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大学的生活是颓废的，至少在这个学校里的凌晓凡是这样的。完全没有中学时想象的那些自由自在，五彩斑斓的生活。虽然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挥霍，她的生活过的却比高中的时候还要简单，上课，看小说，发呆，还有偶尔参加一些不大不小的活动。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想看清。中学时那些华丽丽的梦想微弱的快要被遗忘。
这里，梦想是美丽而易碎的奢侈品。
凌晓凡在网上看到，人最先衰老的器官是大脑，20岁就开始衰老了。于是，她一度有想要写一封长长的“入大学前敬告书”的冲动。希望还在中学奋斗的孩子们可以毫不吝啬的多用用自己的脑袋，因为到大学之后开发不了多少就要开始衰老了。
不过这个冲动也就一闪而过，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笔了。何况她还有几个同她一样每天叫着“懒死我算了”的闺蜜，便更加心安理得的懒下去了。
曲艺队的活动每周一次。大家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曲艺队小专场做着准备。
凌晓凡接到了进曲艺队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开场做一个自我介绍。
要求，必须要体现曲艺队的特色，以逗乐观众为最高宗旨，不计形象的搞笑。
自我介绍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凌晓凡并没有费多少脑细胞。吸取了上次写的剧本的教训，她这次采用了稍微正常的版本。
凌晓凡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说的这段自我介绍的时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的日子。由于天气太好，大家强烈要求在户外开会。
于是他们来到户外的草坪上，传说中每个学校都必不可少的情人坡。大家七手八脚的躺着或者坐在草地上，用最舒服的姿势懒懒的做着光和作用。
乔逸蹲在草坪的一个高点上，对着坐在下方的凌晓凡说：“给我听听你准备的自我介绍吧。”
凌晓凡抬起头看着乔逸。乔逸离她很近，正低着头看着微笑的看着她。乔逸一直没有移开眼睛，看着看着笑出声来。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太阳太晒的吗？”乔逸问。
大家听到乔逸的话看向凌晓凡。
凌晓凡的脸瞬间又红了一层。阳光太烈，将她的皮肤晒得有些透明了。
真应该往脸上涂个十几层隔离霜，把脸刷成僵尸色再出门的。太阳真的好大！不过乔逸干嘛关注这个点啊！前一买秒不是还要听自我介绍吗？
“行了乔逸，你就不要逗凌晓凡了，让她好好说自我介绍吧。”李小蕊说。
“可是她真的很好玩，整个脸都红通通的，你们看啊。”乔逸莫名对凌晓凡的脸很感兴趣。
“好了，人家小女生嘛。好好听他说。”朱聪也跳出来说了一句。显然大家都不知道好玩的点在哪里。
凌晓凡这才顺利的将那段并不长的我凡介绍说完。
凌晓凡的自我介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更多的时间是凌晓凡看老生们一遍又一遍的演着同一个节目。他们耐心的修改着每一个细节，语气和动作。
舞台上的炫目都是用舞台下的沉默换来的，没有例外，也没有天才和捷径。
凌晓凡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团长跟他们说过的一句话。
低调是最牛X的炫耀。
以星期为单位来计时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凌晓凡没见他们几次，还没有记清所有人的名字，小专场就到了。
大家很早就来到学校的小舞台做准备。
除了凌晓凡没能参加的全体大会，平时的开会都是各队开各队的，凌晓凡都没能见到她最心心念念的舞蹈队美女们。今天虽然是曲艺队的专场，但也算是全团的活动，其他队自然要出几个人来帮忙。舞蹈队也很给面子的派了几个美女过来。凌晓凡隔壁寝室的蓝蔚蔚也来了。
凌晓凡第一次在蓝蔚蔚还未反应过来的状况下闪到她身边，佯装和蓝蔚蔚亲热的说着些有的没的，眼睛冒着闪闪红心一刻不停的细细打量着旁边的美女们。
所谓朋友就是用来当炮灰的。从小学时帮忙抄作业到中学时帮忙递情书，还有像现在这样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看美女。凌晓凡是真的把蓝蔚蔚当朋友用的。
今天来的是民族舞队的几个女生，队长挺正。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身材比例正好。因为跳民族舞的关系，动作也很优雅。她过来帮上台的人化妆。她看着五颜六色的眼影盒和各色的的瓶瓶罐罐在每个人的脸上涂画着。不时的抬起头仔细看着自己的成果，嘴角弯出不同的弧度。
她见凌晓凡呆呆的盯着自己看，抬起头对凌晓凡笑了笑。美人一顾，倾国又倾城。凌晓凡的脑子瞬间短路，下意识的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傻笑。
“你待会也要上台的吧？”美女问凌晓凡。
“恩，就开场的时候上去一下。”
“那也要画个淡妆，不然人在灯光下不好看的。”
凌晓凡还没有想好是回“本人天生丽质”还是推辞说“我一向没什么形象的”，美女的手就已经抚摸上凌晓凡的脸了。经过一系列的涂抹，拍打，揉捏，美女终于抬起凌晓凡的小脸点了点头。
“好了！这样多好看啊。”美女满意的笑了笑。
红颜祸水啊！凌晓凡居然看到美女就忘记自己有轻微的皮肤过敏了，这些药品要是和脸起了化学反应该怎么办啊？不想还好，一想到，凌晓凡觉得脸上好像真的有点痒。凌晓凡有想立马冲到厕所把脸上这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冲个干净的冲动。但是回头看到美女的灿烂笑容，只好收住腿，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脸上的痒越来越严重了，从一个点慢慢扩大开来，好像有一只小蚂蚁调皮的在她的脸上爬来爬去。她无奈的伸出手在脸上抓了抓。手刚移动了两下又觉得这个动作应该不太雅，而且这么抓下去很有可能把美女画的妆毁掉。于是，又将手抽了回来，继续忍着！
但是，子曾经说过“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于是，她找准脸上痒的位置后，指甲果断在脸上划过就立马将手放好。待发现下一个目标之后，又迅速的将动作重复一遍。
“你紧张吗？”就当她沉浸在自己发明的这个白痴小游戏中自娱自乐的时候，于洋，李小蕊的徒弟，的声音在凌晓凡的耳边响起。
“额……有一点。”有一点紧张才比较符合作为一个新人的形象吧……
“哦，你叫什么啊？”
“啊？”居然连她名字都还不知道，不过，谁叫她是个新人呢，“凌晓凡。”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叫紧张啊。那就是不紧张呗。没啥紧张的。”他咧着嘴笑着看着凌晓凡。
凌晓凡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下降了十几个摄氏度，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估计是她听过最冷的笑话了，只好极其违心的扯了扯嘴角，算回了他一个笑脸。
于洋见凌晓凡笑了，就飘到旁别和别人聊天去了。
于洋走后凌晓凡又继续着用手在脸部上下的快速抽动的无聊运动。她低了低头，看到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多了许多闪闪的亮点。原来美女还在她脸上涂了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凌晓凡一直觉得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和自己的气质极度的不符。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气质，但是她知道，强大的女主角是绝对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女主角的四周会自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和耀眼的白光，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在女主的身上只会是多余的装饰，女主只需要一袭白衣和一张漂亮的脸蛋。
凌晓凡看了看自己的手，决定将这个游戏中的指甲改成指腹。希望脸上这些闪闪的亮点都被带到手上。
节目开始前的这段时间真的很漫长。当她渐渐习惯了自己这个改良版的游戏时。乔逸笑着坐到了凌晓凡旁边。
“紧张吗？”又是这一句。这个问题可以收藏在“演出前必备问题”里，以便随时点开。
“有一点。”
“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当台下的人都是猪。”好苍白的安慰。
“哦。”凌晓凡也回了一个苍白的音。
“自我介绍都背熟了吗？”
“恩。”只有几句话，哪还用背。
“好好演，大家都看着呢。”
“大家”是指之前提到的那群猪吗？
“恩”凌晓凡点了点头。她得好好演给猪看。
乔逸脸上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头。她感到头上的重量，不适的抬起头。乔逸已经走开去准备即将开始的专场了。
准备了几个小时，专场终于开始了。
开场是队长张皓的讲话：“各位你们来到的是……本晚会雷声不断，危险系数很高，请大家最好坐在靠窗靠门的位子，以便在突发状况时及时逃离现场……”张皓的说话风格始终如一。
“下面先请我们新进的几个队员向大家作个自我介绍。第一个，凌晓凡。”
凌晓凡还不知道在哪里神游的时候，张皓就念到了她的名字。
她急忙走上前台说起准备好的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在眼前移动。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那是话筒。拿话筒的人只顾着低头升话筒，却没有发现话筒都快升过凌晓凡头了。
台下出现了开场以来的第一个□□，所有的观众都笑成了一片。凌晓凡也配合的苦笑了一下，一边调整着话筒架的高度，一边继续着自我的介绍。介绍说完，话筒架终于也调到了合适的位置。
后面的环节都很顺利。凌晓凡下台后就安心的看起了节目。
那些节目每一次曲艺队开会她都有幸看上一遍，都已经看到有些麻木了。但是，看到他们穿上大褂、西装站在舞台上，她仍然会随着他们的演出开怀大笑。舞台有一种能让人升华的魔力。
她在台下尽职尽责的装作疯狂小粉丝，疯狂的大笑，不停地拍手。她回想起迎新晚会时候的场景，那几个疯狂大叫乔逸名字的女生大概是艺术团的成员。
让你哭的撕心裂肺的人是你最爱的人，让你笑的没心没肺的人是最爱你的人。
如果这句话成立的话，看着灯光下的他们，凌晓凡想，那么她的人还真多。
笑声是最能感染人的力量。有很多晚上有课的同学在下课后循着笑声来到小礼堂。
礼堂的人越来越多。乔逸在这个时间点上台了。
因为要把最好的位置让给“衣食父母”，亲爱的观众们，艺术团的人都坐在最旁边的一排。
凌晓凡坐在偏台下的角落里，只能看得到台上人的侧脸。她看不完全聚光灯下那一张张脸正在做的表情，只是随着他们的说的话傻笑着。但是当乔逸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凌晓凡却在远处感受到了他所做出的每一个表情，摇头晃脑的佯装思考，眼珠一转的狡黠，酝酿损人的坏笑，诡计得逞的大笑……
每一个表情都生动的映进凌晓凡的眼睛里。这就是传说中的360度无死角吗？舞台灯光简直就是强力PS软件！连一个小小的侧脸都可以这么生动。
所以他是副团，才气是与地位是成正比的。
聚光灯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所有台下的人都仰望着聚光灯下的那一个人，随着他笑，为他鼓掌。他眼光扫到你所在的那方观众席的时候，你错觉的以为他在凝望你，心跳也因此漏了一拍，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同一个人十几分钟。
乔逸说，演员都是疯子，观众都是傻子。
快到最后一个节目的时候，礼堂的人数仍在增加。
乔逸拍了拍于洋的肩膀，说：“你随便上一个节目吧。”
于洋张大了嘴，石化在原地几秒后说：“你玩儿我呢。”
乔逸看着他淡定的笑着，一副“玩的就是你”的欠抽表情。
“土菜馆的一顿饭。”于洋握紧了手，坚定地说。
“一份双皮奶。”乔逸把演出的西服递给他。
“成交。”于洋立马接过衣服，开心的到一旁准备去了。
或许乔逸当上的副团的原因是他有钱买些吃的。而且懂得同队员还价，技术老道，一步到位，副团的不二人选。任何人都不会拒绝一个可以喂饱自己的主。有奶便是娘，有肉就是主。
几分钟之后于洋别着粉红的发卡，背着女士的包包，扭着他的小蛮腰跳上了台。
那场晚会在于洋曼妙的扭动中和一片笑声中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演出结束后，乔逸请所有人吃了一份双皮奶。凌晓凡吃着甜甜的双皮奶，心里痛哭流涕的想，跟着乔团真好！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乔团的喂奶之恩！
于是，乔逸又成功的喂养了一个人。而且，凌晓凡觉得被他喂养的滋味，挺好！
凌晓凡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躺在床上，情绪一直在高点嗨的掉不下来，舞台上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回闪。她拿过手机。
今天看到一个超级帅哥！
收件人：苏志远
曲艺队的前辈们在灯光下一个个都闪到爆！
上吧
发件人：苏志远
凌晓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情绪终于down了下来。
伤疤都还没结，自己没记性的又往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