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梦（1 / 1）

夜晚，文轩和子默开始夜谈了，文轩感觉子默懂得催眠术，因为自己和他谈话过后，都感觉很是疲倦，头脑晕晕的。而子默的问话也极其简单，多是问些自己与如芬的生活之事，文轩想不明白如芬失踪与这些可恶的梦有什么关系，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只好相信子默了。

“文轩，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梦见如芬多少次了？”

“五次”。

“你梦见如芬，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变化吗？”

“能”。

“你梦见如芬，能看清她的容貌吗？”

“能”。

……

其实，在正常的梦里，根本不可能看清梦中人的模样，只是一团模糊而已，至于醒来后却能肯定地说看清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只是在他醒后的一个幻想。

同样，梦都是残缺的，并不存在所谓的长梦，因为每个梦的片断之间，不存在连接，而是相互独立，除非是人自身的意识把这些片断硬生生地连接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子默和向梦都是早出晚归，空留文轩一人在家，按照子默的说法，他是出去帮自己调查，至于为什么不让文轩跟着去，子默的解释是他自己调查比较方便，文轩倒是觉得他在说慌，更像是有什么事故意隐瞒着他。

“子默，最近调查得怎么样了？”文轩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还好，没什么发现”，子默紧接着转移话题，“在这里生活得还好吧？”

“嗯，很好，我想，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调查吧”。

“不用了，没这个必要！”子默说完便回房去了。

“有什么的，或许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文轩继续要求道。

“不行，你帮不上忙的”，子默断然回绝。

“难道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文轩，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离开”，子默说完便愤愤地回房去了。

每当文轩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子默总是拿“离开”来要挟言文轩。可文轩不会擅罢干休的，他选择了偷偷地跟着去。

而向梦每次都是在子默出去前就匆匆离开，显然是在故意逃避文轩，或是怕子默走了，自己没有了安全感，但是文轩更相信是这个向梦害怕被他问出个什么端倪来，所以才会害怕他。

又是一个雨天，浓浓的黑云，笼罩着整个天空，似乎在慢慢下沉，压力剧增，呼吸都觉得沉重多了，文轩站在阳台上，仰望着这个随时就会掉下来似的天空。远处飘来了古老的钟声，即使是在混沌的空气中微微震动了13下，但文轩觉得大地都会跟着颤抖，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地破碎，像脆弱的玻璃那样，幻化为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消失在空中，而文轩自己已从高处坠下，坠到那个无底的洞。

而这个洞底，像是张大的嘴，准备吃掉文轩这个美味的盘子餐。

啊——待文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绿色的沙发上，向梦就坐在对面，她给文轩倒去一杯温水，说道，“又做梦了吧？喝杯水吧，清醒一下，别想那么多了。”

文轩接过水杯，一阵暖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向梦，越看越像如芬，尤其是刚才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如芬的模样，还有如芬那温柔可人。

向梦见文轩死死看着她，便借故回房休息了。

“文轩，请你自重点，她是我的女朋友”，子默看穿了文轩的心思，瞪了文轩一眼。

文轩欲言却止，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不得不忍让。

而文轩的梦，不仅越来越濒繁，更是越来越长。有时，他的梦能让时间渡过一天，这令文轩更加在害怕，这意味着死亡的到来，随着做梦的时间不断加长，总有一天，他不会再醒来，而是永远困在梦里，不得寻出路。

即使是他刻意不去睡觉，也会不知从何处梦醒，接着又不知从何处入梦，不断重复，更令他无法控制的是，他梦到如芬的次数越来越多，这让他的心更是绞痛。

昏暗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似乎要脱离本体般，流移于墙上。

“文轩，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板机”，子默说道。

“板机？什么是板机？”文轩一脸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拿来验梦的一个判断动作，用来判断自己是否在梦中，这样就容易避免再发生一些可怕的事”。

“你的意思是……”。

“梦始终是梦，梦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只是一个片断，一般人在梦里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很容易从梦中醒来，而一些在梦里有意识的人，就像你，除非巨大的刺激，例如自杀，否则是很难醒来的”，子默稍作停顿，接着道，“但是你必须知道什么时候该‘自杀’，让自己醒来，这就需要板机”。

“像我上次那样，用刀刮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还有些更简单的方法，比如说捏鼻，如果捏鼻还有呼吸，说明你在梦里，这时可以考虑自杀了，还有，最好不要用掐自己的肉，它会骗人的”。

文轩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子默从文轩的桌子旁边捡到一个东西，“是玉佩饰吗？”

“这是如芬送给我，怎么会在你那里？”文轩一把夺了过去，仔细地爱抚着这个玉佩饰。

文轩依旧还清晰地记得，这是上年如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是在一个浪漫的海滩上，海风习习，如芬的黑发随风飘飞，空气中散着她的发香，就在此时，如芬便把这个玉佩饰亲手送给文轩。

“玉佩饰？”子默死死地盯着这个玉佩饰，心里像是嘀咕着什么，忽然之间，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