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战争就是战争（1 / 1）
第二天清晨，韩彧霆还是一如既往的起床，陈正明却已经门口等着，梁忠把早饭送上之后就离开了。
“少爷，属下有事禀报。”
韩彧霆指了指陈正明面前的早饭说道：“一边吃一边说。”
“白云牧场的最新战报送来了，情况非常好。”
“让我猜猜。”韩彧霆连续四天没有接到战报了，喝了一口米粥然后说：“应该比我预料的要快，郭勒额部和米休部应该撑不住劲了，估计现在连继续打的劲头都没有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的内部一定乱成一锅粥，而郭勒额部恐怕只能采取强硬手段硬撑。”
韩彧霆还在说着，梁义敲门进来送上刚刚到达的战报，韩彧霆看了看之后呵呵一笑就把战报递给了陈正明。
陈正明看完之后，恭敬的说道：“少爷果然高明，身在府中竟然对万里之外的战报如此的清楚，而且对于战争的后续发展预测的相当的神准。”很显然韩彧霆刚刚的猜测非常准确。
韩彧霆不答陈正明的话，对梁义问道：“王平到了没有？”
梁忠头一低轻声说道：“少爷，王平才离开两天不到，肯定到不了！”
“嗯，王平到了也就有些晚了，立刻用信鸽传令，准备收网，如果郭米二部出现撤退不要拦截，传令武贲军、赤羽军、神卫军迅速合围，把战场打扫干净，墨骑军全速横扫草原！所有参与此次攻打白云牧场的部族，凡十二岁以上男子格杀！十二岁以下男子、女人、奴隶一个不剩全都充作奴隶！违令者，杀！”
梁义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梁义出门之后，陈正明脸色数变，然后道：“少爷？这一次要杀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草原上这几个部族算的上是最大的部族了，人口超过了数十万，参战的这些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那些没有参与战争的那些老弱病残人数也是恐怕是参战人数的几倍。而且年纪大的杀，年纪小的当做奴隶，这就是灭族！
韩彧霆一摆手，阻止陈正明的话：“陈老，战争就是战争，不能掺杂太多的感情，战争是残酷的，不是吗？”
“是，可是？”
“呵呵，陈老是不是觉得不应该把没有参与战争的男人杀光？”
陈正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韩彧霆非常平静的说道：“如果是别的地方可能不需要全杀，但是对于那些马背上的部落只能如此！那里的男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无论是战斗力还是什么都是天生的战士！我杀光他们十二岁以上的男人只不过是能让他们滞后发展五六年而已，但是有一年的时间草原各个部族的实力就会重新洗牌。如果这一次让郭米二部这一次联合，成功拿下白云牧场的话，后果是什么，陈老似乎不用我来说了吧。”
以前在陈正明等人的眼中韩彧霆是一个谦和君子，对人对事都格外的客气谦和。对于很多的事情都非常听从别人的意见尤其是自己这些属下，有的时候甚至是优柔寡断，但是现在呈现在陈正明眼中就是一个领袖，一个真正的领袖，一个杀伐果断的领袖，一个一句话就能轻易决定他人生死的杀伐果断的领袖。而且在陈正明看来，韩彧霆决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错误，甚至可以说是英明的决定，因此在陈正明的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却无法反对。
陈正明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一次他们成功的攻下白云牧场，实力的增长完全无法估量，那时候对西夏并不会太大的冲击，毕竟西夏和大辽的关系现在还是不错的。大辽将会有足够的力量进行南侵，本来就有近五十万的大军，加上这一些骁勇的部族，危害实在难以想象！”
“嗯，陈老说的不错，要说辽主几个月之前不动用五十万大军南侵，那还能说是辽主有所顾忌。但是如果再增加着超过二十万的大军，那我大宋的百姓就一定就会在战火之中了。到时候就不是几十万的百姓会丧生了，甚至是几百万的百姓丧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陈老是不是能理解我的决定？”
“属下明白，但是这样的话辽主是否会……？”陈正明非常的担忧的说。
“会，肯定会，但是他现在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他的那五十万大军，能够用来南侵的不过二十万，他还要考虑到他的那些那些皇族会不会被离奇的暗杀！”韩彧霆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辽主损失了这几个比较大的部族之后，也不会有什么精力来和我们捣乱。光是剩下的部族开始争抢地盘的麻烦事就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可是这样的话，陛下会不会难做？”
“陛下不会有什么难做的。陛下根本不需要理他，况且白云牧场的实力摆在那里，辽主也要考虑一下才行！”
陈正明和韩彧霆正在聊着的时候，梁忠来报马公公前来传旨。原来是战报到达皇宫的同时，辽主也派来了使者，仁宗让韩彧霆、陈正明前去议政。
辽使名叫格拉呼兹，和陈正明认识，原来曾经做过陈正明的副手。格拉呼兹一看到陈正明连忙打招呼，陈正明和他说了几句之后，介绍了韩彧霆。
“尊敬的大宋皇帝陛下，我代表辽主陛下前来。现在白云牧场和八部的战争已经严重的影响了草原的安宁，希望皇帝陛下能够制止这次战争，维护两国的和平！”格拉呼兹的汉语说的不是非常好，但是意思还能表达明白。
韩彧霆和陈正明都不说话，韩彧霆是因为格森三人的事情心情不好不愿意说话。陈正明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而且韩彧霆在这里一句话不说，他更是闭着眼不做理睬。王钦若在仁宗的示意之下出班对格拉呼兹说道：“辽使此言差矣，白云牧场虽然是我大宋的牧场，但是这次的战争是郭米二部纠集了六部一起进攻白云牧场，并非白云牧场挑衅！现在还在攻打白云牧场，难道辽使能否认这个事实吗？”
格拉呼兹干笑了一声，颇有些张狂的道：“不论谁先发动的战争，现在已经完全影响了两国的关系，难道这位大人能否认吗？”
陈正明心中有气，这个格拉呼兹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见了陈正明都得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叫陈先生。现在格拉呼兹竟然在这里趾高气扬，而且强词夺理，把陈正明气坏了，想要说话，但是韩彧霆向他使了个眼色也就低头不语，而韩彧霆笑呵呵的看着格拉呼兹和王钦若的舌战。最终两人说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结果，仁宗无奈的让人先把格拉呼兹先去使馆休息。
送走格拉呼兹之后，仁宗问道：“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臣以为根本不需要管这个辽使，反正现在白云牧场胜券在握，就让这个辽使等着吧。”
“臣不同意，如果这样的话宋辽两国的关系岂不是更加糟糕，如果辽主发兵南侵，谁能负责？！”
“臣以为可以先答应辽使，让辽使安心，至于怎么做都是我们说了算！”
“臣以为应该驱逐辽使，这个辽使咄咄逼人，无理取闹，根本不用管他！”
“臣以为辽使到此应该好好善待辽使，毕竟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现在不是两国交战之时，如果失礼岂不是让我大宋贻笑大方！”
……
菜市场一样的争论，让仁宗深感头痛。仁宗实在忍不住了，龙胆一拍让百官肃静。仁宗让几个重臣发表意见之后，又问韩彧霆。
韩彧霆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个辽使来了也是白来！”
韩彧霆此言一出，使得大殿的文武百官都一片哗然。
韩彧霆淡淡的一笑道：“陛下请想，如果辽主有能力制止这场战争，或者可以直接帮助八部拿下白云牧场的话，何必派出使臣千里迢迢的前来求陛下下旨呢？”
仁宗被韩彧霆点醒，觉得很有道理，便问道：“那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呢？”
“陛下，微臣浅见，只有一个字，拖！”韩彧霆停了一停，道：“一直拖到战争结束，一直拖到草原部落重新洗牌，一直拖到辽主无可奈何龟缩回去！”
文彦博问道：“敢问镇国公，如果辽主发兵干涉怎么办？”
“文国丈问的好，且不说辽主能不能发兵，就是辽主发兵的话也无法阻碍白云牧场的胜利，因为……”韩彧霆从怀中掏出今天刚刚到来的战报递给马公公，让马公公呈给仁宗，说道：“陛下如果白云牧场行动够快的话，前来攻打白云牧场的八部很有可能从草原消失，况且经此一战，白云牧场威震草原，只要有司马玉堂为陛下镇守北疆，相信辽主也不敢轻易发兵！”
“镇国公为何会如此肯定呢？”王德用简直就是故意捣乱。
韩彧霆一看是王德用问，立刻就换了心情反问道：“冀国公为何肯定辽主一定会发兵呢？！”
王德用一怔：“镇国公这是何意？”
韩彧霆很是不屑的冲着王德用一抬下巴说道：“何意？冀国公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赌头之约？你可敢再赌一把？”
仁宗一看这个韩彧霆有点过分了，金銮殿这样庄重的地方他也敢和别人打赌，上次在上书房打赌也就算了，这次在金銮殿实在有些过分，于是一拍龙胆：“金殿之上怎能行这打赌之事，实在有失体统！”
韩彧霆本来就不是真的要和王德用在打一次赌，连忙恭敬的说道：“陛下恕罪，微臣一定谨言慎行！”
仁宗一看韩彧霆很懂事，本来也不是想真的怪罪他，于是说：“算了，韩爱卿接着说，不过朕也有疑问，如果辽主真的南侵，司马玉堂真的会抵抗辽主吗？”
韩彧霆向着仁宗躬身一礼之后，义正言辞的朗声说道：“陛下，凡我大宋子民人人皆有保家卫国之责，司马玉堂能抗击八部合击也就能抵抗辽主大兵南侵，纵然城破身死也不枉做了一回大宋儿男！”
“好！镇国公说的好！”岳恒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赞叹道：“镇国公说的好，司马玉堂和他的白云牧场都是好样的！”
文彦博忽然想到前几日韩彧霆曾经说司马玉堂不会被招抚的事情，问道：“镇国公为何以为司马玉堂会不会接受陛下的招揽，却会为陛下守好这北边门户？”
韩彧霆显得很是冷静的分析道：“国丈，恕我直言，如果是招揽的话根本没有用处。您可以想想，以司马玉堂的能力如果想要做官最少也是一卫统领，以司马家族的实力，为何这朝中没有司马家族的子孙为官呢？再说这个为陛下守好北边门户，那就跟当不当官没有关系了，白云牧场繁荣了司马家族才能更好的发展，白云牧场以草原为依托，如果不是这次八部挑战，相信司马玉堂绝对不会出手。但是臣更相信一点，司马玉堂绝对不会坐视辽兵南侵！”
文彦博有些不满，干笑了两声道：“那镇国公的意思是老夫这次会白去了？”
韩彧霆呵呵一笑：“怎么会白去呢？看看风景也是好的，况且司马玉堂会把郭米二部族长的佩刀送上！”
仁宗显然对韩彧霆说文彦博这次会白去的事情有些不满：“韩爱卿，你认为司马玉堂打退八部之后会做什么？”
“陛下，臣在和冀国公打赌的时候就说过，司马玉堂会横扫草原！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有人打了你而你却不还手的话，那还有人来打你！如果你还手不够有力的话，还会有人来打你！让所有人都不敢来惹你的办法非常简单，就是还手的时候要有足够的震慑力！”
“爱卿的意思是？”仁宗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灭族！而且是八族尽灭！男女老幼一个不留！”韩彧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较慢，但却霸气隐现，让人听的是心神一震。
“爱卿为何会如此肯定？”
韩彧霆微笑着说：“臣是以自己的性格来说的，如果有人胆敢冒犯臣的话，臣一定会将其灭族！”韩彧霆说完之后，还特意的看了看王德用等人，结果看得王德用等人脊梁沟发凉。
韩彧霆虽然是微笑着说，但是听在文武百官的耳朵里却像是最严重的警告，而这种警告足以震撼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
仁宗听了韩彧霆的话之后也感到非常的震撼，于是岔开话题：“爱卿对于辽使的意思就是拖？”
韩彧霆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微笑说道：“回禀陛下，臣的浅见就是拖！”
在场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已经被韩彧霆震慑住了，因此对于韩彧霆的意见也都持赞同态度，于是几乎百官一直任何对于辽使应该拖。但是拖要有拖的艺术，虽然整个朝廷打太极打的好的人非常多，但是大家首推文彦博，虽然也有推选陈琳、岳恒的，但是还是由于推荐文彦博的人最多，仁宗下旨由文彦博来完成这个并不怎么艰巨但是比较麻烦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