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攻守（1 / 1）
韩彧霆站在城楼之上看着林森露出微笑，而林森也回报以微笑。
林森连杀对方十二员大将，使得西夏军阵骚乱不止，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紧接着就是攻城战了。由于西夏大军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使得锁头关众位将官立刻陷入了凝重。
韩彧霆让杨程恩指挥守城，自己则是在一旁观阵。韩彧霆看了一阵之后，径自来到一面战鼓旁，结果击鼓将士手中的鼓槌。韩彧霆面色严正的开始了缓慢而有节奏的挥动，隐含内力的鼓声就开始响动了起来，听得那些战士们是热血沸腾，但对于攻城的西夏士兵却隐隐有一种震慑力。
八千弓箭手不间断想城下倾泻箭雨，一刻钟之后再换八千弓箭手，使得前面八千弓箭手得以休息。滚木礌石更是像用不完一样的向城下抛洒。而在这些弓箭手等远程兵士的前边，女墙之后又两排手持大盾的盾牌手将抛射间隙最大限度的防护了起来，因为有他们的奋力保护使得对手的弓箭、弩箭最大限度的成为无效。对于弓箭，盾牌的防护力量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对于由巨大弩床发射的弩箭，盾牌也有相当的防护力量。坚硬的盾牌倾斜着防护这那些弩箭，足有六七成的弩箭会因为盾牌的倾斜防护而偏离方向，而向上偏离了方向的弩箭在落下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劲力大减，被后面的士兵或者躲开，或者用拨杆拨歪。
西夏的投石车也一起向城头上发抖攻击，一时间被砸死的、射死的不计其数，战争就是人命收割机一般迅速的结束着士兵们和将领们的生命。但是投石机的频率相当的慢，而且破坏起来只需要用多具床弩同时攻击，便有机会毁坏。再加上防守一方的投石车也在特别的照顾这些攻击力颇大的攻城武器，使得投石车周围的阵地都会成为防守一方打击的最为猛烈的炼狱场。
关城上人来人往，不停的搬运着各种守城所需，不断的将受伤的和战死的士兵将领搬下，对方更是一片一片的倒下，死尸堆积如山，土地更是被鲜血浸透。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西夏兵已经连续的发动了八次猛攻，似乎同伴的死亡已经无视，火红的双眼满是兽性。
战斗进行到四个时辰之后，韩彧霆走下关城。这个时候张俊、柳毅、连虎、王成、白俊虎的七千骑兵和五千精兵已经饱餐战饭，随时准备出击。众人看着韩彧霆，眼神中带着渴望，带着期盼，更带着坚毅！
“将士们！我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不是这一日三餐，不是这风餐露宿，是作为一个军人的荣誉！为的是是守土保国，为的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妻儿老小不受*！今日西夏大军犯我边境，我们应该怎么办？”
将士们发出狂暴的怒喝：“把他们赶出去！”“杀光他们！”
韩彧霆几乎是用嘶喊的声音发出：“今天我们就握紧手中的刀，把这些胆敢犯我边境的西夏蛮夷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赶尽杀绝！赶尽杀绝！赶尽杀绝！”
“好！张俊连虎何在？”
“末将在！”
“重甲骑兵上马！东侧门一开分两路杀出，不惜一切代价冲乱对方军阵！兜一个大圈之后从西侧门撤回本阵！”
“大帅您就放心吧！看着兄弟们这么卖命，我们早就等不及了，也该我们露露脸了！”
韩彧霆赞赏的伸出一根大拇指，大声道：“好！是真爷们儿！王成何在？”
“末将在！”
“率三千精兵护卫东侧门，张俊连虎二位将军率队冲出后关闭东侧门，而后听本帅帅令后再开启东侧门！”
“得令！”
“白俊虎！命你守住西侧门，接应张俊连虎二位将军！”
“得令！”
“柳毅！命你随时待命！三千轻骑兵在张俊连虎二位将军回归本阵后由东侧门杀出，为大军先锋剿杀西夏军残部！”
“得令！”
在重甲骑兵将对方的阵型冲烂之后，敌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守城的军队会再出奇兵予以厮杀。而对方阵型冲烂之后，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会下降不少。轻甲骑兵虽然防护力要较重甲骑兵差不少，但是胜在速度快很多，来去如风的轻骑兵的防护力量其实也真是不差，所佩戴的弯刀也是非常适合马上砍杀。
“其余诸将做好准备随柳毅将军一同掩杀！把连日来所有的怒气和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今日一定要杀的西夏蛮夷丢盔卸甲！”
“是！”
“记住！后方火起立即撤兵！不得有误！”
“遵令！”
为了减少轻甲骑兵的损失，也为了扩大战果，韩彧霆决定直接反击剿杀，将今日的战争尽快的结束。
就在韩彧霆刚刚说完的时候，西夏兵发动了第九次冲锋，这一次的冲锋明显比前几次的人数更多，更加疯狂！韩彧霆哈哈一笑道：“看来西夏兵到了强弩之末了，重甲骑兵准备出击！一刻钟后打开东侧门！”
城楼上的防御还是一直坚固，滚木礌石夹杂着火油倾泻而下，一刻钟后东侧门大开王成手提大刀率领三千儿郎怒吼着冲出东侧门和西夏兵展开了殊死搏斗。就在三千儿郎和西夏兵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两队重甲骑兵冲出东侧门，在经历了近五个时辰的鏖战之后西夏兵的体力已经有所下降，使得重甲骑兵以极少的代价就将前来攻城的西夏兵撞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马蹄声如怒雷般呼啸传来，使得本来就士气有些低落的西夏兵完全组不成有效的防御和反击，或者被锋利的马刀刨开身体，或者被奔驰的骏马撞飞，或者被长枪洞穿身体，一时间战场的形式完全的一边倒。
就在第九次冲锋被完全瓦解的同时，两队重甲骑兵回到了西侧门，西侧门刚刚打开，东侧门和正门全部开放，一队轻骑兵在箭雨的掩护下冲出东侧门，两万多精兵从正门冲出，开始了疯狂的收割，收割者西夏兵的生命！这个时候生命是那样的廉价，生命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兵败如山倒，西夏兵如潮水般后撤，可是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无情的马刀、长枪、弓箭像嗜血的猛兽迅速的收割者溃败者的生命。大军一直掩杀了二十里才在军官将领的组织下撤回关城。这个时候，韩彧霆早已命人用石灰将城墙洒满，而后准备了大量的药汤。易风易云带领数千人将城外死尸整理到一处泼上火油，焚烧！
当韩彧霆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又下令迅速清点部队伤亡情况，并且加紧时间为伤残士兵疗伤。
“启禀大帅，伤亡人数已经清点完毕。守城各营共计伤亡一万七千八百三十人，其中阵亡三千人，重伤五千人；重甲骑兵伤亡一千三百人，其中阵亡五百二十七人；轻骑兵阵亡八百人，负责追击掩杀的士兵阵亡一千两百人。”
“阵亡将士，优加抚恤！重伤将士迅速转移后方养伤！其余受伤士兵尽快治疗，不影响作战的将士留下治疗，无法作战的时候随重伤将士一并转移至后方养伤！有功将士立刻封赏！”
“遵命！”
“西夏兵伤亡如何？”韩彧霆又问。
“回大帅，粗略计算，此次西夏兵攻城动用了至少三十万士兵，攻城损失至少十万人，被两路重骑兵和轻骑兵追杀损失不计其数，至少五万人。此战可谓大胜！”
韩彧霆面色一沉：“是否大胜本帅自有评判！传本帅帅令！从今夜起巡逻队增加三倍，在扩出二十里日夜不休！”
听完了书记员的汇报之后，在场的所有将官都非常高兴也包括副元帅杨程恩。杨程恩高兴了一会儿之后，看韩彧霆的脸色并不好看于是出言问道：“大帅！此战战功卓著，必将载入史册，不知大帅为何如此不悦？”
韩彧霆苦笑一声：“副元帅有所不知啊！昨日我让王成张俊柳毅白俊虎四位将军上场诈败，真实用途是施药！夜晚四将劫营的目的是为了放毒！今夜鏖战为的是挫动西夏大军的士气！西夏的士兵也是父母所生，真正该杀的是那些施毒计的人，是那些发动战争的人、是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但是为了护卫我大宋江山，为了大宋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我们就必须把所有一切胆敢侵犯我大宋的力量消灭！”
杨程恩恭声道：“大帅所说，属下倒是明白，可是作为一个军人，这是必须的！因为守土保国是我们的职责！属下不明白大帅为何如此不悦？”
韩彧霆长叹一声道：“是啊！作为军人、作为将领、作为大帅，今日的战绩我应该高兴，但是就我的本心而言，并比喜欢战争！不喜欢……但是我必须做！知兵者非好战，这不是很矛盾么？”
所有人听了韩彧霆的话显得更加迷茫，连虎上前问道：“敢问大帅，是否我等今日表现不能令大帅满意？”
韩彧霆摆了摆手道：“我是痛心啊！将近一万将士的阵亡，我如何对得起这一万将士的家人？！”
一个将领很是不解的道：“可是，他们是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作为一个军人死得其所啊！”
韩彧霆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是啊，作为一个军人他们无愧于军人的尊严！作为一个男人他们无愧于男人的血性！都是好样的！但是他们的死……本帅实在心疼啊！”
韩彧霆接着说：“虽然本帅很多人都没有见到，很多人都没有见到过本帅，但是他们因为本帅的决策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韩彧霆冲着北方深施一礼道：“你们是我大宋的英雄！你们为了大宋朝领土的完整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你们为了大宋朝的尊严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你们为了军人的尊严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本帅向你们致以最高的敬意！”
对于韩彧霆的作为，所有的武将都非常感动，杨程恩也跟着朗声道：“大宋的勇士们你们安息吧！你们永远是大宋最为忠勇的将士！”
韩彧霆大声说道：“上酒！”
不多时有军卒端着酒送到韩彧霆的面前。韩彧霆缓慢的结果盛满酒的酒碗，高高的举过头顶，连拜三拜然后洒在地上，如此敬了三碗酒，静静的说道：“本帅现在敬你们！待到凯旋之时本帅再敬你们！你们的忠魂不要散！保佑我们赢得此战！本帅到时候一定和你们不醉无休！”韩彧霆说着把第三碗酒撒在地上，眼泪也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