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我做的（1 / 1）
隔天，陈正明去上早朝，带回来一个消息。有几个地方出现了一件怪事，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前后差了不到一天。一千多人在一夜之间被杀，全家诛灭老幼妇孺一个不剩，而且他们的祖坟也被人刨了个干净！最后，经过很多人的推敲发现了里面的联系，这些死了的人大都是其中几个人的亲戚朋友，事后也没有人表示自己和这件事情有关。这么大的事情，震动朝野，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其实陈正明知道这一定是韩彧霆安排人做的，所以就没有说话，一个早朝都是非常的沉默，沉默的让人感觉这位平日里机谋百出的人就像没有来一样。陈正明的心中也着实矛盾，首先韩彧霆实在有些太过心狠手辣了，死了三个手下就把人家九族都给灭了；其次韩彧霆的实力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这份力量发挥出来还真的不知道有多么大的威力，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的了自己的这个少爷；再者，韩彧霆还是有些江湖习气，这完全是江湖仇杀，但是又完全超越了江湖仇杀的范畴，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最后，韩彧霆对属下实在是很好，当然韩彧霆知道格森三兄弟遇难的时候就心痛的哭了，现在又如此大肆的屠杀于此相关的仇人极其家人，很明显韩彧霆是想向世人传递一个消息：任何人敢动我的人，都将付出百倍千倍的惨痛代价！其实韩彧霆也是为了保护这些跟着他的下属们，陈正明想清楚了这些之后，有辛酸、有痛苦、有高兴，还有就是一种无力感。
韩彧霆看到陈正明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好，马上就让人去给陈正明请太医，然后关切的询问。韩彧霆还亲自给陈正明把脉，耐心的询问，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把陈正明当一个长辈来对待，让陈正明心中别的想法全都一扫而空，只剩下了一种坚实无比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好好的辅佐韩彧霆，一定不能让他走歪了！
陈正明把今天朝上的事情说了之后，韩彧霆微微的点了下头，说道：“的确是我下的令，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当日我得知了之后就有些后悔。”
“少爷，属下不是怪少爷，属下只是不希望少爷造太多的杀孽，万一有伤天和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陈正明也是以一个长者兼下属的身份劝告韩彧霆，至于什么伤天和遭天谴之类的话的确也不适合说出来。
“我明白，我会注意的。明日我就和你去上早朝，我就对这件事情负责，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敢动我的人！”韩彧霆说后半句话的时候浑身散发的那股气势，令所有的在场人都感到一丝的害怕，一股的暖意！
第二日，韩彧霆早早的就起来了，在陈正明、东方易、西门刚、易风、易云、林森、辽西双煞的陪同之下来到皇宫。
本来今日不上早朝，但是韩彧霆却来了，而且敲响了登闻鼓。守卫登闻鼓的兵士，一看韩彧霆这个架势吓得连靠近都不敢，连忙去找了管事的人。
管事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御前侍卫统领赵胤，此人还是皇亲，而且还是一根墙头草。此人武功能力都是一般，但是因为沾了皇亲算是仁宗的近人，所以就成了御前侍卫统领。以前赵胤就一直在王德用和岳恒等人的势力中不停的摇摆，韩彧霆崛起之后也曾经表示过忠心，但是连韩彧霆都没有看到就被梁修身给送走了。
赵胤一看是韩彧霆，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的就像一只哈巴狗：“国公爷，您老人家来此有何贵干？”
“本国公是前来领罪的！”
“国公爷怎么会有罪？！国公爷……”赵胤还要继续说，却被东方易一把抓住脖领子喝道：“哎呦我说，你哪来的这些废话？！赶紧给我家少爷通传去！”
赵胤的脸马上就变得跟苦瓜似的：“东方老兄您不知道，登闻鼓有登闻鼓的规矩，凡是敲登闻鼓的按规矩都要先打……”赵胤还没等说完，脸上就被东方易连着甩了十几巴掌，把赵胤的脸打肿了两圈，鲜红泛光。
赵胤还不等说完，就被韩彧霆的眼神吓得闭了嘴，连滚带爬的向皇宫爬去。
东方易“啐”了一口道：“哎呦我说，少爷，这您也能忍？！让我去宰了这孙子！”
东方易说着就要冲上去宰了赵胤，西门刚连忙拦住东方易，“二哥不可造次！你现在执掌五城兵马司衙门，怎么能知法犯法？！”不过西门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自己的主人就是知法犯法。不过看韩彧霆的表情，似乎并不介意，也就放下心来。
东方易还是忿忿不平的骂道：“哎呦我说，这孙子还说要打少爷！我剐了这孙子！”
“好了二哥，少爷在这里，需要动手的话小弟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我紧跟着！”易风、易云、林森、西门刚和辽西双煞都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东方易的口头禅还没有说完就被憋了，只有陈正明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陪在韩彧霆的身边。
时间不大，几个人都不说话了，然后陆陆续续的有些比较近的大臣赶到，每一个人看着韩彧霆铁青的脸色都不敢上前造次，再加上韩彧霆身边的这些人更是没有一个人敢离韩彧霆太近。
大约过了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大臣们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就连岳恒、王德用这样的重臣也赶到了。随着传事太监说了声上朝，众人才一起进入到金銮殿。
仁宗早就知道了是韩彧霆击鼓，于是直接进入正题道：“镇国公，击鼓何事？”
韩彧霆出班行礼之后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前来领罪！”
“但不知爱卿何罪？”
“昨日朝堂之上，令百官震惊的大案乃是臣之所为！”
仁宗听了之后不敢相信，但是心中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问道：“爱卿是说，一千五百多人一夜之间被杀都是爱卿所为，上千个坟都被刨了也是爱卿所为？”
韩彧霆正色道：“正是微臣所为！”
韩彧霆一承认，令仁宗和百官都颇为震惊。有人震惊于韩彧霆的心狠手辣，有人震惊于韩彧霆背后的超级实力，有人震惊于韩彧霆的胆色，有人这是担心韩彧霆今日的目的。这样的实力，看来韩彧霆是动用了圣火教的力量了，这样真是太难办了。如果圣火教插手，那就是公开支持韩彧霆这么做，这绝不会是什么“领罪”，而是“示威”！
仁宗也被骇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王德用却火上浇油指着韩彧霆就大骂，什么心狠手黑，什么目无国法、目无君上，什么残忍卑鄙之类的话都骂了出来。而韩彧霆一句话偶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德用和他身后的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家伙。也许是因为韩彧霆不还嘴，也许是韩彧霆目光太冷，也许是韩彧霆身后的人双眼所释放出来的杀气，没有人敢跟随王德用一起职责韩彧霆，整个大殿上就只有王德用一个人在破口大骂。王德用心想，反正现在不骂白不骂，骂了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于是就使劲的骂，位的就是痛快嘴。
仁宗、陈琳、文彦博、岳恒等人全都不住的摇头。谁也没有想到这这平时温文尔雅、谦恭有礼的镇国公竟然是这件惊天大案的主谋，手段何其狠辣？！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过了一会儿，仁宗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一拍龙胆制止了王德用的谩骂，问道：“镇国公，朕能知道原因吗？”因为仁宗知道，这件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处理不好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当然不管怎么处理，这场风波绝对小不了！
“陛下，臣就从头到尾的跟您和各位大人说一下。几个月之前，比武夺城很多大人都亲眼目睹，臣收了一众属下，蒙陛下隆恩受封镇国公、兵部尚书、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等职位。陛下天恩，但也因此臣的老上司吴燕翔吴尚书告老还乡，臣与吴尚书感情颇深，于是派三个属下前去问安，却一去不复返！这三个下属跟臣时间不长，但是臣一直把他们当兄弟！”
韩彧霆说着就有些哽咽了：“金顶罗汉格森，铁头功天下无双，虽然为人木讷但臣一直把他当成兄弟，电闪和他感情最好。格森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以待，这样的人该死吗？！”
“笑面罗汉叉尔顿，总是笑嘻嘻的，无论发生多么大的事情，他总是笑面以对。在镇国公府的这段时间，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他，他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发愁一样。这样的人该死吗？！”
“翔云罗汉勒那儿，轻功高绝，为人孤傲但是没有任何的坏心眼，更不会去欺负任何人！外表孤傲内心狂热的勒那儿，是三个人中最小的，是赫丹的小师弟，他们三个死了我如何向赫丹交代？！”韩彧霆说到这里的时候，虎目含泪，眼泪已经忍不住夺眶而出，足见韩彧霆为这三个下属是多么的心痛。
“臣的这三个属下都是善良之人，而且只不过是奉命去探望吴尚书，并不是作恶！他们有哪一个是该死的？他们不该死，为什么有人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方圆三里寸草不生，尸骨无存！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如果要是对我有意见，直接来找我，划下道来！我说过谁敢动我的人，我就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于是我就下令将查出来的人全部灭族，挫骨扬灰，刨坟掘墓！”说到最后，韩彧霆的双眼通红，就像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骇人。一个人可能并不可怕，一只野兽会让人恐惧，但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一只被仇恨激怒的野兽绝对是最让人恐惧的。现在的韩彧霆真的就是一直被仇恨激怒到了极点的野兽，绝对会随时暴起择人而噬的野兽！
韩彧霆说完了之后，百官也好仁宗也好斗被韩彧霆的气势吓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韩彧霆停顿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下，然后说道：“只是这一次有些失控，杀的人有些多了，本来就是想杀个几百人警告一些那些人，但是现在臣有些后悔，特来领罪！”
杀几百人只是为了警告，而且几百个人的性命竟然这么不当回事儿，很多大臣心中充满了寒意和失望，有些则是恐惧。
韩彧霆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胆颤心惊的气势。仁宗突然问了一声：“这可是圣火教所为？”
韩彧霆摇了摇头道：“不是，此事与圣火教无关！”
仁宗这时真的惊愕了，若是以圣火教的实力，做下这样的大案还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实力足够。但是现在韩彧霆亲口否认不实圣火教所为，而韩彧霆绝不会欺君，现在也没有必要欺君。说句狂妄的话，要是圣火教所为，你敢把我怎么的？就算你是皇帝，晚上睡着觉的时候就能把你的脑袋摘下来挂到金銮殿上！这还真的不是说大话，圣火教就有这个实力。当时比武夺城之后，大辽国曾经想兴兵犯境，但是一夜之间所有主战派的人头十之八九都在睡梦中摘下来挂了起来。
想到这里，仁宗的冷汗下来了，因为不是圣火教所为，就必然还有这样一直神秘的力量，这支力量要是闹起来的话足够天翻地覆的了。“那是什么人，什么人有这样的力量？一夜之间一千多人，上千坟墓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韩彧霆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更加平静之后说道：“回陛下，臣不敢欺瞒皇上。臣用的是另一支力量，臣和他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没有一个人退出全都执行了臣的命令！”
仁宗再次沉默了，眼前的这个镇国公韩彧霆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本身是天下第一大教圣火教少主，竟然还有一只如此强悍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
现在就连王德用也听出来了，本来嚣张的气焰现在完全蔫了，本来打赌就输了，现在对方有如此的实力，想到这里身体就不听话的晃动。本来王德用觉得就算自己输了，仁宗这个和事佬也不会让自己死，自己这一次还能好好的发泄一下。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仁宗发话，韩彧霆就能将自己刨坟掘墓挫骨扬灰，而且似乎杀了也是白杀！
韩彧霆还是站在那里不动，陈正明出班道：“陛下，镇国公所杀之人大都有罪，况且镇国公深有悔意，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紧跟着一帮大臣都出班奏道：“陈大人所言极是，臣等复议，还请陛下从轻发落！”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不是傻子，都听出来了，谁这个时候要是敢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估计也必然是悲惨到了极致的下场。就算不能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是好的，说不定还能被记住，以后还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于是纷纷出面保奏。
所有人都看出这是给仁宗一个台阶下，但是总有些反对之声。当朝首辅富弼出班道：“臣以为不妥，镇国公此次实属大罪！臣以为当重罚！”
御史台也说：“富公所言极是，臣复议！”
虽然反对之声不多，但都是朝中的重臣，这就让仁宗更加难办。仁宗最后打定主意，一拍龙胆道：“此事的确不容小视，镇国公韩彧霆罚俸三年！回府反省，此事不容再议！退朝！”仁宗说完之后立刻起身离开，根本就不顾富弼等人的反对。毕竟现在仁宗怎么看韩彧霆怎么觉得韩彧霆像一只噬人的猛兽，还是就这陈正明的台阶下来了。
经此一事韩彧霆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上更是名声大噪，但是也引来了无数的非议。甚至在百姓之中也引起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声音，当然因为韩彧霆接管五城兵马司衙门之后京城的治安很好，京城中百姓的反对之声不算太多。
“原来没发现这个镇国公如此狠辣，想不到一夜之间竟然将这么多人灭族，还刨坟掘墓！实在太过分了！”
“哼，就是！且不说他行事是否狠辣，是不是什么江湖习气，这圣火教也有些目无王法。本来还听说圣火教教主谦恭仁和，从不为恶，这次竟然替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江湖上恐怕又要血雨腥风了！”
“不对，不对，那镇国公亲口说此事与圣火教无关，是他自己的另一支力量所为。”
“切，这你也信，如果不是圣火教出手，谁能有这份实力，一夜之间数千口人，上千坟墓！就是武蛊门和青联教也未必能做到！”
“嘘！别胡说！你们不要脑袋了，武蛊门和青联教也能随便说？！”
“是啊，不过镇国公接管五城兵马司之后，京城的治安倒是真好了很多，对百姓到也不错，谁能想到他……，不说了！”
“哼！你们这些人简直不知所谓！镇国公这是爱护下属，你的家人要是被人莫名的杀了，你会怎么做？！”
“至少不会灭了人家全族！”
“那是你没有这个能耐！”
“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镇国公手下能人异士甚多，而且武艺超群，有多少人打他的主意！要是想寻常百姓那般，早就让人欺负到头上了，我觉得镇国公做的对！”
“做的对？灭人全族是对？！刨坟掘墓是对？！”
“对，就是有些过了！”
“好了好了，算了吧，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议论这个干什么？！总之镇国公治下百姓还是安居乐业，用些非常手段也没什么！”
“要是以前有人议论这种事情早就被抓起来了，你们能在这里议论镇国公却没有被抓，还不明白吗？！”
“你是什么人？”
“我也是升斗小民，当年镇国公做县令的时候，我是一个酒楼老板，若不是镇国公，我的冤谁给我申？总之我觉得镇国公对百姓是好的，有些过激行为又能怎样，谁还没有些脾气？谁又敢说自己是个完人？！”
“这位老兄，你能否说说当年镇国公是如何为你伸冤的？”
“说就说！当年我们一家人在海平县开了一家酒楼，名叫三合酒楼。一家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无奈天降横祸，我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被一伙恶霸掳走，强要银两。就在我万般无奈之时韩县令也就是现在的镇国公上任，我心想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上府衙告状，不想韩县令二话不说就让手下人连夜彻查。不到三天，我那妻儿就被解救出来，而且那伙恶霸悉数落网，最后又查出是有人嫉恨我家酒楼生意红火，雇人行凶。后来我才知道，韩县令为了我的事情不眠不休整整三天，这份恩情我牢记在心。然后我带着礼物前去感谢韩县令，却不想韩县令一样不收反而好言安慰。现在我的三合酒楼成了海平县数一数二的酒楼，我带了犬子本想前来感谢韩县令也就是镇国公，不想出了这种事情，但是镇国公仍然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众人听完之后，心中也觉得韩彧霆不错于是也就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