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女记(1 / 1)
“我叫原祯,今年六岁,我今天很不高兴,娘说话不算数,说了给我生个漂亮的妹妹,没生,生了一个丑巴巴的弟弟。弟弟没有牙,还爱哭,尿尿在身上,把花裤裤全弄湿了,要秦妈妈换,解的臭臭好臭,臭死我了。我不喜欢只知道哭,不会走的丑弟弟,我要漂亮妹妹,象小嘉仪一样的漂亮妹妹。很晚了,小桃姐姐催我睡觉了,我要先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学堂上学。”
“我叫原祯,今年六岁,我家里有一个只知道哭,什么都不会的弟弟,祖父给弟弟取名叫原祺。娘让我翻书查祺字的含义,我翻了,祺,吉也。寿考维祺。唯春之祺,福也。娘说弟弟的名字意义很好,我的名字肯定比弟弟的名字更好,我就翻了一下我的名字。祯,祥也,必有祯祥,福也。娘说我和弟弟的名字意思差不多,都是好名字。娘说我的名字是太祖母取的,我很喜欢我的名字。”
“我叫原祯,今年六岁,今天先生表扬了我,说我写的大字端端正正,四四方方。回家告诉娘,娘也开心,让厨娘炸小鱼给我吃,弟弟没牙,吃不了,看着一直流口水,把围兜也流湿了。我认识好多字,弟弟一个字都不认识,就知道哭,是个爱哭鬼。”
“我叫原祯,今年六岁,我今天很生气,臭弟弟他咬了我一口,咬得我手好痛,我就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哭的很大声,我都没有哭,他的哭声把娘给引来了,娘看到了他脸上的牙印,很生气。娘说弟弟小,不懂事,在长牙,牙牙痒,才会咬我的,我是哥哥,是大孩子要懂事,不应该咬弟弟。我听了娘的话,知道错了,向娘认了错,可是爹回来后,还打我,打得我屁屁好痛,我讨厌爹爹!”
“我叫原祯,我今年六岁,我今天很高兴,因为爹昨天打得我屁屁肿起来了,娘说爹下手没得轻重,很生气地把爹赶出了房,让他去偏房睡,带着我和弟弟一起睡。半夜爹偷偷溜进房来,被我发现了,我悄悄地告诉娘,娘不理爹,哼歌哄我睡觉。早上起来,我看到爹的肩膀上有个牙印,应该是娘咬的。爹比娘高大,可是爹不敢打娘,娘敢打爹,还是娘比较厉害。”
程心妍无意间看到原祯写的日记,哑然失笑,这小家伙难道以为他一生下来就会说话,会走路的吗?居然嫌弃他弟弟什么都不会,还说弟弟是个爱哭鬼。
午后,原祯从学堂回来,吃过午饭,程心妍把他叫到身边来,拿着小本子道:“我家祯儿这么小就会写这么多字,好能干呀!”
“我是娘的儿子,当然能干。”
“这跟谁学的,会说这样乖巧的话来讨娘开心了?”程心妍笑问道。
原祯是个小机灵,这话自是不会的应,报以他爹招牌似的憨笑。程心妍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祯儿,日记可不是你这么写的,写日记要先写上日期和天气,今天就写永佑五年三月初九,晴。还有,这句话,‘我叫原祯,我今年六岁。’是不用写的,知不知道?”
“知道了。”原祯受教地点头,“谢谢娘。”
“乖宝。”程心妍笑弯了眉眼,在他脸上亲了亲。
“娘,祯儿已经长大了。”对母亲的亲昵,原祯有些害羞。
“你再大也是我儿子。”程心妍把原祯搂进怀里,用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
对母亲的幼稚行为,原祯报以无奈的微笑。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
原祯已经是八岁的小小少年,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大方得体,让程心妍颇有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只是儿子已长大,不能象小时候一样抱在怀里逗了,又让她有点遗憾。本来两岁多的小原祺是最有趣的时候,可他却少年老成,板着稚嫩的小脸说着不符合年龄的话,让程心妍很是头痛,非常无奈。再看到乖巧可爱,粉嫩粉嫩,漂亮的象洋娃娃似的小嘉仪,程心妍就有了生女儿的念头。
是夜,程心妍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地走进内室。灯下原牧白在看书,悄声走到他身后,趴在他的背上,轻声唤道:“牧白。”
原牧白笑着把书搁在一旁,伸手把她从背上挪到怀里,亲亲她的脸。程心妍搂着原牧白的脖子,笑眯眯地道:“牧白,我们再生个女儿好不好?”
“娘子,我们有祯儿祺儿了。”原牧白头痛,娘子怎么又冒出这念头来了?
“祯儿祺儿都是男孩子。”程心妍在原牧白怀里蹭了蹭,手伸进他的衣襟,眸光如水,“人家说,女儿才是娘的小棉袄,我想要件小棉袄。牧白,我们生个女儿吧!”
“娘子……”原牧白喉节上下蠕动了几下,强忍着程心妍对他的引诱,“你不是说,一个太少,两个正好,三个四个太多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不要再生了好不好?”
“不好,我反悔了,一个两个都太少,三个四个刚刚好,五个六个太多了。”程心妍恣意地撩拨他,“牧白,人家要生个女儿!”
看着怀里媚态横生的娘子,原牧白忍不下去了,抱她上床,压在身下,就要吻她的唇。程心妍唇角轻扬,用手拦住他的嘴,“你答应我停药,才能碰我。”
原牧白苦恼地皱眉,箭在弦上,不让发,这就是娘子打的主意,他是明知她的用意,可还是经不起她的撩拨,弄的邪火焚身,喘着粗气道:“娘子,这事我们明天再商量。”
“没得商量。”程心妍打定主意非生女儿不可,不让原牧白得逞。
原牧白急中生智地问道:“娘子,这,万一生的又是儿子怎么办?”
程心妍发怔,这到是个问题,万一又是个儿子怎么办?好象在现代有看过一本书,吃什么东西会比较容易怀女儿的,可是事隔这么多年,记不清了。要怎么样才能怀上女儿呢?董筱瑶有两子两女了,明天向她请教请教。
原牧白趁着他娘子发怔的时机,攻城略地。等程心妍回过神来时,已是衣裳半解了,忙伸手掩住衣襟,“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原牧白蹙眉。
“观音庙的签一直很准,我去求签,看是男是女。”程心妍由董筱瑶想到了观音庙,两次求签都说生男,而她果然生的是儿子,可见这冥冥之中是有注定的。
“那要是求来的签是生男,怎么办?”原牧白试探地问道。
程心妍道:“那我就不生了。”
“这几天天气冷,等转晴了你再去。”原牧白拉开她掩着衣襟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要是……签上说生女,那我们……就……生。”程心妍娇喘着把话说完。
“好。”原牧白满口答应。
一夜鱼水和谐。
第二天,天阴沉沉,眼见一场大雪将至,路上行人稀少,原牧白避开众人,出现在观音庙的后门外,左顾右盼一番后,进门去找观音庙的主持,呆了约小半个时辰,乐呵呵地从后门出来回家。
过了几日,雪停天晴,气温回暖,程心妍约上董筱瑶以及原牧蓝过门三个月的新媳妇罗氏一起去观音庙求签。
董筱瑶已有两子两女,对子嗣的渴望不是那么强烈了,这签可求可不求。程心妍和罗氏,一个盼着生女,一个盼着怀孕,两人就急切地跑去排队。
等了一会,轮到两人求签。罗氏抽三十七签,程心妍抽到五十二签,妯娌三个去取签文,这时,观音庙的主持过来了,双手合十礼道:“阿弥陀佛,三位女施主有礼。”
“大师有礼。”三人还礼道。
“女施主的签可否让贫僧看看?”主持道。
能当主持的,这道行肯定比一般的僧侣高,程心妍不疑有他,和罗氏一起将手中的竹签双手呈给主持,“有劳大师。”
“阿弥陀佛。”主持看了两人的竹签后,把罗氏的竹签递还给她,“女施主乃双身之人,此签不准。”
双身之人,已然说明罗氏身怀有孕了,程心妍和董筱瑶异口同声地道:“恭喜弟妹。”
罗氏不敢置信,问道:“大师,这是真的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主持笑道。
“多谢大师。”罗氏还礼,从荷包里取出十两银子,“信女愿添十两香油。”
主持身边的小沙弥上前接着那十两银子,道了谢。
程心妍眼巴巴地瞅着主持手中的竹签,“大师,我,信女这签又怎么样?”
“阿弥陀佛,女施主一索得男,再求亦得男,三求仍如是。”主持笑道。
程心妍蹙眉,“大师的意思,我还要再生一个儿子,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女?”
“女施主乃宜男之相,子缘旺女缘薄。”
“大师的意思是,我就是生儿子的命,生不出女儿?”程心妍不死心地追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依签直说,生儿生女,女施主不必太过执着,一切自有定数。”主持施了一礼,飘然离去。
“我来瞧瞧,什么是宜男之相,明儿娶媳妇时好知道娶什么样的了。”董筱瑶笑着拉起程心妍的手,打趣道。
“去你的。”程心妍啐了她一口,“回家吧!”
妯娌三人一同回去,请来华大夫给罗氏诊脉。罗氏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原家人大喜。
主持有几分道行呀!程心妍对他的话那是信以为真,回到家里,拿着铜镜瞧,她这样子,就叫宜男之相?
“娘子,你脸上长东西了?”原牧白见他娘子进门就拿着铜镜看了半天,关心地问道。
“没有,我今天去求签,主持说我是宜男之相,是生儿子的命。”程心妍搁下铜镜,走到原牧白身边坐下,“牧白,再生还是儿子。”
“有两小子够了,别生了。”
程心妍沮丧地叹了口气,“好吧。”
原牧白唇边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窃笑,伸手搂着她,道:“以后让儿子娶两个乖巧的儿媳,当女儿也是一样的。”
程心妍倒在他怀里,抿着嘴不说话。
原牧白温柔地安慰着他没能达成心愿的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