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1 / 1）

第二天，太阳并没有出来，天空呈现的是一片灰色。

子默和向梦先去探访了文轩楼下那间画店的老头子，其实他也并不是很老，只是皱纹多了些，眼神似乎仍然带着丧子之痛，而那幅雨中女郎的画作则被老头子扔作一边，沾满了灰法。待子默用清水擦干净玻璃框后，猛然发现，这个雨中女郎和自己梦见的那个黑衣女郎是一样的。

“她好漂亮啊”，即使这是向梦小声地嘀咕，但还是被子默听到了，急忙把向梦拉出了画店，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是一幅带着魔力的画作，文轩就是这样被卷进去的，他可不想再失去向梦，况且他知道向梦的内心还是比较脆弱，这样的人是很容易受到心理暗示，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就像是刚才，那是一个扭曲的女郎，按照正常人的审美观，她是不漂亮的。

“年青人，这是我儿子留给我的，他说如果他死了，就在这个交给面善的人，我本来想交给警察，但是我看他们的样子很凶恶，不面善，不好，但我觉得你很面善，所以我交给你了”，老头子说完，便把一张信封交给了子默。

子默忙忙表示谢意，然后便把信封放在一个很是隐蔽的口袋里。

那个铁门依旧没有关，子默和向梦进去了。子默还特留意了一眼那床，然后回忆着梦境，打开那床旁边的抽屉，果然，有几本日记本，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子默便把这几本日记偷偷地藏在怀里。

不是他不相信向梦，而是向梦的行为实在让子默不得不怀疑了。今天她居然在头发上夹了一个蝴蝶结，子默记得以前向梦说过她不喜欢戴蝴蝶结的，就算是反常，在这个时候反常，也不得不让子默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向梦。

“啊”，向梦大叫了一声后，便扑向子默的怀里。

“怎么了？”，子默问道。

“有老鼠”，向梦慢慢用手指了指墙角。

可子默往那里看过去，根本什么都没有，故作轻松地问道，“向梦，还记得我们是在哪里第一次见面的吗？”

“在一间西餐厅啊，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没什么，我有点忘了，当时，我好像还带了一扎玫瑰来的”。

“嗯，是啊，红玫瑰，很香”。

其实，那一次会面，子默根本没有带玫瑰，他再次打量着这个女孩，越看越不像向梦，倒是像另外一个人，一个长得和向梦一模一样的女孩。突然之间，子默像是想到了什么，这让他想起文轩说起的那个人——如芬。

在文轩的公寓里，除了发现几本日记外，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他们只好选择回到天水市，就在离开文轩公寓楼的那一刻，那个老头子突然把子默拉到一边，小声耳语道，“我看那个女的，也不面善啊”。而子默只是笑笑了之，顺便还给了老人家几百块作为生活费。

他们回到天水市后。家里因文轩的死，向梦死活不肯回去，子默只好在旅馆住宿几天了。

夜，听到向梦洗澡的流水声，子默才拿出那几本日记。

一页一页地翻着。

也只是匆匆阅览。

突然，子默翻到了文轩在大学时期的日记，上面写有关于子默的字眼。

2006年5月3日哼，真不知道子默这家伙搞什么鬼，大概是中邪了，居然整天跟空气在说话。

2006年5月5日看来子默需要医生，一个大活人，竟然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在逛街、吃东西、聊天，甚至还说介绍给我认识，我以为是玩什么游戏，就附和他一下，没想到，他来认真的。

2006年12月7日子默太离谱，居然说我抢了他女朋友，我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2010年8月25日这么久没见子默，他还想着那个不存在的女孩，我不忍心伤害他，就撒谎她已经得了癌症去世了，我真希望子默可以忘掉她。

…………

子默顿时觉得头顶上像压着千斤重的东西，晕晕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女孩真的是不存在的？这不可能啊！子默的大脑瞬时闪过无数个画面，以前自己和那个女孩逛街、吃饭，难道都是假的？难道所有人都在骗我？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些小小的细节。

怪不得每个人都不会主动和那个女孩打招呼，而是匆匆走过。怪不得每当我介绍完那个女孩后，他们总是在背后偷笑。刹那间，他也想起以前老师们隐藏的那忧伤的眼神。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向梦已经穿着睡衣出来了，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子默怒瞪着向梦，扑了上去，把向梦按倒在地上，向梦还不及叫唤，便被子默死死在掐住脖子，使得向梦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是叫唤了。

“对，你也是假的！你们全都是假的，你也不是向梦，快说，向梦在哪？！快说！”

“好，你不说是吧，那我就毁灭你！”

…………

笛笛——警车声响起，围观人群渐多。

“喂，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有一个女人死了，是被掐死的”。

“那凶手呢？抓住没有啊？”

“我看应该没有，不然凶手早就被带走了。”

…………

子默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不敢相信，竟然亲手把自己最爱的向梦杀死了，而且还是活活掐死的，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还带有麻麻的感觉，似乎是刚才向梦挣扎时弄的。

其实，他早该意识到自己有着严重的幻想症。

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此时，子默正高高在站在自家的阳台上，轻轻地闭上眼，身体飘浮在空中，嘭的一声，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像流水般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