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 > 望断青天一缕霞-哀萧红 > 第37章

第3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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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1942年1月22日11时也。

端木蕻良已经哭晕了过去......

陕北延安。

就在萧红逝世的当晚,萧军突然一骨碌从被窝里坐起来,惊呼道:“萧红死了!”

睡在旁边的妻子王德芬,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嗔怪道:“半夜三更的,说什么梦话,怪吓人的?”

“哎呀,萧红死了!我梦见她的幽魂来向我告别......”

“我说萧军,你也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信起迷信来啦,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

“太太,我本来也是不信有什么冥界的,可是方才这个梦,使我断不可轻易否定它,难怪‘灵魂’之说,一直是世人所探究的课题。”

“哎呀,那不只是一个梦吗?难道你拿梦也当真?”

“太太,你别急,听我给你细说一遍。”

王德芬索性也坐了起来,披上外衣,依偎在萧军怀里,发觉他眼中有泪,便说道:“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呀,真是的!讲吧......”

萧军边回忆边说道:“我在睡梦中忽见萧红披撒着头发飘然而至,口呼‘三郎’,眼底秋波,唇上春光,还流露着青春的气息。我惊问道:‘萧红!你从何处而至此?因何着一身缟素怪凄凉的?’

“萧红说:‘三郎,我是从奈河桥上来看你的......’

“我惊吓出一身冷汗,问她:‘那不是在冥界么!难道你......你已经离开了人世?’

“‘是呀,’她说,‘白天因为阳气太盛,柔魂弱魄,不敢接近,所以才夜间特来向三郎道声别!’

“‘可是萧红,你还这样年轻,怎么舍得......’

“‘可是我病得好苦啊!我曾想,假如你得知我病在香港,你一定会把我拯救出来的,是吧?!’

“我对她说;‘萧红,即使我得知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在香港,我却在延安。’

“萧红竟如生前那样微笑着说:‘可我现在倒认为死并没有什么可怕,你看我而今多舒服,多自在,解脱了病魔无休止的纠缠!’

“‘是啊!生者为逆旅,死者是归客;生又何足喜,死亦何足悲!’我安慰她说。

“‘只是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啊。’她说。

“我就问她:‘萧红,你已是著作等身了,古人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也做到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呢?’

“她就告诉我说,她临终前未能来得及交待,希望把她的骨灰带给上海许广平女士,而能附葬于鲁迅先生墓边。她说可怜她客死异乡,将不知何处青山造孤坟矣!”

萧军发觉自己前胸的衣衫湿了一大片?原来依偎在臂弯的妻子早已柔肠寸断,双泪交流......

战火摧花怜落早,家乡望月叹归迟!

1月24日,萧红遗体在香港跑马地火葬场火化。次日,骨灰安葬于浅水湾丽都花园。

1942年春天,端木蕻良和骆宾基在桂林会见了周鲸文先生,周先生听他二人讲述了萧红逝世的经过,真是感慨万端。他扼腕叹息:“哎!萧红并非患的是不治之症,可以不死,萧红竟死了!主要是战争害死了她啊!”

1942年4月8日,《解放日报》发表了《萧红病逝》的消息。《新华日报》、《广西日报》等报刊也都刊登了有关消息及文化界、国际友人回忆萧红的文章。

1942年5月1日下午,延安文艺界在延安文抗作家俱乐部举行了萧红追悼会。会上,萧军报告了萧红的生平及著作。

1943年,柳亚子先生赴浅水湾祭奠萧红,写下《浅水一首为萧红女弟赋》:“九龙穷岛惨难春,浅水湾头火葬辰......”

端木蕻良也难以忘怀萧红,遂谱萧红事迹为梨花大鼓,鼓词授予歌女董莲枝。柳亚子先生感此而赞道:“魏武人豪子桓劣,子建风流推第一。江山文藻三千年,又见红楼一枝笔。红楼血脉谁贯通?科尔草原生悲风......”

四十年代末期,著名作家聂绀弩在香港工作。我友赖丹也在香港,当时他还是一位文学青年,慕名拜见了聂绀弩先生,并结成了忘年之交。聂绀弩开朗、潇洒,颇有名士风度,但他每与赖丹谈起故人萧红时,总会平添一缕忧思。

清明,赖丹又陪聂先生来到浅水湾凭吊萧红。他们在萧红墓前徘徊着,旁边的大树上,有小鸟鸣叫,如歌如泣......不时地还传来斑鸠唤雨,布谷催耕。但在聂绀弩先生听来,那是声声催人泪下,句句惹人魂消啊!可怜:红日初升还似血;好花零落不成春!

赖丹说:“老师,您能诗善文,何不即来一首悼念萧红女士呢?”

“唔,我正有此意。”

聂绀弩先生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定了定神,他左手托纸,右手执笔,写了起来:

浣溪沙

浅水湾头浪未平,秃柯树上鸟嘤鸣,海涯时有缕云生。

欲织繁花为锦绣,已伤冻雨过清明,琴台曲老不堪听!

赖丹念了,说道:“老师,您这首词情景交融,哀惋凄切,催人泪下。如果萧红女士泉下有知,定不愿看见您如此忧伤啊!”

聂先生长叹了一声,说:“萧红,一代才女,她年轻生命的夭折,这是中国文坛难以弥补的损失!逝者今已矣,却把悲哀留在人间啦......”

新中国成立后,1956年,周鲸文先生再次来到香港,首先他想到的是,要去浅水湾祭拜故友萧红的亡灵。这天,他偕夫人来到了浅水湾。浅水湾面临大海,种满了红杉树及翠竹绿柏。丽都花园就在这里,园中果然是花团锦簇,风水俱佳,如临仙境。园中还有几株大树,枝叶繁茂,亭亭如盖。周先生发现在一株大树下,立着一块一尺多高的木牌,上书“萧红之墓”。即对夫人说:“萧红便是葬在这里了。”

于是,他们把带来的香烛和祭品供奉在墓前,清风徐来,香烟缭绕,纸灰儿在空中打着旋。一时间,斜阳千里恨,暮云满天悲,绿惨红愁,若愀然助人以哀......

周先生同夫人在萧红墓前鞠了三个躬,现在竟是幽明永隔,无处话衷肠!他想起1941年逃难时,他去到时代书店与萧红告别,见萧红蜷伏在一架小床上,似在昏沉沉地熟睡。他没有惊动萧红,默默地离开了那地方。谁知:一别竟成春去了;何时唤得燕归来?呜呼痛哉!

1957年,英国某财团借口施工,要挖去萧红的墓地。经“中英学会”请求停止挖掘工作。乃去信商得在北京的端木同意,决定将萧红墓迁往广州。正在这时,有一位海外朋友,写了一首悼念萧红的七律,寄回国内发表,原诗如下:

年年海畔看春浓,每过孤魂息旅邛。

黑水白山香梦渺,独柯荒草旧情空。

沧波不载归帆去,慧骨长埋积垢封。

生死场成欢乐土,岂无余隙葬萧红?!

周恩来总理和中国作家协会负责同志看到这首诗,非常关心此事,立即采取措施,遂由香港文化艺术界的朋友完成起墓工作,中国作家协会广州分会负责迎接骨灰。1957年7月改葬萧红骨灰于广州银河公墓。

萧红迁葬时,周鲸文先生正在美国。

时隔多年后,周先生仍然时常到浅水湾去,丽都花园烟景依旧,几株大树还是昔日的风华,只是缺少了“萧红之墓”木牌。

周先生每次来到浅水湾丽都花园,总会想起故人萧红,还到埋葬她的大树下徘徊凭吊。且过往的行人,观光的游客,凡是只要闻知著名女作家萧红曾葬于此地者,无不流连怀念......

浅水湾,这香港美丽的风景区,可羡你—-青山有幸曾埋玉!

尾声

尾声

六十年代初期,聂绀弩先生悄然南来,寄寓于广州华侨大厦。他潜心著述,深居简出,却不忘记去银河公墓为萧红扫墓,并赋诗以哀悼:

流离东北兵戈际,转徙西南炮火中。

天下文章几儿女,一生争战与初终。

狼牙啮敌诗心蛊,虎胆修书剑气虹。

蒋败倭降俱未见,恨君生死太匆匆!

可是,萧红,我又有什么理由来哀叹你生命短暂呢?你游春一度,但活得那么精彩;你昙花一现,但开得那样灿烂!我友陶英先生更盛赞你是一道绚丽的朝霞!如许神光离合,惊鸿一瞥啊!

邹吉玲

二○○八年十二月十六日完稿于

吉安市青原阁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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