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通。话(1 / 1)
酒足饭饱的叶盛推着任意又折返到照相馆拿冲洗的照片。一路上,任意没怎么说话,倒是叶盛絮絮叨叨地说着和谢锦霆约会的那个女人的事情,什么从初中开始就和谢锦霆是同班同学,什么两人还在一起交往过一段时间,什么现在那个前女友又想趁谢锦霆和姚映舟分手了趁虚而入云云。
有时候任意在想,要是叶盛不去当狗仔队的记者或者当电视剧编剧的话,都将会是人文社会的一大损失,不过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顿晚饭罢了,根本就不能说明些什么,但就算叶盛说的话所言非虚,就算那两个人真的破镜重圆,于她,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走到照相馆里,老板一看到他们两人就立刻从柜子里拿出了照片。叶盛和任意这样的一对搭档着实让人印象深刻,就算不出示那张□□,也能被轻易认出,老板笑的格外和蔼可亲,隐隐中又透着些许的怜悯,放佛任意即将不久于人世般:“你们来了啊。”早就习惯这样目光的任意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照片很多,厚厚一叠地装在白色的包装袋里,眉开眼笑的任意一拿到便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张,而那一张便是她和谢锦霆在外滩的合照,以绚烂的东方明珠和挺拔的高楼大厦为背景,谢锦霆搂着她,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那些光怪陆离的灯光倾斜在少年的栗发上,美得不太真实。两人距离亲密而暧昧,像是一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但是只有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任意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叶盛弯下腰来,看着任意手中的照片,不阴不阳地感叹道:“啧啧,看起来你们在上海进展很迅速么。”好在自己因为有事没去成上海,否则当电灯泡什么的真不适合他。感叹着自己篮球比赛是多么地合时宜,叶盛直起身子,推着任意走出了照相馆。
回到了医院,叶盛把任意抱到床上,又把相册拿给任意,于是任意便开始了筛选照片的过程。这么厚的照片,除了几张是两人的合照外,几乎都是谢锦霆。在夜色中抽着烟的谢锦霆,那人的眉眼笼在淡蓝的烟雾中,模糊而暧昧;在外滩慢慢行走的谢锦霆,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倒映着江畔的水光,异常妖异;拿着个皇冠发箍的谢锦霆,他抿着薄唇,看起来相当尴尬;举着皇冠灯的谢锦霆,白玉般的手指牢牢握着手柄,骨节发白。
叶盛不得不承认,任意的拍照技术真的不错,她把谢锦霆都拍的极为好看,就连作为谢锦霆的同性好友,他也难以避免地感叹要是谢锦霆是个女人的话,该多么倾国倾城。但是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被自家好友知道了——叶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么很快这里就会分离了吧。
任意垂着头摆弄着相片,叶盛因为明天一大早还有训练,便在任意的驱赶下乖乖地回了家。偌大的病房里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是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惨白的光芒。任意不喜欢这样像是死亡般的寂静,但是又享受着这样来之不易的宁静感觉。
等到她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又收拾好残局,早就是深夜,而说好要晚上联系的谢锦霆却迟迟没有打电话过来——这算是什么?自己要继续等他还是干脆睡过去?任意咬着手指,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时而当她正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电话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被吓了一跳的任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接起了电话。那人的声音隔着听筒传到任意的耳朵里,不知是否是因为电波产生了些许失真,那人的声音温柔地让任意几乎有落泪的冲动:“你睡了?”
“没有。”任意揉了揉鼻子,把床头灯调的更亮了一点,病房里的事物都投射出了巨大的阴影,任意垂下眼睫,以前看过的在医院里的灵异故事一股脑地涌进脑海。
“你…身体怎么样了?”谢锦霆犹犹豫豫地开口,放佛不小心就会揭开那人的伤口,自家班长大人似乎是相当豁达的一下,在他一颗心落地之时,听到她说出了三个字“恶化了”,谢锦霆的手一抖,几乎没拿住手机。他抿着唇看着窗外的夜色,“喂…你开玩笑吗?”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开玩笑的。”任意抓了抓头发,忽视了那人语气中带着的轻微颤抖,她扯起嘴角,故作轻松道,“所以,谢谢你那天晚上替我完成的心愿。”
其实谢锦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就算是一开始用同情心作祟来敷衍着自己的举动,但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心地善良到能够出卖自己的美色。对任意,应该是不一样的。从那时她固执地顶下了处分开始,任意这个名字的存在对他来说就代表着意义非凡。
见谢锦霆许久没有回音,任意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喂,你睡着了?”那人说“没有。”于是这通电话便又陷入了长久的令人郁结的沉闷。
倒是谢锦霆先回过神来,随便扯了个话题:“今天和我一起吃晚饭的,是我初中同学。你不要误会。”随着对方淡淡的笑声,谢锦霆才意识到这个话题有多么的不合时宜。
“恩,我知道。”任意弯起嘴角,笑的眉眼弯弯,她又事不关己地幽幽补充道,“听说是你前女友。”
谢锦霆沉默了一会,才咬牙切齿地回答:“明天训练的时候叶盛死定了。”
任意笑的更为欢腾。气氛终于又活络了起来,两人在东拉西扯了一会之后,便挂了电话。耳朵因为过长的通话变得有些发热,心情愉悦的任意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进入了新的一天,她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床上,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哭泣的声音被无限地压低,任意紧紧地捏着被角,嘴唇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