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小夕(1 / 1)
快到中午了,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校了,我寝室的七个舍友也都来了。她们各自铺床,一个也不言语。学校怕同学们因为床铺发生争执,因此把各人名贴到各自的床上。如此一来,明目张胆的抢铺现象杜绝了,但偷换名牌的现象又破土而出。
我受不了寂寞,便向一人发问:“你是哪儿来的?”
“友谊中学。”那人冷漠地回答,像从《幻城》上来的人一样,冷的像冰刺都刺不动。
这时,晴天一声狼嚎打破沉寂:“哎,不对,昨天我已经来看过了,这个下铺应该是我,上铺才是你。你换号了!”她身材非常苗条,打扮的有点不太像个高中生,透过唇彩与眼影能看出来,她其实并不漂亮。她指着一个高高胖胖的女生发出质问。
高胖女生说:“我没换,下铺就是我的。”
“你怎么不讲理呢,我昨天下午明明来看过的!”
大家看两个人拉开激的架势,终于上前劝阻,纷纷说着,住三年呢,别一来就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这是废话。
这时,有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出来说:“好了,别吵了。我的是下铺,我和你换。”
苗条女生一看此景,便安分下来,找了个台阶下,指着高胖女生说:“便宜你了。”又回头对娇小女生一通千恩万谢。小女生就成为了我的上铺。我心里真挺佩服她的,这人真不错,不贪小便宜,现在的独生子女什么事都是斤斤计较,宁肯损人千万利益,不委屈自己一丝一毫。我问小女生:“你叫什么?”
“秦苑夕。”女生甜甜的一笑。我这才仔细看,她的五官并不漂亮但集体力量大,加在一起就好看多了。她长着一张娃娃脸,留着整齐的短发,脸上有点婴儿肥,显得很可爱,“叫我小夕就行了。”
她说:“我家就在县城里,不是农村的,我可能也不会在学校常住。学习紧的时候就住学校,有时间就住家里。所以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铺位让出去了。”
她是外向型的很阳光的女孩,所以我们很快就混熟了。我们一直是朋友。当多年以后,用一句似乎有点矫情的诗来形容叫“曾经沧海难为水”时,那天的场面就像电影一样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
这时的同学三三两两地吃饭去了。我和小夕一起去办好饭卡,然后一起去吃饭。天下食堂一般黑,我们看到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的场景:一位师傅用刚刚擦完桌子的抹布将洒在柜台上的饭抹回勺中,重新与大锅中的饭菜团聚,再出售给刚刚来吃饭的孩子们。
我和小夕互视一眼,毛骨悚然,她吐吐舌头,我叹口气:“离家的孩子。”
学校时间抓的非常紧,把海绵里的水分子都挤出来了。上午刚到,下午就开课了。
刚到教室时我吓了一跳,原以为闹哄哄的教室安静无比,同学们都在埋头苦读。我定睛一看,有的在温习初中的英语,有的在预习新功课,极少数在看作文书。我真没想到高中生还有看这种作文书的,庸俗的题材,空洞的文字。我定睛一看,呦,这不是刚才那个抢床位的高细女生嘛!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一句话:“怎么还看这么小儿科的书?”她抬起头,用细长的眼睛瞪了我一眼,不过倒不是我想象中的白眼球远大于黑眼球,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迷惑。我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在空白的大脑里寻找话语来弥补,最后终于找到这么几个字:“你叫什么?”“安文。”“那你看不看这个,”我扬了扬手中海岩的《平淡生活》,说“比那种书好看百倍!”安文看一眼,又埋头进作文书里,说,“我爸妈从小不让我看课外书,再说,看这些东西容易中毒,人会变的神经兮兮的。”我无语凝噎,这是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呀,80后的末班车了怎么跟封建老太似的,算了,鸡同鸭讲,我还是自己看吧,我自己孤芳自赏地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