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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当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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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和大太太之争,众管事很清楚。老太太在原家是很有权威的,但是老太太年事已高,指不定那天就去了。没了老太太,这府上就是大太太说了算。更何况,大少奶奶如今只是是暂代,这要是服从了大少奶奶,等大太太重新管家时,倒霉的可全是他们,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非同小可。当然现在大少奶奶有老太太撑腰,只要老太太一天不倒,大少奶奶的位子就很稳,因而他们既不能太得罪大少奶奶,也不能得罪大太太,尺度一定要掌握好。

他们规规矩矩办事,程心妍自然也不多事,点了卯,就离开嘉荫堂去找李洁。李洁住的地方离嘉荫堂比较远,走的程心妍一身是汗才到。

“姑娘,大少奶奶来了!”廊下的小婢女看到了程心妍,忙向内禀报。

李洁在房里绣花,听到大少奶奶来了,愣了一下,这么大的太阳,大嫂怀着身孕怎么过来了?忙起身迎了出去,一看是程心妍,长舒了口气,“大表嫂,是你呀!”

程心妍一听这口气,愣了一下,李洁不会料事如神,知道她要说什么吧?应该没有这可能,但怎么会是这口气?干笑两声,道:“是啊,是我,洁妹妹不会不欢迎我吧?”

“我怎么会不欢迎大表嫂呢?是这丫头通传的不清不楚,害我以为是大嫂来了,吓我一跳。”李洁边解释,边笑着上前挽起程心妍的胳膊,“外面热,大表嫂快进来吧!”

程心妍笑了,李家的大少奶奶可是董筱瑶,不是她程心妍,难怪李洁会误会。进屋坐下,李洁亲自奉上茶,问道:“大表嫂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哎,是有事!”程心妍看着屋内的婢女,“你们先出去。”

“是。”婢女们答应着退了出去。

程心妍看着李洁,觉得很难启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洁妹妹……”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又端起茶杯,再喝口茶,“洁妹妹,我听到了一件事,嗯,这件事……”

“大表嫂,有话,你就直说,不用措词。”李洁举起团扇掩嘴一笑。

看李洁开心的模样,程心妍真不忍心把这事说出来,可是长痛不如短痛,而且再委婉的说辞,伤害也不能避免,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来得爽快,“洁妹妹,这件事我是听跟江家和苏家很熟的人说的,等苏予及笄,江恺就会和她定亲。”

“这是不可能的事,长康已经答应我,会派人上门提亲。”李洁根本不相信程心妍的说法。

江恺能对李洁许下了这样的承诺,可见他对这段感情是认真,但是他有把握说服他的家人吗?程心妍轻咬了一下唇角,道:“洁妹妹,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你懂吗?”

李洁眸光闪烁,道:“长康他不会骗我的,他一定会派人上门提亲的。”

“洁妹妹,我不是说他骗你。”程心妍叹气,“他是愿意娶你为妻,可是他家里的长辈,是否会同意他娶你为妻?”

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的事,在古代更是如此,联姻双方的家族,必须门当户对,通婚的目的是生育、继承财产、巩固、提高家族的社会地位。在士族里,结婚是一种政治的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婚来扩大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王家当年愿意和程家联姻,是因为程珏当时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程家是士族。程心如的进门,是一个意外,王家是不得不接受而已。

“我们会争取的,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的。”李洁微微垂睑。

“洁妹妹,你真的认为能争取的到吗?”程心妍对此不抱希望,虽然她才穿越过来一年多,但对世人门第高低之分深有感触,别的不论,就那天陶惜眉言语间对商户的贬低就可见一斑。江家同为士族,同为书香门第,又岂会瞧得上商户出身的李洁?江恺要以一己之力来对抗整个家族,他对抗的起吗?一旦他退缩,那么受伤害的就是李洁。这个伤害太严重,李洁她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单纯少女,这个险冒不起,也不值的冒。

“能,我们能的,大表嫂,我们可以的。”李洁抓住程心妍的手臂,急切地道。

“洁妹妹,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程心妍盯着她的眼睛,冷静地问道。

李洁眸色沉了沉,缓缓地松开手,低下头。

见李洁如此,程心妍知道她心虚,她也知道争取之说,不过是她和江恺的痴心妄想,猛然间起了请柬的事,试探地问道:“那张请柬,不是姑母下的,对不对?”

李洁把头偏向一边,片刻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和江恺在一起,两家长辈不会同意,是不是?”

李洁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既然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让自己陷下去?那个问题,不是你们逃避,它就不存在的。”程心妍连声道。

李洁抬头看着她,眼眶泛红,眸中闪着泪光,“情动非我们所能控制!”

程心妍断然道:“不,你们能控制,是你们不愿意控制,是你们放纵自己的情感,到头来,只会让彼此痛苦。”

“大表嫂,你不要再说了!”李洁难过地掩脸哭泣,当程心妍把问题摊开了说,她知道她必须要接受事实,不能再逃避,那隐瞒长辈,偷来的甜蜜,终究不能长久。

看到李洁哭的伤心,程心妍也有些不忍,但是再不忍,这情丝也必须斩断,否则,等到江恺和苏予定亲的那天,李洁只怕会承受不了那个打击,轻叹一声,伸手拉开她掩脸的手,用丝帕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劝道:“洁妹妹,断了吧,忘记他。”

李洁扑进程心妍怀里,“大表嫂,我忘不了他!我忘不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初次情动,岂能轻易忘记?可是这情必须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让李洁痛痛快快哭了一声,程心妍扶起她,一边帮她拭泪,一边劝道:“忘不掉,就把他放在心里的最深处,用时间把他掩盖,不去碰,就不会痛。”

“这是自欺欺人!”

“这是学会遗忘,人一生中,总有些事是要遗忘的。”

李洁坐直身体,两只眼怔怔地看着程心妍,幽幽地道:“大表嫂也是如此吧!”

“我?”程心妍一愕,心念微转,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决定什么都不说,让她误会,或许她这样,她可以忘记江恺。

李洁见程心妍没有回答,认为她默认了,拉着她的手,道:“大表嫂,大表哥虽然没有王公子那么有才华,但是他是个好人,他会好好待你的。”

程心妍没想到李洁在这么难过的情况下,还出言劝她,心中一暖,笑道:“相公是个好人,他待我很好。所以,洁妹妹,女人要想过得幸福,就要找对嫁的人。”

李洁眼中有一丝感动,大表嫂为了劝她,揭开了伤口,她是该好好考虑一下她和江恺之间的事,不能再一味的沉浸情爱之中,点了点头,道:“大表嫂,我知道了,谢谢你来开解我。”

“傻丫头,说什么谢谢。”程心妍拧了拧她的小巧的鼻子,“好了,我叫婢女进来伺候你洗把脸,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

“我还把表嫂你的衣裳弄脏了。”李洁不好意思地指着程心妍衣襟。

程心妍低头一看,衣襟上染李洁脸上的胭脂,把手伸到李洁面前,开玩笑地道:“人家这衣裳今天才上身,就被你弄脏了,赔银子。”

李洁抿着嘴笑,“我不赔,你要银子,找你相公去。”

“坏丫头!”程心妍笑骂了一句,起身去叫婢女打水进来伺候李洁洗脸,重新上妆。

弄妥后,程心妍告辞离去,李洁送她出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默默地转身回房。

程心妍刚走到瑞祥厅,就看到初秋一路小跑地过来了,站在她面前大喘了几口气,才道:“大少奶奶,鸣莺和舞蝶打起来了,把春枝的头打破了。”

程心妍一听这三名字,就头痛,“二少爷呢?”

“二少爷不在房里。”

“那她们打什么呀?”程心妍边说边往前走,她今天头一天管家,这些人就不能消停些?

“听那些小丫头说,是为了一枝簪子。春枝见她们闹的太凶,就去劝架,架没劝成,反而被她们打伤了。二少爷的奶娘鲁妈妈的小女儿前儿夜里病了,家去了,没有人管事,所以就越闹越大。”初秋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鲁嬷嬷是原牧青的奶娘,原牧青还没娶亲,怡红院里的大小事由她管着。

程心妍阴沉着一张脸,第一次走进了原牧青的怡红院,怡红院没晨晖园大,不过院中的景致比晨晖园显得精致秀丽的多。程心妍没空欣赏这园林景色,她一进门,就看到在地上扭打的两个女子,还有满脸是血,怯怯站在一旁的春枝,以及看热闹的婢女和婆子。

“大少奶奶来了!”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起,院中的婢女婆子这才发现大少奶奶来了,看热闹都看入迷了。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

“奴婢给大少奶奶请安!”

婢女婆子纷纷向程心妍行礼。

程心妍扫了她们一眼,扭头对元春道:“元春,你扶春枝下去上药。”

春枝没想到大少奶奶进门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元春扶她去上药,顿时热泪盈眶,颤声道:“谢谢大少奶奶。”

元春上前扶着她,“春枝姐,走吧,去你房里上药。”

打发走春枝,程心妍也不喊那两个还在打架的人住手,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有机灵的婢女摆来了椅子,放在树荫下,请程心妍坐下。又有婢女倒来了新茶,递给初秋。

初秋躬身递到程心妍手边,“大少奶奶喝杯茶吧!”

“嗯。”程心妍接过茶,掀起杯盖拨了拨浮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那两人虽在打架,但是也听到那声大少奶奶来了。按理说,她们该住手,起来给大少奶奶行礼,可是她们认为谁先停手,谁就理亏,因此就没停手,继续在地上扭打,想等大少奶奶叫她们住手,才住手。可谁知道,大少奶奶不叫她们住手,而坐在一旁看她们打架,这出乎意料之外,打了一会,她们也打不下去了,双双停手起身,互瞪一眼,也不给程心妍行礼,气鼓鼓站在那里。两个人发髻松散,衣裙上沾满了灰尘。

“不打了?”程心妍双手托着茶杯,放在腿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鸣莺和舞蝶抿着嘴,不说话。

“为什么打架?”程心妍又问道。

两人还是不出声。

程心妍抬手把茶杯砸在两人面前,茶水四溅,吓得两人一跳,失声尖叫。

“我还以为是两哑巴,原来没哑。”程心妍冷笑,“说为什么打架?”

“她抢我簪子!”

“那簪子明明是二少爷买给我的。”

“是买给我的!”

“我的!”

“我的!”

两人又吵了起来。

“闭嘴!”程心妍高声喊道。

两人听话的闭上了嘴。

“吵,吵不出胜负,你们打,谁打赢了,这簪子归谁。”程心妍慢悠悠道。

一院子的人都呆了,事情有这么处置的吗?

“还不打!”程心妍催促两人打架分胜负。

两人对看一眼,没有动手。

“你们不打,那我就找人来打你们。”程心妍取下戴在右手上的两个绞花金镯,指着两个粗壮的婆子,“你们去打她们二十耳光,打完了,本大少奶奶一人赏你们一个金镯,当辛苦费。”

那两个婆子看那绞花金镯十分精致,拿出去卖,至少值五十两,眼睛里冒出贪婪的精光,忙应道:“是,大少奶奶。”

两个婆子上前一个抓住鸣莺,一个抓住舞蝶,噼哩叭啦地打起耳光来,二十耳光打下来,两个本还有几分姿色的姑娘顿时成了猪头。程心妍言出必行,把那两个金镯赏给了那两个婆子。其他人看了,都很嫉妒,这好事怎么就摊她们头上去了?

“现在你们还打不打架了?”程心妍柳眉轻挑,“如果还想打,没关系,这里还有一堆人,可以慢慢陪你们打。”

鸣莺和舞蝶说不出话,拼命摇头。

“不打了?”程心妍问道。

两人拼命点头。

“那簪子是谁的?”

两人指着对方。

程心妍脸一沉,“到底是谁的?”

两人指着自己。

“看来还没打够。”程心妍又去取左手上的玉镯子。

鸣莺和舞蝶吓坏了,跪在地上对着程心妍拼命地磕头。

“不用磕头了,今天这事就算了,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打架闹事,哼哼,我自有法子整治你们!”程心妍冷冷的目光扫过院子众人,被目光扫到的人纷纷低头。

处理好原牧青院子里这件烂事,程心妍回到晨晖园已是午时正,进屋一边换衣裳,一边道:“快传饭吧,饿死我了。”

“啐,大少奶奶,那个字可不能挂在嘴上。”王嬷嬷轻啐她一口,告诫她道。

程心妍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奶娘。”

一会婢女传来了午饭,程心妍在房里吃饭,她刚处置原牧青房里两婢女的事传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听后,满意的笑了,这威立得好!

大太太不高兴了,那有这么处事的?也没断个是非明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人打了,搅和的一团乱,拍拍屁股就走了,太可恶了!“你们扶我起来。”

“娘,您这是要去哪呢?”原牧红在东篱居陪大太太,见她要起来,问道。

“还能去哪,去晨晖园!”大太太刚坐起来,头就发晕,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哎哟的叫唤。

“娘,您要想让她多管几天事,您就起来去找她,把病折腾的再严重些。”原牧红挑眉道。

大太太咬牙睁开眼睛,“那怎么办,难道就任她这样乱搅一气。”

“您把病养好了,再拨乱反正也不迟。”原牧红扶大太太躺下,“娘啊,您让她乱,她搅和的越乱越好,这才说明她不会管家,奶奶就没借口再让你把管家的权交给她了。”

大太太一想,也对,安心的躺在床上养病了。

大太太是安心了,程心妍却一点都不安心,她饭才吃了一半,厨房里的婢女跑来禀报道:“大少奶奶不好了,灶上供着的灶君让人给换了。”

“谁换的?”程心妍咬着竹箸问道。

“回大少奶奶的话,不知道是谁换的。刚才供灶君的房里窜进来一只猫,大家追猫的时候,不小心推倒了香案,灶君从案上摔了下来,大家才发现那灶君不是以前那个玉雕的,而是用石膏做的。”那婢女道。

谁这么大胆子把玉雕换成石膏做的?

这饭是吃不成了,程心妍放下竹箸,带上宗嬷嬷、元春和燕草,以及那个来禀报的婢女去厨房了。走进院子,厨房上下人等严阵以待,连给程心妍的椅子都已摆好了。

程心妍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沉声问道:“东西在哪?”

有人把摔碎的石膏捧了出来,那石膏上不知道涂了什么,要不是摔碎了,可以看到里面的石膏,猛地看去,外表跟玉石雕刻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程心妍勾起唇角,这换东西的人还有几分本事,可惜,这本事不用在做正事上,目光从院中人身上扫过,问道:“这供奉灶君的事是谁在管?”

“是小的张渠。”一个中年男子躬身站了出来。

“你觉得这会是谁换的?”程心妍直接问道。

张渠一愕,抬头看了看程心妍,又低下头,道:“小的,小的不知道。”

“不知道?”程心妍眸光一转,“那就是你换的。”

一院子的人都呆住了,有这么查事的吗?就问了一句话,就把罪给定下了!

“不是小的,大少奶奶明察,小的在府中十年了,没做过亏心的事,小的本本分分的在府中当差,大少奶奶明察。”张渠跪在了程心妍面前,磕头道。

“你不必磕头,我再来问你,你觉得是谁换的?”程心妍又问道。

张渠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又对着程心妍磕头道:“小的委实不知道是谁换的。”

“大少奶奶,这厨房里人来人往,张渠又怎么会知道是谁换的,还请大少奶奶明察,别冤枉了好人。”厨房里的管事张漭是张渠的堂兄,上前帮他说话。

程心妍看着张漭,道:“他不知道,那你知道是谁换的?”

“小的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插什么嘴?我有问你话吗?要你多嘴。”程心妍冷着脸,厉声道。

张漭一缩脖子,不敢开腔。

“有没有人知道?”程心妍问道。

院子内鸦雀无声。

不出声,就当没事了?

程心妍冷笑,道:“要查清这事不难,这人拿走玉雕无非是出去换钱,只要到城中的当铺找到这玉雕,自然就知道是谁偷换了玉雕。到时候报官抓人,进官衙,这官老爷……”

“不用查了,玉雕是我换的。”从院门口摇摇摆摆晃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是原牧青。

“二少爷!”院子里的人齐声惊呼。

程心妍微愕,没想到原牧青跑出来认了这事,既然有人认,那这事就可以了结。

“既然二弟认了这事,就请二弟去老太太面前把这事说清楚,免得她老人家为这事烦心。”程心妍道。

“大嫂,这事用不着上老太太面前去说了,我不过这几天手头紧,拿去周转周转,过几天,我就把灶君拿回来。”原牧青不肯去。

“二弟,我不管家,我不管事,你爱把灶君拿出去几天,就拿出去几天。可如今是我在管家,你要不愿去老太太面前,也行,你立马把灶君拿出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程心妍冷笑,想糊弄她门都没有。

“我不去。”原牧青头一仰,站在那儿抖脚,一副看准了程心妍拿他没法子的嚣张样。

“不知道二弟回院子没有?”

“回了。”就是因为回了院子,知道程心妍不辨是非,直接打人,把他的两个新宠,打得全目全非,这才跑来找程心妍兴师问罪的,谁知道又赶上这件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说我要是放一百两银子放在这里,有没有人帮我把你绑去老太太那里?”程心妍挑眉问道。

“谁敢绑我?我是原家的二少爷。”原牧青色厉内荏。

“不错,你是原家的二少爷,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原家的大少奶奶,这内宅之内由我作主,他们的去留我说了算。更何况你有错在先,就算是大太太当家,这件事也不能由着你说了算了。”程心妍把脸一沉,“来人,把二少爷绑去见老太太。”

几个壮汉应声而出,本来他们也没这胆子,可程心妍的重赏和那番话,让他们看清楚了一个形势。如果大少奶奶懦弱无能,大太太病好会继续当权,可是眼下这位大少奶奶,看上去不是易与之辈,年龄不大,气势却很惊人。大太太病好后,是否还拿得回当家权就很难说了。而且怡红院的事,在这么短短的时间早就传遍,这位大少奶奶说打就打,说赏就赏,就凭这份果断的气势,也比小家子气的大太太强上许多倍,跟着这样的主子不会吃亏。

原牧青挣扎不过,被两个壮汉绑去了老太太房里。大太太听到消息,挣扎着要去耦荷园,谁知刚走到东蓠居大门就昏倒了,又被人给抬回床上去。原牧红不放心大太太,不敢离开,一边打发人去请大夫,一边打发庆妮去探听消息。

耦荷园内,老太太看着跪在面前的原牧青,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难怪他们说毁掉一个人,一年半载就够了,原牧青已经被废了,以后那女人就要仰仗牧白,总算帮屈死的儿媳讨回了一点公道,牧白也不用再担心被这小子压在头上了。

老太太想到这儿,很开心,对原牧青换灶君的事是一点都没生气,语气平静地问道:“除了那个灶君,你还拿出了些什么东西去换银子?”

原牧青知道事发,瞒不住,就老老实实的招了供,他房里的东西十之八九都被他拿出去了,还有大太太房里的几件摆设和原牧红房里的几个花瓶。

“行了,旁的话都不说了,你只要想法子把这些东西都赎回来,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不可再犯。”老太太轻描淡写地道。

就这样饶过原牧青?没打没骂没处罚?

不止程心妍觉得惊讶,当事人原牧青惊讶,府中除了了解老太太意图的原致亭,所有人都很惊讶。

“牧白,你说奶奶为什么不处罚你二弟啊?”程心妍想了一下午都想不明白,这是内贼,家中最怕的就是这种,老太太不严惩也就算了,小惩大戒总应该,可现在只是让他把东西赎回来就行了,这也太轻饶了。

“奶奶一向慈祥,待小辈们宽厚,二弟既然知道错了,奶奶当然就不会再处罚他了。”原牧白心思单纯,想法简单。

得,程心妍翻了个白眼,算她没问,还是去沐浴更衣睡觉,混乱的一天,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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