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仗义护杜鹃(4)(1 / 1)
静雅的女子,微笑着听完杜鹃的话语,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转头对着台下的百姓,温静的开口:
“各位,她是杜鹃相交十年的挚友,姓杜名菁菁。杜菁菁不是细作,她欣赏杜鹃才情,但从不参与我爹爹的宏图大计。今日不忍杜鹃孤身承受大众指责,故此仗义而来,大家请莫猜疑。”
听见女子心思细致的两句解释,杜鹃顾虑的心稍稍松弛。反手握住对方的手,决定任她一试。
看见杜鹃如此的举动,老太后看着她失望的说道:
“杜菁菁?哀家以为,你一直就是哀家欣赏爱重的冬雪。”
杜鹃心怀愧疚的低下了头,身边的女子从容的迎向老太后,维护道:
“老太后,你因信重你的冬雪,得知她与杜鹃交好所以失望。北地蜀民何尝不是如此。蜀民对明砚朝失望透顶,甚至带着愤怒,走投无路下被迫北走。明砚朝标榜为蜀民争自由,求安稳。可是从来顾及到的只是古城子民。这些因着各种原因流落北地受秦人欺压的蜀民,有谁替他们争利益?
在那片秦人横行的故土上,幸有我爹爹,正义的挡下秦人对他们的欺压,认真的帮他们谋求生活的安定。于是,他们信重爹爹,听从爹爹,慕佩我爹爹。他们像老太后一样,把自己的喜好、偏见统统加注在喜欢的人身上。
老太后欣赏信重冬雪,她便要跟您一样讨厌杜鹃。北地蜀民爱戴我爹爹,我爹爹便要理所当然的跟着他们憎恨明砚朝。明砚朝不能做出弥补民心的举措,为安抚受伤的蜀民心,我爹爹拒为明砚臣,有错么?”
女子轻言淡语一番,便轻易赢得台下追慕的百姓点头应和。最末一句解释,亦让台上深谙局势的官员陷入沉思。
“明砚朝只知责我爹爹不臣服,辱我爹爹利用北民心,为何不反省民心何故不向背?不思索北地蜀心为何一直存?杜鹃好言提醒君主修德整朝,让子民慕德回归,一番善意,怎能被误作嚣张可恶?
殷——殷帝陛下,他人对杜鹃的失望情有可原。但你便不该。旁人认识杜鹃,依靠传言,你当凭心。”
一番追问,问得台上将臣低下了头。几句点责,听得君傲然疑惑的看着沉静解辩的女子。
“多年来,误会我爹爹的人无数。爹爹问心无愧,专心志向,从不理会闲言。今夜,杜鹃忍不住要说——借用蜀民心,奉承秦人面,攀上名利途。短短几言,颠覆我爹爹志向,侮辱我爹爹人格。我爹爹,若要谋权,怎屑屈居秦人脚?若要贪誉,怎容冠上媚秦名?”
女子言辞犀利,语声却始终温雅。她沉静安然,不恼不怒,只是如水般温和的抹洗众人心头上的偏见与误会。明明没有过多的解释,却轻易的让人无话可驳,无心刁难。
杜鹃在一边听得感动,双手紧紧一握,覆住女子芊芊玉手。眼睛盛满感激,认真的看着好友,由衷默念:
“青青,谢谢你。谢谢你仗义的维护。谢谢你真诚用心的帮忙。爹爹与我,有你的知心,其他人的误会,原来可以变得无关紧要。”
一场月宴,意外的打击了巫族。为修补名誉,积蓄力量,大巫师果真带着众巫回到了朱提山。
段明修在月宴上的暗卫一说,大大的鼓舞了王朝将士的复国雄心。就连殷平侯古颐,亦大受鼓励,连日来心情畅爽。
“阿修,月宴上居然被你编出一队厉害的暗卫,还说得煞有介事,佩服,佩服啊。”
“此番计谋,来自杜鹃。晓得明砚朝有暗卫的,也是她。”
段明修看着君傲然,缓缓说来,意欲捕捉对方面上的变化。
“唉——为什么又是她?”
古颐十分配合的添了一句,眼睛同样看着面容沉静的君傲然。
段明修与古颐甚是佩服,星月台前的杜鹃,说出一番微责殷帝的话后,竟在众人未曾回神之际,又凭着一点小聪明避过了明砚王室的追究,平安无虞的离开了星月台。君傲然深恨杜鹃,亲眼目睹她这般狡猾,心中憎恨必加几分。
段明修与古颐,一个出于对某人的关心,一个纯粹好奇,都想试探他。
注视好一会,被试探的人依然毫无反应,好喜玩趣的古颐立即放弃,转而好奇问及段明修。
“明砚朝果真有暗卫?你在星月台上说的不是唬弄人的假话?!”
“一半真,一半假。暗卫一说,老一辈的朝臣隐约听说。杜鹃的爹爹是光帝时期的重臣,知得更是详细。至于那日星月台前有暗卫的说辞,是故意吓唬巫族的虚言。”
收起私意,段明修认真的解释。
“那碧玉复国令果真在蓝湘手上?”
晓得暗卫的存在,古颐煞是兴奋,最着急的便是那块碧玉的下落。
“不在。”
回答他的,竟是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君傲然。他淡漠一句,就转身走至窗台,似乎不愿再多说。熟知他的性情,古颐也不招惹,转身看着段明修,等着他解释。
“杜鹃说,湘神女只是以此为借口牵制巫族。神女此番远走,就是为了寻找那块碧玉符令。”
段明修如实将杜鹃知情的事一一说来。古颐一听,眼睛一亮。
“就是说,谁最先找到复国令,谁就掌握了那支力量惊人的神秘暗卫?”
他变得越加兴奋,大有立即遣人去寻找符令的势头。谁知站在窗台独自沉默的君傲然又闷闷的说出一句:
“复国令早已销毁,任谁也找不到。”
他惊人的一句,生生泼熄了古颐与段明修心中的希望。望着两人质疑的目光,君傲然终于收拾低落的心情,认真解释:
“十三年前,巫族挑惹的那场动乱里,从北地逃难归来的潜伏暗卫,目睹王城里同伴的被捕,对先帝十分失望。暗里潜入王宫,拿走了那块碧玉。本欲奔回北地,诏令那里的暗卫,一同反抗秦人。先帝连夜派人追赶,谁知那将士半路被秦人虏获。秦人不知那玉的用途,当场把玉令砸碎。”
君傲然说罢,心痛的蹙起了眉头——复国令的故事,自小他便听母亲提起。她分明已知符令不存在,这番远走,哪里是找符令。
“所以,阿修从杜鹃鸟那里听来的话,不是真话?那究竟是杜鹃鸟故意骗人,还是你母亲骗了她。”
古颐会意,心疾口快的把君傲然心中抑制的埋怨说破。
“巧言惑人,那人最擅,你们本就不该为着她随便编造的话认真计较。”提及杜鹃,君傲然心中似有深刻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