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1 / 1)
齐瑒没有解释,只是默默的看着哭得昏天抢地的冥风冥夜,心想,应该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否则怎么会了解我的痛苦呢。
冥风抓着冰凉的身体,哭得心肝俱碎,忽然他感到她的脉搏在跳动,这个温度分明比死人还阴冷,难道是错觉,他下意识的又摸了摸,果然没错,虽然跳动的很弱,但是很规律,他登时收住了哭声。
他的行为让冥夜一愣,不过,有了假死的事情在先,现在难不成又假死了一回,冥夜想着也禁了声。
“皇上,”冥风意识到皇上恐怕又想起了某些事情,所以才来愚弄他们,乖乖的跪着听候上意。
“心情怎么样?”齐瑒笑着,果然还是冥风更加聪明老成。
“臣惶恐。”冥风冥夜伏在地上。刹晨刚才虽然大惊,可是看到主子还能如此平静,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不可收拾,若是她真死了,现在主子还不立马杀出去屠城才怪呢!
“这种心情刚刚我也体会过,不过我希望是此生的最后一次。”齐瑒认真的说。
“皇上!”冥风忽然阴狠的说,“臣该怎么做!”
“去古越,先探探唐门。”齐瑒淡淡的说着,将那纱帘放了下来。
听到这里冥夜自是明白她是没死,终是放下心来,也是忽然明白刚刚齐瑒给他的旨意是什么意思了,不尽心情黯然。
大殿上,众人都等着皇上临朝,从建国,皇上从未误过早朝,可如今,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皇上意气风发的走上了殿 ,一上殿,便宣欧阳峻觐见,让众人莫名诧异。欧阳峻亦是万分恭敬,是啊,将一个死人驾到了北冀,不恭敬也不行啊,人家都避讳的不行,这皇帝倒还其乐融融的样子。
欧阳峻更是万分小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一股莫名的危险靠近,搞间谍这么多年,这种直觉让他很信赖,“皇上,臣万分惶恐,楚楚公主……”他想着按照曾经他们说好的把这场戏演完,毕竟这是皇上要求的。但他的话刚开了头,便被齐瑒硬硬的打断了。
“呵呵,朕已经见过楚楚公主了,果然是沉鱼落雁之绝色佳人,传旨封楚楚公主为玉贵妃,择日举行册封大典,尔等一路上护驾有功,赏!”齐瑒笑着,似乎很开心很满意。众人也明白这皇上迟到了是为那般。
欧阳峻愣神的空,群臣已经高贺,万岁万万岁了,不由得俯下身去,可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次来的路上,已接到密报,无论如何也要讨好齐瑒,更要见到子墨,因为古越似乎有对南楚用兵的意图,这个自然要齐瑒帮帮忙,就算齐瑒不肯,只凭子墨的本事,也会不难的,虽然南楚已强,但还没强到和古越抗衡,更没强到可以不拉拢齐瑒,这个人的立场,直接决定了战争的胜负。
似乎上朝就是为了见欧阳峻,见了欧阳峻,齐瑒直接就退朝了,独断而简短,也昭示了对欧阳峻的重视。
在玉音阁内,欧阳峻颤巍巍的疑问:“皇上?”
齐瑒笑着截住了他的话:“子墨常使的那几个人都带来了吧,她总是叨念着他们过得怎么样,听说,有两个本来就是北冀人。”
“回皇上,都带来了,连同她平日里喜欢的东西,常用的东西,也一并带来了。”欧阳峻顺从的说。
“呵呵,还是你想的周全啊。”齐瑒笑着,接着说:“莫少阳来了没有?”
欧阳峻一个哆嗦,颤声道:“皇上?!莫公子他似乎不在随行的计划之中,以他的身份似乎也是不妥。”欧阳峻心里波涛翻滚,难道是知道了少阳对子墨的那份情而在吃醋不成?
“呵呵,听子墨说,少阳可是少有的名医,她脸上的疤痕可是借着莫公子的良药才医得好的,这是我的错,我该给莫公子亲自下帖的。”齐瑒说着,走到了窗前。
“臣替莫公子谢主隆恩,不过疗伤的药,臣亦有准备,皇上不必忧心,假以时日,贵妃的容貌定会如前无二。”欧阳峻说完,松了口气。
“那怎么行,来人,派人亲自去请莫公子。”齐瑒忽然冷冷的。
欧阳峻顿时如入冰窟,“皇上?!”
“怎么朕的大婚也请不动莫公子吗?好大的架子啊!”齐瑒笑着说。
欧阳峻跪在地上,惊慌的说:“臣惶恐,臣这就派人去,是臣考虑不周。”
一个侍卫忽然走进来道:“启禀皇上,人已在门外侯旨!”
“宣。”齐瑒简洁的说。
小黑、小白和晓儿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一路上,欧阳峻没少跟他们说齐瑒的性格,也相当尽责的规范他们的君前礼仪,晓儿还好,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只是小黑和小白实在奴气很重,加上要见北冀的皇上,实在很紧张。一入宫就被这北冀皇宫给震撼了,包括晓儿,虽然也去过南楚的王宫,实在是差得太远,这种霸气是南楚的水乡没有的气概,果然不同凡响。欧阳峻在看到那些普通的侍卫之后,便震惊的只有沉默了,他以为南楚已经很强了,可是看到人家守宫门的普通侍卫,他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幼稚,这样的兵在南楚必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人家却用来守门,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啊,虽然皇宫里的侍卫自然不能是些乌合之众,可是情报里说的,齐瑒的精兵都在龙城周围,宫里的却都是些从不上战场的散兵。欧阳峻只能望兵兴叹了。
如今,欧阳峻伏在地上已然了解了恐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宫里没有得力的探子,他的消息大多是关于龙城的,皇宫里的事情,除非大到惊天,否则估计那探子是查不到的。
小黑、小白、晓儿颤颤的俯下身,因为他们看到欧阳峻一直跪在地上,都没被叫起,心中更是无限紧张了。
“你们的名字是子墨起的?”终于齐瑒会心的一笑,“既然是她起的,就想这样叫着吧,赐姓冥,冥夜,既然都是你主子的人,你就好好的□□吧。”
“是”冥夜干脆的领着小黑和小白走进了内室。
却留下了晓儿。
齐瑒看着莫晓儿,看她聪慧的脸上现出了一份慌乱,忽然内室里出来小黑的嚎叫和小白的惊叫,晓儿似乎明了似地跪得更深了。
欧阳峻此时已经明白齐瑒到底发现了什么,却不敢置信,分明才这么几天,不过两个多月,她便毒发了吗?明明有那些药,她的身体可以撑很多年的。他忽然有点恐惧,因为他有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害怕的想法,他已然不敢想,只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恐怕他无法回南楚了。
“皇上?臣有罪。”欧阳峻终于说了出来,内室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峻卿家,你何罪之有啊?”齐瑒仍然在笑。
欧阳峻这个恨啊,当初他可是真想把这事告诉齐瑒的,可是子墨阻止了,论交情还是子墨更近,所以他自然不能忤逆了她,可现在她倒下了,他怎么说,不能把责任推给她啊,那样齐瑒只会更生气。
“皇上,当初臣亦有担心,可贵妃对您情深似海,更是不顾有复发的危险,也定要回到皇上身边,此情不渝,臣实在感动至极,贵妃怕您担心,更是不准臣向您说明,臣只想着不过是月余,而且贵妃亦有丹药在手,亦不会有什么大事,更想着这次定要仔细的为贵妃检查一番,不知道贵妃如今玉体……”欧阳峻说着,等待着齐瑒的旨意。
齐瑒虽然知道这话多有不实之处,可听着实在舒服,脸上已露出自然的微笑,回想那日他要带子墨走时的情景,似乎欧阳峻却是另有隐情的样子,不觉气已消了一半。
刹晨听着欧阳峻的辩词,看着齐瑒的反应,不觉暗叹,这个欧阳峻也是个人物,竟把准了主子的死脉,恐怕这次是有惊无险了,唉,这情爱果然误人啊!
“早听说你与子墨情同兄妹,那就多留几日陪陪她吧,现在她仍有些水土不服,更是想家想的厉害,你来得正是时候,倒也解了她的思乡之苦。”齐瑒淡淡的说。
欧阳峻的心猛然的抖了抖,该来的终是逃不过,“臣遵旨,谢主隆恩。”
“莫晓儿?”齐瑒轻声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晓儿匍匐在地,颤声到:“奴婢会竭尽全力侍奉主子,万死不辞!”
“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是子墨的人,不过不要让莫家失去存活于世的价值罢了,这话明白告诉莫家,让他们好自为之!”齐瑒杀气四溢,幽狠的说道。
说罢,他已然缓缓走入内室,身后欧阳峻和莫晓儿对望了一眼,恭敬的跟上。
只觉得有万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口,嘴里一阵腥甜,欧阳峻仿佛灵魂离体一般,这场景虽然他早已意料,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眼睛已然蒙上了雾气,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赫然在目,而如今他只看到白衣胜雪的她,犹如仙子般脱尘仙逸,这个女子他救过恨过鄙视过也敬佩过倚重过而今只能仰视她,他所站的角度刚好看到她最宝贝最喜欢的半张脸,他还记得她曾戏言,那半张倾城之色是她的整个后半生,那个时候他喝着祸害了她整个后半生的梨花白,嘴里清冽的味道,清香飘逸,为什么现在他有些作呕的感觉,为什么他一直听到她的笑声,听到她说,长生不死吗?那可赚了!
他听到莫晓儿哭天抢地的声音淹没了她,这世间已然颠倒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