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hapter 10：Aristocrat（1 / 1）

天问10：人因何而高贵？

Harry单手支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似乎在出神。

“咚咚”蓝琪的手指敲在桌面上，神情好像是在不满Harry的走神。

Harry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的注意力仍旧在这里，“所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们需要买一些东西。”

“你不是说要搬回英国吗？”蓝琪咬着勺子，碟子里的蛋糕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

“但我们需要入住英国的手续，魔法部那边倒是准备好了，还需要……”Harry用着和她商量的口吻，“庄园怎么样，会不会太大？”

“你确定有庄园出售吗？”蓝琪用勺子在牛奶杯子里搅拌了两下，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Harry一愣，揉了揉眉心，“是我的疏忽。”他想了一会儿，“我们可以先在麻瓜界定居，庄园的话，我再想想。”

“麻瓜？”蓝琪搅动牛奶的手指顿了顿，挑起眼看了Harry一眼，“你确定？”

“有什么问题？”Harry问。

蓝琪的鼻尖微动，“要战争了吧。”

Harry再次一愣，“什么？”

“呵……”蓝琪似乎掀起了唇角，“很清晰哦，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味道……”她扫了一眼似乎越发迷惑的Harry，“麻木、兴奋、征服……”一个个词从她口中跳了出来，“即将战争的情绪，侵略征服的情绪——空气里都是这样的味道——人类将要展开一场宏大的战争。”

Harry的神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迷惑。

“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斥着这样的一股味道，这场宏大的战争已经是无可挡。”蓝琪浑然不在意地抿了一口牛奶，继续说，“这个国家发动战争的话，英国是逃不掉的吧，麻瓜界——你确定是个好选择么？”

“……”Harry沉默着盯着蓝琪许久，“你说的没错，麻瓜界确实很快将有一场战争，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是确实在近两年。”Harry稍稍做了一次深呼吸，伸出手熟练无比地丢下一个隔音咒，在蓝琪饶有兴味的目光中继续说道，“Grindelwald为了便于他自己的计划已经和德国麻瓜的首领合作。”

“哦？”蓝琪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无论他是打算在什么时候发动战争……”Harry在空气挥挥手，莹绿色光芒的时间跳了出来，“现在是1936年8月，我假设麻瓜界的军事物资已经准备充足——3月德国开展了一次军事活动，侵占了莱茵河左岸——据1919年《凡尔赛条约》，这里被划为非军事区——那么这是军事物资准备良好情况下对其他各国的一次试探……”

蓝琪眨了眨眼，幽暗幽暗的眸子望进了Harry的碧眸，她捂住下巴，双眼专注地看着Harry，也没有说话打断他。

“……5月意大利入侵了埃塞尔比亚，很显然意大利和德国站在统一战线，7月两国介入了西班牙的内战……”Harry顿了顿，用魔杖在空气中画出了一副地图，“以他们近年的动向来看，德国首先的首要目标是法国而不是隔了一个国家和一个海峡的英国，并且在入侵法国之前，先蚕食这些国家……”他的手指缓缓地却相当肯定地滑过德国周边的几个国家。

蓝琪单手搅拌着牛奶，唇角缓缓上扬，一言不发地凝视着Harry。

“但这是在德国准备好的情况下，1937年若是德国麻瓜没有任何作为，那么显然德国仍旧在备战，1938年……”Harry的指尖再次肯定地滑过那几个国家，“最迟1938年，德国会发动对这些国家的蚕食。”他的眼眸是自信而锐利的。

“呐……”蓝琪咬住勺子，幽暗幽暗的眸子里似乎闪烁着什么。

“嗯？”Harry抹掉空中的地图，看向蓝琪。

“所以一年内你可以在英国魔法界找到一座庄园是么？”蓝琪看着再次单手托着下巴的Harry问道。

“也许。”Harry说。

“……”蓝琪凝视了Harry一会儿，伸手拍了拍，“很精彩，甚至让人怀疑你参与了Grindelwald和那个麻瓜的行动，Grindelwald让你这么自由我很意外。”

Harry笑了笑，“我应该为自己谋取自由。”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蓝琪慢悠悠地喝着牛奶。

“八月德国麻瓜界在柏林召开奥运会，麻瓜的交通工具开放的短暂自由期，在奥运会结束的时候，麻瓜们都需要回到自己的国度。”Harry微笑。

蓝琪望着那个微笑有片刻的失神。

“我们需要买一些旅行的人的必备品……”Harry没有注意到蓝琪的失神，仍旧继续说着，“Potter家族送来了一份请帖……”

“Dad……”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嗯？”Harry几乎立刻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旁边一直安静吃着蛋糕听他们讲话的男孩身上，但这一注意让他发觉了一些不对劲。

“……”Tom扬着脸，面色苍白如纸，两腮却透着病态的嫣红，“Dad，现在是1936年8月……？”

“Boy？”Harry伸手去碰Tom的额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Dad……”Tom的语速很慢，“我记得我来的时候……”

“你睡了半年，亲爱的。”Harry打断了他，深深地皱起了眉，他的手掌触摸到异常的高温，“你看起来很糟糕，Boy你发烧了？！”

Tom不知是被Harry的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吓到，抬眼看了蓝琪一眼。

Harry站起身，很快走到Tom边上抱起他，“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Tom摇了摇头，却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甜腥味涌上喉咙，几口鲜血毫无预兆的咳在Harry的衣襟上。

Harry微微睁大了眼，神情似乎很震惊，又或者说不知所措，“Boy？！”

蓝琪望着突然咳血的Tom愣住。

“Dad，咳……咳咳……抱歉。”Tom捂住嘴，一边用力咳嗽着一边道歉，鲜血从他手指间漫了出来。

“Celeste！Celeste！”Harry抱着一直在咳血的Tom快步走向房门口。

“少爷？”Celeste从一个房间里钻了出来。

“治疗师在哪里？！”Harry急切地说，他的手指抓紧了怀里严重咳血的男孩。

“Harry，”蓝琪赶忙走上前抓住Harry的手指，“Harry，放松，你会抓疼他。”

Harry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用力了，“抱歉，Boy，抱歉。”他手忙脚乱地松开，轻轻托住Tom，“抱歉……”他抱着Tom往床边走，让他靠坐在床上。

“D……咳……Dad，我没事……”Tom似乎完全止不住自己咳嗽，鲜血从他小小的手掌里滑了出来，滴在被单上，盛开成血花。

“乖，别说话，没事的。”Harry越说，神情越慌张。

“HARRY！”蓝琪拍着Harry的肩膀，“冷静下来，你得让治疗师看看。”

“哦，哦……”Harry的神情有片刻的迷茫，他退开身子，让不知何时到来的治疗师检查Tom的身体。

蓝琪望了靠着枕头坐着的Tom一会儿，走到Harry身边，抓住Harry的衣襟，凑上前，在Harry疑惑的目光中动了动鼻子，若有所思地松开他。

良久，Tom的睡衣前襟几乎可以拧出血水来，治疗师挥着魔杖的手才放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盯着Tom看了许久。

“Ernest（欧尼斯特）？”Harry叫道。

“Harry少爷……”被唤为Ernest的治疗师迟疑了一下，在Harry急切的目光中说，“他的身体很正常……”

“正常？”Harry骤然提高声音，一直以来温和低沉的嗓音那么瞬间变得冰冷尖锐。

“是……他的所有指标都是正常的……”Ernest越说越不肯定，毕竟会有那个正常的人会这么严重的咳血？但他确实检查不出任何问题。“除了体温有些偏高……”他在Harry的目光下噤声了。

蓝琪回过神，撇头瞧Harry。

Harry只是浅浅地看着Ernest，皱着眉，神色有些漠然，但与这种漠然不同的是暴升的魔压，几乎让直面面对他的Ernest透不过气来。

“Dad……”Tom捂着嘴轻声喊道，看上去有些难受。

“Harry，收敛一点。”蓝琪坐到床上，伸手揉了揉Tom的头发，替Tom挡掉Harry强大的魔力，“生气到外面去。”

Harry猛然被惊醒一般闭上眼，“抱歉，Ernest。”

“没事。”Ernest退开一步，紧接着在确认Harry同意后快步往房外走去——他几乎要止不住发软的无力感——太像了，那样的魔压，那样暴动的强大魔力，那样冷漠的神情——那瞬间就像是发怒的黑魔王——Gellert Grindelwald。他这回真的是明白为什么黑魔王让圣徒对Harry Riddle尊敬一点。

这位平常不发怒的Riddle少爷一旦发怒当真是相当可怕。

Harry没有在意逃似的走开的治疗师，有些疲惫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神色仍旧是担忧地望着Tom。

“Harry，”蓝琪的手指轻轻擦了擦Tom的唇角，他已经停止了咳嗽，脸色仍旧苍白如纸，“不用担心，Boy确实没事。”她的语气依然是有些漫不经心。

“你知道怎么回事。”Harry是以肯定的语气说的。

“唔。”蓝琪给了Tom一个笑容，让他安心，“你知道什么是高贵吗？”她对Harry问了一个似乎完全无关的问题。

“蓝。”Harry凝视着蓝琪，“这与boy的问题有关？”

蓝琪没有回答，而是望着Tom苍白如纸的面庞，他右手捂着嘴巴，仍旧在咳血，“呐，你都不怎么叫我哦，Boy。”

“蓝？”Harry再次皱起了眉。

“Adel sitzt Gemüt，nicht im Geblüt.”蓝琪抓住Tom的右手手腕，轻声说。

Harry听着那有些别扭的发音，很熟悉——德语的音节——“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源于心灵。”他轻声翻译。

“心灵，”蓝琪似乎在笑，“心灵的高贵最直接的体现是灵魂，一个坚韧的心灵拥有极高的灵魂品质。”她停顿了一会儿，回头看Harry，“知道吗，每个灵魂都是有与其匹配的身体，一旦灵魂的品质过高，身体难以承受灵魂的品阶，就会自发的蜕变。”就在Harry愣神的片刻，蓝琪突然用手指在Tom的左手手腕动脉的地方轻轻一划，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蓝琪的脸上。

Harry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却被藏蓝色的光壁挡住。

蓝琪抬了抬下巴，示意Harry看Tom。Harry转过头，惊奇地发现Tom几乎是立刻停止了咳血。

可是——

Tom的左手手腕仍旧静静流淌着鲜血。

就算不是麻瓜，见鬼的是个人都知道动脉流血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Harry皱着眉按了按光壁。

“Harry，这是不属于他的东西。”蓝琪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那慢慢流淌的血液，扬起了笑容，“不属于你的……”她靠近Tom，唇畔贴着Tom的耳尖，“Boy，这是庆贺你出生的礼物哦。”她松开手，看着Tom的脸色从苍白逐渐恢复到平常的白皙，才对Harry招了招手。

“什么？”Harry一脚踏进了光壁，赶紧上前。

“治愈这个。”蓝琪理所当然地指了指动脉流血的地方。

Harry无语地瞪了蓝琪一眼，熟练地丢下一个治愈咒，开始查看Tom的状况。

Tom突然抬起他的左手，碰了碰蓝琪的脸，擦掉了她脸上溅上的血液，“Mom……”他扬着脸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谢谢。”

蓝琪似乎愣了愣，再次给了Tom一个笑容，“还不够哦，你还要每天放血哦。”

“什么？”提出疑问的是差点跌倒的Harry。

“Tom Riddle，我的幼崽，记住……”蓝琪撇了Harry一眼，笑容满面地揉了揉Tom的头发，“高贵来自灵魂。”

高贵来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