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5：Hardship（1 / 1）
律令五：巫师会承担责任，也会承受痛苦。
我们拥有与他人不一样的能力，我们是世界的宠儿，所以我们时刻牢记，用心拥抱这个世界，无论她给了我们多么重大的责任和痛苦，我们都愿意始终屹立着守护她。她是世界，是我们共同的母亲。
1.
Harry从黑暗中惊醒的时候，正巧在自己的鼻子前看到了一个弯鼻子——好的，他太熟悉了——Dumbledore。
“你还好吗，Harry？”Dumbledore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祥而亲切。
“还好，”Harry咽了咽口水，“还好，我——Voldemort在哪儿，在哪儿——”他眼前突然闪现最后那个英俊的少年嘴角的凉薄笑容，愤怒和惊惧涌上了上来，几乎挤爆了他的大脑，“他在哪儿——Tom Riddle——那个恶魔在哪儿——”
“Harry，冷静一点。”Dumbledore的手拍在Harry肩上。
“不！他想要杀了我！”Harry猛的跳了起来。
“哦，Harry，不会的，”Dumbledore的目光安静的注视着他，态度温和、亲切，“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安然无恙，是他带你回来的。”
“你让他带着我回来！？”Harry提高了嗓门。
“Harry，你知道，在魔法部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先解决一些问题，但我不能让你继续呆在那儿。”Dumbledore坐到椅子上，依旧是温和的看着他，“对了，你听到后会高兴的，你的那些同学，没有人会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儿长期受到伤痛的折磨。”
Harry所有的话都被Dumbledore给挤了回去，就像突然吃噎着的人，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太讽刺了——即使Dumbledore绝没有以责怪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也无法忍受。压着的神经简直要崩断，他再也不可能忘记这个事实——昨晚造成了多么惨重的损失！
Harry突然想起Sirius——不！他的教父——Harry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在这样的痛苦中炸开，他不想去想任何事情，但又不得不想——Sirius死了，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愚蠢到被Voldemort的花招所欺骗，如果他没有坚定不移地确信梦里所见到的就是真实，如果他哪怕只是稍稍考虑一下Hermione曾经说过的，Voldemort可能再利用他的热衷逞英雄——不！！！全都是他的错！
“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Harry。”Dumbledore用很轻的声音说。
“不，你不知道。”Harry觉得很想哭，强烈的愤怒在大脑中不停的转圈。
Harry握紧了拳头，指甲抠在掌心微微作痛，可是却始终不能让自己心底那个空洞缩小一点，而空洞里有着一把熊熊怒火燃烧着，舔噬他的五脏六腑。他不愿意承认Sirius死了，但从那个帷幔中出来的却是Tom Riddle，而不是他的教父！
如果Sirius还活着，为什么他没有出来……
等等！他要问清楚！
“Voldemort——Tom Riddle在哪里！”Harry猛然转过身，坚定的看着Dumbledore。
“Harry，我们需要谈谈。”Dumbledore注视着他，“他不是Voldemort，至少现在不是。”
Harry很想怒吼，但是这样没用，他猛地一转身跑到门口，握住门把手，但打不开，“让我出去！”他的声音在发颤。
“Harry，Sirius的事情不是你的错。”Dumbledore绕过桌子，走了过来。
“让我出去。”Harry又说了一遍，语气平静冷冰的，他从未如此冰冷的对Dumbledore说话，“他——没——有——死！”
“我也相信如此，Sirius是个勇敢、机智、充满活力的人，他——”Dumbledore注视着他，每句话在Harry的脑子里转动，然后飘远。
“但他说他——不在了——是吗？”Harry的声音在颤抖，艰难的吐出那个令他无比恐惧的结论。
Dumbledore沉默的看着他，睿智的蓝眼睛安静的注视着。
Harry跌坐在地上，似乎有一个可怕的漆黑的洞吞没了他，他碧绿的眸子顿时黯了下来。
绝望翻滚着，淹没了他的呼吸。
Dumbledore神情微微有些异样，湛蓝的眼睛划过一些复杂的情绪，但这一切都没有进入Harry的眼中。
“Harry，我相信他——”Dumbledore奇怪的顿了顿，似乎是考虑着什么，“这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够事先和你谈谈——是的，我欠你一个解释。”Dumbledore总是那样温和安详，然而他取下了眼镜，眉间尽是疲惫，“我想你对很多事都感到疑惑，这就是我早就该说，但是却直到如今——十五年前——”
Harry茫然的抬起头，从未有过的安静地听着Dumbledore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胃似乎颠三倒四，仿佛爬过了千万条寄生虫，又仿佛灌了铅水。Dumbledore的声音似乎离他很远，慢悠悠地飘进了他的耳里。
“所以，”Harry终于在最后说，他的内心像是有口绝望的深井，而他的话就是从这口井里捞上来的，“所以——”
“不错。”Dumbledore肯定了他的想法，他们缄默了很久，Dumbledore吞吞吐吐地再次开口，“Harry，五年级了，你曾经也许纳闷为什么我没有把你选为级长——我必须承认——我更认为，你已经有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
Harry茫然的向上看了他一眼，发现一滴泪水滑过Dumbledore的面颊，流进他那长长的花白胡子里。
太阳终于完全升起，山峦呈现出橘黄色的耀眼的光边，而天空无色却明亮。
那一刻，Harry微微瞪大了眼，视线落在Dumbledore花白的眉毛、胡子，还有那深深地皱纹上。
2.
Dumbledore坐在他的椅子上，单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良久良久，他重新抬起头去看桌上那个空白的相框，似乎是下意识的，他把桌上的甜点拿的近了些。
——“最后，先生……”
那个年轻的声音，意气风发的张扬自信的声音像是从水管道的一头径直轰了过来。
——“……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如同他一样相信我。”
少年黑眸中似乎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安静的、蹿着明亮焰心的火焰。
Dumbledore眼底依旧是冷静的，只是闪烁着微光，就像他的半月牙眼镜一样反光。
******
“我想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我来到这里是事实——先生。”Tom只是平静的回视着他，和曾经的曾经那么不同——五十多年前的Tom Marvolo Riddle从未以如此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是的，我无可辩驳。”Dumbledore说。
“无论如何，在我未找到回去的方式前——”Tom的语调是优雅的，带着Slytherin特有的谨慎——张扬的谨慎，“Hogwarts……我希望仍旧能进入这里。”
“是，你能进入这里。”Dumbledore点了点头，“你仍旧可以作为Hogwarts的学生，但希望你——”他没有说下去。
Tom始终是那样平静的望着他。
******
“Dumbledore！”校长室的大门被推开，打断了Dumbledore的思绪。
他挂起笑容，“哦，Minerva，我猜你已经确认了Harry他们一切平安。”
“Dumbledore，你真的要将他——”Mcgonagall狠狠地倒吸了口气，“让他进入Hogwarts！？”
“是的，”Dumbledore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Minerva，他是Hogwarts的学生，Hogwarts承认他的存在。”
“可是那太危险了！我简直不敢想象——他太危险了！”Mcgonagall几乎是喘不过起来。
“Minerva，让我们冷静的想一想，你要不要一块雪糕。”Dumbledore笑眯眯的突然插上了一句。
“Dumbledore！”Mcgonagall的声音并不尖锐，但却像是在尖叫。
Dumbledore表现的毫不介怀，“Minerva，会没事的，Harry会和他一起。”
“Harry？！”Mcgonagall再一次提高了嗓音，“哦不，这是谋杀！他会杀了他的！”
“哦，相信我，Minerva，不会的。”Dumbledore透过眼镜静静地注视着Mcgonagall。
“……好吧。”在那双蓝眼睛下，似乎什么都能迎刃而解，Mcgonagall最终还是点头了，“但是——”她瞪着Dumbledore。
Dumbledore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了，今天一天发生了很多事，但我想我们不得不腾出点时间来准备一些东西，说起来都已经要学期末了呢——或许我们应该安排Tom重新参加O.W.L（普通巫师等级）的考试，毕竟他也是五年生，得获得他的证书才行。哦，同龄人总是会有共同语言的，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相处。”
他对着Mcgonagall眨了眨眼，率先走出了校长室，连脚步都有些疯疯癫癫的感觉。
Mcgonagall按着额角用力揉了揉。
凡是Dumbledore不想说的事，永远会伴随着他的疯癫一同被隐瞒。
3.
天已经大亮，六月火热的太阳照在身上，有一股热浪袭来。
Tom慢吞吞地在Hogwarts城堡外的草坪上走着，他的手臂夹着本厚厚的书以及几分固定的整整齐齐的报纸。
他的黑眸里仍旧有些风起云涌。
在校医室得到了一份镇定药水，并明智的在厨房解决了他的早餐——在这个时候他要是真接受Dumbledore的意见，跑去大厅吃早餐，那他就是完完全全的脑子进水。
Quidditch球场有几个人正握着扫帚玩的开心——O.W.Ls的考试刚刚结束，五年级生大多是在享受自己的悠闲时光——为了把书里的东西全塞进脑子里而久违的时光。等学期末的宴席结束，他们就可回家过他们的两个月长假了。
Tom在树荫下坐下来，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四周——现在的他还不能算是这个Hogwarts的学生，这里没有人认识他——当然，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Harry Potter——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而那个Harry Potter肯定正忙着和Dumbledore进行那个什么——叛逆期心理辅导——Dad好像是这么说的。
反正总的来说就是现在大概没人会来打扰他——不过他现在不知道，这个认知很快就会被打破。
他把报纸放在腿上，首先翻开那本厚厚的书——《现代魔法史》。
住处问题和生存问题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担心的——虽然他身无分文，而且无处可去——但他相信Dumbledore会处理好这一切，或者说，不用他相信，Dumbledore绝不会放他独自一人。
就目前而言，他并没有很大的选择权和自由权。这是不言而喻的，Dumbledore只是允许了他待在这里，仅此而已。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显然是——Tom的手指划过纸页上的1900年，镇静药水已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他必须知道这些年，这五十年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线掠过密密麻麻的字，眼底浮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