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在春天埋下一个男人,秋天就能收获一堆男人。(1 / 1)
我想我应该是想你了,不然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想要敲开那张虚掩着的门。
我想我应该是想你了,不然不会落寞地站在一角看着你盛开得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我想我应该是想你了,不然不会独自走在香樟气味弥漫的街道就像你在身旁一样温暖
秋日,阳光散乱的午后。阳光懒懒地洒在苏言格微微泛黄的头发上。白纱的窗帘被风舞动的妩媚婀娜,她眼神停留在盛满清水的玻璃杯里,正发傻,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短信:“7点半,唱响KTV!”
她收起手机,一阵蹙眉,每次活动后,体育部的哥们都要跑出去狂欢,算是不成文的习惯。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做东的都是莫犁,虽说他是篮球队队长,但是也没理由总要他掏钱。她硬是塞钱给他,他却嬉皮笑脸道:“你要是我老婆,这钱就归你掏!”大伙一阵起哄,她也只能收了回去。
“哦,佳人有约了。”柳水红低着脑袋,凑近苏言格的手机,一头酒红色的卷毛晃了起来,笑得暧昧。
“我们谈公事。”苏言格赶紧收起手机,故作镇静,眼睛竟无意识地眨巴起来。
“什么公事需要KTV去谈啊!我说你就从了人家吧!他也不容易,都追你追了两年!”
哦,已经两年了,一转眼她已经大三了,他们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见面了,这两年,两个人都会刻意回避一些人,一些地方,甚至于放长假的时候,若是得知他回了,她就不回家,就这样硬生生地割断一些必要的联系。明明知道是在一个城市,却装作他在天涯海角一般。
柳水红叹了口气,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你就别想着岑一深了,你和他要真能有什么,早就有了。他来H大都一年多了,一年时间够你们俩结婚生孩子了。你自己又不敢主动找人家,干耗着,你又何必呢?”
苏言格喝了口水,冰冷刺骨,把心都淋得冰凉冰凉的。是啊,既然已经狠心决定要遗忘,为什么始终下不了决心重新开始呢?她不是洒脱吗?她不是冷血吗?现在就是需要洒脱冷血的时候了。
她别开眼透过清亮的玻璃看向浅蓝色的天际。飞机因为遥远而只剩苍白的躯影,从云和风里掠过。过去发生的事情,阳光灿烂的夏天,单眼皮小眼睛的男孩,一切一切,都像水一样从她的指间流走,变成一种叫做岁月的东西.
她要慢慢学会微笑着摊开空空的掌心。
苏言格一边听歌,一边和萧伯雷他们猜骰子。她心绪不宁,也没有认真跟他们计较,几局下来,输赢参半,几杯酒入喉,不免有点犯晕,真不该空腹喝酒。
熟悉的旋律响起来,苏言格抬头望过去,忽然有人大声喊着,“莫犁,莫犁,莫犁……”接着,大家哄笑着,莫犁被几个人推到大屏幕前面。一哥们把话筒往他手里一塞,说:“就这首了,私奔到月球。”
苏言格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次“私奔”,属于她和岑一深的私奔到月球,她把玻璃杯贴至唇边,却忘了喝下,愣不敢往那边看。
莫犁看了看苏言格,道:“这是情歌对唱。”
萧伯雷见状,识趣地把她抛弃了,推她一把,急忙道:“格格姐,别玩了,赶紧上!”
那群哥们更是惟恐天下不乱,大声嚷嚷起来,她无奈地接过话筒,朝莫犁笑了笑。莫犁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姐们放心,哥哥的歌喉不是盖的,张学友都得靠边站!不会给你丢人的。”
苏言格毫不客气地一把卸下他的手,扯出一丝微笑,不是怕丢人,是怕伤心。
灯光恍惚,思绪嘲杂,些许迷离,些许伤感。
“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七□□,我们私奔到月球。让双脚去腾空,让我们去感受,那无忧的真空,那月色纯真的感动。
当你说,太聪明往往还是会寂寞,我笑着,倾听孤单终结後的静寞。看月亮,像夜空的瞳孔,静静凝视你我,和我们闹嚷的星球。”
她凝神细唱,仿佛每一个字都牵扯着心跳,带来微微的疼痛。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酸涩涌到喉咙口,她站起身,却觉得脚下浮软。她有些仓皇,推门而出,扶着墙就是一阵狂吐,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这时候,眼前递过来一块素蓝的手帕,她心里一阵紧缩,抬头看去,是莫犁。她不禁自嘲,不要以为世界上有洁癖的人只有岑一深一个。她直起身,挥挥手,示意不需要。错了一次,她不再也不敢伸手去碰了。她无力地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拔河,一刻也不消停,互不认输,直至她头晕目眩。
正好隔壁包厢的门打开了,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走了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会留下彩虹泪光。他走了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爱飞翔。”
莫犁说:“LYDIA的开场时候的独白,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不明白什么意思,甚至连是哪国的语言都不知道。
“意思是,因着所有的挫折,终于我明白,那最美丽的花朵,是为自己而盛开的。” 他有一道温和如初春流泉的好听音色,不疾不徐,温润斯文,让另一端焦燥的心情无由地被抚平。
她抬起头,惊讶着看着他,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当初选择医学院,是因为你讨厌医生,医生冷冰冰的,完全没有血性。多么自相矛盾的理由,那却是你第一次说得那么感伤,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肯定心里埋着一个人呢!”
苏言格不得不承认,遇到一个人,是一种缘分,而遇到一个懂你如斯的人,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因为,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她眼神暗淡了下来,她讨厌医生,却甘愿当医生折磨自己,因为,医生这个词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叫“一深”。
见她满脸哀伤,莫犁又嬉皮笑脸蹲在她面前,抬起头看着她,半开玩笑道:“你说你是不是病态?你说你这样会不会成为滞销产品?实在不行,咱们自产自销,不祸害别人了!”
苏言格扑哧一笑,推开他那张抽风的嘴脸,心里却忍不住想,若真是跟莫犁在一起,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