另外加七个魂器。”Tom说，“我想教授应该从Potter那里看到了整段记忆。”

Dumbledore凝视着Tom，许久后温和地说：“你很优秀，Tom。”

“谢谢。”Tom微微笑，谦逊有礼，然而下一刻——“因为我是Tom Riddle。”他的声线平直的，然而却可以从那其中听出骄傲与张扬。

“很优秀，”Dumbledore重复这个词，“我可以确切的说，Voldemort在十五六岁时绝没有你这么优秀。”

“自然。”Tom说，眼眸直视Dumbledore，“因为我有他没有的一切。”

“是的。”Dumbledore微笑，“Tom，我想你有一对好父母。”

Tom挑起眉，“当然，先生，他们是全世界最好的。”

Dumbledore停了停，对Harry招招手，“Harry，来坐下。”直到Harry坐下，他才继续开口，“我本来打算给Harry单独讲课，但我发现，我需要你的帮助，孩子。”他对Tom说。

Tom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我前几次上课已经给Harry看了一些记忆，是的，关于Voldemort的记忆。”Dumbledore的眼镜闪了闪，开始了这场对话，“我在Voldemort十一岁时在孤儿院接到了他。新学年开始了，带来了Voldemort，一个穿着二手袍子的安静男孩，跟其他新生一起排队参加分院仪式。分院帽几乎是一碰到他的脑袋，就把他分到了Slytherin学院——是的，就像你一样。”Dumbledore继续说着，手朝身后一挥，指了指那顶待在他头顶架子上一动不动的古老陈旧的分院帽——他们立刻就想起了六年级开学时分院帽的尖叫，“……Voldemort了解到Slytherin创始人会蛇佬腔——在学校，他是一个资质超常又十分英俊的孤儿，礼貌、安静、对知识如饥似渴——”Dumbledore又一次停了下来。

Tom无所谓地笑了笑，“看起来除了孤儿，他与我没有区别。”

“不，你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Dumbledore认真地说，“他小心的在众人面前隐藏他的傲慢与侵略性，而事实上——”他亲切温和的笑着，语气变得听不出意味，“他防备我，而我不信任他。”

“我可以猜测了吗，Dumbledore教授。”Tom说。

“当然。”Dumbledore鼓励地看着他。

“他在第一次见到你时由于刚知道自己是一个巫师而表现的太过兴奋，导致他透露了过多的东西。”Tom的声音很平静，“在学校里，他笼络了一群学生，这大概是他的第一批食死徒，他调查自己的身世，直到发现他是Slytherin的后裔。”

“是的，他曾在奖品室、在学校旧记录的级长名单中，甚至在魔法史书里搜寻过他的父亲Tom Riddle的踪迹——”Dumbledore点点头，继续说，“但一无所获，最后他被迫承认他父亲从未进过Hogwarts。我相信就是在那时他抛弃了这个名字，改称Voldemort的，并开始调查以前被他轻视的他母亲的家史——”

Tom猛地抬起头，打断了Dumbledore——这很少见，“教授。”

Dumbledore询问地看着他。

“……”Tom似乎在组织语言，他的黑眸里不知酝酿着什么，沉沉的一片，似有黑色的火焰狂暴的滚过草原，“他的父亲——Tom Riddle？”

“是的。”Dumbledore点头。

Tom的目光在Dumbledore的脸上停留很久，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摇摇头，“请继续，教授。”他努力的把注意力抓住，放在Dumbledore身上。

Dumbledore深深地看了Tom一眼，但什么也没有问，“他认为他的母亲，既然屈从于死亡这一人类的可耻弱点，就不可能是巫师。”

Tom的目光闪了闪——这种想法……

——“那么你的母亲呢？”青年仍旧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她不可能是巫师。”Tom咬了咬唇，最终垂下头说。

——“不，她是一个巫师。”青年轻声说。

——“不可能。”Tom飞快地抬头，他的目光直直地撞进青年的碧眸里，一字一顿，“不可能。”

——“如果她是巫师，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把我丢在孤儿院八年？！”他的问题是尖锐的，似乎扎进了肉里，钝钝的疼。

“……Tom？”

Tom晃神，意识到他是在校长室，“抱歉，教授。”

他什么都没有听到——Dumbledore刚才说了什么？

Dumbledore的目光很温和，并没有探究Tom的走神，“我们转回开始的话题，魂器。”他在最后一个单词上停顿，“我等这个证据已经有好久了，它证实了我的推测，证明我是对的，也告诉我前面的道路还很长……”

一旁坐着的Harry认真地听着，Tom有些心不在焉，但仍旧是把自己的注意力再一次抓了回来。

“Harry，Tom。”Dumbledore说，“我相信你了解它所代表的含义，在你们这样的年龄，Voldemort正千方百计地大厅怎样能让他永远不死。”

“那么你认为他成功了，先生？”哈利问，“他做成了魂器？所以他袭击我之后没有死？他在某个地方藏有一个魂器？他的一小片灵魂是安全的？”

“永生——”Tom终于把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多次分裂。”

Harry转过头，“七个或者八个？”

“猜测。”Tom说。

“你可以给个准确点的吗，那个可是你。”Harry说。

Tom翻了个白眼，“他跟我没有一个加隆的关系，半个也没有。”他的语气似乎是轻蔑的，“追求永生——”

“你敢说你没想过？”Harry扬起眉毛。

Tom轻笑一声，又似乎是嗤笑，“Potter，巫师无所畏惧。”

Dumbledore拍了拍手，凝视着Tom，称赞道：“了不起的智慧。”

“谬赞。”Tom挑眉，像是得意的笑容。

“但显然Voldemort没有这样的智慧。”Harry撇了撇嘴。

“无论如何，Voldemort分裂了他的灵魂，而在四年前我们也得到了第一个证据——他为了逃避死亡而制作的魂器。”Dumbledore又一次拉回了他们的话题。

“日记本。”Harry想起不久前的噩梦，脸色微白，却没有上次那么糟糕了。

“是的。”Dumbledore点头，“但令我最感兴趣也最震惊的是那本日记本具有攻击性。”

“魂器本该是为了避免死亡而存在的，而日记本的攻击性代表它并不在意被找到甚至希望被找到，灵魂附身，放出蛇怪。”Tom推测说，“Voldemort已经掌握了制作多个魂器的方法，因而他的灵魂非常虚弱。”

“你能感觉到，是吗？”Dumbledore看向Tom。

“相当虚弱。”Tom说。

“他试图在永生的路上走远。”Dumbledore透过眼镜看向他们两人。“我猜测是六个，加上他本身为七个。”

墙上几个肖像发出震惊和愤慨之声。

“六个——但它们可能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隐藏着——埋着或隐形——”Harry皱着眉，“如果他藏在我们不可能找到地方——”

“是的，这就是问题的严重性。”Dumbledore镇静地说。

“只有先毁灭那六个魂器，才能最终杀死第七分灵魂。事实上我觉得如果能找到魂器，这是这可能是杀死Voldemort的最好机会，如此之多的魂器完全让他削弱了自己。”Tom静静地看着Dumbledore，“Potter毁掉了一个日记本，那么还剩下什么？教授，我猜测你已经有想法了。”

Dumbledore沉默了一会，“还记得Slughom教授记忆里的Voldemort带着的那个戒指吗？”

“那是魂器？”Harry反应很快。

“我猜测那是的，Marvolo（马沃罗）的戒指，那是Slytherin后裔的传承。我设法了解Voldemort过去的生活，Tom我猜测你明白我的意思。”Dumbledore说。

“……他喜欢收集纪念品，是吗？”Tom反问。

如果说他们真的有相似之处——Slytherin。

Dumbledore露出一丝微笑，“是的，看来你确实明白了。他会精心挑选具有强大魔法且具有历史意义的物品作为他的魂器。”

“Slytherin，骄傲、优越感、占有心……”Tom一个词一个词的慢慢吐着。

“很可惜，我并没有找到他的戒指。”Dumbledore摇了摇头，“去年的暑假，我去了Gaunt家的废墟，那里有魔法的痕迹，似乎也真的是保存过什么，但很可惜，它就在我去之前被带走了。我设想，那里保存的是戒指。”

“日记本没那么特殊。”Harry指出。

Tom托着下巴，“对我来说的话，那大概是最特殊的。”他给了迷惑的Harry一个假笑，“毕竟我不写日记。”

“无论如何，它确实是，我们只能猜测其他的。”Dumbledore说，“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

Harry又一次转头看Tom。

Tom的眼皮一抽，“Potter，我不是Voldemort肚子里的蛔虫，也不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那爱好总有相似吧。”Harry无辜地说。

Tom翻翻眼皮，最终侧过头，视线落在分院帽上，“我喜欢的东西他都没有。”

“……？”Harry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

Tom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开口。

场面莫名其妙的尴尬了一下。

“除了日记本和戒指，我想我还可以提供一个猜测——Nagini（纳吉尼）。”Dumbledore在他们尴尬的时候插口说。

“Voldemort的那条蛇？！”Harry吃惊地瞪大了眼，“可以用动物做魂器？”

“不大可取，因为把你灵魂的一部分托付给一个自己能动的、有思维的东西是非常冒险的。但是，如果我估计正确，这与你有关，Harry。”Dumbledore托托眼镜，“Voldemort在进你父母家想杀你的时候，至少还缺少一个魂器，尚未达到他要做六个的目标。”

“以我的死做最后一个魂器？”Harry依旧瞪着眼。

“特别的谋杀，很符合一个变态的思维。”Tom扬起一个漂亮的假笑，“Potter，恭喜你得到了切片吐司全部的爱，成功的以婴儿之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Riddle！”Harry腾地跳了起来。

Tom丝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蛇佬腔对蛇有特殊的支配力，当然这一定程度上与能力强弱有关，有些蛇佬腔顶多与蛇对话，所以他选择蛇……”他停顿。

“所以他最终选择Nagini的可能性很高，Slytherin，我想那条蛇是他最喜欢的东西。”Dumbledore下定论。

Harry呼口气，又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放弃了和Tom计较。“还缺三个。”他闷闷地说。

“好了，现在已经很迟了。”Dumbledore站起身，“很高兴这番谈话，这让我们的目的明确了不少。”

“教授。”Tom看着Harry站起身往外走，扬着脸对站着的Dumbledore问道，“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Dumbledore颇为惊讶地看了Tom一眼，“现在已经很迟了。”

Harry也扭过头。

“关于我自己，先生。”Tom坚持说。

“好吧。”Dumbledore坐了下来。

而Harry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他们，离开了办公室。

Tom偏过头，望向夜色正浓的窗外。

永生——

他或许真的知道Voldemort追求不死的原因。

死亡——或许真的是令人恐惧的。

在那个寒冷的夜晚，那个和他骨肉相连的女人只抱着一个念头——想死掉……就这么死掉也好……

谁能够想象——那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而清晰，似乎想把他一同拖入地狱，接受死神的召唤。不管多久，他都不能逃脱那一刻濒临死亡的威胁——死亡离他那么近——那么近，还未生，便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