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胡洋！〔海晴转身，面朝静，她扳过静，让两人面对面。〕静，你知道吗？当年揭发徐晓丹和易铁同居的，是胡洋。她暗恋郑文轩。这事还是文轩跟我说的。难以置信吧？更难置信的是，胡洋被一个50多岁的老头包养了大半年，分手的时候，那老头给她安排了一份有编制的教师工作。她现在在湖南一个中学做老师。”

“天！这太不可思意了！我们都小看胡洋了。”静惊讶万分。

“是啊，就胡洋那种长相，要啥没啥，居然也能混上二奶的级别，真是太不可思意了。不过，她不靠这种潜规则，怎么可能混上有编制的工作？”

静默认。海晴的头发有面包的香味，静说：真想吃一口。海晴拔了一根头发，让静吃。姐妹俩说笑到很晚。

第81节

第33回雪祭

第二天，海晴带静和予辉一起去海边玩。这次，静漫步沙滩，观望大海的心情，和上次的不同了。每个人的人生，也许都有一场迷藏的梦，它充满离奇和遗憾。但，时光会替你赎回谜底，而当你发现了真相，震惊的程度却慢慢地削弱了。时光是慈悲的，它能赋予悲伤的人，遗忘的能力，和宽恕的心胸，就像这无边的沧海，它容纳每一簇溪流的缠绵，也能平息流年大起大落的爱情波澜。

静和予辉在青岛玩了5天。这年腊月初六，静和予辉一起踏上了为姑姑扫墓的行程。他们来到一个村子。老村长听说是喻兰的侄女来扫墓，赶忙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老村长看到静，不由地惊叹，静和喻兰长的如此相似。东北的冬天黑的早，老村长招呼静和予辉上炕吃饭唠嗑。

老村长说：“喻兰当年来黑龙江插队做知青，是知青点里最俊的姑娘，喜欢她的小伙子也多。当时一个地皮流氓也看上了喻兰，他仗着他老爹有权，经常欺负喻兰。一次，他拿刀子把喻兰棉袄的扣子全划了，喻兰姑娘拼了命跑了。他们那些畜生，把着招工表格和生产队革委会的大印，威逼利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黄花闺女。喻兰后来怀孕了。知青主任审讯她。她宁死没说，和谁有了孩子。一个十七八岁的闺女，没结婚就有了孩儿子，是很丢人的事情，又何况在文革时期。喻兰受到了其他女知青的嫌弃，不让她上炕睡觉，怕脏了她们通铺。喻兰在一个大雪夜偷跑出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大雪埋了大半截身体。”

“喻兰被冻死了？”予辉遗憾地问了一句。

“我想她是在雪地里走累了，又怀了孕，晕过去了，没有醒过来。”

“我姑姑真是被流氓强暴了，才怀孕的？”静急迫地问。

“我们也一直以为，是那个无赖欺负了喻兰。没想到，几年之后，一个叫萧山的小伙子，找到村里几个好伙计，给喻兰迁了坟，葬在了我们村。每年逢喻兰的忌日，他会提前几天来扫墓。每年他还给我汇钱，让我帮着打扫喻兰的墓。在我们村，喻兰的墓是最体面的，得亏萧山一直照料着。有一回，我们在一起喝酒，他说了实话。”村长喝一口酒，缓了一口气。

“他和喻兰姑娘恋爱过。喻兰受不了流氓的欺负，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和萧山有了夫妻之实。喻兰怀孕以后，怕耽误萧山的前程，就抵死没说孩子的爹是谁。她为了萧山，牺牲了自己，真是了不起的姑娘啊！萧山38岁的时候，才结婚。这几年，他身体不行了，不能来了，还经常打电话来问问我的情况，问问坟的情况。”

静沉默了，默默喝了一盅酒。

村子里天籁无声。只有窗外漫天飘落的雪花，在浅唱低吟。

静一晚没睡着，她的思绪潜伏到了人生的深处。

第二天，按照老村长的指引，静和予辉一起去给姑姑上坟。村里一片白雪皑皑。雪厚地能漫过静的靴子。予辉牵着静，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往前走。快走到坟地的时候，两人站住了。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男子，正手捧一束鲜花，放在姑姑的坟前。

予辉惊奇地喊到：哥。

静望着正泰。刹那间，她眼眶里奔出泪水，她总是这样，喜欢流泪，泼地出，收不住。

这是一个隆冬腊月，不是开花的季节。但因为她的眼泪，所有的花都开了，所有的日子都被延长，变成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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