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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被刻意制造的,原本还人声鼎沸的餐厅,顷刻间变得空落落的。
小逾咧着小嘴,乐滋滋地坐在顾文静旁边,她手脚利落地抓拍了一张帅哥美女图,当个宝贝似地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轻轻无奈地看着她,小逾这人,性格开放不说,做事也大大咧咧的。待大家都落座后,轻轻才开始环视这家所谓高档的餐厅:四面陈设很细致,壁纸绘着复古花纹,衬有一种浓郁的咖啡色。整个餐厅以中心地板的清水芙蓉向外拓宽,那清雅的芙蓉就如真的一般掩在中央。水纹扩散,一圈一圈,待涟漪波动到轻轻脚下时,她在惊觉这地板竟是用玻璃打造而成。隐隐的,还能察觉到脚底晕开的细纹。不难看出,这家餐厅的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水晶灯的色彩时不时的变幻着,轻轻摇曳着杯中的葡萄酒,看着它浸过的地方在灯光的投射下显现妖艳的颜色。周胥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轻轻的侧脸极美,长而浓密的睫毛犹如煽动的天使的翅膀,象牙色的皮肤衬得唇色极为粉嫩,柔软的弯眉下掩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在周胥看来,苏婉的眼睛也是如此,俨如天鹅般,偶一流盼,也是如此甜美。
轻轻天生对酒有着莫名的爱好,她抿了抿杯中酒,柔顺丝滑,丰富的层次感,唇齿间的甘甜渐渐化开。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82年的拉菲。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出产的葡萄酒啊~轻轻顿时看见杯中沉甸甸的满是钞票,这种正品饶是爱酒如斯的自己也只尝过一次。四字:价格不菲。
她小心地放下酒杯,有些喘不过气来,毫无疑问,在场的气氛是压抑的。
齐诺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座椅中,一只手环过轻轻的肩膀搭在她身后的扶手上,另一首拿捏着透明的高脚杯,或轻或缓地摇晃。抬手欲品,善变的灯光下,他的神色忽明忽暗。她看着他的下颚微微抬起,葡萄酒如一股涓涓细水顺着杯身流入他的薄唇,颈下精致的锁骨仿佛受到那酒艳色的侵染,愈发的性感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的贵气也就算了,连喝酒的样子也好看的紧。相较来看,周胥便低了一个层次,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一般局促不安。
优雅的钢琴伴奏在台阶上尽情演奏的女孩手中倾泻而下,杨紫虽然和轻轻同岁,但轻轻硬是无法称之为女人。大概是受到她的孩子般纯净笑容所感染……杨紫的手指跳跃着在钢琴上飞舞,一个尾音,终了,她微微一笑,整了整略带褶皱的裙摆。
轻轻习惯性地撩起笑容,语气里满是赞赏:“弹的真好。”
杨紫看向齐诺,却见他依旧慵懒地坐着,丝毫没有任何表示。又转过头来对着何轻轻客气地笑:“过奖了。”
周胥边说边鼓掌:“没想到你从法国回来,不但画工有所长进,音乐细胞也增进不少啊!”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悬在墙上的画,对着何轻轻说:“那幅是杨紫作为开幕礼赠给这家餐厅的作品,不错吧?”
轻轻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那幅画下挥洒自如的姿态,万马奔腾,一番壮丽。但其身旁的另一幅名为“流光”的作品却真实地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幅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的写意画,少年墨色纷飞的柔发,白色微皱的衬衫。若从取色的角度来看,“流光”所呈现的远没有“骏马”来的立体,但往往是这种缺失的立体感让这幅画中的少年层次提高了许多。不难看出,“流光”的著作水平远远高于杨紫。
轻轻的眼神在画的右下方微微一顿,她的身子微前倾,清晰地看见被刻上去的四个英文字母:Zoey。
“Zoey?”她情不自禁地脱口。
“那是苏婉的作品。”周胥的声音中揉杂了浓浓的哀愁,他的手指在有些水汽的茶几上写下了“Zoey”。
顾文静凑上前去,狐疑地盯着英文字母看了片刻,忽然惊觉:“你们所说的苏婉不会就是Zoey吧?”
看着周胥点头的动作,小逾艰难地咽下了刚入嘴的菜,顾文静则当下立即揉了揉太阳穴。轻轻疑惑:“Zoey是谁?”
小逾看着轻轻,恨铁不成钢:“孺子不可教也啊!连Zoey都不知道,天才音乐家,5岁就会弹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那么难的曲子都能被她弹奏得炉火纯青!”
顾文静打岔:“何止啊!人家音乐天才,画画也是天才。”
周胥说:“她很刻苦,喜欢琢磨别人从来不曾涉及的领域。因为担心成绩不好,整日整夜地自学,10岁的时候就学了高数。苏婉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懂生活,也是最会运用生活的女孩,无所不会。她的样子,眉角和轻轻你的真的完全一样。”
轻轻平静地倾听着,殊不知齐诺原本阖上的眸睁了开来,疏疏懒懒地侧了个身,眼眸清透,似在观察她的表情。
杨紫说:“可惜她的英语逊色一筹。”
顾文静笑道:“那轻轻肯定不可能是苏婉了,轻轻的英语是所有科目中最强的,比电脑技术还过关。”
周胥又摇了摇头,不赞同杨紫刚才所说:“苏婉的英语很棒,但是因为想接近齐诺哥,才时不时地让他来教自己。”
轻轻抬眸看了看齐诺,却惊异地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双目一如往日般漆黑,似有千思万绪。两人对视了几秒,齐诺便移开了视线。
“那齐诺和苏婉是什么关系?”小逾不忘八卦。
“是……”周胥迟疑,看了眼齐诺,发现他又合上了眼睛,嘴角撩起清清冷冷的弧度,顿时又把话咽了下去。倒是杨紫,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她扫了一眼轻轻,又看向小逾:“苏婉喜欢师兄,师兄也喜欢苏婉。”她注意到齐诺神情并未因为她的话语作过多改变,继续道,“可是苏婉11岁去参加钢琴演奏时,她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而她却失踪了。”
“啊……”小逾发出了诧异的语调。
轻轻眉头紧了紧,假装喝酒,余光瞟向齐诺,他搭在她身后的手指紧了紧。
“喝酒喝酒。”小逾端起了酒杯,双手叉腰,豪迈的样子让忧郁的气氛退了些,“轻轻上去弹了一曲子,缓缓气氛。”
“你会钢琴?”杨紫和周胥看向何轻轻,一副深究的模样,与此同时,齐诺也侧过脸来。
轻轻摆了摆手,赶紧解释:“我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何轻轻你就装吧。”顾文静也不知道偷喝了几杯,脸颊微红,有些语无伦次,“她的音乐细胞也奇好,别人弹了一遍的曲子就记得了。”
哪有这么神奇!轻轻抗议,自己会的只有《小夜曲》啊!
顾文静眼睛微眯,明眸善睐:“何轻轻,你肯定会说自己只会《小夜曲》吧~哈哈,姐姐还不了解你,因为徐景言爱好钢琴,教你那首曲子,你怕回忆初恋,才一直没有碰钢琴的。是不是?”她身子一下子扑到轻轻身上,轻轻勉强扶住她,怪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才没有……”顾文静俯下身子,心疼:“徐景言有什么好?卿少有什么好!不都是男人嘛?”她越说越激动,索性抱住轻轻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