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许久之后房间依然很静,我以为峰子睡觉了,于是凑过脸去看了一下他,发现他还没睡,只是双眼呆滞,表情特茫然。
第二天下午,我只身一人坐上了去N市的火车,又一次回归到学习的生活中去。而我清楚现在我对学习的投入度,就像现在这个季节里,D大的那条校道上,那一大片红色的花开在树枝上,却不会飘落下多少朵。哪怕是有风吹过,也只是落下几片花瓣用以告诉人们:这个夏天注定要被风吹过。
回到学校几天后我去找了D大对法律最为了解的老师,把我最近遇到的事情,还有我心中的顾虑以及我心中想着要怎么打这官司的过程统统简略的讲述了一遍给那老师听。那老师是一直泛着笑容听我讲完的,感觉她对这件事特认真。之后,她拿出张纸像是在做数学推导题一样先在纸上写上“行政诉讼”四个字,并告诉我这类官司属于民告官的行政诉讼案件。话还没停那老师又告诉我这案件不纯粹是行政诉讼的案件。随后她又拿起我那些事件分析起来。当这老师正专注地分析她的观点给我听时,突然她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直接告诉我,说如果我真的打这官司多半会输。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那些证据根本就称不上证据。就好比你在提款机取到张假钱,然后你很生气的到银行强烈要求换张面值相等的真钱。可是你凭什么让银行相信你这钱是从提款机里取出来的,难不成你还天真的认为你空凭白口有无比强大的可信度?”
“倒是如果那人要反过来告你,你就容易被他们告倒。”那老师又说。我奇怪地看着她,老师解释说因为我在这个过程中严重的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为此她又给我讲到底我犯了哪些法律,当她刚要给我讲大学生该如何去抵制违法乱纪的事情时,我打断了她后面的话。我忙说我知道了。我还谎称刚才那些案例都只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为了探讨法律常识。我想我只有用这种方式才可以脱身了。看着这老师刚才那兴奋样,真的挺像那些动作电视剧中那些练功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试想一下这学校能有多少个像我这样子来向老师学习法律知识的学生,也许我这举措对于她来说,比看到大蟒蛇拉屎还要难见。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现在我加上后一句:事以奇为美。
那老师用一种极复杂的表情望向我,之后她弯下腰像在找什么东西。
“喏,这些你拿回去看看,很有用的。”她的话夹杂在“嘭”的一声中,然后和从书中扬起的灰尘一起飘落在空中。我往桌子上看,一大叠的文稿资料,绝对是“文物”。文稿资料上的灰尘像层薄纱一样裹着,确实有历史感。再后来那老师还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塞给了我。最后她对我说了句,“知识改变命运,法律主宰知识。”我听后微笑着离开了。
我双手捧着这些文稿资料走在路上,感觉自己像《西游记》里的唐僧取经回来时手捧佛经一样,谨慎中更彰显木讷。其实我挺鄙视唐僧的,就像鄙视《水浒传》里的宋江一样。整一个娘娘腔加安分守己毫无雄心斗志。比《三国演义》里的阿斗还阿斗。想到这我才注意起我都把我国四大名著的其中三部大作里的人物都给鄙视了。就差《红楼梦》了,可是我发现我却不能在《红楼梦》这整个故事中找出一个让我鄙视的家伙。后来我想这可能是《红楼梦》中的那些家庭和朝廷间的生存故事,以及里面的爱恨情愁都显得那样的现实吧,我总不能连现实都去鄙视吧。
刘川丰在我胡思乱想间走到我跟前,我笑着和他打完声招呼,没等他开口就先向他道了个歉,我说上次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没有能打那场比赛。他很大度地说没关系,打球赛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做。他看了一下我手中捧的那一叠文稿资料,便问我这些东西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些关于法律常识的纸张。他抬起头来一脸奇怪地注视着我,笑着问:“你不会是想看些法律的知识来消除你违反学校纪律的那个处分吧?”
“不是啦,我觉得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知道的话,他是很难在社会中立足的。”我说。最后我用了刚才老师说过的那句“知识改变命运,法律主宰知识”的话来告诉他我之所以看这些文稿资料的原因。我发现刘川丰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他告诉我下个月学校要举行个海报设计大赛。他问我要不要参加,我说我不知道是否要参加。之后他又向我介绍了这海报大赛有多么多么的好,参加了对什么什么又有好处,又对自己名声的提高有多么多么的意义重大这一大堆的话。
“谢你了。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想想,我想我会参加的。”我说。说完我绕过刘川丰走了。
回到宿舍我便整理起所有我认为用得上的法律案例和相关的法律知识。然后把自己的思路清晰的疏通一遍。忙了一整个下午之后,我拟定了一个打这场官司比较完整的流程步骤。结果发现这之中存在两个严重的问题。第一,证据问题;第二,资金问题。就这两个问题我认为第二个问题急也没有用,还是先解决第一个问题比较实在一点。“证据?”我第一个想到的最强有力的证据就是谢莎,其实我也该和她聊聊了,不管是不是因为这次官司的证据问题。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刻意去回避我。于是乎我决定去谢莎学校找她。
我还没来到她学校北门时,看到不远处有一对男女在中医学院北门附近热吻着,此二人亲密的动作之夸张,动作幅度、力度的熟练把握程度,再加上此二人的那副表情,想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了。虽然我心里面一直都藏着这么一个画面:一对情侣在夕阳的余晖中拥抱亲吻,微风在情侣身旁吹过,身旁停留下无数双充满幸福与祝福的眼睛。可现在,当我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我觉得他俩很猥琐。这会儿我想起在医院时峰子说的那些话,这些女大学生真的太缺乏自我认识了,完全的爱慕虚荣,沦为了金钱和权贵的性奴。怪不得这社会上会流传着怎么一句俗话:“男孩子要穷着养,女孩子要富着养。”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更要这样。我越看那女的我越发觉得那身影是这么的熟悉。
“莎子?”我猛的一惊。再认真打量那女的后更确定那个之前我还极其鄙视的女大学生就是谢莎。看着她做的那些举动,完完全全没有在意那些行人的指指点点,还是一个劲的和那个男的在那边你亲我抱的调情着。
“整一个没有廉耻之心的妓女!”我在心里对着谢莎骂道。或许对于我无论谢莎变成怎样,我都不应该这样侮辱她。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让她自己堕落到这么下贱的地步。
好一会后谢莎注意到我了,她慌张地推开那个还不想离开她肉体的男子,神情不定的整理起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之后就这样和我静静的对视着。可这一刻我却看不清她的眼神。那个男的也朝我这看了过来,只见男人把头凑近谢莎相互交头接耳。一会后,那个男人把谢莎推进他的轿车里,车冒出些尾气后开走了。看着车子的远去,我的视线也随着天空一起慢慢的朦胧起来。
我就那样站着,目光一直看着那车子开走的方向,愣愣地。路的那头没有夕阳的影子,连一丁点晚霞都没有漂浮在那一片天空上。路上的车子在红绿灯的指挥下穿梭着,车子开过扬起的风和尘土也微乎其微,这空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起手看了下时间,当秒针再转两圈之后就要到八点半了。我心情不安的走到学校附近的烧烤摊边上,一个人喝起了闷酒,边喝还边时不时留意谢莎回校没有。
几杯啤酒下肚后,我的头脑开始有些迷乱起来。我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帆树,你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说你自己不喜欢莎子的吗?那还不让别人去喜欢她么?她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也太心胸狭隘了吧!美好的东西你不要还是会有人要的,你怎么非要来个占着茅坑不拉屎呢?你是不是想让莎子永远找不到属于她的幸福啊!”我不断地劝说自己放开点心,可就是没法说服自己去这么做。因为我觉得那个男的就是欧阳清说的那一类专门玩弄女人的混蛋,用峰子的话说,或许还真叫“玩弄”,不叫“强奸”了。
又一次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我依然没有见到那辆轿车的再次出现。这时宋圣平打电话给我,听他的语气很是着急,他问我现在在哪,怎么还不回来,检查宿舍的人都来查房了。我看了下手表,又朝谢莎学校看了几眼,无力地回答宋圣平,说:“不好意思,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帮我想个法子把今晚给忽悠过了,如果不行就算了。”说完后我没有再理会手机那头再有什么情况直接把手机挂了。
当地摊老板走过来对我说他们要收摊时,我意识到谢莎今晚是不会再回学校了。
我结完帐后,新的一天早已经来了,可是人们都不会这么快开始他们新的一天的生活。除了那些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下工作和狂欢的人们,或者还有在霓虹灯、闪光灯、无影灯下作业的人们,正常点的人都已经睡去。当然还有一个我还游荡于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我抬起头看着这黑夜的黑,路灯的光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耀眼,把整个黑夜的最底层都给镶上了黄色的光。马路在这时候显得很宽很干净,整条道路都在泛着光,像一条平淌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