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那天第一次请笔仙之前,到底是谁提议的呢?"来请笔仙吧!"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但是谁说的呢?绝对不是我,也不是磊。因为我们连怎么请都不知道,只是听说过而已。那声音似乎也不是女孩子的声音?不,应该说,很难说到底有没有声音。
"来请笔仙吧!"那声音充满了诱惑。
也许,是一句在我们心里的话,实际上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有种将想到的一切告诉磊的冲动,才猛然想起磊已经不在了。而且,也许是永远的不在了。
忽然间我后悔起来,后悔自己的醉生梦死,自暴自弃。要是一直和磊两人一起努力,不见得就没有办法解决这纠缠在我们身边的恶魔。想到磊一次次厄运下仍然镇定和自信的眼光,想到他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再想到他看到我时每一眼无奈苦涩的笑容,我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我好恨我自己!
这种感觉,甚至在丽离开我时我都没有过。现在我才明白这个朋友对我的重要,可惜,晚了。
也许,我真的该死!
爸,妈。现在是第七个星期五,离我们第一次请笔仙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如果磊的预测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一切都将有个结局。如果有什么不幸的后果,那么,爸妈,请你们原谅我这个不肖的儿子,你们二位自己好好珍重吧。
这个星期我没有出门一步,也没有再喝一口酒。我反复将磊留给我的那张纸读了无数遍,直到现在我能背得为止。我也虔诚地遵守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和给我的每一点建议。我用这个星期以来的六天时间写下了这篇长长的家书,告诉你们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星期以来,我每天都拨磊的手机数十次,每次都是关机状态。但我现在依然不死心,我热切地盼望着他能忽然推门而入,用那种自信冷静的眼光瞪我两眼,再调侃两句玩笑。是的,我做梦都在等着着一刻的到来。这种感觉甚至比我思念丽还要重得多。这种感觉,甚至抵消了我心中的恐惧。
是的,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恐惧了。
阴风又来了。带着血腥味的阴风慢慢地潜入了房间,团团围在我的周围,我觉得自己的双手和死人一样冰凉,和那天我抱着的那个女鬼一样的冰凉。
一股股死亡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开来,那是尸臭。不过现在我却不觉得臭了,因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是焚尸炉里的味道,也和我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不,那就是从我衣服上发出的吧。我将手放在鼻前一嗅,哦,原来我身上现在也有这种味道了。
屋外又在刮着大风,刮得大树杀杀颤抖,刮得房屋呜呜伸咛。门口的风铃声又响了。磊曾说他扔垃圾桶的,但不知哪一天,它又忽然自动出现了。风铃在尖锐狰狞地笑着,喏喏,听,声音是这样的:"咯咯咯咯……"窗户"砰"的一声自动打开了,半透明的窗帘随着刮进来的大风狂乱地飞舞着,我看见有两个身影在窗帘后面晃动。一个粗壮,一个苗条,那是一男一女吧。他们在朝我慢慢地走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风更大了。带着腥味的风贯穿着整个房间。
磊缓步走了进来,正象我期盼地一样,他看着我笑了。我也笑了。因为我看见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我好久没有见到的表情,那是轻松,那是解脱。
磊向我努努嘴。哦,是的,他在叫我把这封信快快写完。是的,该完了,该结束了。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此致
敬礼
你们的儿子
2002年3月1日
-----全文完-----
说两句,顺便回回大家的跟贴:没有想到大家对这个故事那么捧场,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在此谢谢大家.这个故事开始构思于今年一月份,动笔是四月的事,但真正起源是在去年.我真的情过笔仙.当时的情景大概和文中第一次请笔仙差不多.笔真的可以在纸上自己画圈,那个在自己手中的笔自动画圈的感觉很不好.以后的事情也真的很是邪门.文中所提到的爆胎,猫叫声,车灯自动亮起又熄灭都是真正发生的事情.我无法解释.当时住的那个地方很潮,衣服有味,当然只是霉气,和尸臭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剩下的事情都是虚构出来的了.写这个故事,主要还是为了纪念那次经历.为什么纪念我已经写到正文中了,这里就不多说了.尽管经历了些很邪门的事,我还是不信鬼神.看了一些朋友对笔仙的解释,没有看懂,希望有朋友能更详细的说说.以后我想我会对鬼神更尊重一些吧.这篇文章以家书的形式写,大约是因为比较独特,能够增加吸引力,忽然一念就开始写了.事实上写的过程中我几次想放弃这种形式,因为它严重影响了整个故事的流畅,甚至迫使我改变早已想好的结局.同时家书的形式也局限了出场人物.通篇四万字,只有五个人物出现,这并不是什么很正常的现象吧?我有几次犹豫,以第三人称写,增加人物和情节,将它拉长改写为个长篇也许效果还更好.但我还是这样写了,因为我比较懒,写好的东西就不去改了:)
在我看来(下)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好恐怖的东西了.如果大家留意的话想必可以看到推理小说的影子.事实上确实如此,我个人比较爱好推理小说,而且受日本分格推理派影响很大,如横沟正史的十大名著,版龄东人的等等.不过想来大家不好此道,也就懒得打字了:)
再次感谢大家.
阴谋彩票小僧注:该文原发表与tuili.com侦探推理门户网站的论坛,未经作者允许不得随意转载!——对不起还没有经过作者同意,不过我会尽快同作者联系.
听好了,我要给你们讲讲去年夏天我的那段经历。这件事情和现在正热火朝天的彩票有点关系,不,应该说是很有关系。
我不知道你们买不买彩票。我可是从来不买的。但我研究过中头彩的概率——和现在天上掉下来一颗流星把你砸成肉酱的可能性不相上下。你当然可以说买了总有那么点希望可以留给自己,那我问你,你怎么不随时戴顶钢盔在头上以备不测?
需要事先申明,我要说的这件事情有点荒诞,精彩却未必。什么?你问是不是真的?
呵,这年头连爹妈都有假的,还有什么定是真的?真是屁话!不听就快出去,别瞎捣蛋。
那天,唔,那天我就像现在这样半躺着,一边抽闷烟,一边看着糜飞和一帮女孩子在我肚皮上跳来跳去……你听不懂了?好罢,谁叫我对智商不如我的一向有爱心,让我们把开始时间提早些须罢。那天我就像现在这样半躺着,一边用嘴接着往天上扔的爆米花,一边看电视——这是我生活的主要内容,我每天都是在电视机前度过的。事实上电视并没有爆米花来得精彩,我耐着性子观摩一群穿着廉价西服的四眼正在某个频道里热烈的讨论有钱会不会幸福这个狗屁问题。
有钱当然是好事,比如说我。爷爷死后留给我的一些遗产虽然不会多得让人发抖,但也足够支持我将吃爆米花和看电视的生活方式延续到22世纪——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的话。我和表兄糜飞用遗产的一部分买下了现在的房子,不,应该说,是我的遗产,因为爷爷根本不喜欢糜飞,一分钱也没留给他,这老头子倒也做得绝。不过我没有看见过糜飞对此表示出任何的不满的。房子倒是不错,问题是这是糜飞自己去找的,我还没见过原来的房主,一个叫linna的女子,他就把合同签了,而且还和linna勾搭上了。不过这么说有点不公平,应该是糜飞去勾搭人家,因为总是他打电话给linna,而linna从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一次也没有。
不管怎样两人起码已用电话勾搭了100个小时,几乎把电话打爆了。这让我很他妈腻烦。我从来没见过linna,也没听过她的声音,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关心糜飞小小的爱情故事。事实上自从搬到这里以后我就没有任何兴趣关心任何事情。所以有钱也不能完全算作好事。(我他妈的在说些什么?)"别这样吃,"糜飞冲了进来。他一向是精力旺盛,躁动不安,"会弄脏地板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环保了?"我对他这种说教语气反感得很。
"幸好我们不是向linna租的房子,否则她看到又会学苍蝇叫了,说不定会加我们的房租。" "原来linna是只苍蝇,你每天不是听她叫得挺起劲的么?" "放屁!"他说完迫不及待的伸来比鞋底还黑的爪子,把剩下的爆米花全部塞进他的大嘴里。
"你才从哪个部落回来,酋长?快给我滚进去冲个凉罢!"糜飞不情愿的嘟嚷了一声,最后还是进去冲凉了。我于是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正好撞见那群天才把他们的狗屁题目扯到王宝森有没有钱这个更加狗屁的话题。"真他妈的愚蠢,"我想,"都是一群猪!"于是我换了个屏道,看见一位仁兄用紫色的公文包将头挡住,在几个警察的护送下正离开警局。
画外音说道:"……尽管警方怀疑此君涉嫌彩票奖金遗失,但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所以不得不放人……"这是个什么狗屁世界!统统是些废话。不过幸好我不买彩票,所以我不会有电视中那些围观彩民的愤怒。当然其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就好象你在赌场上把所有的钱输个精光后发现那个赢家在出老千对付下一只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