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钗(1 / 1)
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一走,莫梓旭自然也没有留下的道理,如今变成了大少奶奶的自家家务事,这出戏,她可没有什么兴趣,遂挨近大夫人的耳边轻道,“娘,本来儿媳是要去找你的,连琛他今夜喝多了几杯,发了些少爷脾气,儿媳一个按捺不住,想跟你诉诉苦……,可现下瞧着,每房都有本难念的经,儿媳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连琛虽已上床躺着,但是靠竹儿一人伺候不过来,儿媳这就先回了。”
这么一番话,既解释了为何大晚上地出来,又表示自己是个正在成长中的贤惠媳妇,大夫人听她这么说,自然只有心里满意的份,遂拍拍她的手,以只有她们二人的声音回道,“回吧,我这也走。——这俞婉大晚上神神秘秘地找我,说是有要事,跟来一瞧……,唉,这等小事,自己房里调教调教,就行了,搞得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梓旭啊,这男人嘛,三妻四妾还不是常事?可不要学俞婉那样,反正竹儿、柳儿也迟早……,呵呵,你明白就行了。回吧、回吧。”
莫梓旭点了头,“儿媳明白。”她明白的不仅仅是大夫人的暗示,还突然明白了,这祈府还真有不少不成文的规定。
就这样,大夫人懒懒地随意叮嘱了大少奶奶两句,无非也就是让她骂两句教训一下就够了,具体怎么责罚,再看看大少爷的意思。之后,便和莫梓旭这一左一右地离开凉亭。
……
再说,莫梓旭跟着柳儿才离了凉亭,柳儿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小姐啊,奴婢真是纳闷极了,大少奶奶要捉的人,不是……不是……,可这真摆在眼前的,怎么全变了?而且,还是变到了她自己的房里。”
莫梓旭轻轻勾唇笑了笑,“我本来也很疑惑,可是,从她说起梅儿过两年就会成为大哥的妾室,再加上梅儿说出她可能不为人知的秘密时,我就有些明白了,今天一开始,她就是设了套,让大家来看她演戏罢了,让我们其他两房少奶奶和主母大夫人,都知道她是个不介意为自己相公纳妾的人,其实……”
“哦——”柳儿顿悟,“其实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没错,这大嫂,估计早就看梅儿不顺眼了吧,所以才借机找了一堆人作见证,证明是梅儿不对,看刚刚她做戏十足的样子,就看得出来。偏偏还想要表现地自己大度!可惜——”莫梓旭啧啧嘴,大少奶奶毕竟准备功夫不足,如果梅儿没说出那个秘密的话,或许,大家都会觉得,她真是个大度之人,只可惜,她自己应该也没想到,自己的秘密,可能根本不是秘密。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她没有兴趣,倒是那个不成文的规定……
从梅儿和大夫人的嘴里,都听到了关于贴身丫鬟成妾室的话,她心里猜测,在这个府里,是不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少爷们的贴身侍婢,如果服侍地好,就很有可能直接成为少爷的妾室,而少奶奶的贴身侍婢,如果有少奶奶的首肯,是不是也有可能就直接成为少爷的妾室?
在她暗自想着的时候,柳儿又有了新的疑惑,“那小姐,大少奶奶白天说的三少爷和芷儿相约子时的事,也是假的?好像……事情还是没完全搞清楚呢?”
莫梓旭轻笑,“在这大户人家过日,好奇心太重可不好,其实现在搞不清楚,不代表以后也搞不清楚,以大户人家的八卦精神,明天,咱们肯定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明白,而且,不需要咱们自己去问。至于……芷儿跟连琛所说的子夜凉亭,大概应该是说二少爷鬼混一事,想让三少爷找二少爷说说,单纯地为自己少奶奶鸣不平,无关奸情。”
唉,真是搞得她还辛辛苦苦地让柳儿去弄了蒙汗药……
莫梓旭正唏嘘自己一个晚上做了毫无意义的无用功,忽然觉得脚下有个事物刺了自己一下,她抬起脚,借着柳儿的灯笼一照,金光一闪,捡起来一看,竟是一直金钗!
这金钗眼熟地很,柳儿都瞧出了头绪,“这好像是菊儿头上戴的钗?”
莫梓旭没有答话,心里却赞同,她对于这类首饰都有特殊的好记性,见过一次就能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更何况,菊儿一丫鬟,戴在她头上的金钗自然是格外抢眼,莫梓旭记不得才怪。
她回头看了看凉亭方向,说了这半会话,其实也不过从凉亭那走了三十米左右,从这里,还是可以看见大少奶奶仍对着梅儿指指戳戳地训斥着。
菊儿的钗……怎么会掉在这里?
莫梓旭四下看了看,就见小路旁的草丛还算茂密,她让柳儿把灯笼举高往草丛深处看,竟能看到草丛里有坍塌凌乱一片。
她不由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闪而过的怀疑:这大户人家打“野战”,当真如此猖狂?还是说,二少爷今晚竟是赶了两个场?亦或者……三人双飞?
联想起那夜她和柳儿夜探荷塘时,碰到过二少爷祁连城,或许,他那夜不一定就是要寻找腰牌,而是在寻找和他幽会的女人。
一个腰牌、一枚金钗……,她再这样大晚上地游逛下去,真不知道还会捡到多少好东西。
看似漫不经心地将金钗揣回袖笼,她神情平淡地随意说了句,“柳儿,别瞎说,我可什么都没捡到。”
柳儿愣了半天,才明白,陪着笑道,“是,奴婢也什么都没看见!”
莫梓旭微笑,她和柳儿之间的默契越来越深,回头瞅了眼凉亭那边,大少奶奶还没消停,不过,她知道,等她和柳儿的身影在前面的拐角一转,四下没有了观众的戏,这大少奶奶便演不下去了。
这为一虚名,折腾地这般辛苦,何必?明儿一早起来,嗓子都该哑了吧……