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思小的努力（1 / 1）
“你们先下去。”钰瑶优雅起身看着近在眼前的思小，头也不转便向众人吩咐道。
“是，娘娘。”鱼儿等躬身行完礼悉数退下，不消片刻凉亭就只留下钰瑶与思小两人。
娘娘？看来不管是听多少次，思小都无法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深深吸一口，与钰瑶的目光恰好对上。
“我真的不习惯，不想叫你什么娘娘，还不如继续叫小姐呢。”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大大的，要是略有不满的话，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瘪一下嘴角。这就是她熟悉了十六年的表情，在一起十六年的思小。
钰瑶听着思小略带撒娇意味的口吻，不置可否，反而是一本正经的伸手揪住思小的耳朵，严肃的面容满是不赞同道，“我说过的吧，不许再叫小姐了，估计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没有在听话吧，嗯？”
其实耳朵并没有被揪痛，可是思小习惯性的就哎哟叫了起来，边叫还边用手去拉住钰瑶的衣袖，讨饶之意不言而喻，还没等钰瑶放开她，思小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已经挂上了可爱的小酒窝。
“过去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叹气放开思小，钰瑶转身坐回定制的软榻上。
隐下酒窝，思小耷拉下脑袋坐到了钰瑶的对面。
“告诉我，你怎么到皇宫里来了？是李莫带你来的？”
原本只是有点忧郁的思小，在听到钰瑶问话的瞬间，整个人便陷入了一种仇恨与痛苦之中，连玩儿着玉佩穗子的手也不自觉握起了拳头。
知思小甚深的钰瑶，看到思小这样便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令思小万分痛苦的事，毕竟这样的神情，即使是在那个时候，都不曾出现过。
倾身过去，缓缓握住思小微微颤抖着的手，语气已是十分的轻缓、温柔，“小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接触到钰瑶的温暖，思小缓缓抬首时已是泪流满面，眼睛里流露着钰瑶不忍窥探的悲伤。
“蔡珩……蔡珩死了……被金国皇帝派的人杀死的……我要报仇，为蔡珩报仇……”语未完，声已泣，思小觉得压抑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在此刻安心的好好大哭一场，将心里的苦痛难过全部宣泄出来。
钰瑶听完思小的话，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快开始怀疑是不是思小在跟她开玩笑，蔡珩死了？怎么可能，他说过要跟她抢一辈子思小的，怎么可能……
静默良久，钰瑶眼中不甚明显的哀伤已经消失殆尽，只是抬眸时一道狠厉之色闪过。
思小抬起头，睁开钰瑶的手，转而将她拥住，“钰瑶，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可是我不想你再出任何意外，我们已经失去蔡珩了，你怎么还舍得再让我担心你。”带着鼻音的沙哑嗓音在钰瑶耳边响起，引得钰瑶心底一阵轻颤。
“你不要独自去做傻事好不好，一切还有我呢，虽然我既不会武功，也不会什么计谋，可是只有这样的我，才不会引人注意不是么？”思小说着稍稍离开钰瑶，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生怕自己错过一丝丝那张美丽脸上的表情。
“……好。”钰瑶躲不开思小的视线，最终答应了。
思小看到钰瑶真的没有骗她的样子，脸上终于又隐隐有了笑意。
这一次，唯一一次，钰瑶骗思小骗的那么认真，那么投入，就连她自己，都快以为是真的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钰瑶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痴情的蠢男人，即使是一起长大的蔡珩，她也一直认为只是他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罢了，要不然，怎么会喜欢思小那么多年。
然而一直这样笃定着的钰瑶，在进宫十日后，因为宋熙这个男人，终于开始有了疑惑。
钰瑶清晰记得当日她献舞完毕后宋熙那惊艳的眼神，她也深信自己的容貌足以打动任何男人，可是在她住进他的寝宫后，那个男人却不再对她有过多的动作，即使是平日的对话也是寥寥无几。
作为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宋熙每日都很忙，这钰瑶可以理解。就算他不碰她，她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可是他并不只是不碰她，而是任何女人她都不碰，因为自从住进他的寝宫，钰瑶压根就没有看见过其她女子的身影。
前天，她好奇地寻问了思小，当时思小摊摊手无所谓的道，“我来了也没看见他要过侍寝的妃子啊。”下一刻，思小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满脸怨念的补充道，“你答应过不乱来的，记得吧。”钰瑶无奈点点头，表示她记得。
这一日，思小照例趁宋熙不在，再一次将他的一切东西整理擦拭一遍，这次就连床柱都仔细观察了三遍，然而还是和以往一样，一无所获。
扔掉手里的抹布，思小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又一次重重的叹气。
究竟藏哪里了，要是藏在身上，他洗澡的时候已经搜过衣服了，而那样东西照李莫的描述又不可能挂脖子上。可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兀自颓废了一会儿后，思小收拾好稍有凌乱的偌大屋子，再去向鱼儿请示一番，毅然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思小走在弯曲的路线上，心里再一次觉得不语还真是一个画画的高手，这要是没有他给画的图，估计这会儿自己已经走丢了。
自从那日离开落阳殿后，思小下意识里便不再想有关寂空的事情。然而再一次回到这里，心里有着莫名的抵触，却又隐隐有丝期待，或者，事情有巧合？想到这里，思小不禁摇头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是那么会为别人找借口了？
思小打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抬眼打量依旧冷清的落阳殿。
站了很久，思小都没有去敲门的想法，然而就在此刻，身后响起了轻缓而沉稳的脚步声。
暖暖的阳光洒下，寂空就那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看着依旧不怎么改变的寂空，思小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暖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底缓缓升起，就像是回到了和寂空住在破庙的那段日子一般，简单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