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章 失控时间（1 / 1）
我看着眼前的寥沙，还是军人的打扮，健壮黝黑，跟特奥城初见他时相比已经脱胎换骨，只有在看我的时候，专注的眼神一点没变。
“阿昆我留下，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要走？今夜我哪都不去！你在哪我在哪！”寥沙话里渗透着他的激动，还有几分凶狠。
“你找错地方了吧，”我轻描淡写地说，“兰茨的行宫在蚱蜢山那边。”
“你在说什么？”他走近我，他进一步，我退一步，“你头都不回走掉，再回来怎么变了一个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走后，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拉好电网等我回来？”
他眼睛一亮说：“你回过卫城？看见那些电网了？那是为……”
“为我准备的是吧！我一点没兴趣听你的解释。”
“不！你要听，那是为……”
“你声音再大点，不用我招呼卫兵，你就被大卸八块了！”
“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寥沙痛苦的问，像个受尽委屈的可怜人。哼，我冷笑着，我受伤后在海底乞求自生自灭的时候，你可是抱着另一个女人温存快活呢！
“你走吧，在我没决定杀你之前。”
“你很绝情！”
“拜你所赐！”
一个小黑影悄悄靠近寥沙，手拿弯刀。
“亚美！走开！”我轻吼他。
两个人才不管我的意见，一边打了起来。亚美的身形根本不是寥沙的对手，可是他灵巧地蹦来蹦去，有时还蹦到寥沙的后背上，寥沙每次似乎都能抓到亚美了，又被亚美灵巧躲开。我闻到了血腥味，黑暗里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只知道血腥味在变浓。
真是受不了，片刻不得安宁。
我走上去，先将狒狒一样的亚美制服，亚美虽然被我按住脖颈，我的胳膊上还是被他的弯刀划了一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原来亚美还是被白吉仑女王改造过了，除了仆人，他还具备有杀手的技能，杀掉接近我的寥沙是亚美此行的任务之一吧。
我给了亚美后脑重重一击，他轻哼一声倒地，算是安静下来。寥沙倒在不远处。
我将他俩拖进我的大帐，把熄灭的烛火重新点燃。
我的天啊，寥沙身上不下十处刀伤，在沽沽渗血。亚美闭着双眼，身上倒是一处伤都没有。
“都说让你走了！我的手下都不是普通玛雅人！干掉你全是小菜一碟！”我扯了一些布巾给寥沙止血。他躲开。
“要死也死在别处！少在我眼前耍你的臭脾气，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把他躲开的手又抢回来，包扎着，同时被我那贪娈的神经系统折磨着。真不知道轻风当年是如何爱上人类，还能调节好自己的，吉仑根本鲨鱼一样的嗜血嘛！
“粒粒加在哪？”寥沙突然问起。
“他知道你想要他的命，还不趁早躲起来？”我回答着，发现寥沙后背有条好深的口子，有一寸的地方已经见骨。血一会就把白色布巾渗透了。
“他偷了阿兹特克族的水晶头骨。投奔了你们吉仑女王。”
“原来你知道！粒粒加很早就跟女王有联系，我永远也猜不透粒粒加的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少你走掉后，我不得不承认你就是一条吉仑，可是我要去前线战会帕卡尔，等不了你了，你回来的话会被我母亲捉住，她跟我说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她一直对白吉仑女王的□□不满，是玛雅人领袖里为数不多的清醒者。我设电网，至少可以阻止你进卫城，阻止你进我母亲为你设的陷井。”
“我不想听你那些废话，就直接问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兰茨的？”我痛苦地问。
“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了，至于什么时候背叛她爱上你的我却不知道。”
“可是你仍和她睡在一起……”
“原来那天晚上你来找过我！”寥沙激动起来，起身要拉我，才绑好的地方又裂开，渗出新的血。
“别动！”
“我记事起就认识兰茨，还记得你在特奥城为了出城救帕卡尔来找我帮忙那次吧？我是不是正要离开？就是为了付兰茨的约……别的我现在不想说。回来找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原来你还会忌妒！是受伤离开的吧？我们两个人真是会互相折磨！”
“我出不出现你都会娶她对么？”
“她算是我的家人，从我记事起，我们就在一起。”
“那我算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应该在前线，可是我想见你，就来了。”
“想见我？你越接近我，死得越快！这就是两个女人你都爱的下场！”
“兰茨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爱人，你知道家人不可以离弃。”
我没再听他后面的话，关于我是他的什么人，她是他的什么人，全是废话，不能构成理由的废话，我也爱过帕卡尔，可是我没有同时爱着两个人，同时爱着两个人算怎么回事？一个旧时代的男人，你还真是无法要求他女人也要尊重，我更不懂这样的人还要一直执着去爱吗？
眼下最急还是把寥沙开裂的□□起来，我出去拔了些龙舌兰，它的纤维又细又结实。可是哪来的针呢？我在晚上烧饭的木灰里找到一些吃剩的鱼刺。
我缝的针，当然不可能多美，跟万圣节里鬼娃娃的脸一样，针脚横七竖八。以后就算拆了线，寥沙的身体也已经不再完美，不过他又不用去选美！
睡梦中，他滚烫的手一刻没有松开过我的手，脸颊通红，他一直在发烧。看来他是回不去前线了，双柱城会不会因此就输掉战争，然后国破家亡？什么灌溉，什么降雨全变得很白扯？
我看着寥沙的脸思绪万千，这样就原谅他了么？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好像还有人偷亲过我的脸。再醒来时寥沙已经不见了，亚美和阿昆也不见了，寥沙躺过的地方还有未干的血迹。看向帐外，倒是看见粒粒加拖着乐了一晚的身子步入他自己的营帐。
“寥沙来过。”我对已经躺下的粒粒加说。
“我知道呀，你以为就你看见他站在山尖上？”
“阿昆和亚美都不见了。”
“我的神，揉揉您的瞎眼到河边瞅瞅去，谁们在那玩得嘻嘻哈哈的！别烦我睡觉。”说完蒙上被单，不再理我。
“雨神大人。”兰茨的声音，我回过头，她还真是美得刺眼，“也没别的事，就是有人禀报说是统帅大人在双柱城出现过，我不相信，过来看看。”
“什么统帅？”我装傻。
“他叫寥沙，是曾经的特奥城王子，现在的阿兹特克族首领，也是我未来的夫君，眼下他帮我们双柱城跟奇琴城作战，前线昨日禀报说是统帅两天前命大军撤离等候，自己带了一支小队前往奇琴城，然后就杳无音信，直到今晨再报在这附近见到统帅……”
我刚想说我不知道她在讲什么，我的阿昆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个时候和亚美两个兴高采烈地从河边游水回来。
“公主早上好。”亚美礼貌地打着招呼，昨天晚上刽子手一样的特征现在根本看不出来。
“这不是统帅的宠物么？”兰茨指着我的阿昆。“寥沙——”她唤着，开始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地寻找起来。
亚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想起你昨天晚上干过什么了？”我轻问亚美。
“属下看到一个陌生人在惹您生气，您在哭……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亚美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我知道他想起来一切，不过我不揭穿他。
兰茨跪到我的面前，一脸的泪珠，“雨神大人，你让我见见寥沙吧。”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他。”
“是的。”
“你可真不幸。”
“为什么？”
“他喜欢的是别人”
“啊？”兰茨花容失色说，“我都可以接受，他说过去哪都要带着我的。”
“他后来带走的是——阿昆吧？”
亚美奇怪地看着我无情地打击着兰茨，其实我深知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寥沙对兰茨，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半分情愫，去骗骗鬼吧，“兰茨是家人”的理论在我眼里全是废话，女人在爱情面前不管是甜蜜还是发狂永远是个败者。
我仍在继续说着：“你可千万别去自杀哦，还不如去多提哈罕那报名，申请当个活祭来得实在一些！”
兰茨泪人般的跑掉了。
“主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兰茨公主呀？”亚美问我。
“你！亚美，只是一个奴仆，这一点不用我提醒你吧？！”
亚美的身体抖了一下，说， “属下知错。”
“真是烦死人了，吵得人根本睡不着嘛。”粒粒加伸着腰从营帐里出来，“我还真是看错了你呢，长得丑，心还这么黑！人家寥沙和兰茨公主公认的天生一对。”
我十秒内将粒粒加塞进河边泥沙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又抓了四五只黑色小蝎子陪他的脑袋玩。然后用一张大叶子揉成团塞进他的嘴，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早该把他生吞活剥喽。
亚美吓得躲到一个帐篷后面，我开始一个个掀着帐篷，到后来真是掀红了眼。在我快要爆炸前，在我发疯失控毁了双柱城毁了我自己以前，我最后剩下的那点理智终将我丢进了河里，游出几百米远后，我含上绿玉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