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鲁莽自污（1 / 1）
平静安宁的生活度过了十几天，韩彧霆没有去看过那十个美女，因为韩彧霆知道现在她们必然在假死状态。而且现在她们都是身无寸缕的安静的躺在床上，任药力将她们身体的经脉筋骨皮肤肌肉便的更加强韧。虽然这个时候去看看她们，她们也不会知道，那几个丫鬟也不敢说什么，但是韩彧霆说过不会去就自然不会进去。隔两天，韩彧霆就让丫鬟回报一次情况，虽然千篇一律，虽然在韩彧霆的意料之中，但是这总是必要的。
倒是距离她们不远的那个房间，韩彧霆倒是偶尔会进去看看。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检查一下他们的状况也属正常。可是安静平和的日子，总是会被一些事情打乱，正在韩彧霆想着如何卸去身上那些让自己感觉有些不安的光环的时候，一个不算怎么合适的机会来了。
镇国公府的一个护卫在丰水县骑马踩了农户的庄家，这个农户什么也没有想就告了官。这个官就是京城周边的一个县官，名叫周前程。刚正不阿，但是碰上了五王府的人也觉得为难，因此周前程就连夜赶往五王府求见，守门的一看是县令级别的人就要赶走，但是这个周前程就在外面大声喊：“下官周前程有事请教五王千岁！还请王爷赐见！”这个时候孩子们还在练武，现在女孩子们也回来了，一起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辽西双煞和五个女将继续保护皇宫。事有凑巧正好大总管梁修身和三总管钱宝刚回来，还没有进门就看见周前程在喊，于是问明白之后就把周前程带着去见韩彧霆。
自从司马玉堂、钱宝和王华龙来到镇国公府之后就不打算往回走，三个人让自己的总管看着生意，自己带着孩子在镇国公府逍遥。韩彧霆也不撵，一来他们本来就是自己的总管，二来他们在这显得家里不那么空，最重要的是钱宝三人总是能给自己找一大堆的事情来干，一来二去也就顺理成章的留下了。
韩彧霆听说有个县令来见自己，而且还是两个总管带来的，于是就出来见见。
周前程很是平静的给韩彧霆跪下行礼：“下官给王爷磕头，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韩彧霆很是平和的说道：“起来回话。”
“下官不敢逾制！”
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如此表现，韩彧霆也就不再强求，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周前程，是丰水县令。”
“找我何事？”
“下官有事请教。”
“讲！”
“是！镇国公府有一个护卫在下官的治下骑马踩踏了庄稼，下官想问问如何处理。”
韩彧霆一听，这不就是自污的好机会吗，于是就说：“现在这个护卫人呢？”
周前程一咬牙，说道：“回镇国公的话，这个护卫在下官的牢里。”
看着这个县令慷慨赴死的表情，韩彧霆旋即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周县令，你做的对！明日你就到兵部告状，就说我府里的人犯了罪就要罪加三等，当然这话我说过，你不用担心。”
“下官……遵命！”其实周前程心中也是不住的打鼓，自己是一个区区的七品知县，而韩彧霆是堂堂的兵部尚书、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五王千岁，让自己去告他，还要罪加三等，和给自己一把刀让自己把自己剐了有什么区别？！但是周前程为人正直，来之前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家里更是没有妻小牵挂。反正我周前程活着就是为了正气，若是连这韩彧霆都是一个是非不明、善恶不分、草菅人命的赃官，那我周前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韩彧霆嘴角一翘，轻声说道：“好了，现在天色已晚，就在我府中用饭，在这休息吧。阿宝，你去陪着周县令用饭，好好款待！”
韩彧霆和梁修身相视一笑，梁修身会意就去一起陪着，开导周前程。
果然第二天清早，周前程就到兵部去告状。梁修身很顺利的就把案子接了下来，然后梁修身就带着周前程去皇宫让仁宗定夺，同时给韩彧霆送信。一切的事情就像毫不知情一般，韩彧霆得到消息之后换上朝服往皇宫赶去。
仁宗听完了，就觉得这算什么，赔点儿小钱不就行了，“鸡毛蒜皮！”仁宗刚说完，韩彧霆就来了，在外面等着求见。仁宗就让韩彧霆进来，还把事情说了一遍。
“陛下，这件事情臣知道，而且昨晚臣还鼓励周县令秉公执法，臣想如此刚直不阿的好官应当褒扬。对于臣的护卫应该重罚，否则大宋国朝岂不乌烟瘴气？！”
仁宗一摆手：“御弟言重了，奴才做错了事情况且还不是大事怎么能怪到你的身上？况且只是小事，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韩彧霆跪下之后很是凝重的说道：“陛下，这个护卫虽不是重罪但是给百姓的生活却造成了重大的损失，臣督下不严，犯有渎职之罪，岂能和臣无关？！况且，对于一个王爷来说，就是两亩田地颗粒无收也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个靠种田为生的穷苦百姓来说这无异于灭顶之灾！”
仁宗虽然对于韩彧霆的表现收入眼底，但是却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御弟，算了，加倍赔偿受损失的百姓也就是了。”
韩彧霆还是一脸沉重的说道：“陛下！臣恳请陛下从重处罚，为的是陛下的江山更加稳固！”
仁宗一听，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好说：“明日朝堂上再议！”然后就拉着韩彧霆去见太后了。
韩彧霆给太后行完礼之后，仁宗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太后表现的也非常纳闷。
韩彧霆面色落寞的问道：“母后，您是不是觉得儿臣的行为过激了？”
太后点点头说：“儿啊，你这有些小题大做了。”
仁宗也说：“御弟，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本是地方官员应该处理的小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还要求重罚。”
韩彧霆说道：“母亲，陛下，臣这么做事有用意的。首先，重罚会让心存侥幸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重罚可以让心智不坚的人忠心耿耿，重罚可以让醉生梦死的人不敢懈怠，最重要的是重罚可以让吏治更清有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其次，对于官员的下属严格要求能够使百姓更加拥护陛下，让陛下更得民心。最重要的是臣认为以臣的功劳而言，根本不足以身居五王千岁，臣始终担心有人别有用心离间我们君臣，臣宁愿还是当初的那个兵部员外郎一心守护陛下就好。”韩彧霆说完双膝跪倒，低头就不再说话了。
仁宗看着地上跪着的韩彧霆，无奈之下只能说：“御弟，想的太多了，御弟对朕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母后也知道。朕一直信任御弟！”
“那就请陛下恩准臣的提议。”韩彧霆说着又跪下了。
三人又谈论了一段时间，韩彧霆才告退。其实韩彧霆憋了好几次才没有说曹操都知道爱护田苗，陛下乃是千古明君难道还不如曹操的话。
两天之后的朝堂之上，一样的香烟缭绕，但是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块阴霾。这是韩彧霆任镇国公的一年多以来第一次有人告状，而且是金殿告状。周前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状纸和供词一并呈上。
仁宗似乎还是没有下决心，于是韩彧霆出班跪倒施礼，然后恭恭敬敬的上奏：“臣启陛下，臣有本奏。”
“五王请起，准奏。”
“谢陛下！”韩彧霆起来之后说，“臣启奏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臣以为想周前程这样的县官应予以褒奖，并委以重任。臣以为像周县令这样刚直不阿的好官实在是难得，臣命人查了周县令的政绩，结果令人满意而且周县令在任上一丝不苟清正廉明受到百姓的广泛好评和爱戴，如今能直言指出朝中大臣的错误，臣万分欣慰。因此臣恳请陛下褒奖我大宋王朝治下这样的好官，重用这样的好官以便能更好的为百姓办实事。”
这个时候不少的文武一起出来：“臣等复议！”这些文臣大都是文彦博、陈琳一党的人自然站在韩彧霆一边，而武官除了韩彧霆的属下就是这一次和西夏开战的新进将领。对于周前程上告之事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所持的态度不尽相同，很多人都并不认可周前程所作所为。王德用一党认为韩彧霆必然会对周前程大加指责，甚至周前程会因此获罪，所以都憋着劲儿的要保下这个“愣头青”，目的不是为了周前程，而是和韩彧霆作对，完全是政治利益驱使所为。陈琳等人则是想先看看情况，若是韩彧霆对周前程责难就出面力保，一来可以避免韩彧霆莽撞造成的损失，二来可以拉住更多官员士子的心。但是让所有人都打出意外的是，韩彧霆对周前程大加赞赏不说，还直接力荐，如此一来王德用等奸贼准备好的套路全都白费，而陈琳等人也大干意外。
韩彧霆接着说：“臣启奏的第二件事情是，臣深感臣能力不够，品德不高而造成了这次的不查，臣向皇上和众位同僚道歉。并且臣认为臣不配当五王千岁，臣请求皇上收回这些恩遇！”
这个时候，只有梁修身和王传春知道是什么意思，别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仁宗一咳嗽，“众卿以为如何？”
一直让仁宗问了三遍才也没有人答话，韩彧霆就说：“臣以为各位大人有些认为臣是在演戏，有些人为臣这么做过分了。但是臣要说明白的一点是，臣是真的感觉臣不配，臣一直认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臣是陛下的臣子。”
仁宗只是一咳嗽，也没有说话，然后冷眼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臣要启奏的第三件事情是，臣愿意将兵部尚书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职位让出去，臣就想专心的训练孩子们。”
这个时候岳恒出来了，“皇上，我有话说，先别定！”其实仁宗就没想说什么，正好岳恒出来了，于是就说：“皇叔，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说五王千岁，你怎么了？干嘛要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么，该赔钱就赔钱，大不了多赔些也就是了，值当的么？！”
韩彧霆冲着岳恒一躬身说道：“王爷，臣以为臣这样做是对的，还请王爷不要为难下官。”
“老夫没有要为难你，我只是不明白，一个奴才的马踩了百姓的农田至于把你这个主子给削官降爵吗？至于一下子这么重吗？照这样的话，咱们大宋朝还能有王爷么？！下边的奴才犯了错，该罚就罚，犯得着你这个当主子的去顶岗受过么？！”
“王爷，单纯看踩农田的确不至于，但是这说明我督下不严，这是渎职之过。臣自愿受罚，否则臣就告老归田！”
这个时候，梁修身一拉岳恒的袖子，“王爷，不要说了，我家少爷主意已定就不会更改的。”梁修身和王传春也是这么说，使得岳恒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韩彧霆又向仁宗施礼道：“陛下，京畿重地本来就是一个谨言慎行的地方，臣今日之过自请处罚，希望陛下为江山社稷考虑就准了臣的奏请吧。”
梁修身也出班跪倒说：“陛下，臣身为镇国公府的大总管也责无旁贷，臣请陛下免去臣的一切职务！”
仁宗实在没有办法，一看王传春也要出班连忙一拍龙胆，说道：“梁修身你处理兵部事宜，公务繁忙朕对你……对你的……，不准！镇国公韩彧霆，朕……准奏！退朝！”说罢，仁宗急一拍龙胆走下金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