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守护猎物(1 / 1)
提要
她象猎豹一样的敏锐,发现猎物隐藏守护,步步跟踪,看准时机,一击而中,不准他人窥视越雷池一步。享用完后,丢弃一边,任其自生自灭,不会瞄其一眼。潇洒地走远。这就是猎豹,美丽神秘冷酷的猎豹。
第一节 世纪之约
一九三九年的八月十五,上午十点钟。龙素一身白色西服,手里拿着一本线装的旧书《滇南本草》,来到昆明的大观楼前,他望着长联,默默的读着。一个小叫化子把一只缺了口的破碗伸到他面前。“行行好吧。先生。”龙素看看他,摸出一个铜板,放进他碗里。“谢谢先生。”小叫化连声道谢,忙收起铜板。看见龙素手里的书,歪着头自语:“那里有个人也有这种书。”指指不远处的垃圾堆,龙素皱起眉,顺着小叫化指的方向走去。
在一大堆垃圾的朝阳面,躺着一位看不出年龄性别的人,浑身肮脏,衣不遮体,灰青的皮肤,一眼就看出是个烟鬼。龙素要走开,那人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本破旧的线装《滇南本草》。“哥。我是龙问。”书从手中滑落,人昏过去。龙素张嘴呆呆地望着他,不敢相信眼睛。
三个月后,在一个偏僻清静的小院,清瘦的龙问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脸色已经有点红润。龙素提一包熟食推门进来,反手又锁上门。“哥。”“进屋我有话说。”龙素大步走进屋里。龙问懒洋洋的起身进屋。龙素放下茶杯,示意龙问坐下。“我明天回去,这小院我已买下。”说着把一个包,推到龙问面前。“这里有三根金条,还有一套处方,我标了记号,顺着吃完,可以完全戒掉烟瘾。”龙问大惊失色。“哥,你不能丢下我,我们分开10年,好不容易才见面。带上我走吧。你岳父那麽有钱,不差我一碗饭。”“你有点志气可以吗?他的钱和我没关系。下个月,我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我要亲手接他来到这个世界。你不要来找我,来找我也不会见你。生下孩子后,我们一家就回英国了。”“哥。你太狠心了,我是你唯一的弟弟。”“我们是正负两极。父母的悲剧,我们吸取了不同的教训。你要从魔鬼身上要回幸福和财富,我要除掉魔鬼的根源。对错让时间来判决吧。我们各自按自己的心愿走下去好了,互补干扰。”“你真的不再见我?”“对。”“哥,我做错了吗?我们的父亲,被鸦片害死,母亲被卖入妓院,我们兄弟被迫卖掉分开10年。我不该讨回公道?”“不知道,你认为对就去做。”“真的不再见我?哥。”龙素犹豫的叹口气。“60年后,2000年再见一次吧。”“我们能活到那时侯吗?”“应该可以。到时我84岁,你82岁。如果真去不了,让后人去。还是8月15日,拿着各自的《滇南本草》。”“哥,你真冷血。”“冷血?我会培育出一位,比我冷血,天赋和能力高我10倍的后人。”龙素淡淡的笑了。
1993年4月1日,刘叶随着同乡王婶来到陈家大门口,王婶站在门口,后悔了。“孩子,婶子再给你找个别的工作。”说着拉刘叶往回走。“婶子,别的有这工资高吗?”刘叶抬手按响门铃,王婶苦着脸只好等开门。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夫人在等你们。”王婶敷衍应了一声,抓紧刘叶的手进门。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敞开的车库门里停一辆白色轿车。
王婶拉刘叶走进屋里,宽敞的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位四五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脸上泪水未干,嘟着小嘴生气。“陈阿姨。这就是我侄女刘叶,还不满18岁。”陈太太上下打量刘叶,个子不算低,太瘦干干扁扁的象个竹棍,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会干家务吗?”“农村来的孩子,啥都会做。她爸爸把他们从河南老家迁出来几年了,这孩子跟她爷爷在老家,去年才来。上个月,老刘为救一个喝醉的同事,被火车撞死了。她哥哥在读研究生,她在铁五中读书,只好辍学回家,又不能接班。陈阿姨,她还小,做不好的地方,您多担待。”“我不会难为她,孩子,你有什麽要求?”陈太太问刘叶。刘叶笑了。“一个月真的是400元工资?”“对。但你至少必须干够20天,干不够20天,一分钱没有。”“我要做些什么?”刘叶开心地忙问自己的工作内容。“带好丫丫,打扫这间屋子的卫生,洗衣服,外面的花草有小李做。”“啊?我一定做好。”刘叶恨不得立下保证书,怕陈太太反悔。电话响,陈太太接听后,把丫丫交给刘叶。“丫丫听姐姐的话,和姐姐在家。”小姑娘乖乖的让刘叶抱,陈太太对王婶说:“这离公车站很远,我带你过去。”王婶无奈地答应,忧心忡忡地对刘叶说:“做不了的,就不要做,记住我刚跟你说的话。”“记住啦。”刘叶笑嘻嘻地向她摆摆手。王婶欲言又止,摇头走了。陈太太打开靠大门口的一道门。“这是你的房间,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被子,抽时间铺好。”出门坐上车子走了。
刘叶关上大门,回到屋里,丫丫在放动画碟片。“丫丫,是狮子王吗?”丫丫没任何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刘叶撇撇嘴,进自己的房间铺床,安慰自己。“高工资,不是好挣的,忍耐,不和小孩子计较。”
中午,陈太太打电话要刘叶做饭和丫丫两人吃。一直到晚上21点钟,还没回来,丫丫看着动画片睡着了,小姑娘一天没和刘叶说一句话。刘叶抱起丫丫回房间,带她一起睡。
第二天,刘叶5点半起床,坐在木地板上打坐1个小时。她起身看一眼睡得香甜的丫丫,轻轻地打开房门出来。天已经亮了,活动一下身子,四处张望,看见浇花用的水龙头下,放一个大铁盆。刘叶走近看,原来泡了一盆衣服。想起自己的责任,刚来要好好表现。她弯腰伸手去捞衣服,随着水花漂起的异物让刘叶扔掉了衣服。急忙开水龙头冲洗手,四处找肥皂,找到肥皂用力地洗了几遍。甩着手上的水珠心里大骂这家人缺德。“大人还拉屎尿在衣服上,欺负人,我还是找别的事情做好了。”刘叶准备回屋拿自己的东西回家,再瞪一眼铁盆的衣服。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不由自己的转身慢慢蹲下身,对着漂浮的大便沉思良久,嘴角慢慢地绽开了笑容,眼睛发亮。站起身,戴上橡胶手套,拿把刷子,打开水龙头,边冲洗边刷。
等她洗干净,往绳子上晾晒时,看见丫丫坐在一位年轻的大胡子怀里,两人象看怪物似的看她。刘叶大大方方地对大胡子说:“叔叔你好,我叫刘叶,昨天刚来。”丫丫翻翻白眼皮,大胡子微笑点点头。“你好,我是陈平,丫丫的爸爸。小姑娘,你不怕赃吗?”“我没权力怕脏。”刘叶晒好一件上衣,门铃响,刘叶去开门。打开门,迎着阳光进来一位耀眼的阳光帅哥。“嗨!小妞。认识一下,魏剑。你叫什么名字?”刘叶心里顿时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刘叶。”“柳叶,你真是一片小树叶。”刘叶没理他,做自己的事。“陈平,好点了吗?”“好多了。你今天休息?不上班?”“我准备辞职,专心炒股。”“想好再做,别后悔。”“放心,我有谱器。她用手洗的?”“是的。”“她这么小,怎么做到?”“太穷了吧。”
月底,陈太太给刘叶一个信封,刘叶打开,看了后惊叫。“奶奶,你多给100元。”抽出一张还给陈太太,陈太太按住她的手。“你做的好,这是奖金。回家陪你妈妈过五一,过完节回来。”“谢谢奶奶。”刘叶开心地笑了。
她先到邮局汇给哥哥刘天300元,后又坐公交车回到昆明东八公里的家中。
她的母亲刘嫂已到机务段的擦车组做小工,一个月200元的工资。看母亲已站起来,接受现实,勇敢的面对,积极地生活,刘叶轻松许多。
刘嫂去上班,刘叶查了一下午资料。晚上刘叶撒娇地站在母亲床前。“妈。我想和您一块睡。”刘嫂抽一个枕头放在傍边。“恩。睡吧。”刘叶上床拱进母亲怀里。“妈,您怀里真温暖,小时候,我受了委屈,在您怀里睡一觉,就没事了。”“妞儿。找到猎物,还烦什么?”“妈。我快烦死了。”“你爷爷留下的处方,你用上不就行了。”“那处方太老旧,现在是□□,精纯度是烟土的几十倍,效果太差。我查了国内外的许多资料,没一点头绪。”“对他有没把握?不好做就放了。”“我有点舍不得,他还患有严重癫痫病,象他这种人很难碰到。妈,我怎么办?”“跟着自己的心走,妞儿,睡吧!明天就会想通的。”“妈,我不想管爷爷了,我好累,好烦。妈,我好想跳舞唱歌,不想做医生。”刘叶闻着母亲的气息喃喃自语睡着了。刘嫂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泪水无声地滑下。“我可怜的孩子,苦命的妞儿。”
第二天,刘嫂去上班,刘叶又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反而更加的烦燥。用冷水洗洗头发,头上包着毛巾,从她睡的木床下拖出一个小木箱。打开木箱,拿出那本又旧又破的线装《滇南本草》。打开取出夹在里面的一个牛皮纸信封,倒出三张照片,一叠用毛笔书写的处方。刘叶拿起照片慢慢的一张一张的看,最后,对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她终于闭上眼睛一会,认命地长长出口气。把照片和处方放进信封,夹进书里,把书放进木箱,推回床下。
挑了几本书,放进包里,帮母亲做好晚饭,桌上压一张便条和150元,揣着兜里的28元钱,背上包回她的雇主家。
她晃进门时已晚上八点多。在客厅门口便看见魏剑在原地打转;陈平躺在地上,身下汪起一片,翻着白眼,嘴里吐着白沫,臭气熏天;丫丫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巴比仙子,声音很大,大人的一切和她没任何关系。魏剑看见刘叶,无措地慌乱说:“怎回事?半天了,救护车还不来?怎么办?”“不知道。”刘叶平静地放下包,进厨房拿一个赶饺皮用的小木棍,伸手一捏陈平的下腭骨,陈平紧闭的嘴巴张开,把木棍横放在他嘴上,放开捏下腭骨的手,陈平咬住了木棍,把他的脸侧摆好。进卫生间端一盆水出来,用毛巾细心擦他吐在脸上脖子里的污物。魏剑看着刘叶动作沉稳专业,一点也不象来自农村无知村姑。“刘叶,你几岁了?”救护车刺耳的叫声传来,终于来了。
第二节 守护猎物
一星期后的一天,陈平难得在家。丫丫看动画片,刘叶擦楼梯,陈平呆在自己的房间睡觉。电话响,刘叶扔了抹布,跑去接电话。“喂!你好,请问,您找谁?”“找你。”“哥。”“还记得有哥哥。”“哥。”“回家上学去。爸不在,家由我这个长男扛,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出头。”“哦。哥,你的生活费怎办?”“我在一家德资公司找到一份兼职,一月5000元工资,用不完。前天我寄回2000元,才知道你的事,气死我了。刘家的男儿还没死完,再落魄也不能让你做佣人。”“哥,我错了。”“给我马上回家,让妈妈带你去找王叔,他会让你回校。”“我根本听不懂,学不会。”“用心点,我相信你。我们这么多朽木能读硕士博士,最差也是本科,你是爷爷的天才,怎样也得职高毕业。”“好,我去上学。”“告诉妈妈,二叔他们昨天给我汇来5000元,我今天已经汇回家,这几天注意汇款单。”“嗳。哥。我的钱收到了吗?”“收到了。谢谢小妹。让我无地自容,听话回家,你这样爷爷会从坟里爬出来杀了我们几个朽木头。”“对不起,哥,我没想到那么多。”“我知道,小妹,好好上学。”“好。”挂上电话,刘叶看着电话机发呆。丫丫拉住她的衣角摇头。刘叶笑了。“我不走,好好陪丫丫玩。”一个月,她一直带丫丫睡,见到陈太太和陈平不到10次,这个家好像只有他们俩人似的。牵着丫丫的手,让她坐回沙发上。刘叶准备接着擦楼梯,抬头看见陈平坐在楼梯上。“谁打的电话?”“不知道,打错了。”“是吗?”陈平起身回房。
转眼到了中秋节,刘叶向陈太太请了一天的假,她一边洗衣服一边计划今天的去处和兜里的钱怎么用。她不用汇钱给哥哥刘天,但每月给妈妈400元,自己留100元。现在,兜里还有40元,能买点什么?“刘叶。你哥来看你了。”听见魏剑的大嗓门,刘叶两手洗衣粉泡泡跑出来。看着眼前挺拔俊美的男人眼中的怒火,刘叶本能地想逃。“过来。”刘向冷冷地命令。刘叶往后退眼珠在转,找安全处。刘向向前跨步,刘叶急忙转身向屋里逃,刚一步,就被刘向抓进怀里。“想逃?这么瘦?保姆不好做吧。”“哥,我,我是给你倒水。”“你的房间?”“这间。”刘叶乖乖地指指自己房间,刘向拉她进屋,随手关上门。“这家伙是刘叶的哥哥吗?不象。这家伙象高傲的天鹅,刘叶象个丑小鸭。”“丑小鸭会变成天鹅,他们是一种血液。”陈平的语气里含着羡慕和魏剑一块上楼。
“跟我回家,明天一起去广州。”“我现在不能去。”“呵!保姆做上瘾了。”“为了爷爷的世纪之约,我别无选择。”“大胡子?”“对。”“几成?”“不到五成。”“这……很麻烦。需要帮忙吗?”“不用,我可以。”“我检察下子弹。没准备?”“有点。”刘向口气缓和很多,仍象个霸王。刘叶从柜子里抱出一摞书和一个笔记本。“快去做好你的事,我要带你出去。”“好。”刘向打开笔记本看,刘叶撇撇嘴,到卫生间洗没洗好的衣服。
兄妹坐在大观楼的公园里的椅子上。远远望着大观楼。“这大观楼除了一对长联,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刘叶呆望着古色古香的大观楼。“我们刘家的儿女为了它付出的太多。”“小妹。生日快乐。”刘向伸开两只手,两枚鸡蛋一只漂亮的派克钢笔。刘叶顿时眉开眼笑,全部拿走。“哥,谢谢。”“大妈让我带两枚鸡蛋。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姑娘了,胖一点,你太瘦了。”“二叔和二婶气坏了吧?我以为会派星哥来,没想到是你。”“我爸差点犯病,我妈哭了半夜,刘星要考研,他不顾一切的要来,我爸怕他带不回你没让,我来还是一样。”“我这么笨,上职高还是走后门,你们不嫌我丢脸吗?”“笑话?你是我们大家的公主。爷爷的眼光真是毒,我们任何人都做不到这一步。”“你16岁上大学,我16岁上职高还走后门。你做肯定比我好。”“这一粒做好,有什么计划?”“回老家和石头哥结婚。”“小妹。你真是志向远大。”刘向无力地抱住头。
“抱歉,打扰了。请问小姑娘,你是不是姓龙?”刘叶回头见是一位一身白色唐衫,白发白胡子的老头,站在她身边微笑地问。刘叶摇摇头站起身。“爷爷您认错人了。我姓刘。”“眼花了。抱歉。”“没关系。”刘向拉住她的手。“走啦。”刘叶向老人笑笑随刘向走开。
老人坐到他们刚离开的椅子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沉思一下,招招手。过来一位小伙子。老人低声吩咐。“跟上女孩,查清她住处。”小伙躬身退后,急步跟去。
吃过过桥米线,他们又去了金殿玩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刘向才依依不舍的与刘叶分手。临行前对刘叶说:“记住你不是一人奋战,你身后有24个哥哥支持你,做后盾。”刘叶心里暖融融的,更坚定自己的决心。
回到陈家的大门前,近21点,掏钥匙开门,门是虚掩着。她正感到奇怪,忽然从里面传来丫丫的哭叫声,推门进去。迎面从客厅出来四个小伙子,领头的腋下夹着哭叫的丫丫。“放下孩子。”刘叶伸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他们站住,对眼前的瘦小姑娘感到奇怪。“你是谁?”“他家的保姆。”“姐姐。姐姐。”丫丫喊出声音,刘叶震惊地望着丫丫,丫丫哭喊着向她伸双手。“让开,小保姆。陈平借我们老大10万块,输光了到期不还,拿他女儿抵债。”“放下小孩。”“滚开啦。”头儿不耐烦的用另一只手扒拉刘叶一下,自己却感到膝关节和肘关节先后一麻,反应过来,人已躺在地上,手中的小姑娘正坐在屋里的沙发上。
“丫丫。有我在,别怕。”刘叶放好丫丫,走到门外,平静的看着他们。“谁欠账找谁,把他抬走,和小孩无关。”用下巴指指躺在地上抽搐嘴里往外吐着白沫的陈平。头儿被同伴扶起来,他感到四肢酸软无力,靠着勉强站住。“小姑娘,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对不起啦。”“这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我不报警,一起上吧,你们伤了,请自理。我倒下,小孩你们带走。来吧。”她的声音不高,淡淡的有一丝兴奋,没拉任何姿式,抱胸站那,很平静,眼睛却异常明亮。四人靠在一起,犹豫不前,他们刚才都没看清是怎回事,就丢了人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小伙子,对头儿耳语一下,站开。头儿向刘叶哈哈笑道。“误会,告辞了。陈平醒了,让他尽快把帐结了。”带手下要走。刘叶失望地撇下嘴。“留包药,让他一块结。”头儿看一眼小伙。“好好。”取出一个纸包,放在花台边,和手下快步向外走,还细心的把大门带上。刘叶过去拿起纸包,放在鼻尖闻闻,进了屋内。
丫丫惊恐地扑过来,抱住刘叶的双腿。“姐姐。”声音发抖。“丫丫真棒,你话讲地好清楚。”“啊?是啊!”丫丫一脸眼泪鼻涕的笑了,忘记了害怕,沉浸在又能说话的喜悦中。刘叶拿纸帮她擦干净小脸。“丫丫我们救爸爸好吗?”“可是?好!”丫丫并不相信她。“去,在我放书的地方,有个白色的铁盒和小玻璃瓶拿来。”“好。”丫丫跑进她俩的房间。刘叶把纸包放在电视柜上,进厨房拿赶饺皮用的小木棍,把陈平的嘴巴撑开,脸侧放好,利于他淌污物,又把他的脸和脖子擦干净。“看姐姐怎么救你爸爸,想学吗?”“想。”“不要向任何人说,这是我两个的秘密。”“拉勾。”大小两个手指勾在一起,俩人都笑了。
刘叶打开丫丫拿来的小铁盒,选出短长不一十几根毫针,从玻璃瓶挑出一个酒精球,擦一擦针身,她一边给穴位消毒,一边沉稳快捷的扎进去。百会,哑门,鸠尾,神门,间使,筋缩……手中的针扎完了,刘叶又行一遍针,陈平停止抽搐吐污水。刘叶拿掉木棍,把他的嘴边擦干净,端起水盆对丫丫说:“看好他别动,我去洗手。”丫丫点头,对那些银针好奇不已。
陈平长长□□一声,睁开眼,要转身,丫丫忙按住。“爸爸别动,后面有针。”“丫丫。你……”“姐姐给你扎好多针。姐姐。”“醒了?”“谢谢。”“不用。”刘叶蹲下身,把哑门的针先起了,接着,顺着百会,鸠尾……一口气起完针。“谢谢。”陈平衷心的道谢。刘叶笑笑,用酒精给针具消毒,放进铁盒,拿起玻璃瓶。“丫丫,你会讲话了?他们放了你?”“姐姐抢回来的,姐姐好厉害。”丫丫摇头晃脑的比划。刘叶向她挤挤眼,丫丫忙捂住嘴,后又咯咯地笑起来。“洗洗睡觉了。”牵着丫丫对陈平说:“叔叔,这有包药,你明天把药钱和赌帐一起结了。”说完,带丫丫回房间。
陈平望着紧闭的房门,忘记自己躺在大小便中的尴尬处境,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又躺了一刻钟,爬起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电话。“喂。她终于出手了。”“怎样?”一个男中音。“比预想的好。我有希望了。半个小时后来接我,把本金和利息带上,还清泉哥。”“是。”陈平挂上电话,走进卫生间。
送丫丫上幼儿园后,刘叶买了半斤米线,半斤韭菜,在菜市场门口买个包子,回陈家。“又要洗屎尿衣服,还是先把包子吃了,要不,又一天吃不下东西。”她边走边吃包子,回到家时还有一半,打开门,看见小李在浇花,车子停在车库。晾衣服的绳子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是陈平昨天穿的衣服。刘叶微笑向小李打招呼。“叔叔你好。”“你好。”小李笑笑。
客厅坐着三个人,陈太太,一中年男人和剃净胡须的陈平。“奶奶。”“回来了。坐。”陈太太慈祥的含笑对刘叶说。陈平把菜接过去,拿进厨房。刘叶在陈太太身边坐下。“谢谢你孩子,救了他们父女,丫丫会讲话了?”“是。”“你柜子里的那些外国书,你看得懂吗?”“我没用买菜钱买书,那是我在旧书市场买的旧书,是我的钱买的。”陈平笑了,坐在她身边。“小傻瓜,喝口水。”递给她一杯凉茶。刘叶接过喝下半杯,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嘴里,又喝下一口水。“我是他的爸爸。很感谢你见义勇为,我有一句不该问的话,你有这么好的本事,为何做保姆?”“你相信我?也许,昨天我只是侥幸。”“平儿的病能治愈吗?你有几成把握?”“我尽力吧,不到三成。”“这么低。”“是。叔叔,你敢试试吗?”“我?我现在,一分是人九分是鬼。你敢伸手,我有什么不敢。”陈平对刘叶信心十足。陈太太担忧地说。“你不能再高点把握?”“不能,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你放大胆的施展你的能力,不能好,我不怪你。若出现奇迹,我能痊愈的话,付你100万诊金。”“我做证人。”陈先生助阵。刘叶笑了,伸出手。“一言为定。”陈平与她击掌。“一言为定。”“我只要你自己挣的钱。”“我会自己挣到100万。”陈平的眼神深沉有小簇亮光。“从今天开始治病吧,我再请个保姆做家务。”“奶奶,不用啦,没多少事情。叔叔的事自己打理就行了。”“那好吧,再给你加一倍工资。”“真的?太好了。您不怕我是个小骗子?”“我巴不得你是个骗子。”
11点左右,陈平和刘叶骑着自行车出门了。陈太太让他们坐车,刘叶不坐要骑单车。陈平跟她大药店进,小诊所钻,连菜市场进了两三个,很多药店,刘叶才买一两味药,有时刘叶抓起要的药看看闻闻又还回去。这种采购法还只能骑单车。“小丫头,你怎知道这么多中药店?我这个本地人都不知道。”“我用半年时间做准备,就干这个。”刘叶淡淡说。陈平心里很是感动,对她的敬业精神五体投地。
终于买齐了,两人瘫坐在饮店里的椅子里,看看身边的一大堆药包,刘叶说。“还差杆秤就齐了。”“明天再买。”“不行。”刘叶抬头,小姐送来果汁,她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二。“我再要一杯。”陈平抬手。“小姐,再来杯果汁。”刘叶对他憨憨的笑了。“谢谢叔叔。”陈平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小傻瓜。”刘叶含着吸管傻笑。“吓!我以为是谁?陈家少爷的眼光变了,喜欢这种乡下孩子。”“与你无关。”陈平冷冷地回她。刘叶抬起眼皮,一位美的让人目瞪口呆的美女人,目光刻薄恶毒地瞪着自己。看自己一身铁五中的职高校服,她忽然甜蜜蜜的抓住陈平的手问。“你认识这个老女人吗?”陈平微笑摇头。“不认识。”“你说谁是老女人?”刘叶甩开陈平的手。“都怪你,偷吃也找个年轻的呀,连老太太都找,气死啦。”刘叶的声音很高,很甜脆。很多人往这边看。“谁是老太太?”女人的脸绿了,眼睛冒火。陈平坐到刘叶身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她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宝贝,来喝口水消消气。”“恩。”刘叶嘟着嘴喝口果汁。女人扬手打刘叶,陈平抓住她的手。“滚,滚开。”“你,你好,你等着。”她踉跄的跑开。
看那女人出了大门。“回你位去。”“小丫头。”陈平坐到原位。“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前妻。”“她真漂亮,比七婶还美。你舍得离了?”“她原在宣威的洋场煤矿做幼儿园老师,结婚后,我父亲利用关系把她调到昆明烟厂。丫丫半岁,我们离婚,她又有了新目标。”“我也在利用你哦。”“利用我?我还有用?”“你的病,你的毒瘾。用你做试验品,向不可能的事挑战,你不生气?”“我能荣幸成为你的试验品,当然生气。”陈平的眼睛笑了。“我想让你变成一只雄鹰飞到天空,看看阳光下的世界。成功几率是零,我需要你要全力配合我,可能有成功的希望。”“我真能飞起来?我们成功了,我娶你如何?”“我有未婚夫。你飞起来那天,就是我离开的日子,以后你我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为什么?”“我不想触动这张黑色的大网,从上面偷出条毒虫是我的极限。”陈平理解地点点头,他从刘叶的眼中看到18岁的女孩不该有的沧桑超尘。胸腔里一阵揪心的痛。“这是经过怎样磨练出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