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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走入棋局,引君入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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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卖的事情一定,南风十里就急急忙忙的张罗了起来。 芙香倒是想帮忙来着,都被南风十里嬉皮笑脸的挡了回去。

可七天后,当茶舍开了第一场扑卖的时候,芙香才惊觉南风十里那吊儿郎当的背后是有着怎样的能力和实力。

“那位是?”是夜,茶舍二楼的大厅正中央站着一个留着八字小胡子的男人,一身青灰长衫,手执一把红桐算盘,一双小眼睛来回的提溜着。

“喊卖的先生啊。”南风十里站在角落里,厅内灯火通明,那浮火摇曳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更是将他隐没进了角落的黑暗中。

芙香明了的点点头,“二楼一共十三间雅室,今日坐满了,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我觉着让这些人抛头‘露’面的也不妥当,便是想,让他们在‘门’口各留一个丫鬟小厮什么的,方便传个话喊个价的。”

南风十里闻言眼神一敛,连连点头说道,“香香这个主意甚好。”这样一来便是避免了相熟的尴尬,很好的将各位卖主的身份隐藏起来。如此一来,倒更使茶舍的扑卖显得神秘有趣了。

“过奖。”芙香望着回廊上来回穿梭的茶娘问道,“那今日卖的是什么物件?”

“风子恺的山居图。”

“前朝画仙风子恺?”芙香不禁有些惊讶,“你从哪里‘弄’来的?”

“受人之托,香香就不要再问了。”南风十里突然难得正紧的守口如瓶。

“南风?”见惯了他的嬉闹随意,如今他这般严肃起来,芙香倒有些不适应了,“你不会打着扑卖的幌子在我这里销赃吧?”

南风十里闻言一愣,随即大笑出声,“香香可以去说书了,定是妙趣横生的令人叹为观止。”

“过奖。”芙香见他这般泰然自若的神情,才微微的放了些心。

“香香放心,今日扑的东西其实在我那三味庄里已经压着积灰好久了,可惜这画在识货的看来价值连城,可对那些市井商贩而言,还不如二十头牛来的值钱呢。况且我哪里也就这么一件压箱底的值钱宝贝,今日一扑,为的就是涨点人气涨点名声,绝无不妥之处。”南风十里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一番周详的解释也算安了芙香的心。

“信你。”芙香眼尖的看见常年跟在苏伯年身边的小厮在楼下探头探脑的,便是不再和南风十里多言其他,直径下了楼。

“小木子,这里。”芙香越过人群,朝着小木子挥了挥手,后者一个机灵连忙跑到了她跟前。

“大人来了?”

“是呢夫人,瞧您这里今儿个生意真好呢。”小木子来茶舍的机会也不少,可却见着今晚似乎格外的热闹。

“有点新鲜的玩意儿。”芙香笑了笑,“你且去后头找言歌让她备茶,我去外头接大人进来。”

“好嘞!”小木子应了一声便哧溜的跑了没影。

芙香走出‘门’的时候,正看见苏伯年下了马车。她一个快步上前,亲昵的挽住苏伯年的手臂,故作娇柔的说道,“大人要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样突然的,让我也没个准备。”

“行了,就是来坐坐,哪里要这么多准备的,上壶惯喝的茶就是了。”苏伯年也是亲昵的拍了拍芙香的脸蛋,暧昧之举,尽落了旁人的眼。

可待两人一入雅间,芙香却中规中矩的放开了苏伯年,福身行礼道,“义父。”

“呵呵,我倒还是喜欢方才你那故作小‘女’人的姿态。”苏伯年一边落了座,一边打趣儿道。

“义父笑话芙香呢。”

“这是嘉许,怎的是笑话呢。”苏伯年接过芙香递上的热帕擦了擦手后又问道,“我听说你这儿今晚开了第一场扑卖?”

“义父消息果真灵通。”言歌在外头叩响了‘门’扉,芙香转身接过了托盘,又吩咐了言歌几句后才关了‘门’坐回了桌前开始帮苏伯年煮茶。

“你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哪里需要我消息灵通才能知道的。怎么,这头一日卖的是什么?”

“听说是风子恺的山居图。”芙香在苏伯年面前从无半点隐瞒。

“哦?”苏伯年一听来了兴致,“这是好东西啊,谁这么大方拿出手的?”

“三味庄的大当家。”

“南风十里。”

“真是。”

苏伯年听了以后略作沉思道,“此人‘精’于生意之道,爱财如命,你与他共谋,万事要长个心眼。”

“多谢义父提醒,芙香记下了。”芙香‘玉’指回旋,在茶具上来回游走,不一会便是茶香四溢,令人垂涎。

一时之间,两人都再无‘交’谈,芙香自顾自的煮茶沏茶,而苏伯年则是悠然自得的闭眼品茶,屋子里悄无声息,炭炉煨火煮茶的声音倒是清晰可听。

芙香猜,苏伯年今日前来,不只是单单为了品茶这么简单,他必定有话说。果不然,三杯清茶下肚,苏伯年满意的握着闻香杯一边来回把玩,一边看似无意道,“通政司参议梁文旭将叶书怀带来过了吧?”

芙香抬头,看着苏伯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心中一怔,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是,叶书怀是爱茶之人,和‘女’儿相聊甚欢,颇为投缘。”

“我在野多年,名声虽响,却是早已不问政事,无法涉及朝堂了,你可知道?”苏伯年突然起了身,将手中的闻香杯轻轻的扣在了桌上。

“义父……”

“旁人都以为我是功成身退名动千古,可谁又知道这其中真正的缘故。”苏伯年潇洒的一甩衣袖,明明是老者之态,却偏偏有着一股风仙道骨的‘精’气神。

“缘故?”芙香不明。

“允帝!”苏伯年轻吐二字,双眸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仅那一刻,苏伯年身上惯有的优雅和从容便是统统不见了。在芙香眼中他变的陌生,变的仿佛如一只‘欲’想挣脱枷锁的困兽,难耐‘骚’动。

芙香懂了,苏伯年今日来,是想将她这颗棋子好好的摆入他下的棋盘中去了。“‘女’儿愿为义父效犬马之劳。”

“你聪慧伶俐,若是万不得已,其实我真不想动你。”苏伯年突然淡了口气,眼中厉气全无,再一看,俨然一副从容悠然的模样,“其实若不是你,再过几年,我自然也能寻着合适的人选。但是圣上的身子是一如不如一日了,如果再拖,怕是过了绝佳的时机。”

“‘女’儿明白,义父希望‘女’儿怎么做?”芙香很聪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则需要闭口不谈。

“你不好奇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到底想干什么?”苏伯年赞许的笑了笑。

“男子志在四方,无外乎无上的权利和至高的地位。”芙香很小的时候就听‘花’扶柳说过,男人,若是想要江山,便可舍弃身后的种种。

“好一句无上的权利和至高的地位。”苏伯年猛的回身,踱步走到芙香的面前。他每次细看芙香的时候,总能在她的身上看见‘花’扶柳的影子。果真是‘花’扶柳一手带大的孩子,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可义父为的不是自己,义父只是想为我大央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在芙香面前解释一番。可这其中的原委冗长,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明白的。

芙香闻言沉默的点点头,她倒是惊讶于苏伯年对自己的信任,虽然他的话不多,可传达给自己的信息却是不少。

“那义父想让‘女’儿怎么做?”

“接近叶书怀。”苏伯年淡淡的开口,“昌平侯长子,满腔热血却苦无‘门’路,醉心茶艺不近美‘色’。说的好听是正直不阿,说的不好听就是迂腐不通,软硬不吃。”苏伯年细数着叶书怀的为人品‘性’,“若是和他道不同,便是怎么也聚不到一块儿去,若是得了他的心,他比昌平侯更好掌控。”

“义父是想让芙香把您引荐给叶书怀从而入世?”芙香果真聪明,一点就通。“为何偏偏是他叶书怀?”可聪明归聪明,她到底没有苏伯年那般善于步步为营。

“当今圣上多疑,这些年这疑心病更是变本加厉,能在他身边说上话的人几乎没有几个,更不用说他能将旁人说的话听进耳朵里。”苏伯年看了一眼桌上的小炭炉,炉火已经微灭,茶香也已经渐渐冷却,“可即便如此,昌平侯还是能深得圣心,从他入手,是最有把握的。”

“可叶书怀只是昌平侯的儿子……”

“是嫡子,长子嫡子,昌平侯子嗣单薄,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自然希望他能平步青云高枕无忧。他一心保皇,可再怎么保,允帝终归躲不过生老病死。只要皇帝一死,他昌平侯祖上的那点荫庇也就彻底不管用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找一个靠山,一个有力的靠山。”苏伯年说这番话的时候看似云淡风轻,实在却是隐隐有着胜券在握的决心。

“是,‘女’儿定当竭尽全力!”芙香福身允诺,嘴角勾起了一丝不容人察觉的笑意。

昌平侯府叶书怀么?呵,她和苏伯年还真是不谋而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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