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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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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人完全没有自己预想的坚强。自以为无坚不摧,但是当暴风雨一次又一次的来袭,当命运的荡涤成为驱不散的海雾,人们才发现,自己早被侵蚀得体无完肤。太多的重量,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巨大的电视屏幕不停地切换着镜头,光芒闪烁在关靖颀的瞳仁里,他慢慢地咀嚼着苹果,用遥控器一圈一圈地切换着频道。苹果似乎是他的钟爱,只要他有空他似乎都在吃,好像永远也吃不腻。厨房的水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依琴收拾着碗筷,手上沾着水和油渍。

依然走过去熟稔地挽起袖子推了推依琴说:“我来吧。”

依琴看着依然一张始终有些别扭的脸摇了摇头:“你要是不想干就别干,拉着一张脸让别人看着像什么?”

“你在干活我却闲着,那更不像话吧?”依然低着头,每个字都用着一样的音调。

“我谢谢你的孝心。你要是真的心里有我,也有你哥的话,和那个小痞子断干净倒是正经。哎?你们断了吧?”

依然停住想该怎么回答,要她撒谎,这有些不舒服。可是说实话,免不了又要让依琴生气。正犹豫着,客厅传来关靖颀的声音:“琴姨,我的校服收在哪里了?”

“没在柜子里吗?”依琴答应着走出去。

依然回过头,正看见关靖颀在朝自己眨眼睛——他是在替自己解围。依然愣了一下 ,旋即兀自一笑——也对,学生都是天生喜欢八卦,她和岳离的事情偶尔也会是他们的谈资,所以关靖颀知道,也并不奇怪。

依然的手接着哗哗流下来的水,被冲得痒痒的。

关靖颀坐在客厅里微微一笑。修丽坐过来拍了拍他的腿:“儿子,别看了,学习去吧。”

“噢……”关靖颀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动作比老头子还慢。他眼睛突然一转笑起来:“我先去帮依然刷碗吧。”

“你去干什么?”

“都是同学,人家在干活我却去学习多不好。”关靖颀说着已经跑到了厨房门口。

“哎……你个臭小子……”修丽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帮你吧。”关靖颀敲了敲水池的边缘。

依然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确定他家里到底有多少盘子供他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呵呵,也是哈。”关靖颀搔了搔头,“我从小到大还没刷过碗呢。”

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也就没答言。关靖颀又凑过来:“喂,你和琴姨刚刚在说什么?”

依然转过头看着他:“你不是听见了才把我妈叫出去的吗?”

“我没听见啊。”关靖颀摇着头,“我就是看她脸色不太好。”

依然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把空碗收起来出去了。

关靖颀张了张口,有些泄气地撅了撅嘴巴。

秋天似乎快要到了末尾,漫天的落叶纷纷扬扬地掉下来。一季又一季的青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过去,这让依然有的时候觉得惶恐。

依然推着自行车走在学校门口的短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形形□□的表情愣愣地站着,不知道他们的生活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喂,走啦,发什么呆?”

依然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荆晓涵一阵风一样地跑过去,在跳上公交车之前对她妩媚一笑。

依然动了动嘴角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能轻轻笑一下。她推着自行车转过街角,喧闹的街在远处的背后沸腾着。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两只手狠狠地握住,同时腰间横上一个硬东西,尖角刺得她有些痛。

她低下头,看见两个男人T恤的下摆,和腰间横过来的一把尖刀。

“别出声,跟我走!”其中一个恶狠狠地说。

“你是谁?”依然呼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

“你跟我走就对了,别废话!”

关靖颀坐在车里突然看见后视镜里依然和几个陌生人的脸。他迟疑了一下叫住司机:“停车。”

他从车上下来看着依然和那几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头然后对连漪说:“你先自己回家,我去办点事。”——他一看就知道那些人不是善类。

连漪看着关靖颀一张严肃的脸不由自主有些慌,因为这种表情很少在他脸上出现,她紧张地看着关靖颀,声音很小问:“怎么了?”她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又问,“出什么事了?”

“别问那么多了,先回去。王伯伯,开车吧。”说完小跑着转过了街角。如果让连漪知道,连漪是不会让他去的,她向来胆子很小。

连漪看着关靖颀的背影紧张地皱了皱眉,她从小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所以尽管很担心但还是听关靖颀的话战战兢兢地说:“那……先开车吧……”

依然被扭着走在稍微偏僻些的后街,肩膀被掐得有些疼,她带着些厌恶动了动肩膀向后转头说:“你们把那把刀拿走吧,你们好几个人,我跑不了。你们以为别人看不见其实谁都能看见,这样没等把我绑到地方,有多管闲事的报了警便宜的只是我。”

后面传来一声冷笑:“呵,你别打歪主意,像你说的,你跑不了,别自己找麻烦。”

“我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庙,你们肯定是因为岳离吧?都已经盯上我了我跑了你们不还是会再抓我,早晚都得和你们走,我没必要那么麻烦。”

“呵,你倒不傻。”后面的人笑着。

后腰上的刀被慢慢移了下去。依然继续被推着往前走,直到一片被拆毁的楼房前,在七拐八拐了很久之后,她被狠狠地丢到一片废墟之中。

成堆的瓦砾散发着一股破碎的混凝土的味道,依然有些不耐烦的动了动背后的手腕,上面死死地缠着的胶带让她很不舒服。她看着眼前几个互相喷云吐雾地说着脏话的人随意地把头低着歪向一边,并不紧张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几个人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她一没有钱二没有仇家,绑架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只会是因为岳离。这些人只是绑着她,就说明不是要用她报复,而是想要岳离来,那她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其中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扔下手的烟头朝她走过来,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问:“岳离呢?”

依然突然有些轻松了,甚至有些想笑。这个问题已经证明她是对的,除了岳离,她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一般,这只能是因为岳离,也只有为了岳离她会甘愿这样。

依然甩开被他捏疼的下巴摇了摇头声音不高不低:“不知道。”

“你骗鬼啊?你不知道谁知道?”

依然再一次甩开他的时候下巴已经有些红了:“不信就算了。”

鹰钩鼻嗤笑一声:“你他妈最好老实点,我这儿这么多壮得像牛一样的小伙子,做了你难道是难事吗?”

依然还等没说话,旁边一个人拉了拉鹰钩鼻小声说:“不行啊海洋,,咱们要是现在碰她不和岳离一样了吗?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

“废话你以为我傻啊,我吓唬吓唬她罢了。不过……”他停住一笑,“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说着在依然脸上摸了一把。

依然皱着眉头躲避,万万没想到的是,关靖颀突然大叫大嚷地从后面跳了进来,他隔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看鹰钩鼻动手动脚以为要出事就跑了出来——“哎,你要干什么?”

“你谁啊?”鹰钩鼻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我是她同学。她……怎么惹你们了?”关靖颀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很害怕。

这次依然反而有些紧张,因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关靖颀有个三长两短关家无疑会和她还有她妈妈没完的。她盯着关靖颀焦急地说:“走啊……走啊!”

“看都看见了,怎么可能把你扔在这儿不管啊?”

“你别幼稚了,走啊,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依然还是有些觉得他自以为是。

“不可能。”关靖颀斩钉截铁。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啊。”依然有些急了,似乎有一点担心,又害怕关靖颀越帮越忙,无论是什么,她都希望关靖颀快点离开。

鹰钩鼻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关靖颀,又看了看依然说:“岳离啊岳离,他有本事给别人带绿帽子,没想到自己戴的也挺结实的。”

依然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对关靖颀挑高了声音:“走啊!”

关靖颀这次终于有点不高兴了,他看着依然有点生气的口气:“依然,你不像是不知好歹的人啊。”

“……现在知道了。知道了就走啊!”

关靖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刚要转身鹰钩鼻叫住了他:“站住。臭小子,在这儿等着我把事办完再走。”

“他不会乱说话。”依然转向关靖颀,“你赶快走,别多管闲事给我添乱。快走!”她又看向鹰钩鼻说,“他家你们惹不起的,你看他那一身行头就该知道,别给自己找麻烦。他不过一时心血来潮多管闲事,没那个义务去帮我搬救兵,也没那个胆子,他哪见过这阵仗。你们就让他走吧。”

关靖颀脸色发黑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依然看着关靖颀的背影,有一丝轻松,又有一丝隐隐的内疚。她把头转回来,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他们好像有些等得不耐烦,正在忙着打电话和互相询问。

“找到岳离没有啊?”

“手机关机了,正找呢。”

“找乔羽问了没有?”

“也关机。”

“妈的。”鹰钩鼻小声骂了一句然后说,“给荆晓涵打电话让她找岳离。告诉岳离,他他妈要是再不来,别怪我一报还一报了。”

依然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岳离是跑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关靖颀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因为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忍不住胸口发闷。但走了几步又想万一依然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荆晓涵站在黑夜里拿着手机大声的吼:“你们他妈也算是男人?我最瞧不起你们这样,有本事去打啊!单挑啊!打得天灵盖开花我算你们爷们儿我佩服你们,谁给打死了我给你们看一辈子的坟,拿个女人说什么事儿啊?算什么本事?”还没等她说完,对方只说了一句“别废话了有这时间赶快让岳离来接人吧”就挂断了。

荆晓涵拿着手机又担心又着急又愤怒让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爆炸了。

而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乔羽正和岳离等着火车进站。

岳离握着乔羽给他买的火车票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甘愿地说:“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事了一样,我为什么要躲?海洋是柳薇什么人啊那么护着她?自己出来玩儿又玩儿不起,怎么海洋也跟着她犯迷糊?”

乔羽讪讪地笑了一下:“哎,管他呢,先躲躲再说。”

岳离还要说什么乔羽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乔羽看了看上面荆晓涵的来电显示接起来:“喂,老婆啊……”

“知不知道岳离在哪?”

乔羽看了看旁边的岳离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啊,怎么了?”

候车室的广播播报着车次变更,他听到听筒里一片空白之后荆晓涵急促的声音:“火车站?你们在火车站?”荆晓涵迅速挑高声音说,“乔羽你个王八蛋,你今天敢让岳离走我他妈和你拼命!”紧随着的,是电话断线突兀的声音。

乔羽有些不安地拿手机收起来,岳离奇怪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事儿。”乔羽摇了摇头,有些焦躁地看着候车室里的大屏幕小声嘀咕,“这车怎么还不来啊?”

又过了一会儿乔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推岳离说:“太慢了,我们干脆去坐客车吧。”

“为什么啊?”

“走吧走吧。”乔羽正推搡着岳离,荆晓涵在远处一边左右寻找着一边大声喊,“岳离!岳离!岳离你在哪儿呢?”她眼光看向这边,然后飞奔了过来。

“岳离,不能走,是男人你今天就不能走!”

岳离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乔羽冲过去捂住荆晓涵的嘴巴:“你闭嘴!你护着你姐妹我也得护着我兄弟!”

荆晓涵用力甩开乔羽的手盯着他:“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对依然动手是不是?知道你还让他走!”

乔羽没说话把脸别到一边,同时荆晓涵看到岳离迅速变白的脸,他拉住荆晓涵的胳膊:“你刚才说什么?”

荆晓涵站直了理了理头发说:“我只说三句话岳离。一,海洋为了找你扣下了依然。二,你要是走了,把她一个人放在他们那儿会怎么样你自己想。三,你现在要走我绝对不拦你,请。”

岳离觉得头上嗡的一声响,他瞪了乔羽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岳离!”乔羽在背后叫他,但他连头都没回。乔羽狠狠掐住荆晓涵的胳膊:“荆晓涵!”

“怎么!”荆晓涵甩开乔羽恶狠狠地看回去,“觉得你兄弟特傻是吧?是不是有一天我被找你寻仇的人扣下来你肯定不管我死活自己先溜了算!”

“……”

依然坐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手背在后面被胶带死死地缠着,时间太久手腕已经有些发痒。风吹过来有点冷,她抖了一下偏过头,外面的天很黑,距离这座被拆的面目全非的楼房很远的地方路灯亮起来。她动了动喉咙,心里想依琴一定急得要命。

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过来看见黑夜中岳离的轮廓。

他们彼此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岳离朝海洋走过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我来了,放人。”

海洋干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傻吗?放了她你跑了,我哪儿找你去?等咱们两个的事说明白了,我自然就放人了。”

“我到底哪惹你了?”岳离有些生气了声音高起来。

“装傻是吧?你搞到我女朋友头上,还问我怎么了?你出来混这点规矩不懂吗?”海洋的声音像是一把针,刺进依然的耳膜,心脏也跟着密密麻麻地痛起来。

“你女朋友?”岳离看了依然一眼声音小下去,“你说的是……”

“柳蔷。”

这个答案是出乎岳离意料的,他无话可说,只能认栽。海洋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你先玩儿了我老婆,后涮了我小姨子,这事儿,用得着说道说道吧?”

“我不知道你和柳蔷……”岳离笑笑,“算了,这事儿是我坏了规矩。但是柳薇是她自己玩儿不起,这事儿我不认。”他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你想怎么样我随你,但是依然你给我放了。”他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声说,“我已经够对不起她了,就别让我更对不起她了。”

海洋嘴角微微一翘:“别在这儿跟我玩煽情,要怎么样,全凭我心情。”说完一拳打在岳离脸上。

依然把脸别过去,海洋打完一拳后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心领神会,其中几个朝岳离围了上去,还有两个,向依然走了过来。依然看他们的表情知道他们是两个便宜都想占,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别过来!”她在此起彼伏的打斗声中喊了一句,回头看了看身后断裂的水泥桩里刺出的生了锈的钢筋把身子向后仰下去:“你们再过来,我就躺下去。”

面前两个人的脸突然被人踢开,等依然再抬头已经被岳离抱在怀里。

“这样太不仁义了吧?”岳离看着他们,吐字清晰,沉稳有力。

依然的侧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可以听见他因为打斗加快的心跳。依然看着他黑色夹衣上纹理分明的褶皱,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眼泪,像是被大雾迷了眼。

他在尽力地保护她,可她需要保护的原因,也是他。

岳离的拳脚和他们的身体之间发出沉闷的响声,依然被推在混乱的外围,就在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岳离很快就会没体力了的时候,窗外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迅速靠过来,所有人,包括岳离和依然都吃惊地愣在原地——是警车。

“岳离!”岳离循声看见海洋一双愤怒的如同烧起火的眼睛,“你他妈做事真是够地道!好,你等着!走!”

岳离看着他们的背影追了几步想解释不是自己报的警,但他心里知道解释也没用,在这里的是他的女朋友,他来了不过十几分钟警察就到了,说不是他报的警谁也不会信。不过对他来讲倒也无所谓,反正仇已经结下了,也不在乎再结一根梁子。

他回身揽过依然的肩膀,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二楼靠着墙边蹲下来,透过已经拆卸的窗户隔着楼梯的缝隙看下去,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左顾右盼。

他转过去轻轻捂住依然的嘴巴小声说:“先别出声,警察要是看见有人可能要问东问西反倒麻烦。”他向下看了看确定警察听不到又转回来小声说:“是你报的警吗?”

依然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一个方向,从岳离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说:“我鸿雁传书给派出所吗?”

依然听得出这是依然不高兴甚至有些难过的口气,他当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然后他注意到依然手上缠着的胶带急忙拉过依然倒吸了一口气迅速把胶带解下来:“他们想死啊!”依然听到他口气里咬牙切齿的味道。

依然鼻子有些发酸,岳离喜欢她,这点她并不怀疑。可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只有这些,其实并不够。

依然正忍着不哭,听见下面有人一遍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她转过身,看见关靖颀一张无比焦急的脸,他一遍一遍地叫着她,乞求警察不要走,最后警察表示先让他回去确定人真的还没有平安再联系他们他才离开。

依然觉得喉咙堵得格外难受,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遇到有人地给自己一块手帕的感觉。其实从一开始她也知道关靖颀并不是逞强,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转回来靠到墙上小声地自言自语:“回来干什么,神经病,骂都骂不走。”可就在她这么说的时候,一颗眼泪狠狠砸到她的手背上。

岳离看着她的脸心里的感觉变得很复杂,喜怒哀乐对于他和依然都不是那么容易表露的情绪,可是现在依然哭了。他恨自己让依然陷入险境,让依然为另一个人而感动。对依然好,他不想输给任何人。

“他是谁啊?”岳离问。

“什么意思?”依然斜着眼睛看着他,岳离不确定她眼睛里的光芒究竟是埋怨还是愤怒。

岳离急忙一笑声音很轻:“好了,不说这个。”他不想和依然之间闹一点不愉快。

依然站起来,很平和的口气,但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她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怀疑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岳离急忙解释,但又止住,他想依然还是需要给她一个理由发泄的,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他坐到地上,脚伸向前面,轻轻叹了口气:“不吵架可以吗?好了,是我不对。”

依然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然后突然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跟我走。”

整座城市被灯火笼罩着,岳离被依然拉着走上楼梯,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依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依然拉他来的地方,居然是他的家。

依然站在门边口气斩钉截铁:“开门!”

岳离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拿出了钥匙。刚开锁依然就先撞开门走了进去,岳离随后跟了进来,当他关上门打开灯转身的时候,他的喉咙因为错愕突然一紧。

依然背对着他站着,把衣服脱了下来。她一面的肩膀□□出来,在灯光下曝出一片惨白。岳离冲过去按住依然的手,衣服撕扯着绊在她的胳膊上将她捆住,他扳过她的身体按在怀里呼吸粗重地扑在她的脸上低吼:“你干什么!”

“你不是怀疑我吗?”依然挣扎了一下但无奈两只手腕被他控制得牢牢的不能动弹,“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给你了,我和那些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这个不一样?你既然怀疑,要不要来检验一下,验一验我……”

岳离狠狠捂住的依然的嘴巴,她后面的话呜的一声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岳离看着她的眼睛,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所有的强势霸道最后都会软弱地投降。他叹了口气,把依然抱向自己的胸膛,别过脸不看她把她的衣服从手臂间扯上来裹住她的身体。依然可以听见他喉结上下翻滚的声音,他又叹了口气用手抚摸着依然的头发柔声说:“你和她们不一样的不是这个,我对你和对她们也不一样,你明明知道,何必这么气我?”他低下头浅吻她的额角声音还是轻得似乎都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玻璃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岳离感觉胸膛上一片滚烫的温度,他知道,依然哭了。

路灯昏暗的光芒,像是要熄灭的样子蜿蜒在街的转角。车水马龙的繁忙擦身而过,变成一股凉凉的风。岳离看着依然不动声色的侧脸,秋天晚上的冷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他握住依然冻凉的手,同样冰冷的温度传到依然的手上,她没有甩开,同样,也没有回握。岳离看着她苍白的脸,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东西,他喜欢依然这种冷淡的性格,可有时他也恨她这种性格,开心也不说,难过也不说,只有一张淡然的脸,成为永远的保护色。一如依然对他也是这样,她爱他和同龄男孩子的与众不同,喜欢他已脱稚气的思维和处事,可她也恨他这超越了年龄的现实,因为那有时候会变成伤害自己的利刃。他们在不断升级的矛盾中相爱,越爱越矛盾,但还是在矛盾中越来越深爱彼此。

依然走到楼下,踩着孤零零的影子。到了这个时候,即使难过,她也依旧不舍。岳离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她有足够的理由和他闹,和他吵,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被一群地痞绑到一个连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而原因,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别的女人得罪了人。这样伤害她却依旧舍不得放开绑住她,是不是太自私?他向前跑了几步从后面抱住依然,依然也没动,让她抱着。她爱他,所以什么都会原谅,可就是因为太爱,所以会在乎,所以不可能不难过,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感受着背后岳离的心跳,心像是一团被揉坏的纸,皱皱巴巴的拧在一起。

“对不起。其实我比谁,都舍不得你……”他知道道歉没有用,但是没有把握的承诺,他绝对不会做,因为如果做了承诺却无法实现,那无异于欺骗,那远比伤害,让他更加不能容忍。

依然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身体一抖,她转过去紧紧抱住岳离,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出来,声音从岳离的肩膀上发出来,她说:“为什么我喜欢上的偏偏是你呢?”

岳离一个人站在路灯下,脚下踩着一片模糊的影子。他反复想着依然刚才的话——为什么我爱上的偏偏是你呢。这种无可奈何,这种无能为力,因他而起,而最了解这种感受的,也同样是他,因为,他也一样,这种疑问,他也有过,在每一次想起岳楠,在太多次的午夜梦回。只是他很清楚,即使痛苦,他也依旧在因为拥有依然而幸福。

依然走上楼梯,抹干净睫毛上的眼泪敲门进去。依琴正抱着孩子在客厅转来转去哄着,看见依然进来的时候却并不是依然想象中的心急火燎,而是非常平静甚至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怎么才回来?录个成绩这么久?”

“啊!回来啦?看没看见我多少分?”依然正疑惑着,关靖颀跳了出来,依然看着他不停对自己挤着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依然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厨房。

水流击在岳离刚刚握过的掌心,溅起一些小小的水花。依然眼睛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泪水。她吸了吸鼻子,心里像是撒上了一层苦涩的盐。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依然用力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然后看关靖颀探进头来,他鬼鬼祟祟看了看外面进来尽量拉低声音说:“你没事吧,我后来回去找过你,可你不在那儿了。你怎么样?我怕琴姨着急没敢告诉她编了个谎说你帮老师录成绩去了。刚想再找个借口溜出去。你没出什么事吧?”关靖颀越说越激动握住依然的胳膊。

依然有些尴尬挣脱他,轻轻笑了一下说:“没事。”说完向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来,回头看着关靖颀很认真地说:“谢谢你。”

关靖颀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很开心地笑了,像小孩子一样。这是依然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他年轻的面孔,绽放着夹杂着青草与阳光的气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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