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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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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

布卢姆和我,是般配的一对。

他拭亮地球,我擦光天空。

(药剂师斯威尼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出现在太阳牌肥皂的圆盘上。)

斯威尼:

您哪,三先令一便士。

布卢姆:

好的。是为我老婆买的。玛莉恩太太。特制的。

玛莉恩:

(柔声)波尔迪!

布卢姆:

哦,太太?

玛莉恩:

你的心跳得快些了吗?

(她面泛轻蔑神色款款踱开,嘴里哼着《唐乔万尼》中的二重唱。她身材丰满得像只娇养着的胸脯鼓鼓的鸽子。)

布卢姆:

关于“沃利奥”,你有把握吗?我指的是发音……

(他尾随于后,四处嗅着的狼狗又跟踪着他。上了年纪的老鸨拽住他的袖子。她下巴上的那颗黑痣上长的毛闪闪发光。)

老鸨:

一个处女十先令。黄花姑娘哩,从来没有人碰过。才十五岁。家里除了她那烂醉的爹,啥人也没有。

(她伸手指了指。布赖迪·凯利被雨淋得精湿,站在她那黑洞洞的魔窟裂缝里。)

布赖迪:

哈奇街。你心目中有好的吗?

(她尖口叫一声。唿扇着蝙蝠般的披肩,撒腿就跑。一个粗壮的暴徒脚蹬长靴,跨着大步追赶着。他在台阶那儿磕绊了一下,站稳了,纵身一跳,消失在黑暗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尖笑声,越来越低微了。)

老鸨:

(她那狼一般的眼睛贼亮贼亮的)那位老爷找乐子去啦。在妓馆里可弄不到黄花闺女。十先令。可要是整宵泡在这儿,会给便衣警察撞上的。六十六号巡警可真是个狗养的。

(格蒂·麦克道维尔斜瞅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她一面送秋波,一面从背后抽出血迹斑斑的布片,卖弄风情地拿给他看。)

格蒂:

我把在世上的全部财产你和你。(她喃喃地说)是你干的。我恨你。

布卢姆:

我?什么时候?你作梦哪,我从来没见过你。

老鸨:

你这骗子,放开老爷。还给老爷写什么满纸瞎话的信。满街拉客卖淫。像你这么个荡妇,就欠你妈没把你捆在床柱子上,用皮带抽你一顿。

格蒂:

(对布卢姆)我那衬裤的秘密,你统统瞧见了。(她哽咽着,爱抚他的袖子。)你这个下流的有妇之夫!正因为你对我干了那档子事,我爱你。

(她跛着脚溜走了。布林太太身穿有着松垮垮的褶裥口袋的起绒粗呢男大氅,伫立在人行道上。她那双调皮的眼睛睁得老大,笑咪咪地龇着食草动物般的龅牙。)

布林太太:

这位先生是……

布卢姆:

(庄重地咳嗽着)太太,我荣幸地收到了您本月十六日的大函……

布林太太:

布卢姆先生!你竟跑到这罪恶的魔窟来啦!这下狐狸尾巴可给我抓住啦!你这个流氓!

布卢姆:

(着了慌)别那么大声喊我的名字。你究竟把我看成什么人啦?可别出卖我。隔墙有耳嘛。你好吗?好久不见啦。你看上去挺好。可不是嘛。这月气候真好。黑色能够折射光。从这儿抄近路就到家啦。这一带蛮有趣。拯救沦落的风尘女子。玛达琳济良所。我是秘书……

布林太太:

(翘起一个指头)喏,别瞎扯啦!我知道有人不喜欢这样。哦,等我见了摩莉再说!(狡黠地)你最好马上如实招来,否则就会大难临头!

布卢姆:

(回头看看)她时常念叨要来见识见识哩。逛逛这花街柳巷。喏,异国情调嘛。她说要是有钱,还想雇上几名穿号衣的黑皮肤仆役呢。就像黑兽奥瑟罗那样的。尤金·斯特拉顿。连利弗莫尔黑脸合唱团的打拍员和巧辩演员都行。还有博赫弟兄。只要是黑的,连扫烟囱的都成。

(化装成黑脸的汤姆和萨姆,博赫跳了出来,身穿雪白帆布上衣,猩红短袜,浆洗得硬梆梆的萨姆勃高领,扣眼儿里插着大朵的鲜红紫苑花。肩上各挂着一把五弦琴。黑人特有的浅黑小手嘣嘣地拨弄着琴弦。一双白色卡菲尔那样的眼睛和一嘴暴牙闪闪发光。他们脚蹬粗陋的木靴,咯噔咯噔地跳着喧嚣、急促的双人舞。拨弦,歌唱,忽而背对背,忽而脚尖挨后跟,忽而又后跟挨脚尖。用黑人的厚嘴唇吱吱咂咂地鼓噪助威。)

汤姆与萨姆:

有人和迪娜一道在家里,有人呆在家里,我知道的,有人和迪娜一道在家里,弹奏那把古老的五弦琴。

(他们猛地摘掉黑人面具,露出那淳朴的娃娃脸。然后哧哧窃笑,哈哈大笑,咚咚、当当地奏着琴,跳着步态舞,扬长而去。)

布卢姆:

(面泛着酸溜溜甜蜜蜜的微笑)要是你有兴致的话,咱俩何妨也厮混一阵?也许你肯让我拥抱上那么几分之一秒吧?

布林太太:

(快活地尖口叫着)哦,你这个傻瓜!也该去照照镜子!

布卢姆:

咱们是老交情嘛。我的意思不过是要在两对不同的小夫妻问再来个杂婚,也就是交老婆。你晓得,在我心窝儿里对你总有点儿意思。(忧郁地)情人节那天,是我把那张可爱的小羚羊图片送给你的。

布林太太:

哎呀,天哪,瞧你这副丑样子!简直是滑稽。(她好奇地伸出一只手。)你背后藏着什么?告诉咱,好乖乖。

布卢姆:

(用自己空着的那只手攥住她那只手的手腕子。)当年的乔西·鲍威尔是都柏林首屈一指的美人儿。时间过得好快啊!咱们回顾一下吧。你还记得一个圣诞夜,乔治娜·辛普森举行新屋落成宴那次,他们玩欧文·毕晓普游戏:蒙起眼睛找饰针啦,表演测心术什么的。提问:这只鼻烟盒里装着什么?

布林太太:

那天晚上你可是明星,表演半滑稽的朗诵,演得维妙维肖。你一向都是妇女们的红人儿。

布卢姆:

(装扮成贵妇的随从。身着波纹绸镶边的无尾晚礼服,扣眼上戴着一枚共济会蓝色徽章,系着黑蝴蝶结领带,珍珠领扣,一只手里歪举着棱形的香槟酒杯。)女士们,先生们,为了爱尔兰,为了家园和丽人干杯。

布林太太:

那一去不复返的日子令人怀念。那古老甜蜜的情歌。

布卢姆:

(有意把嗓门放低)说实在的,我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某一位的某物眼下是不是有点儿热热的。

布林太太:

(亲昵地)热得厉害!伦敦热热的,我简直浑身热热的!(同他的侧腹相蹭蹬)咱们在客厅里玩猜谜游戏,再从圣诞树上取下摔炮玩它一阵然后就坐在楼梯口的长凳上,檞寄生枝的荫影里。光是咱俩在一起。

布卢姆:

(头戴缀有琥珀色半月的紫色拿破仑帽,慢慢地把手指放到她那柔软、湿润、丰腴的手心里。她顺从地任听他摆布。)那是一夜之中最阴森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从这只手里慢慢儿挑出一根刺。(将一枚红玉戒指轻轻地套到她的手指上,并温存他说)手拉着手。

布林太太:

(身穿染成月白色的连衣裙式晚礼服,额上戴着一顶华丽灿烂的仙女冠,跳舞卡片落在月白色缎子拖鞋旁边。她温柔地弯起手掌。急促地喘着气。)我要,又……你发烧哪!你都烫伤啦!左手最挨近心脏啦。

布卢姆:

当你做了目前这个选择时,人家都说你们不啻是美女与野兽。对这一点,我永远也不能饶恕你。(他攥起一个拳头,按住前额。)想想看,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当年,你对我意味着一切。(沙哑地)女人哪,快要把我毁灭啦!

(丹尼斯·布林头戴白色大礼帽,前后胸挂着威兹德姆·希利的广告牌,吸拉着毡拖鞋,从他们身边磨蹭着踱过去。他那把不起眼的胡子扎煞着,忽而朝左边,忽而朝右边咕哝着。小个子阿尔夫·柏根身穿印有黑桃么的外套,笑弯了腰。忽而朝左忽而朝右地跟踪着他。)

阿尔夫·柏根:

(嘲弄地指着广告牌)万事休矣:完蛋。

布林太太:

(对布卢姆)楼下在表演天翻地覆。(给他递了个媚眼)你为什么不吻一吻那个部位,好医治创伤呢?你心里直痒痒嘛。

布卢姆:

(震惊)你是摩莉最好的朋友啊!怎么能这样?

布林太太:

(从嘴唇问伸出果肉般的舌头,想要给他个鸽吻)哼。你问得无聊,没法回答。你那里有什么小礼物送给我吗?

布卢姆:

(生硬地)清真食品。当晚饭吃的快餐。家里没有李树商标罐头肉,那就是美中不足。我看了《丽亚》的演出,班德曼·帕默夫人,她演的莎士比亚,真是再精采不过了。可惜我把节目单扔了。要是买猪脚,就数这个地方好。摸摸看。

(里奇·古尔丁用饰针在头上别了三顶女帽,腋下夹着考立斯-沃德律师事务所的公文包,上面用白灰涂着一副骷髅与交叉的大腿骨。公文包太重,使他的身子往一边坠。打开一看,满是半熟的干香肠,熏曹白鱼、芬顿黑线鳕和裹得严严实实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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