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更热闹的要算小孩们了，大人带了孩子们前来，小孩们便放肆地吵吵闹闹，追追打打，给这个地方增添许多生气。张力带了四个小孩，吵闹得更加不堪一击。许多学生都说他们很可爱，张力却认为他们真的很烦人。不过，这些很快过去。几个小孩在湖边走了一圈就想回去。张力也顺从他们。每当他经过音乐楼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往楼里瞧。他想周小芳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她可能在里面。有几回，他隐约看见周小芳从身边经过，可是不敢断定是她。还有几次，张力确信是周小芳，而周小芳也看清是张力，但那周小芳却绕道而走。这让张力大受打击。她的逃避足以证实了先前在火车站分手时的猜测。他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心慌。小燕子问张力为什么表情难看，张力说他看到魔鬼的影子了。他们非常害怕，纷纷把身子靠近张力。

张力买来两只狗放在院子里替他看家，每当他要带着孩子们出去玩，都要在院子的蓬下的槽里放一些食物，以免把它们饿坏而跑掉。他放心地带着几个小孩出去了。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玩？几个孩子问张力。张力说，带你们去一个很高的地方玩。有多高？小燕子问。你们去了就会知道。张力骑着三轮自行车，款款当当地带着四个小孩去玩。张力要去岳阳楼上玩，这事他已经想了许多天了。只是因为忙，他一直抽不出时间去。现在，自己的庄园都装扮好了，地里也没有活了，该轻松一下了。毕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言一直是个很好的榜样。虽然，张力是个逃犯。可是，他也有良心和正义。只是一个人只要有过前科，就免不了被世人永远看低。正是因为他是一个犯罪分子，他愈是了解世间的黑暗与正义。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有两面性，即龌鹾卑劣的一面和善良优秀的一面。人就是这样的。

张力费了很大功夫才到达岳阳楼。他之所以不坐公交车，目的只有一个避开人群。几个小孩坐在车仓里，有说有笑。张力喊道：“待会儿到了哪里不准乱跑。否则又会像那天一样被人拐骗了去。”小孩们对那件事仍然心有余悸，便点头答应。

他们没有进入岳阳楼里玩，而是只在岳阳楼前面的广场上走走。张力心里很气愤，因为进入岳阳楼的门票很昂贵。一个人八十，而且据说进了里面还要收费。他掐算了一下，五个人进去，岂不要花费四百元。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又错过进岳阳楼玩的机会。他不能踏上岳阳楼是个遗憾，就不能像古人诗文里描写的那样体会洞庭湖的浩瀚和广阔，体会沧桑历史，阐述离别之痛，思乡之情，忧国忧民......他心灰意懒地坐在草地上，看着一排排用心块雕刻的诗文，历朝历代的诗文都在那排石头上。许多的诗文进入张力的脑海，张力只记住一句。那一句还是高中课本上有的。“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他念出声音。旁边一位学生妹听了说：“这样的景象在春季是很常见的。”张力随声望去，看见一个头戴白色帽子，上身穿一件白色有领短袖衬衣，下面穿一件短牛仔裤和里面套上黑色丝袜，穿戴得颇时尚，看起来异常耀眼。张力是看不得有这样的人存在的，所以没有理会那个学生妹。“怎么，我让你恶心了？”这句话让张力触不及防，赶紧回答：“没有。不习惯。”“不习惯什么？你不习惯有人穿戴得妖里妖气吗？你的观念太过时了点。谁规定女人不能穿得妖艳的。谁说女人穿得妖艳就是坏女人。那些都是些男人们对女人的一种偏见罢了。”张力想，好厉害的女人，这般勾引男人还要为自己辩护，真不知羞耻。“我叫扬笑笑。不知可否做一个朋友。这是我的联系号码。”张力还来不及拒绝，女学生就把明星片放到张力的手中，接着就离开了。张力本来想问她为什么来一见钟情这一招，可是那学生妹很快进入一辆小轿车里。张力追上去，那轿车很快开走。张力叫回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孩，想沿着明星片上的地址追去。其实，名片上只写了湖南理工学院几个字，他追也是白追。

张力在湖南理工校园里转了好些时日，没有半点学生妹的音讯。他曾打电话给她，可电话里说的是空号。张力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世上哪里有主动与别人相好而留下空号的？莫非是周末清找来了？不可能，自己的行踪与去向没有告诉任何人。莫非是周小芳派人监视他？......

25 教书育人

张力有些恐惧，便整天整夜呆在自己的庄园里。他开始在网上乱逛，渐渐地喜欢上了博客。他开始写一些自己都无法听懂的文字，后来又迷恋上网络游戏。而他一旦进入虚拟空间就会无法自拔。网络一上瘾，手就会不自觉地摸键盘和鼠标，人也飘飘然起来。他为了挣脱这种网瘾，开始把心思关注到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他们也快六岁，最大的大耳朵也有五岁半，也该到了接受启蒙教育的时候。可是，张力拿不出那么多钱供他们上学，他想自己教他们。他好歹也是班上第一名，教几个四五岁的小孩还是能够胜任的。于是，他买了一个小黑板，一些书籍，一些本子，一些笔和小刀，几个学习工具的袋子......张力主要买了一些什么书？他买了一些诸如绘画书、音乐、算术、汉语拼音书、《三字经》、《安徒生童话》、《论语》、《唐诗三百首》......他要让孩子们全面发展。打开他们的抽象思维能力和形象思维能力，使他们的大脑能够更好的发展。学绘画，培养动手能力与观察能力。学音乐，激活音乐细胞，使口耳手得到充分发挥。学算术，完全是让孩子们肯去开动脑筋。学写作，品味生活乐趣。读《三字经》与《论语》，提高他们的道德修养。读诗歌，提升文学素养......

张力又开始坐在电脑前打印表格。因为白天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主要还是地里的活儿多，等活儿渐渐少了他就抽出空闲时间教孩子们读书。他是这样安排作息时间的。早上七点，小孩们必须起床，八点开始晨读，八点半上第一节课。九点半上第二节课。下午两点半上第一节，剩余时间自己安排。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有课，星期六自由安排。张力是这样安排他们的课程的。汉语拼音和《论语》以及算术每天一小节，其他的轮流授课，比如说今天上了作文课，明天就上绘画课，后天就上《安徒生童话》课......

张力上课往往不安常规来，比如上美术课时，他可能放动画片给孩子们看，再让他们照着动画片里的人物画；音乐课可能会教他们吹笛子学吉他；写作课有可能放视频给他们看。......但是，他想让这里的纪律也变得和学校一样好，又规定迟到者罚他默写背颂一首诗文。不遵守纪律，跳一支完整的舞。欠交作业，除重新写完作业外，还要写一篇小作文。......当然，有惩罚机制必定有奖励机制相对应。比如，背颂一首诗文的奖励一角，背颂一小段（十二字）《三字经》奖励一角，学会唱一首歌奖励一角，画出一副画奖励一角，跳一个完整的舞蹈三角，写一篇文章二角，......张力想，钱虽不是万能的，可是它确实能够激发他们的些许兴趣。而进行脑力与姿体透支也算一种劳动，是劳动就该有抱偿，不能白让他们挥霍了青春。

有一天，小燕子突然不想起床，说头痛。张力摸着她的头，心里一惊，这么热，准是发高烧了。他拿出温度计，更加让他心慌，39度，他抱起小燕子就往诊所赶。诊所离家没有多远，通过一条长街就能到达。医生是一位拥有二十年临床经验的女医生，年纪显然有些大。

张力背着小燕子进去时，她正在给一位男学生配盐药水，将要帮男学生输盐水。张力抱着小燕子坐在长凳上，安慰小燕子。“待会儿打针时不要哭，女孩子要学会坚强和不怕痛。”张力似乎想起自己打针的情形来，那时正是“非典”十分猖獗之时，他却感冒了。母亲找来村里的医生前来看病，那医生说只是感冒不是什么现在流行的“非典”，母亲方才放心。不过，她让医生打了屁股针之后，又让她打青酶素。当时，张力的老师都下来看他。张力有了老师的陪伴，心里觉得异常温暖。打针时，他一声不啃，任凭医生把长长的针头插进血管。后来，因为张力发现生病打针的人可以不用去上课，于是他就经常上课上到一半中途逃走。他不想听老师讲课，觉得烦闷无聊。他逃课是想到森林里游逛，显然他喜欢大自然。清鲜的空气，绿树红花，山川河流......多么美好。他只要待在山里，头脑就清晰，精力就充沛。而他每一次从山中回来，都是数学老师的课。看似调侃地说：“‘非典’上身了。”惹得同学们都怀疑张力的脑子有毛病。张力还记起一次打针经历，那时他还很小，母亲带他到镇上看病，她以为张力会哭，结果张力一声不响，只是咬紧牙关看着门外走过的路人。

小燕子看到针头竞嚎啕大哭起来，死活不肯让医生打针。张力用双脚和双手夹紧她，不让她乱动弹。不知怎么的，小孩子的蛮劲异常大，好几次都被小燕子挣脱出去。“听话，不打针你的病怎么会好呢。”“不，我不要打针。”等到把她说服了，张力全身稣软了。

小燕子说肚子饿，张力就在周围粉店里买了一碗粉。回来时，他看见那个男学生正同小燕子说话。张力走过去，小声地对小燕子说：“我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同陌生人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